简介:
江明宴对门新搬来一个漂亮女孩。
扎着双马尾,脸颊嫩粉,黑瞳樱唇,笑起来眉眼弯弯,乖巧又明媚。
百褶裙下一双细白的长腿,像漫画里走出来的JK妹妹。
而当脱下这身清纯制服之后,他看见她左胸乳环上刻着的字符“R.M”,竟与流传中那个顶级杀手的代号一模一样……
朋克杀手少女*神枪手探长
*剧情和肉55开,轻悬疑不恐怖,不烧脑只烧肉^_^
高H1V1校园肉文甜文
◆、完美犯罪*电车痴汉
仓库的水泥地板上躺着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体型肥硕,嘴唇苍白,眉心正中笔直地插着一把弹簧刀。
以刀口为中心,血迹呈放射状四散开来,已经干涸了,像一只绛红狰狞的血爪,爪子张开了伸长了罩在男人脸上,看不清他五官,全被血糊住了,红白交错,虬作一团。他颌部上仰,喉结暴突,颈间一圈触目惊心的紫红勒痕。
身上比脸上还骇人,开膛破肚的死法,杀人的刀子从咽部一路豁口下来,顺着气管割开肺叶,剖出心脏,刀口又密又深,血液扎染般从组织皮层里渗出来,还在渗,密密麻麻的,两扇肋骨的上下皮层血管经络清晰毕现,叫在场所有人都亲眼领略了一番什么叫做掏心挖肺。
警队两个新来的实习生哪见过这阵仗,画尸位线的时候手都在哆嗦,画到靠近头部的位置,死者的胸膛突然向上弹跳了一下,起伏动静不大,却吓得他们人仰马翻——活生生的诈尸现场!
“啊——!!”俩一米八的汉子缩作一团,尖叫着向后头栽过去,眼看快栽到地上了,骤然间同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托住,后方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别压着脚印。”
“……江、江探长!”实习生闻声回头,看见江明宴,整个儿一支棱,没想到他会来,声音明显紧张八个度,心却跟着放宽放松了,像是终于找着了靠山,自发乖觉地衬到一边,脸上还是惊魂未定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负责带队的郑洋小跑着过来,上下打量江明宴一番,挑眉一笑,“ICU伙食不错嘛,这才几天就能下地健步如飞了。”
现场六组没外人,都知道刚他说的ICU怎么回事,江明宴上个月亲手端掉港城最大的毒枭,埋了好几年的线整根拔起,给港城地下黑市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扒皮抽髓似的,南方的毒品产业链在港城这里截了胡绊了跤,稀里哗啦露出一堆马脚,港城这边庆功列状,周边其他地方都快忙疯了。
江明宴没参加庆功宴,战场下来直接直升机抬进了医院,升职授勋都在ICU走的程序,拒绝一切外界探视。但仍架不住狗仔们四通八达灵通广发,打听到说军区总院连下三道病危通知书,再加上他进医院时那张血淋淋床单盖着的担架照,媒娱界因而心照不宣,港城这位最年轻的探长舍身为民,怕是命不久矣。
传闻命不久矣的探长先生结结实实休了个长假,每天睡到自然醒,越晚越好,营造一种人事不省的状态。反正醒了也没什么事做,唯一的工作就是配合装死,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去手术台上躺一夜,其余时间都相当自由,前两天刚搬了家,听说附近仓库发生了一起杀人案,干脆过来看看。
“人死后大脑停止工作,但部分神经仍未结束运转,短时间内出现肌肉跳动的现象属于正常。”江明宴没搭话,径直蹲下身打开手电筒,用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撑开死者眼皮,“距案发两小时左右。”
郑洋抽了抽嘴角,两个小时,够凶手跑到西伯利亚去了。关键警队把仓库周边方圆五公里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出什么来,他叹了口气,低下头瞥了眼尸体,浑身汗毛一竖,见鬼似的随即移开了目光。
江明宴静静地半蹲在地上,剑眉微敛,专注地看着面前刀口纵横的尸体,看得很仔细,眼底眸色晦暗复杂。
他偏头,向后露出半张线条流畅的侧脸,“查到什么没有?”
郑洋抖开手里的资料夹:“马富严长期在外有一个秘密情人,育有一子一女,而他遗嘱上五亿家产却全部判给了无所出的原配。就在三十分钟后,马富严的情人即将登机飞往美国。移民签。”郑洋停顿片刻,“我想应该可以理解为犯罪逃逸。”
江明宴不作反应,“他妻子呢?”
“她三天前与情人起了冲突,心脏病突发噤了医院。”
郑洋话音一落,在场人的目光都变得谴责起来,小三狐狸精害死人,卷了人家钱还霍霍到正宫头上作威作福,撂下两条人命远走高飞,真不是个好东西!
“心脏病突发。”江明宴淡淡勾唇,嘴角却没多少笑意,“时间算得倒挺准。”
郑洋眼皮一跳,“怎么说?”
江明宴接过资料夹一页页翻动,“你们花了不到两小时就把马富严的家底查得一清二楚,结婚三十年,他枕边发妻能不知道丈夫外面有人?心脏病,凶杀案,移民签……恕我直言,智商正常的凶手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郑洋哑口无言,眼神变了又变,还是试图争取道,“但原配心脏病发确有其事,直到今天才醒,并且,她继承遗产名正言顺,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杀人?”
江明宴摘手套的动作同他语气一样慢条斯理,“可是在遗嘱公布前,有谁知道上面写着谁的名?”
不顾后面一排傻掉的表情,他握着手套轻轻点了点死者额头上的美工刀,“这个RM,倒是挺有意思。”
郑洋没听清,只听见后面半句,以为他说马富严,跟着冷笑一声,“他在商场兴风作浪,挣了一辈子黑心钱,不知道糟蹋多少人家,今天总算遭了报应。黑吃黑,有意思吧?”
江明宴不置可否,他站起身,将案子了解得差不多便准备告辞。
他尚处“昏迷期”,人多的闹市区自然不能去,在此地同样不宜久留,差不多该走了。
他穿一件不起眼的旧军袄,不合衬的版型和衣服上的褶皱垮在身上,刻意压低了肩线,微微躬着背,为了让他一米八五的身高走在路上不那么打眼。英挺的五官被压进帽檐里,笨重的衣领往上一竖,叫警局那帮平日里哭着喊着要嫁江探长的姑娘们来了也认不出,乔装得相当成功。
仓库出去马路上就是公交站,江明宴投币上车,车厢里刚好还有一个座位,他走过去,快走到的时候旁边却突然冒冒失失蹿出来个人,越过他把座位抢了。
左右不过几站路的功夫,江明宴见状也并未放在心上,他压低了鸭舌帽,反身靠在立柱上,脑中开始构想这个杀手该有的模样。
看见死者额头上的美工刀那一刻他就几乎确定了杀手是RM,对方一贯的操作了,喜欢在杀完人之后接着往人家额头上插一刀,不一定是美工刀,视场景而定,比如之前的豪宅杀人案,富商被发现死在自家厨房地板上,额头正中一把水果刀,刀刃顶部还滴着橙汁,旁边流理台上摆着一盘切好的橙子,像是准备好了专门款待赶到的警察似的。
一个相当有恶趣味的杀手,狂妄到极点,漠视生命藐视法律,同时又有着奇怪的正义感,RM杀的不是富商就是高官,这些人的共同特点就是都为男性,且生前作恶多端,要不是有强大关系网罩着,牢里八百年都不够他们蹲的。刚刚郑洋说的黑吃黑倒也没说错。
马富严是被人击昏后活活勒死的,作案手法非常费力却也非常干净无痕,杀手应当是个壮年男子,虽然有着变态嗜血的内心,但外表看起来却很正常,甚至称得上温良,让任何人看了都不会起疑心,更不会将他与一个杀手联系在一起。
车门逐渐关闭,公交即将启动,江明宴身后乍然响起一道清甜脆亮的声音,“大爷,您就坐我这儿吧!”
说着还拉了拉他的衣袖。
要不是拉这一下,江明宴还真没想到是在跟他讲话。他讶然回头,眼神微愕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一个相当漂亮的女孩子,墨瞳樱唇,能让人一眼记住的好看。化了淡妆,穿着日制校服,从领结精致到袜子,细长的两条大腿从裙摆下伸出来,笔直文静地拢在一起,脸颊微微有肉,饱满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她扎双马尾,亮黑的长发垂在胸前,皮肤白得像是要融进光里,很轻盈的空气感,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女。
江明宴不认识她,却知道她是谁。一个挺火的小网红,叫阮绵,长得很漂亮,日系邻家的那种好看,五官丰润精致,很有辨识度。
去年她一组cosplay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写真照火遍全网,照片里的她穿着围兜帽裙,蹲在雪地里,小小瘦瘦的一团,手捧一支火柴,抬脸望着镜头,泪莹的大眼里烛光摇曳,睫毛和嘴唇沾了点点雪粒,苍白纤弱的美感,是个很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女孩子。
她坐在座椅上仰头看着他,小鹿一样的眼睛弯着笑起来,里头漾着微光,亮出一口整齐标志的白牙,神情天真又烂漫,“老爷爷,您坐呀?”
她大概以为他耳背,自顾自从座椅上跳下来,掺着江明宴的胳膊就往自己位置上摁,扶老奶奶过马路似的,小姑娘力气还挺大,连拉带拽地把江明宴给拽下了,她逼他矮了一个头,差点把他衣服都扯下来半拉。
拽完她抬手一抹额头上的汗,笑着呼出一口气,“大爷您歇着!我没事,就几站路了。”
江明宴一个连爹都没当过的人,生平第一次被人叫了爷爷,还连着三句。他坐在这小姑娘给让的座位上,顿觉荒谬,有点说不上来的好笑。
阮绵离了座位,站在靠近车门的空调出风口下。春寒料峭的节气,她穿得不多,看起来却挺热,拉低了领结,一直在出汗,不停用手扇着风,像只热到吐舌头的漂亮小白猫。
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动来动去的,用自以为很高明的余光往江明宴这偷瞥。
江明宴坦荡无遗地直视回去,她又逃也似的迅速挪开目光,只留给他半张俏白晕粉的侧脸,秀气的鼻尖微微皱挺起来,偷窥被发现后有些局促心虚又带点不服气的表情。
因为出汗的缘故,她衬衫湿了一大片,薄薄一层面料浃在身上,贴着玲珑白皙的后背线条,香味跟着洇出来,从车厢这头飘到那头,一直飘到江明宴鼻端。
似有若无的一缕香,香味很淡,但江明宴天生对气味敏感,仍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
Dent?de?lait乳牙。味道和名字一样奇特的香水,起初是甜暖的杏仁牛奶味,后调却突然急转弯,变成清冷的草醛香,晶莹剔透的金属质感。
像是一块奶糖吃着吃着,口腔突然被一柄刀片割开,满嘴酸苦铁锈味,稚童透过鲜血看见这个残酷的世界。
很冷门的一款香水,极少见人喷。江明宴不由朝她那边看了一眼,阮绵仍是一副懵懂未闻的模样,手举在下巴边上扇风,抬头眼巴巴数着还有几站到家,对周围的险境一无所知。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站在她身后,身形短肥鼻梁粗钝,嘴角一抹邪笑,拿着手机的手正悄悄往她裙底伸去。
旁边有几个人注意到男人的行径,不仅没有阻止,反倒跟着一起偷笑起来,默契地无声怂恿着男人的猥琐行径。
江明宴眉头皱起,坐不住了,当即便要过去。他刚一抬腿,那道清脆的声音又响起来,“你拍我裙子干嘛?”
阮绵从显示站台的液晶屏里看见了身后男人的脸,她转过头看着他,径直问出了这句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车厢里的气氛陷入静止。
男人偷拍被发现了,面上挂不住,颇有些恼羞成怒,眼冒凶光地小声威胁她,“怎么,拍你是看得起你,臭婊子,穿这么短的裙子出来不就是给男人摸的?”
满嘴污言秽语,还作势动手要打她,一边胳膊扬了起来,阮绵站在他面前,也跟着扬起手,一把掀了他的帽子。
这下全车人包括车顶的摄像头都看清了男人的脸,阮绵把帽子翻过来,看见上面的标签,“你在工行上班哦?”
气场瞬间倒置扭转了,男人身份暴露无处遁形,底气全没了,变得惊慌失措,她没有犹豫地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男人的脸一顿连拍,“躲什么嘛,你的脸不能看吗?女孩子的裙底也不能看知不知道?”
她讲话很大声,整个车厢都听见了,几十道义愤填膺地目光刺向偷拍男。
“真不要脸啊……”
“什么年代了还偷拍?low死了贱男!”
“送到派出所去!”
男人丑态百出,捂着脸摇首摆尾地躲避镜头,好在这时到达下一站,车门打开,他挤开人群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本以为逃出生天,却被车站的警察逮了个正着,两脚刚落地就被架起来抓走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什么都没干!”
“上级命令,配合调查,走一趟吧。”警察把他的手机没收在一边,提着人走了。
“什么上级?……”
江明宴向外瞟了一眼,淡淡收回视线,目光和阮绵撞在一起。
她手机还维持举着的姿势,刚刚被那个男的挤歪了,方向偏到江明宴这里,镜头正好对着他的脸。
“咔嚓。”
她对着他按下快门。
◆、孩子多大了
“……啊,”她从镜头后探出脸,眼神还有些迷茫,对江明宴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要拍你的。”
她从人缝里艰难地挪过来,挨挨挤挤的,领结都被蹭掉了,她把手机举到江明宴面前,“那我删了呀?”
面前的女孩很有礼貌也很机灵,有时却冒冒失失的像个小孩子,傻里傻气的。
毕竟还是个学生,江明宴自然不会同她计较,他点点头,弯腰把掉在地上的领结捡起来还给她。
“谢谢。”阮绵拍拍领结上的灰尘,重新系回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笑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真好看。”
这句好看也是盯着他说的。她压低了声线,上扬的尾音狡黠十足。
江明宴愣了一下,不等他抬头,她率先一步跑了,告辞和公车广播同时响起,“我到家啦,大爷再见!”
她跑得飞快,像一尾活鱼扎进人流里,转身便没了影。
她头上那枚金色的铃铛发夹在一众漆黑的脑勺里游得飞快,嚣张的样子像在和他玩一场你追我赶的猫鼠游戏。
到了后车门她回过头,朝江明宴眨眼一笑,随即跳下了车。
江明宴到此时终于明白,他刚刚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调戏了。
真新鲜啊。
阮绵站在公交站台前,深深地深呼吸了一口。今天天气不错,有云有风,太阳也被吹得很凉快。
她打着哈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滑开锁屏跳出来一条未备注联系人的短信通知。
来自十分钟前的消息——
“26晚,珉金拍卖艺术展。”
珉金拍卖行成立不到五年,以绘画类艺术品为主要拍卖对象,规模不大,风格小众,受众更小,至今没什么名气。
不过像这种以洗钱为目的黑行,本就不需要名气。
越无人问津越好。像珉金这样每年成交额高达数十亿的拍卖行,在公众视野内仍能做到透明化边缘化,至今没有被查过一次,这自然给了参与其中的玩家们足够的安全感。
26晚,也就是后天晚上,阮绵以外国画家身份创作的油画将在艺术展拍卖,价格和买家均已内定。
三百万。宋荷。
——马富严的太太。
阮绵将短信删除,拔下发夹换了一张电话卡。
换下来的旧电话卡在她手心被揉成四分五裂的碎片,包在大白兔奶糖纸里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干干净净。
她将发夹别回去,拨了拨上面两个圆溜清脆的小铃铛,想起刚刚车上那个帅大爷,眯着眼睛回味一番,噗嗤一声笑出来,“真土。”
余光突然瞥见一丛高大的身影。旁边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人,这么高的个子无声无息地,刚刚居然一直没注意,对方走到身边了她才察觉。
阮绵神经猛地一跳,脑内拉响警报,她很快作出反应,左手不动声色伸进口袋握住刀柄,脸上笑意不变,借着撩刘海的姿势侧过脸,却一眼看见了熟人。
“……”她眨巴眨巴眼,看着眼前这位帅大爷,表情有点裂开,“你……”
“到家了?”江明宴垂下眼问她。
“啊,”她干巴巴应道,“……对啊,到家了。”
江明宴点点头,又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便走了。
他正在接电话,单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一手插进兜里,很稀松平常的姿势,甚至背还有些驼,穿得那么老土,却总有种出尘的气质,让人挪不开眼。
他几岁啊?听声音很年轻,不到三十的样子,但这都不是重点,也太好听了,脸也很年轻,她刚在车上研究半天了,下巴线条紧致程度堪比男明星,没见过哪个老头子能帅成这副模样的。
阮绵在车上看了一路,刚刚又看了一眼,就特别想知道被帽子挡住的上半张脸长什么样。
她悄悄跟上去,目光追着他走下站台,过了马路,看他沿着绿化带越走越前,她心里的问号越来越大,干嘛?他要去哪?这不是她家小区吗?
到了水西花园正门,江明宴拿出物业卡刷完门禁,“滴”地一声,门开了,他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偏过头,视线望向身后某处,淡淡道:“还有事么?”
花圃边的一丛枝桠微微抖了抖,像是被风吹的。
“别蹲在那里,里面有电线,不安全。”江明宴说。
首先漏出来的是裙摆,接着腿和腰,再是少女的脸。
阮绵磨磨蹭蹭从花圃出来,若无其事地走到江明宴面前,“没事啊,看看风景。”
“什么风景?”
“花花草草,虫鱼鸟兽,什么都是风景啊。”
“嗯。好看吗?”
“那说不准,看一半就有人不让看了,”阮绵抬头飞快瞄他一眼,“不过我觉得应该还行吧,您说呢?”
江明宴轻声笑了笑,“早点回学校吧,阮绵同学。”
“诶?回学校干嘛,我不住校的。”阮绵掏出门禁卡,朝小区大门努努嘴,“喏,我家就在这里。”
这倒真出乎江明宴的意料了。他顿了顿,“是么,这么巧。”
“是啊,我也想说,”阮绵眼珠滴溜溜一转,“等等,你该不会以为我在跟踪你吧?”
她抓住机会,开始倒打一耙,“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我最讨厌躲在别人后面的跟踪狂了!再说,你裹得这么严实,还戴个帽子,怎么看也是你比较奇怪吧?哦,对了,你怎么走路都没一点声音的?”
“我的鞋轻。”小区大门一会儿就自动关闭了,江明宴把门再次打开,他侧过身,很绅士地让阮绵先进。
“你认识我,你是我的粉丝呀?”阮绵同他一道走,她歪着脑袋看他,“没想到我还有爷爷粉哦?还是哥哥粉?”
江明宴哪能听不出她在试图套话,他道:“首页热门推送过你的vlog。”
阮绵对他避重就轻的回答不满意,“那你有没有点关注?”
江明宴实话实说,“没有。”
“为什么啊,?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吗?”阮绵马上一副要哭的样子,“我都给你让座了,你还不关注我吗?”
“……”江明宴只好点头,“我会关注的。”
他有些后悔刚刚过来和阮绵打招呼了——她太闹腾了,对着个仅一面之交的陌生人也有这么多话可以讲,叽叽喳喳的像只不知疲倦的小雀鸟。
少有人能在江明宴面前这么放肆轻松地讲话,即使口无遮拦如郑洋,也断然没胆子问出诸如“你孩子今年多大了”这种问题。
“还在读书吧?我猜肯定是读理科对不对,以后也打算考港大吗?”
也难怪阮绵这样问,这一片是标准的学区房,水西花园马路正对港大,出了小区右拐就是港大附中,紧挨着港城两座最高学府,因而郊区的地段炒出了一环的房价。
住这儿的要么是读书的学生,要么是陪读的家长,像江明宴这种专门避开闹市隐居郊外的,大概全小区只有他一个,而阮绵这样的,当然也只有她一个。
江明宴单身近三十年,压根没有孩子,却已经提前感受到带小孩的艰辛,他拿出对付无聊记者那一招——不理不睬,保持风度来应对阮绵,没用,阮绵八卦起来都真诚得要命,和他讲她上高中时候的趣事,她晚自习躲在教室角落写情书被教导主任发现了,升旗的时候抓她当着全校念检讨,结果到了国旗下口袋里掏出来竟然还是那份情书,
“真的,我都快疯了,主任也快疯了,他的假发都被吹掉了,搞得我念到一半又帮他去捡假发,唉,那天真是混乱的一天……咦,你也住三栋吗?”
他们从门口一起走进来,中间不仅没有分道扬镳,还一路走到了三栋楼下,阮绵这回抢在前面刷了门禁,她晃晃自己的物业卡,“我住八楼,802,你呢?”
“……”江明宴缓缓开口,“我住801。”
他们两人同时从对方脸上读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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