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连载 (1-29章) 作者:楼海-免费小说下载

第01章

谢府的马车在护卫的团团拥簇下从挹江门出来,迤逦向南直奔官路而去,谢襄身披一件纯黑的大氅,纵马行在队伍的最前方,他心里思绪翻卷,眼里晦朔莫名,不知不觉就扬鞭飞驰起来,唬的后面的车夫们连忙吆喝着跟紧,一时在官道上卷起一团团飞尘,久久不散。半个时辰不到官路折向西行,洽与古运河毗邻,一阵清风卷着水汽扑面袭来,虽然夹着些许腥气,可还是顿时让人心神一爽,精神一震,谢襄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
落后半个马身的是他一个得宠的小厮,唤作松烟。松烟觑着谢襄颜色渐缓,凑上来说话,「三爷,小的偷听前院的老先生们私下聊天,说那隋炀帝穷奢极欲,败了大半个家当就为了俢这条河好上咱们扬州玩女人,可见咱们扬州的姑娘那是天下顶顶好的!」
谢襄横了他一眼,平日里走马章台纵酒北巷的风流被敛的一干二净,竟难得的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念了一句,「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嘿,天底下的事,又哪有那么容易说的准的,天底下的人,又哪有那么容易看得清的?」隐约的声音被风卷去了一半,另一半跟着他又扬起的马鞭飞驰。松烟在后面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多话,跟着快马加鞭的疾行。
主仆两个说的就是眼前这条古运河,横贯南北,北起上京,南下杭州,共计约两千公里的水程,端的波涛浩淼,舟楫如云。扬州位于里运河中端,承北启南,中西凡百货宝毕聚,四方文人商贾燕集,虽然才经历了兵祸浩劫,可这么几年的休养,又是一番说不尽的风流荟萃,宝光陆离。
眼看天色尽暮,河上渔船渐稀,只听一声沉闷的鼓声遥遥的借着水色传来,良久,一串悠扬的钟声渐续响起,原是寺里的和尚下了晚课。不多时,一行人勒马住鞭,正是到了福国寺,山门洞开,门上方嵌砌一块「福国寺」石额,门两旁蹲踞两尊石狮子,一两个迎客僧站在狮旁,跟在方丈慈济的身后,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阿弥托福,谢公子惠临山门,合寺生光!」
「方丈客气了,实不敢当,内子昨夜梦有所思,许了烧一柱头香,叨扰佛门,还望大师便宜行事!」
寒暄间谢襄的发妻韩氏梅娘已经扶着丫鬟们的手下了马车,款款的立在谢襄的身后,听到提及自己,冉冉冲慈济蹲了个福,慈济连忙避身,口中忙道不敢,谦谨着将一行人让进寺里,安置在客房,自有知客僧去排下素斋。
梅娘与谢襄结缡十载,膝下犹虚。早年谢襄年少风流,纵情山水,狼藉行院,夫妻两个也不甚相得,而后末世颠沛,辗转避祸,子息一再耽搁,眼瞅芳华渐逝,不由得平添了许多心思,昨夜梦到观音于莲华之上说法,遍洒甘霖,醒来不觉心动,自家寻思历来观音都有送子一说,莫非这心事竟应在此处不成。暗地里和谢襄说了起来,也不知谢襄是怎么想的,禀了父母一声,竟午后就带着自己出了府,正思索的没个着处的时候,不觉已近三更,这才发现谢襄竟然还未回房。
「胭脂,去看看你家三爷在哪,跟他说天不早了,打发他回来。」
胭脂脆生生的应了一下,看梅娘没有别的示下,盈盈的出了门户,梅娘看着自己这个丫头的背影,叹了口气,丫头大了,心也大了。
胭脂站在环廊的背光处,抿了抿鬓角,又抻了抻腰襦上看不见的褶皱,也叹了口气,向守门的婆子们问清谢襄还在与方丈盘桓说法,径自提了一盏灯笼出了院门。
月华静静地洒在石子路上,灯笼透出的光笼着不过半尺的光景,若明若暗,胭脂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光,不敢亮,可偏又想亮起来,又像泡在温水中,暖暖的舒服的想要呻吟可又靠不了岸,一时耳畔又响起了值夜的时候听到的那些隐隐约约的娇声涩语喘息嘤咛,转念想到姑爷,想到自己,心里忽上忽下思索的没个体统。
胭脂轻灵的影子飘忽的追逐着微微摇曳的裙角,小巧的绣鞋尖上面大红的绒花吞吞处处的若隐若现,胭脂一时走得急,想着见到姑爷要怎么先笑后语,一时又缓缓迟迟,怕单剩自个对着他说不出话。又是喜欢又是忧愁,终于在一株绿萼梅前站住了身子,暗暗的想着心事,不知许久,风竟把灯笼吹熄,婀娜的身影缩成小小的一团。
「阿弥陀佛,夜深人静,未知姑娘在此何事?」一声佛号从身后传来,惊碎胭脂春思万千,转回头就见慈济方丈站在路旁,一名少年弟子随侍在侧,正好奇的上下打量自己。胭脂不由得脸红晕腮,喃喃不知所云,「胭脂奉命来寻我家姑爷,不觉竟走到此处,还望大师见谅,胭脂这就离开!」
原来这慈济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淫僧,对外也是一派大德高僧模样,在寺内却私德不修,胡天胡地,前些年世道不好,也不知暗里掳了多少孤身的女香客与僧众私下取乐,只是近年年景渐渐澄清,怕惹出大乱子,再不敢贪花害命,只是与一两个清秀的弟子胡缠。这日看了谢府一众下女多妍媚可喜,不免勾起欲火。在禅房与一个唤做云初的小僧鬼混许久,怎生也弄不出那股邪火,最后还是云初说道,好向月下吹箫孝敬师傅,两个这才半夜三更的走来这观音殿,偏生原该悄无人烟的地方站着个俏生生的小丫鬟,不由得师徒两个对视一眼,心头都火热起来。云初得了师傅眼色,往胭脂身前迈了一步,挡住了举步要走的胭脂。
「女菩萨且慢,小僧看女菩萨神不守舍,似是中邪的模样,还是让我师傅帮你瞧瞧的好!」
云初说着说着就带出点调笑的意味,胭脂虽然没听出来,可也察觉这样的时辰,这样的地方,不适合久留,讪讪一福,就要绕过云初退去。云初又怎会容到嘴的嫩肉飞走,伸手牵住胭脂的袖子,往怀里一带,就将失去重心的小娘抱了个满怀。
「女菩萨可是发病了?这站都站不稳如何是好?还是吃丸药缓缓吧!」云初未待胭脂醒神就将一丸玉梨娇按进了她的小口。胭脂怎么也没想到这出家人还会如此轻薄,又突然被青年男子揽入怀里,扑鼻的雄性气息让她不自觉的恍了恍神,及至被喂了一丸药进嘴,方觉不妥,可那药丸入口即化,香甜甘美竟不自觉的吞了下去。
胭脂恼羞的推着云初,「小师傅怎能如此轻浮……啊……」抗议呵斥的声音猛地一断,原来是忽然觉得小腹一热,旋即浑身的血管里似乎多出许多凉森森的小冰晶,那凉意又旋即融化,像无数只长着小手的小蚂蚁开始抓挠,怪异的感觉让她再说不出话,咬着唇摇摇欲坠。云初笑嘻嘻的跟师傅小声说了句,「成了!」好整以暇的接住胭脂的娇躯,大手顺势罩住曼妙的隆起,轻轻揉捏,「女菩萨,我说如何,你这病啊,还得我师父来治!」
慈济私下也是个不禁荤酒的,故而面阔头圆,颇似一个大馒头。此刻沉了半日的馒头脸终于阴转晴,哼了声,「算你小子识趣!」也不上前,就站在一边看云初调弄这小娘鱼儿。
胭脂被春药迷了心智,只觉一阵又一阵的麻痒咬着芳心,更兼那双大手不轻不重的揉捏隆起的酥胸,被揉得渐渐得趣,竟把云初看做了谢襄,不由得又是喜欢又是羞涩,口里喃喃的唤着姑爷不行,不要,不能,不敢,偏身体自觉地往云初身上蹭,想要的更多。「啧啧,真是个小骚蹄子,这未知人事已经这般浪荡,要是破了瓜,你家姑爷还不得死在你肚皮上?」
云初调笑着她,还好胭脂此刻分辨不出其中含义,要是听明白了,早就得一头碰死了。不知何时,胭脂的罗裙已被卸了下来,铺洒在碧草之上,雪白的中裤也被褪到了腿窝,云初的大手扣在胭脂嫩嫩的腿间,也不知碰了哪里,小妮子呜咽两声,就有晶莹的水花从黝黑的大手一侧坠了下来。
慈济看的得趣,也调笑了句,「这小娘鱼真是水嫩,小云让她张嘴,为师性起了!」云初听师傅这般一说,插在肉缝内的手指毫不迟疑的按住一点略微粗糙发硬的肉粒子,大力的挤压挠磨,胭脂此刻要害尽落人手,莫说未知人事,就是领了人事的少妇也禁不起这般调弄,只觉浑身欲酥欲化,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身体里面那一点上,随着那手指的按压竟要尿出来,张开小嘴就要叫唤。
慈济早就解了裤,热腾腾黑黢黢的那话儿杀气腾腾狰狞可怖,顺势一把顶进了胭脂微微张开的小嘴,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只低头看着凹进去的半片香腮,径直拿她慰藉自己的灼燥。
「小丫头嘴张大点,对,慢慢的吸,用喉咙吸,这是你的药,好好的吃!」云初减缓手指的速度,调教着胭脂吹箫。
胭脂被吊的香汗淋漓,初时觉得那手指颤的人魂飞魄散,想要慢点,可此刻慢了下来又觉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还不如快快的爽利,因此雪臀乱摆,追着云初的大手研磨。小嘴含着粗大的阳物,喷薄的雄性气息更让她心慌,吮着吮着竟觉得身下更痒,无数银色的水花飞溅出来,点点滴滴打在大腿内侧,湿漉漉的一大片在月色里泛着银光。
「真是个小骚蹄子,自己就扭起来了。」云初看着情动,咽了口吐沫,忍着灼热,啪的一巴掌拍上雪臀,顿时红红的指印浮了起来,胭脂剧烈的一抖,被慈济用力的撞了一下喉咙,竟小小的丢了一下,一小股水花无声的坠在红绣鞋上。
云初抽出手指,解开胭脂的小袄,卸下肚兜,把掌上湿淋淋的蜜液涂抹在一对鸡头嫩乳上,双手掐住小巧的红樱,一阵蝴蝶振翅的捏扯,扯得胭脂不住抽气,每次抽气恰逢慈济深深捅入。胭脂被两个淫僧玩的不亦乐乎,也不知苦多还是乐多,浑身似被火焚,想要出口哀求,偏偏小嘴被堵得结实,只能吚吚呜呜的呻吟。
云初顺着胭脂雪白香嫩的后背一路往下舔,双手从嫩乳挪到翘臀,揉捏着挤来挤去,最终发力掰开,把那妃色的菊穴生生的亮在月光下,就着月光细细的看,伸出拇指压着褶皱画圈,又拿前庭的汁液涂了上去,一点点的往里面挖,往里面扣,满意的看着自己粗黑的手指挤进小巧的菊穴,满意的看着身下的小娘抖得不成个样子。
「小娘子这是怎么了?莫非这邪气越发严重了?让小僧细细看看才好!」云初说着,抬起一条玉腿架在肩上,低头凑近牝户,用长指拨开莲瓣,去看那粉嫩的水洞。胭脂虽被迷了心智,可也知这是女孩子顶顶羞人的所在,被爱郎看了去,嘤咛着忍不住抽泣。只见一株寒梅之下,老僧满足的将阳物堵在少女口内,只着红鞋的少女珠泪半悬雪腮,泪珠再落下一点就落在那狰狞的肉棍上,少女一脸迷醉,娇躯半挂小和尚身上,那和尚兀自借着月光窥视万妙法门。
「小娘子莫急,待我们修个欢喜佛的模样,你看可好!」慈济终于满足的抽出肉棒,示意爱徒抱起胭脂。云初嗤嗤的笑了声,脸上竟也起了红晕,「师傅少待,既说了要舍药,小娘子怎么也得摆个虔诚的姿势与师傅。」说吧,从袖内摸出师徒两个嬉戏的布绳,将那胭脂手腕,脚腕都捆在树上,摆了个跪姿。
慈济眼里贼光大盛,邪笑连连,将胭脂微微的向后推了些许,一枪挑了进去,骊探红丸。胭脂被摆布了许久,只觉周身欲炸,此刻猛地被火热滚烫的硬物顶入,虽是初初破瓜,可竟于裂痛之余感到丝丝缕缕的爽利,失神的扭动追逐,「啊……姑爷,痛煞胭脂了,好厉害……姑爷怜惜则个……」一行娇喘一行哀求。
只见那肉棒,一时快,一时慢,快起来似鞭鞭入骨,慢下来如细雨无声,只抽的胭脂尾椎发麻,毛孔倒竖,淅淅沥沥的爱液如飞花旋落。
云初也不去看他师傅怎生泻火,竟款款褪了胭脂的绣鞋,趴在草地上,逐个去咬小娘鱼如贝如珠的足趾,还未咬几个,那胭脂已然哭泣的丢将出来,小穴层层叠叠的收搅,绞的老僧翕张怒涨,山河玉碎大厦将倾。
这番疾风骤雨只干的小娘鱼如浮萍般飘摇,一对鸡头乳清波翻起狂浪,云初看的心动,竟从身后探出头去咬那乳蕊,咬着咬着再也忍不住的松开布绳,将那雪臀一捏,又一根粗大巨硕的阳物已经抵在了胭脂的菊门。
「啊……痛死胭脂了……亲亲哥哥饶……,饶了胭脂……呜呜……慢点……」
胭脂只觉在极致爽快的瞬间被巨物顶入后庭,瞬间如刀割皴裂,不由得哭闹的挣扎,可那里动得了分毫。随着扭动,慢慢后庭竟也开始酥麻,带的水穴同时滚热痒的钻心,又盼着弄得越重越好,越痛越好,越快越好!「好姑爷,求你,求你快点啊,胭脂要……要……」
「骚蹄子,要什么?说,说你要亲达达的大肉棒,要大肉棒干死浪蹄子~」
那厢胭脂也不知被哄着说了多少淫话,方在一阵剧烈抽送碰撞后无声无息的被送上最后一个高潮,那株寒梅被撞得乱颤,几片雪瓣飞下,从澄亮的光头上擦着赤红的香疤往下飞,最后,款款的落在了洇湿的罗裙上,一时花落无痕。只有那观音殿前对联在月下无比清晰,「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
「三爷,我去把这两个淫僧拿下?」松烟按着殿门上的格楞睚眦欲裂,义愤填膺,就要冲出去。谢襄冷漠的看着殿外的风月,似乎看着一出世外的闹剧,摆摆手言道,「先不要理会他们,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来的?别横生枝节!」
「去,把这个送去青节院!然后把人接来!留心不要被旁的人看到!」谢襄看着慈济云初两个把胭脂搓弄着带走,方才从怀里摸出一只金跳脱递给松烟。松烟垂首接过,半晌领了个人回来。边走边暗暗嘀咕,也不知是什么人物,竟然这么神秘,半夜三更还要披着斗篷,捂着一点风不透,莫不是少爷早年的相好,要借这佛门之地秘会不成?
来人走到谢襄跟前,低声问了句,「可是谢朴庵公子?」声音苍老沙哑,松烟这才听出竟是个年老的妇人。
谢襄应了一声,那老妇也不多话,从斗篷下捧出一个物事递到谢襄怀里,月亮地里看得分明,竟然是个襁褓,松烟不由大吃一惊,难道少爷竟然和别人私生了孩儿不成?这样一吓,竟没注意老妇人早就顺着原途走了。
谢襄抱着那襁褓心中五味杂陈,低头细看,只见一个雪白的小脸恬适的睡着,眉眼弯弯,眉间一点天生的朱砂痣,虽然还是个婴儿,也能猜出日后定是天仙之姿。
「三爷,这,奶奶那里?」松烟炸着胆子问了句。
「今晚的事烂在肚子了,记得我一直和慈济方丈谈论佛法!」
松烟再不敢探问,跪下磕了个头,应了声,「是,小的一直守着禅房,伺候三爷陪方丈论法。」
谢襄抱着婴儿走回房中,就看见梅娘支颐坐在桌边,似暝非睡的点头,听见自己进来的声音兀的睁眼。
「相公,这是?」
「今晚我与方丈论法的时候,有僧人来报说是在山门外听到婴啼,开门查看,就见这个襁褓被弃在槛外,于是抱了进来,我见这女婴慧美可人,想你我夫妻为求子而来,莫非这正是天赐祥兆,故此跟方丈要了过来抚养。」
梅娘早将女婴接了过来,只见蓝花棉被中的小人粉团般可爱,一腔慈母之心顿起,心生怜爱,再听丈夫这么一说,暗合了心事,竟然大喜过望,不由得抱着女婴冲西方拜了几拜,「不知相公可曾查看过襁褓?她随身可有信物?有没有名字?」
谢襄摇了摇头,强抑制住心中的涩楚,幻出振奋的欢容,「没有名姓,既做了你我的女儿,少不得要给她起个名字,都说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在扬州,就叫她明月好了,我们谢家的明月!」
玉洁玲珑的小足踩着一对鹅黄的凤头履,纤细的脚踝从松散着的裤腿下露出来,凤头上缀着两枚如弹似丸的合浦珠子,明闪闪的燿动跳脱,那小足勾着个圆溜溜的物事踢搭蹬捻,却是个正重十二两凑成十分园的香皮蹴球。一只五彩斑斓的狸猫虎视眈眈的看着那小足上的蹴球,跃跃欲试揉身飞扑,可每每将要扑倒的时候,就被那小足又粘了回去,反倒引得小足的主人娇笑连连。
转乾坤偶现芙蓉面,
燕归巢又把蛮腰闪,
斜插花险碎水晶盘,
风摆荷香起茜窗边。
一人一猫玩的不亦乐乎,就听门外脚步声响起,那小足一慌,慌中错了力道歪了方向,一式拐子流星竟连履带球齐齐飞向门边,狸猫看的真切,俊眼圆瞪,飞身追了上去,真是星赶月月飞星,好巧不巧齐齐落入来人怀里。
谢襄一进门,迎面就飞来一连串的物事,不由退后两步,定睛一看,一个蹴球,一只小巧的凤头履,还有一个狸猫,那猫见势不妙跐溜溜了下来躲回小主人身后。谢襄不由怒从中烧,前两年留起的两缕小胡子都跟着一翘一翘,显见的是真的怒了。
「明月,你给我过来!」
谢明月磨磨蹭蹭吃吃艾艾的挪了过来,过来也不怎的害怕,站在谢襄的跟前,歪着小脸,咬着唇,竟还笑嘻嘻的眉眼弯弯。那小脸已然渐长渐开,眉眼如画,一日比一日清晰,就连眉间的一点朱砂痣也益发圆润,梳着个双鬟髻,缀着一串桃花铃。如果不看她那只赤着的小足趾头在雪白的太华毡里碾个不停,也不看那一脸没我啥事的无赖模样,还是很像观音跟前的玉女的。
谢襄见她娇憨的模样怒气不由消了几分,哼了一声,「我走之前给你布置的功课你用心了没有?」
明月见他神色松动,早就粘了上来,勾住谢襄的臂腕,讨好道,「爹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爹爹,月儿好想你!爹爹,你给月儿带没带礼物?」一叠声的撒起娇来。
「咳咳,小赖皮,站好,爹爹问你功课呢,别想蒙混过关!」谢襄似笑非笑的拿起那只蹴球,「若是没有长进,二罪并罚,这个月你就不要想出门了!」
明月跺跺脚,眼珠咕噜噜转了几转,绽开个笑花,「爹爹,月儿新学了一首词,背给爹爹听好不好?」也不待谢襄言语,径自娇声稚气的背诵,一边背一边偷觑谢襄的神色:「斜插,杏花,当一幅横披画。毛诗中谁道鼠无牙?却怎生咬倒了金瓶架?水流向床头,春拖在墙下。这情理宁甘罢!那里去告他,那里去诉他,也只索细数着猫儿骂。」
「爹爹,都是锦团调皮,竟然惹恼了爹爹,待月儿审它!锦团,你玩球也就罢了,怎么能扑到爹爹身上!」明月绷着小脸,小手指若有其事的点点那只唤作锦团的狸猫,偏那猫儿也会凑趣,竟然俯首领训,两只尖耳耷拉下来,喵呜一声,意似求饶。
饶是谢襄满腹的怒气此刻也被这一人一猫逗得噗嗤一笑,再不能绷起脸来。明月见爹爹笑了出来,胆子更大,纽股糖般的缠了过去,「爹,你看祸是锦团闯的,月儿已经骂了它,它也知错了,我们就饶了它罢!这事就再不提了!你看,你走了这么许久,女儿还会自己背诗给爹爹听,是不是有赏啊?要不,过两天的上巳节,你带月儿一起去赴宴好不好?我听娘说了,两淮督转盐运使送来一张帖子,说是什么山水窟,这名听着好奇怪,你带月儿去瞧瞧好不好嘛?」
谢襄看着这张慧黠灵动的笑颜不觉竟慢慢的与另外一张重合起来,心里猛地一恸,随即听到明月的歪缠,眉头一聚,摆出严父的模样,「胡闹,那流觞宴大人们有正事商议,岂是你个女孩子家嬉笑的去处!」
明月听这话不由嘟起嫩嫩的小嘴,闷闷不喜,谢襄见她不乐不由又哄了起来,「好了,爹的乖乖,爹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一对小丫头,你看喜不喜欢?」
明月瞪圆眼睛,看着走进来的一对小丫头。这对小姐妹是谢襄归途凑巧从拐子手里救下的。只因她们说不清楚自己的父母家乡,无处可送,再则两小嘤嘤哀求收留,又想起明月也无一般大小的玩伴,故此带了回来。果然,明月一见大乐,给起了名字叫做碧波,碧荷。明月便拉着两个女孩子去逗锦团玩耍,谢襄看了心中大乐,觉得自己哄住了乖女儿,却不知她的乖女儿此刻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跟去瞧个热闹。

第02章

三月初三,祓除畔浴。
一大清早,万里晴空,因这日阖府女眷都愿意荡秋千作耍,谢襄便嘱咐梅娘多看着孩子们,梅娘又说他白操心,不劳吩咐。谢襄便忙匆匆的用了点碧梗粥,出了二门。二门外松烟、长康两个接了他,伺候着上了马,直奔凤栖山庄而来。
这凤栖山庄多植梧桐,因有「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一说,故此得名。凤栖山庄是两淮督转盐运使李文泽日常燕居之所,因主人自诩爱山乐水仁智双全,故此又有个别名「山水窟」。李文泽于锦云三年率部归降,一路升迁,年初方领了盐运使的差事,此时正逢平南王绥靖南越,于扬州督办粮草,故此设宴款待,又受了两江商会孝敬,盼着朝廷早日放了盐引,此中多有辛秘之处。
谢襄来时,正逢江南商会会长池满春下轿,池满春见是他,忙笑着上前携手问候,一时问听说公子旬月经返金陵,事体可顺,一时又说道谁家新出的曲好酒妙,寒暄的向园子深处行去。
松烟跟在谢襄的身后颇有些战战兢兢,原来明月一大早就用粉抹黄了脸,又用墨画粗了眉,借了身小厮的衣裳,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到底哄他答应遮掩,缀在队伍的后面跟了来,路上还好,怕谢襄发现,骑在马上低着头跟在队尾,偏进了园,一晃眼,竟然不知溜去了哪里。害的松烟有心知语谢襄一声,几次三番没有机会,又怕她闯祸或是被人欺负,急的一身是汗。
明月溜走的地方恰是山水窟的中心,有个小小的阁楼,上面一个匾写着「引梵阁」,阁畔种着一颗百年巨樟,碧碧婷婷翠荫垂地,阁前有个四方的池子,池上架着鱼沼飞梁,也不知都通哪里去。正迟疑间,就见阁下长廊走来个十一二岁的丫鬟,捧着条盘,上面满是时鲜的瓜果和酒壶,状若不支。
明月忙凑过去,行了个礼,说道,「姐姐,我是水绘园谢家的人,我们三爷使我去拿东西,回来不知往哪去了,还望姐姐告诉一声路。」那丫鬟一脸娇憨,听她这么一说倒笑了,「你也不用乱撞,今天大人们都往流觞亭取乐,我正往哪去,你倒随着我过去便宜!」明月听说心头暗喜,讨好的帮她拿起酒壶,「姐姐我帮你拿着沉沉的劳什子,你也轻快点。姐姐,那个流觞亭离这多远啊?」
那丫鬟见她乖巧,倒抿嘴一笑,乐的指点她,「咱们凤栖山庄北高南低,接了莫愁湖的一股活水,如今我们就顺着这水势向北走,再往前就是八音涧,你看着那堆叠的黄石没有,水从中间过,能发出什么金石丝竹八种音,都是姐姐们说的,我也不懂,反正怪好听的。过了八音涧,就是知鱼槛,知鱼槛就是流觞亭了。」
不多时,就转出了假山,眼看前方侍女穿织,往来布宴,一泓碧水九曲十八弯从一个飞檐斗拱的亭子中流淌出来,水道清浅,不过三寸,下面铺着莹白粉嫩的卵石,明丽可人。那丫头不再与明月说笑,径自往前面支应。明月也不敢再往前去,就在假山从中寻了个秘处躲藏起来,透过露出的缝隙乜着前方。
此刻谢襄和池满春已被李府下人领了过来,见溪水每逢转折蜿蜒之处就铺着一条锦毯,上面设有案几,摆放果蔬看盘,不觉都笑着赞主人别致风雅。忽然四下突然一静,原来李文泽引着平南王宇文铎从知鱼槛上下来,大家慌忙参拜不迭。谢襄起身后暗暗打量这个曼声四海,打下锦云朝半壁江山的王爷,只见他年方而立,四方脸,卧蚕眉,肤色如铜,龙行虎步,犹带风声,虽然意态雍容,双眸却精光偶现。
待宇文铎坐下,众人各寻了一处锦毯盘坐。今日与宴的除了盐运司的一个副使一个提举,其余都是两江商会说得上话的大东家,像谢襄这种显族名仕一流倒与两边都说得来,故此聊做陪客。只因众商人都知今日之宴实是为了派那粮草乐疏,宴无好宴,可为了官家手里迟迟不放的盐引子,又不得不来。故此,一时场中寂然一片。
李文泽见此场景,笑着打个哈哈,「王爷与我江南实有缘分,非是王爷,我江南安有今日繁华乐景,大家共饮一杯,祝王爷此番挥鞭南下,马到功成!」
众人哄然称是,同饮一杯。其实宇文铎屡起狼烟,屠戮两江,不知造了多少杀孽,就是今时的古运河尚犹泛血色,江南人又有哪个能忘记。此时李文泽分明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众人没有一个敢分辨而已。
李文泽见席间松快了几分,又笑着说道,「王爷此番为我锦云开疆裂土,也是我等黎庶之幸,四海清平指日可待。诸位做生意最讲究世态平和,这都是王爷的福庇。鸦有反哺,羔能跪乳,此番王爷南下尚短粮草若干,诸位当思回报才是。」
宇文铎正似笑非笑的拈着一片玫瑰金橘,听见这话,把果子往几上一丢,双手抱拳,不甚恭敬冲北拱了拱,言说道,「不敢,这都是上叨天恩,下邀民心,方成此大业,小王不敢居功,此番征讨南越,平定夷疆,实乃龙主夙愿,还望诸位体念天恩,众志成城!」
自古商道说到底唯有利字当头,若是为官做宰的听到此话,早就歃血邀盟肝脑涂地的唯恐报效国门不及了。可众商家听到此话,你一言我一语无不是悉听遵命甘愿效劳,却没有一个有个准话。倒是池生春颇有远见,生怕撕破颜面不好收拾,说了句,「敢问李大人可有个乐输的章程,在下一众也好分派下去。」
李文泽就待这句话,此事他与盐运司上下谋划许久,得了个不甚上台面却颇为取巧的主意,此刻大为得意,拿出一副父母慈爱的面孔,说道:「我朝新定,盐事未就,日前奏请圣上,择日推行《盐政》,按道设纲,每纲盐引三十万,每引折银六钱四厘。」
听到此处,众商人无不屏气凝神,唯恐错了一丝半句,失却商机,与刚才敷衍态度迥然不同。
李文泽继续道,「因官府不好争民之利,诸位固然欣然国事乐于纳疏,本司却不能作壁上观,故此,我两淮三十万盐引,本月望日,于四面楼高挂水牌,在座的诸位均可标价竞争,价高者得,多余朝廷规定的,就献与王爷绥靖边疆之用!」说完拿起杯茶,扣着盖碗,呷了一口,并趁势环视一圈,看众人神色。
此番一论,固然宇文铎事先不知道,众商户更是闻说未闻,不过片刻,宇文铎顿时参透其中三味,暗骂一声李文泽狡猾辛辣,竟将不得不为之事变作踊跃争取之事,也不由不在心底叹此人着实是个人精。众商户也醒悟过来,暗暗后悔刚才不先报出孝敬的银物,此刻落了下乘,可盐引一事势在必得,就算是杯罚酒也不得不挣。事已至此,索性大方的认了,因此竟人人争先个个奋勇,都表示望日之会定要参与。
李文泽见宇文铎暗露嘉悦之意,众人又欣然奉命,不由哈哈一笑,「此事就这么定了,今日恰逢三月初三,古人有曲水流觞之雅会,难得王爷能到我这小园盘桓,文晗也效古人风俗,预备下流觞一事,只是,这觞停之处,还请接觞者或诗或赋,再不能的也要讲个笑话,否则就要罚酒三大海了!」
众人哄笑应了,又有侍女流水般的撤下看盘,布下冷盘。虽然穿插往来,可是环佩不动,钗环不惊,雅肃井然。
李文泽拍拍手掌,就听一排管箫之声从知鱼槛后幽幽响起,借着水意仿佛从天际渐近。不过片刻,一团浓翠从庭中缓缓漂下,谢襄离得颇近,已然看清,竟是个径约五尺的王莲,形似扁舟,翠盖上结跏跌坐了个稚龄少女,云鬓环绕,簪了朵碗口大的白莲,浑身不着一丝半缕。右手托了一只白玉雕成的莲花盏,莲花悄然栖在两枚新剥的嫩乳之间,嫣红的两粒乳豆从花瓣间探进盏中,似倒吸盏中美酒,又似美酒邀朱果浸润。少女左手拈了个兰花诀,轻摇款摆,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殷红花瓣,从她的指尖飞旋,或落在雪腹,或落在翠盖,兼又一两片飞向溪水,都像雪花般随落随化,曼妙无常。
一时翠盖离众人宴席之处更近,大家都闻到一股奇香渐郁,正是从少女胸前的莲花盏内穿出,原来李文泽此番宴客所用美酒名叫流香,依古法酿制,端的清凛馥郁。有诗赞曰:「袅袅起玉光,氲氲远流香,泥封黑丝瓮,罗列勾馋肠。未尝新酒味,紫府忘还乡。」说的就是这流香酒。
王莲蜿蜒着从溪水上飘过,在谢襄跟前打了个旋,竟然缓缓停住,谢襄哈哈一笑,长身玉立,口中郎郎:「羽觞随波泛,翠盖引风流,脂香销艳迹,一只春独秀。」说罢俯身拿了少女乳间玉盏,作势低嗅如闻腻脂,伸手将少女从翠盖之上扶下,那少女就乖巧的偎在他身畔添酒。
那箫音渐高,又一朵翠盖飘来,众人此时都看出了兴致,细细留神,翠盖之上一般是个赤裸标致的女孩,只是鬓边攒了一朵红莲,女孩子腰肢倒卷珠帘,一对吹弹可破的小手抱着一双玉腿从肩上方勾回去,骚媚娇憨的小脸仰起歪侧,斜斜的卡在自己的股间,樱唇和蜜穴各咬了一只莲花盏,风过处杯中酒液涟漪轻颤。
那个盐运司提举叫做江城,素来是个放荡不羁的,竟然扯着王莲凑到席边,俯首先一口吸干少女口中的流香,也不喘气,顺势又鲸吞了水穴里的美酒,饮罢仰头念道:「花开并蒂无双蕊,一点春心初绽时。好一个花开并蒂,好酒!」竟大手一挥,勾着女孩子的腰,给拎抱到腿上调笑。
众人嬉笑着也不去管他,上游又飘来一朵,此番那少女也是一般只有小腹粘在翠叶之上,手足皆从背后托举,攒成个十字花样,后脑紧贴雪团般的翘臀,俏脸不偏不正仰在十字之下,口里也咬着一杯酒,恰似垂花又似盛露,最为稀罕的是女孩子如同凝露一般在翠盖之上旋转个不停,偏那杯酒不偏不倚,连水光都罕见晃动。
今次这翠盖正停在池生春门前,这池生春乃晋商领袖,累世巨贾,虽属商贾之流,也颇通经史能文善墨,见此景,思索了半晌,吟道:「垂花凝露待芳辰,绛唇一点羞与春。步步生莲情飞假,盘中滚珠总是珍!」说罢,竟用一双巨掌将女孩子从翠盖上捉将起来举过头顶,也不让她变化姿势,就这样颠倒昆仑,倾泻酒液,张着大嘴痛饮起来。
那些商户东家看的拍案叫好,哄声大作,还有的凑趣赞他,「池爷说得好,盘中滚珠本就是我等的本分。」大家嘲笑热闹的更加不堪。
忽然箫声一转,越拔越高,竟有长空鹤唳之感,众人扭身看去,原来,此时又飘下一朵王莲,这个更是稀罕,竟是一对绝美的双胎姐妹花,下面的躬身下腰,如弓般跪在翠叶之上,上面的双手撑在她的蛮腰上,双腿拉成一条直线,两只小小的粉足恰似刚刚出水的新荷,脚心上各放了一盏白玉莲花杯,女孩随旋随舞,白玉莲花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开合处腿间的桃源妙处隐约,媚景纷呈。两个女孩子间或轻吻,如同池鱼唼喋,间或耳鬓厮磨,形似双生芙蓉。
若说刚才的还算平常,此刻的妙景就看的宇文铎目光闪烁了,也不知李文泽怎生用的巧思,这对姐妹觞恰恰停在宇文铎的跟前。两个女孩子柔媚温婉,骚情入鬓,竟然一起露出个一模一样的甜笑,莺声燕语:「王爷龙章凤姿,国士无双,小女们祝王爷丹桂多栽,五福齐来,禄享千种,位列仙台。」宇文铎握住那也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的一对粉足,看着米珠般的雪嫩的足趾,浅尝足心处的美酒,顿觉心甘意舒,暗里思忖果然是风月甲天下的淮扬,这般艳福别处再无缘消受。
「你是哪家的下人?怎敢躲在此处窥视?」
明月躲在山石之后,见一朵又一朵的大大荷叶飘下,每个叶子上都有女孩子或舞或耍,大感有趣,觉得这比随母亲去天宁寺上香,看到的杂耍还要精致古怪,就是有些纳罕这些女孩子为什么不穿衣服。正看得津津有味之时,耳边一声喝斥,不由下了一跳,却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面容俊美,竟长着一双丹凤眼,就是此刻冷着脸把那份英姿削了三分。
明月毕竟只是个八九岁的幼童,见有人来了,大为慌张,也不再看那少年,说了句,「我是水绘园谢家的,我来给我们三爷送信,迷了路!我看那个有趣,就瞧了一眼,好哥哥,你别喊,我,我,我这就走!」
李子涵在书房用功,背书背的闷气,听小幺说园中热闹,因此也一个人没带,偷偷来瞧个热闹,谁知贼还没做先捉到一个小贼。他虽然被先生约束的少年老成,到底还留有孩子气,见明月大大的杏核眼里一双漆黑的眼珠咕噜噜乱转,慌里慌张的就要跑走,竟起了捉弄之心。一把拉住明月的手,「你休要跑,别是个小探子吧,我要审审你!」
明月被他捉住了手,一时也跑不开,忙分辨道,「不是探子,不是的,你找总管松烟一问就知!」说着声音不觉高了起来。这次轮到李子涵慌张了,一把用手掩住她的嘴儿,「别叫,有人来了。」
果然,从假山那边走来了三个人,正是宇文铎和那对姐妹花,两姐妹心灵相通,你说上句我接下句的如同一个人,一左一右偎在宇文铎身畔邀宠。
「王爷那边」
「太吵,不如」
「这边水声」
「悦耳」
宇文澈大笑的看着她们互接话尾,毫无滞涩,不由奇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啊?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奴叫莺歌」
「奴叫燕舞」
「奴是姐姐」
两个一起说自己是姐姐,说完不服气的瞪了对方一眼,俏皮又撩人,逗得宇文铎又是一阵大笑,行至荫浓幽静处,臂膀忽张,猛将姐妹俩一左一右揽入怀中,两掌尽袭娇嫩之地,爱不释手地恣意揉搓。
莺歌燕舞齐声嘤咛,皆自乖乖地投怀送抱,一个踮起足尖去吻他的喉结,两只嫩乳贴着他的胸磨蹭;一个顺势跪在他的靴上,隔着衣衫用俏脸在他的胯下磨蹭。扬州雏妓风月称冠锦云,两姐妹又是特特调教出来的极品,加之此番奉命陪侍宇文铎,原就被特意吩咐过,须拿出全副本事务必让宇文铎迷上,如若宇文铎今天不带走她们就由阎王爷带走她们。因为这些个缘故,两姐妹自然再不顾少女的娇羞,唯恐不能获宠于亲王。
宇文铎喉头一动,竟用手扯住燕舞的青丝,迫她螓首后仰,低头一口咬住她白如嫩腐的胸乳,燕舞娇哼一声,痛的身躯微颤,又楚楚可怜不敢动弹,任他采颉。莺歌在下面同感痛楚,也跟着微微颤抖,妙手灵动的勾开宇文铎的腰带,松了他的裤儿,一只凶猛狰狞的棒儿猛的弹出,紫气蒸蒸,正弹在莺歌的鼻尖上。
「那是什么?」明月挣开李子涵的手,看着那厢的情形莫名其妙。
「什么?」李子涵也莫名其妙的看看他,不知她在说什么?
两人因为刚才李子涵钳住了明月,故此搂在一起,李子涵一时也忘了放开她,此刻双双从缝隙里移开眼睛,颇有点大眼瞪小眼。
「就是那个什么王爷的下面,从裤子里弹出来的是什么?」明月长到这般大,从没见过男人赤裸身体,看着宇文铎的下体和自己不同,竟有个东西能从裤里飞出大为讶然。
「那是男人的宝贝,咦,你又不是没有?」李子涵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也未多思,只因假山那边风云变幻,又起花头,勾的李子涵看了过去。
莺歌跪在碧草之上,犹似刚才在王莲叶上的姿势,燕舞又被放在了她的背上,一对春笋般的脚丫被压在雪峰上,宇文铎正捏着她小巧的脚跟在磨那一对翘翘的乳蒂子,这姿势不堪羞人之极,燕舞不由得闭上眼睛,却被宇文铎喝了一句,「小妮子,睁开眼,自己握着磨给爷看!」强拉过燕舞的手握住粉嫩的足跟,要她自己来。
燕舞瞬间晕红了双靥,一双大眼颤颤的拨转,强忍羞涩,自己玩弄起来,偏她身下的莺歌同样感到了羞人之极的情绪,竟跟着轻轻颤抖,立身不稳,一对姐妹花竟如风摆杨柳般的荏弱楚楚。宇文铎豹眼狠狠地锁在那一对被足跟碾压的缩进去又弹出来的乳蒂子上,大手一探,将虎口卡在燕舞的蜜穴口,分花拨柳般的挤开两片花瓣。
莺歌刚听姐姐叫了一声,就感觉后庭菊蕊被一根烫烫的拇指压住,那拇指带着薄茧,嚣张跋扈的占据要害顿时就要攻城掠地,莺歌又惊又怕,哀哀求告,「还望王爷怜惜奴家姐妹碧瓜初破,轻缓些个!」声音又娇又涩糯糯连连,听得宇文铎心中一动,手下的力道竟真的轻了三分。
燕舞只觉男人的虎口卡在蛤口,嫩瓣一会被压开一会被揉拢,那力道张张弛弛,也不知扯到了哪里,心里突地一跳,竟觉的嫩瓣间倏的麻痒掠过,浑身都软了下来,几个回合,就听身下的男人笑这说,「小丫头的阴蒂子探头探脑的,是要给爷尝尝的么?」言罢竟对着刚刚探出头的阴蒂子屈指一弹。燕舞惊叫一声,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一串银液缓缓地顺着被扯开的花瓣淌下。这一下太过厉害,莺歌与她姐妹连心,竟同时觉得腿间阴蒂处又痛又麻又舒服,诸般曼妙的滋味跟着涌起,芳心乱跳跟着潮润,拧动着将菊蕊往那手指凑去浅浅的咬了一点点。
宇文铎喝道,「好姣人的丫头,原来喜欢这个滋味,阴蒂子不许缩回去,伸出来,爷再给你两下好的!」说着又把燕舞缩回去的阴蒂给挤了出来磨蹭,见它娇娇的复有翘起,倏的又是一弹,不过三五弹,就把燕舞逼得蛮腰险些闪断,频频哀告,「王爷饶了燕舞,再不能这么玩了,燕舞要……要……」双眸开合,波光乱颤,小嘴词不达意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求着求着突然咬住了唇,竟一大股蜜液掉了下来,正落在莺啼的菊蕊上。偏此时宇文铎的拇指正在用力往莺歌的菊蕊里钻,借着这团水花,毫无声息的破门而入。
莺歌本就被姐姐越来越痛快的感觉引得心乱如麻犹如蚁咬,水穴虽未被翻弄可跟着春潮暗涌,及至菊蕊突然地被这么一插,竟也跟着小丢出一股,几点水花迸出,落在碧草上。宇文铎看着眼热,用力一掰燕舞的玉股,脚跟一动,两朵乳蒂突地弹起,宇文铎挺起热腾腾的紫狞狞的肉棒猛地往燕舞的水穴杀进去。
「她很疼吗?」明月看着哭起来的燕舞不自觉的把心里的疑问嘟囔出来。
李子涵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地搂住了她,两个手臂牢牢地抱住了她的腰,听她突然出声,却只听到一个疼字,便不假思索的应了一句心里的话,「嗯,很疼,涨的难受。」说完,下面那根暴涨的坏东西还顶着明月的后腰蹭了蹭。
明月这才回过神,发现那个少年竟抱着自己,后面也不知拿了个什么,烫烫的硬硬的,硌着后腰,便扭着身要转过来瞧。「你用什么戳着我?反正这会我也不敢跑出去,你放开我吧。」李子涵松开了点,任他转了过来,却还是环着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小厮身上竟有股似乳香又似兰香的味道,深深一吸又消失不见,不去找偏又隐约浮动,诡异的狠让他舍不得放开。李子涵因为一些缘故长到这个年纪还未经人事,他身边伺候的丫头们从不许近身服侍,因此,竟从未闻过女儿香,此时甫一察觉,本能的被吸引,就舍不得松手了。
明月转身的时候,领口有些松,雪白的一段脖颈就露了出来,看的李子涵心里又是一动,怎么他脸上和脖子上的肤色差了许多。这个念头也是转瞬就消失,原来明月转过来就去撩他的衣摆。「让我看看!」「看什么看?你又不是没有?」
李子涵有些羞恼的捉住明月的小手,胯下那话儿被明月没轻没重的触了一下竟然弹跳了起来。明月抿唇稚气一笑,笑的古怪,大大的黑眼珠流光溢彩的旋转,活泼泼的露出狡黠,竟如和小伴笑闹一样,嘲笑说,「我知道了,定是和刚才那个什么王爷一样的东西,你趁早拿出来给我瞧瞧,要不我就要叫了,那个王爷就在对面,听到了你可要被打板子了!」
明月因见李子涵这半天也不见把她怎么样,又见他也怕被发现,心说偷来的锣不能敲,嘿嘿,咱们哑子吃汤圆心里都有数,你也是个顽皮的。有这么一番思忖,故此把李子涵当做了家中兄长,竟在这个尴尬的时候顽皮起来。
「你叫呀,你叫呀,我被打板子,你就能跑得了不成!」李子涵也是少年心性,被他弄得羞恼,竟跟着赌气斗嘴。
「来……」
李子涵猛地按住明月张开欲喊的小口,吓得四下乱扫,假山孔的那边正渐入佳巷,还好没听到。李子涵放下心来,忽觉掌心柔软娇嫩异常,那两片菱口娇唇微微的嘟着,那小厮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看着自己,嘶,李子涵心头重重一跳,这个家伙竟然吐出舌尖舔了一下。
李子涵仿佛触电一般拿开手,重重的甩了甩,却怎的也甩不开那要命的酥麻。
明月委屈的嘟着小嘴,被他捂得透不过气刚要喊他放开,竟被嫌弃成这样,一时让受惯怜爱的明月也恼羞起来,赌气的的捉住李子涵甩开的手掌,拿到嘴边,吐出小舌头又在他的掌心舔了几下,叫你嫌弃我,叫你嫌弃我,你再嫌弃一个看看?舔完挑衅的皱起小鼻子斜睨李子涵。
李子涵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小厮竟敢这么大胆,竟任由他施为,那粉色的小舌在掌心刮擦,刮得手心发麻,发木,心头跳个不停,心里乱念:要死了要死了我要死了,别舔了别舔了!「不要走!」见明月停住李子涵竟然开口叫出心底话,顿时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
明月噗的一笑,这一笑顿时露出唇角的两个小小梨涡,两个小虎牙一呲,笑眯眯的像个坏猫,「嗷,原来你不是讨厌我啊,那让我看看呗,那个王爷离得太远我都没看清楚!」
「有什么好看的,不会看你自己的啊?」
「我的没那么大啊?」明月眼珠乱转,心里这才明白,原来男人都有那个呀,口里却胡乱的找了个理由,却恰好对上了卯。
李子涵听他这么一说,倒想起了他的年纪,也是,这么点子,想必还没长大呐,这下倒气平了少许,暗笑自己竟和一个小孩子赌气,浑然不觉其实自己其实也是个孩子。他觉得自己是个大人,明月是个孩子,就颇有大量的不再计较,只是让他这么看自己,还是有点害臊,因此红着脸迟疑。
明月最是伶俐不过,平日觑惯了她爹的颜色,李子涵这一转变顿时被明月捉了正着,心里顿时欢呼雀跃,手上毫不质疑的捉住那凸起来的一块,松腰带褪裤子的剥将出来。李子涵连连抽气,想喝他松手轻点,却没想到他手脚这么快,还没出声那根红黝黝的棒儿已经被弄了出来,那双小手捉着它翻来翻起的瞧着,那小脸越凑越低,鼻尖都要凑近棒头了,轰得一下,李子涵顿时羞红了脸。

分享方式均为网盘链接先转存,再下载这是我继续前进下去的动力
本站统一解压密码为:tfylion.top注意!!!压缩文件不要在网盘内解压压缩的方式均为“分卷压缩”,保证所有分卷在同一文件夹内,只需解压“part1″分卷即可!单独解压或者解压其他卷无效!)如有疑惑,请点击跳转链接→解压缩操作步骤视频(小说连载作品最新章节或催更请发表评论区或私信!)

https://pan.baidu.com/s/1VhGP6ps9RZnl7HF2L-IuaQ?pwd=5vsj

百度网盘
© 版权声明
THE END
喜欢就支持一下吧
点赞54
评论 抢沙发
头像
欢迎您留下宝贵的见解!
提交
头像

昵称

取消
昵称表情代码图片快捷回复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