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仙侠 武侠
本书主要讲述了杨晓风与洛清雪以及林雨涵之间悲欢惆怅的爱恨离歌。
在命运面前,人实在太过于渺小。人无力反抗命运,似乎永远就只能随波逐流,接受宿命的安排,但其实我们还是能够反抗的。
苦痛、煎熬,生活总免不了会有太多的无奈与酸涩,但这些并不是一个人沉沦的理由,更不是他为自己过错开脱的借口。
如若不是如此,遭遇灭门之灾,丧亲之痛,经历了这些祸事的杨晓风为何还没有沉沦?
有的人始终在被环境改变,但有的人却从未改变过半点;虽然人生总会迷惘,总会困惑,但有的人却能够始终认清自己的方向。因此,离开的人,总还会回来。
所以,无论日子有多么黑暗,但始终要相信光明永远存在于黑暗最深处,就好像人性最初的善良还依然存在风的心中。
楔子
风是什么?
没有人说得清楚。
风又是什么样子的?
也没有人说得清楚,因为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
风本来就是无相无形的,但是每个人却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风是温暖的,和煦的。
他更是一种力量,一种轻柔无力却无比强大的力量。
风无声无息的拂过大地,为万物带来了无限生机。
他是那样的平静,沉稳,以至于让人忽略了他其实也可以毁灭一切。
风把自己的狂暴隐藏了起来,他只想静静的守护着他所注重的那些人,那些事,然而上天却一次次的将他推到了命运的风口浪尖上,甚至是死亡的边缘。
命运从来都没有给过任何人选择的机会,风当然也不例外。
他本不想和命运抗争,但却不得不抗争。
这便是风的无奈吧!
雨呢?
雨是温婉的,绵柔的。
雨和风总是相依相存。
只是,雨是孤独的,很多时候,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不为人知的暗夜里,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了。
以至于都没有人知道她是否真的存在过。
不过,在风最孤独的日子里,若不是有雨的陪伴,他可能根本就无法渡过自己生命的低潮期吧。
所以,风要感谢雨,感谢她曾给过自己的那丝丝暖意。
雨一直都在追随着风,不过,风却从来都不曾为她停留过。但不管怎么说,在风的心里,对雨或多或少总还存在着几分愧意。
风和雨,他和她之间,仅仅就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雨根本就不是风的归宿。
或许,最终的错过,本就是风和雨早已注定的结局。
那么,雪呢?
雪本是雨的另一种形式。
雪很美,也很冷,她把所有的情感都埋葬在了冬日的酷寒里。
她冷漠,孤傲,但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就只是她的伪装而已。
在雪的生命里,更多的似乎就总是等待,等待岂非本来就是她的宿命。
雪更是孤独的,以至于连风都离开了她。
风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去追随,但她心里所眷顾着的,却始终是他。
不过,雪也是幸运的,因为她同样一直存在于风的心里。
或许,风所向往和迷恋的,便是雪的那一份安宁吧。
冬日里的花,带来的却是春天的气息。
这就是雪。
与雨不同,只有在风完全停止了的时候,雪才会下。
在冬日的寒夜里,她静静的下着。
雪下了无数个日夜,她也守了无数个日夜。
凄清寒雪,冷如冰霜,但又有谁真正能懂,酷寒只是雪的外表,在她的冷漠之下,其实还蕴涵着火热的温度。
她那颗火热的心,究竟是为谁而封冻,她心中的坚冰,又会为谁而解。
那封冻起来的心,还会有被融化的那一天吗,如果有,又该是一种怎样的力量才能将她心中的坚冰消融。
哪里有风雨?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风雨!
哪里有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上有什么?
江湖有情,江湖也有血;江湖有义,江湖更有恨。
爱恨情仇,恩怨纠葛,岂非本就是江湖原来的样子。
江湖上的血雨腥风从来都未曾停止过。
只有利益,没有情义,这就是江湖。
只认利益,不讲情义,这就是江湖人。
他和她便是在这风风雨雨中漂泊煎熬的江湖人。
第一章 清水流处红叶舞
农历八月,秋阳为万物带来了丰收的气息,一个团圆与收获的季节。
消尽了暑夏的酷热,天明气清,雨也少了许多。
山上的枫叶已开始变红了,轻风拂过,掩映在红叶丛下的那一幢幢屋宇就好似在一片火红的流云之中舞动。
山前漫流的溪水也愈发明快了不少,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早春时节。
荒僻的山道上,虽然还没有多少落叶,但却早已被杂草占据,不过,顺着草丛的间隙,依稀还能看出这条路本是用青石铺就的。
一个男子自远处走来,在路口停了一会儿后,缓步登山而上。
他身着一件极其朴素的蓝布长衫,不过却早已洗的发白。脚上穿一双短筒布靴,也早已旧的不成样子了。背后背着一件同样用素布包着的条状物,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看他的装扮,似乎就是一个在应试中不及第的落拓书生,也不知他到这人迹罕至的荒山上来做什么?
看他的年纪,最多就只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不过,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一丝年轻人该有的青春活力,有的,只是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符合的沧桑,或者说苍凉。
莫非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的心却早已经经历过太多的人世悲怆了吗?
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有的就只是一种落魄。尤其是在那本该活力无限的双眸间,竟有着一种末世荒寒般的孤寞,以及那股深重的迷茫。
是他在困惑着什么吗?
紧闭的唇角,再加上低垂的眉梢,配上他苍白的脸,让他的气质愈发显得冷淡。
他有着一头如墨玉般的黑发,光泽近乎和女子的秀发一般,这本是一头很好看的头发的,若不是两鬓的那些许斑白。
虽说就只是一些稀疏白发,但夹杂在黑发之中,看上去是那般刺眼,以至于竟不忍让人多看他一眼。
愁一愁,白了少年头。
也不知是怎样深重的一种离愁,才使让他在这个年纪便已有了白发。
华发早生,少年白头,可惜啊!
只是,在他身上,可惜的又何止仅仅只有这一点。
他走的很慢,步伐跨度也不大,但韵律和节奏却完全一致,每次踏出的距离也几乎相等。
不过,他的眼睛却一直就只是看着前方,显然,这条路他很熟。又或者说,对于这条路,他又何止只是熟而已。
这条路,他至少已走过千百回。
或许,他并不只是在走路。他所走过的,还有他心底的回忆,那些都已经快要淡去了的回忆。
他就这样一路缓步而上,终于在山顶的那片空地上停了下来。
一眼望去,面前的那一大片建筑群依旧磅礴大气,只是那原本流光辉煌的琉璃瓦却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瓦上更是落满了去年的残叶。
曾经生机勃勃的地方,现在,有的却就只是一种几乎幽寂的荒僻之气,使人倍感凄伤。甚至还有些y森,虽然此时正是日中之际,却总让人觉着瘆得慌。
他定定的站着,凝目望去,围墙虽还没有倒塌,却早已残破得不成样子了,尤其是那道大门,原本气势恢宏的大门,此刻根本已是斑驳不堪。
这就是时间的力量,不光苍老了人的容颜,更沧桑了人的心。同时,甚至就连人的记忆也一并抹去了。
时间在冲淡了人心中的伤痛的同时,将人心底的记忆也一并尘封了起来。
岁月无情啊!
时过境迁,不知可还有多少人记得,这片残破不堪,荒僻枯败的建筑群便是十年前的那个名动天下、威震江湖的武林第一大世家––––清水山庄。
或许,也就只有他了吧!
那他,却是谁呢?
岁月是世间最无情的东西,在不经意间便已将一切抹去。
曾经刻骨铭心的记忆,也早已被时光淡去。
就好像已经被时间改变了的清水山庄一样,他同样也已被时间改变。
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再次回到清水山庄的时候,这里竟然已再无丝毫往日痕迹。
而他,也早已不再是曾经的那个青涩少年。
门前有溪,后山崖底更有一大片深潭,故而先辈们给这里起名为清水山庄。
曾经的清水山庄,做为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武林世家,气派是何等的非凡,现在呢?
十载光y,人们早已将这个家族给淡忘了。
他也一样,岁月荏苒,他也早已被时光遗忘。
如今,还会有人记得清水山庄,记得他吗?
如今,还记得他的人,恐怕早已没有几个了吧,可能就连一个也没有了,因为就快连他自己也已经不记得他曾经的样子了。
又或许,其实还是有人记得他的,比如她。
如今还记着他的,怕是仅仅也就只有她了吧!
那他呢,他还记挂着谁吗?
一个连自己都已经遗忘了人,又会记得谁呢?
或许,还是就只有她了吧!
那她,又是谁呢?
在门前站了片刻后,他终是慢慢推开门缓步走了进去,随即便看见了演武场,足以容纳两三千人练武的演武场。
犹记得曾经,在眼前这片青砖铺成的大广场上,晨练的弟子们雄浑的呼喝声依旧还回响在耳畔。更记得曾经,他和弟弟妹妹以及庄上的孩子们在这里玩耍的情景依然还回荡在眼前。
曾经的一切,仿佛仍旧还历历在目,依旧还那般清晰可见。
不过,虽然记忆依旧清晰如昨,虽然往昔从不曾有半点模糊,但一切终究是回不去了啊。
所有的所有,不过就只是无法追溯的曾经而已。
他稍稍停留了一会儿后,便顺着演武场边上的长廊往更里面走去,走过演武场两侧那一排排整齐的房舍,记得这里,曾是庄中弟子的住所。
走着走着,终是走到了这条长廊的尽头。廊尽处便是清水山庄的核心所在,议事处、待客处、处理庄中事务的大殿都在此间,同时也是庄中高层人物的居所。
他并未在此处多做停留,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便直接一路往后面走去,走过了庄中杂役仆人居住的屋舍以及库房存物之地。
他的脚步甚至还加快了几分,他本想直接一路走到后山去的,他想到后山的那片空地上去看看。那里,曾经是他练剑的地方,也是他教授弟弟妹妹练功,更多时候被妹妹拉着去捉蝴蝶,掏鸟窝,放风筝……的地方。
他想去看看后山的那片枫林是否依旧还在。
但走着走着,他却忽然停了下来,在山庄最后面的一处院落前停了下来。
他终究还是没有去看那片枫林。
他在院门前停下了脚步,静静的朝院里凝望着。
这里倒并没有多大改变,曾经,这里本就孤寂冷清,即便是以前,也是少有人来。现在,不过就只是更加荒僻了一些而已。
在整个清水山庄,唯一还没有改变的,恐怕也就只有这里了吧。
他站在院门口凝望着,一时间,竟像是陷入了对以前的回忆里。
耳边再次响起了他曾经问过她的问题:
“阿雪,妳知道这里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名字”?
“听雪阁”。
站了一会儿后,他终于缓缓走进了听雪阁里。
原本青石铺成的小路早已被杂草完全覆盖,路旁栽种着的那几株山竹也已经枯死。不过,那几簇野菊花却还在,而且有几束已经开花了。
淡黄色的小花在风中来回摇摆着,是否便是生命最顽强的象征?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在院中似乎有一个少年,此刻正认真的将手中的纸片在往一旁早已扎好了的竹架上粘糊。
少年做得很专注,以至于让人感觉他绝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他,便是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正是他。
又或者说,那个少年是曾经的他。
他就是曾经名动天下,威震江湖的武林第一世家––––清水山庄的大少爷,世子杨晓风。
只是,时间已过去了太久,那已是许多年前的事。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许久以前,那年,他才刚好十六岁。
第二章 初见
“呼……”,杨晓风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最新章节阅读看了看手中的风筝,很是满意的笑了笑,自语道:“终于做好了,现在总算是能向那小鬼头交差了,否则的话,恐怕……”。
要是自己还没有做好这个风筝的话?
想到妹妹缠着他闹腾的样子,他赶紧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他可是打心底里怕了那小丫头了,要是小丫头闹腾起来的话,他可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自己是大哥呢。
先前是弟弟一个,现在可好,又加上了一个妹妹。这两小鬼头整天跟在他后面,搞得他是j犬不宁啊。
他还就只能尽量哄两小鬼头开心,想到这里,唉……
自己怎么偏偏要早生几年做了这个大哥呢,要是迟生几年多好。要是那样,就是他闹腾别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天被两个小鬼头闹腾他了。
不想了,想多了都是泪呀。
他都有些想哭了,做大哥的,命苦啊!
便在此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明显是向这边窜了过来。听到这里,杨晓风赶紧把风筝藏到了身后。
“噗踏踏……”。
脚步声愈来愈响,紧接着,一个红影便已经闪进了院子里,而且是一下子直接冲到了他跟前。
来人是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女孩,着一身火红衣裙,就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样。这便是搞得他j犬不宁,让他是头疼不已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小魔头,他的妹妹杨晓溪了。
小丫头丝毫不在乎大哥那因自己这突然出现而受惊过度,以至于差点直接昏厥过去的小心脏,劈头盖脸的嚷叫道:“哥,风筝做好了吗”?
与此同时,小丫头圆圆的大眼睛也直挺挺的盯着他,脸上满满的全是期待。
“呼……”,杨晓风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一下自己被小丫头惊吓过度的心脏,定了定神后,淡笑道:“风筝啊,什么风筝,现在是放风筝的季节吗”?
同时他脸上也努力装出一副我给忘了的样子,显然是存心想着要逗一下这个调皮的小鬼头。
现在的确不是放风筝的季节,可是又有谁会和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女孩较真呢!
“哼……”,杨晓溪琼鼻一翘,假装出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更加大声嚷叫道:“你忘了是吗,你怎么可以忘了呢。前天你明明答应过说要陪我去放风筝的,我昨天都等了一天了,谁成想你居然给忘了。好啊,打今儿起,我再也不理你了”。
“嘿嘿……”,看她的这幅模样杨晓风就想笑,只得赶紧从身后拿出风筝抵到她面前,笑道:“妳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很是溺爱地轻轻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哄道:“晓溪乖,不生气啊,哥怎么会忘了答应过妳的事呢”。
“好耶……”,杨晓溪眼珠子滴溜直转,像个小兔子一般,一下蹦的老高,欢呼雀跃道:“我就知道哥你最疼我了,走吧,咱们这就放风筝去”。
说着咧嘴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显得可爱极了。随即拉起大哥的胳膊就往外跑,很是有点迫不及待。
杨晓风却不急着走,而是拉住小丫头的手,问道:“怎么就只有妳一个,晓凌呢,他去哪里了”?
小丫头摇头道:“谁知道二哥去哪里了,哎呀不管他,咱们快走吧”。
一边说着话,一边使劲拽着他的胳膊便往外跑。
“啪……”,转身走的急,一下子直接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小丫头摸着自己被撞得有点发懵的小脑袋,顿了顿,看着被她撞到的人,气鼓鼓的嚷叫道:“安叔,你做什么呀”?
显然,被撞了这一下让她很是不满。
王安微微摇头,并不理会这个古灵精怪的大小姐,只是看着杨晓风。
杨晓风忙问道:“安叔,有事吗”?
王安是家里的老仆人,也是庄上的老管家,他是自小看着杨晓风长大的,一老一少两个人平时熟得就好像爷孙一样。不过,杨晓风总觉得安叔今天看他的眼神有点不一样,或者说怪异。
“大少爷,老爷和夫人在偏厅,让你过去一趟,来了个客人要你招待一下”,王安向杨晓风微微欠身,同时脸上还带着几分暧昧莫名的微笑。
虽说王安在清水山庄有些年头了,年龄比杨晓风他父亲都大好多。不过做为一个仆人,他对这位大少爷说话还是很恭敬的。
“嗯,我知道了……”,杨晓风点了点头,道:“我这就过去。哎,对了,不知是什么客人,既然爹娘都已经在了,怎么还特地要我去招待啊”?
他感觉有些奇怪。
王安笑嘻嘻的道:“少爷你不知道,今天的这个客人与你有关,所以,自然是由你招待最为合适”。
“与我有关,是谁啊”?
“去了就知道了”。
“哦”。
虽然杨晓风暂时还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但既在偏厅招待,一定是个熟人了。
“云水间”––––清水山庄庄主和夫人居所的偏厅,平日里一家人吃饭和招待熟客的地方,这个名字还是夫人梅落云给取的。厅堂面积不大,陈设也很简朴,绝没有什么多余的物件,总之一点都不奢华,除了左右各摆了几套木椅以及几盆花卉外已别无它物。
不过,厅中的格局布置却很讲究,显然是精心设计过的。故而,虽无一丝奢华之物,却一点也不显得俗气。
此刻,清水山庄庄主杨霜子就坐在上首的主位上,旁边坐着他的夫人梅落云,二人下首还站着他们的二儿子杨晓凌。而在他对面的客位上,正坐着一中年男子,男子身侧立着一白衣少女。
“呼啦啦”,杨晓溪一下子从门外直接冲了进来。看见有生人在场,赶紧对杨晓凌吐了吐舌头,乖乖的二哥身边站下,不过眼睛却偷偷的瞄着对面的白衣少女。
“爹、娘,什么事啊”?
杨晓风缓步走了进来,向父母打了声招呼。
下一刻,他就看到了坐在父母对面的中年男子和白衣少女。那男子他认识,正是与他们清水山庄齐名的武林世家“落雪谷”的谷主、他父亲的结义大哥––––洛文斌。
至于那女孩吗,想来便是洛文斌的女儿,落雪谷的千金大小姐洛清雪了吧。
“洛伯伯好”,杨晓风赶忙躬身向洛文斌行了一礼。
“嗯……”,洛文斌点了点头,随即有意无意的扫视了身旁的女孩一眼,微笑道:“晓风啊,这是小女清雪,想必你应该知道。哦,对了,是我忘了,你和雪儿今天才只是初见,但想来也并不是太过于陌生吧,是不是”?
杨晓风一时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向洛清雪轻轻一笑,点头致意。本还想再开口问好的,谁知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洛文斌生生打断。
洛文斌根本就不给杨晓风任何回话的机会,又向女儿莫名微笑道:“雪儿啊,这就是晓风了。怎么样,爹没有骗妳吧,他与妳想象之中的样子比起来是否一样呢,也不知妳可还满意”?
他这问题问的实在有些莫名奇妙,更让人困惑的是此刻他脸上那暧昧不明的笑容,显然是意有所指。
只是洛清雪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父亲正在问她,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理会他。
她已在看着杨晓风。
自打少年从门外走进来的那一刻起,女孩的目光便再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半寸。
此时,她仿佛已经呆了。
杨晓风同样也在看着洛清雪,看得很仔细。
当他的目光看向少女的那一刻,他便愣住了,完全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知为何,心中顿时只感五味杂陈。原来她就是与自己订下亲约的那个女孩吗?
虽然之前已经在心里念想过无数次,但直到今天才见到真人。
他多少有些惊叹,惊叹上天居然能将如此绝世容颜赋予这个女孩。
那一袭白衣胜雪,清冷如霜。一头云挽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竟堪堪与腰平齐。纤纤素手,比葱管还要修长。
最让人惊艳的还是少女的脸,看到她的脸的时候,杨晓风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漏跳了半拍,甚至在某一瞬间竟完全停顿了一下。
少女的脸就像是用千年寒玉精心雕成的一般,鼻子,耳朵什么的都恰到好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法直视的寒气,或者说她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寒意。
加上那正紧抿着的樱唇,以及那对微皱着的秀眉,竟像是容不得别人接近她半点。
冷,如冰雪般的冷。这本不是一个正值双八妙龄的少女该有的气质。
这个美丽高挑的女孩似根本不属于人世,她本是那云天之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又好似正绽开在万年冰峰上的一朵雪莲花。
同样,洛清雪对杨晓风也看得很仔细。
看到他的时候,她那如寒冰般清冷孤傲的脸上竟莫名的荡起了一抹淡淡的晕红。
这就是父亲所说的那个少年吗,那个与自己有着儿女婚约的少年?
也不知是不是一瞬间的错觉,她的心竟莫名紧张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呢?
少女想不通。
不过,少女并没有将目光从杨晓风身上移开,她那如雪山寒泉般清丽明动的双眸始终定定的盯着眼前的少年。
不知为何,刚刚少年对自己那淡淡的一笑,竟一下子让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她看着他。
公子正年少。
一身灰绸布衣虽已显得陈旧,不过穿在他身上却有着一种难言的贵气。黑发随意的束在脑后,俊朗、儒雅的脸上有着的是淡淡的书生气。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他的笑,绽放在他嘴角的那一抹吟吟浅笑。
她忽然感觉好像有一股温和的春风轻柔的拂过了自己的脸。
莫非他的微笑中竟蕴涵着暖暖春意。
少年的笑就好像是久雪初晴后的朝阳。
这阳光灿烂而温暖。
这阳光足以融化冻结了千年的寒冰;这阳光也足以融化一颗被最冷的寒冰所冻结、所包围着的心。
就在他对着自己轻轻浅笑的这一刻,女孩的心瞬间便融化了,融化在了少年那如朝阳般灿烂的笑容之中。
或许连洛清雪自己都不知道,多年前,那个印在心间少年的笑容,是那样的刻骨铭心、至死不渝。
“哈哈哈……”,就在两个人彼此凝望之际,杨霜子的笑声很不合时宜的将他俩的目光打断。不过,通过杨霜子这爽朗的便可以听出,显然,他对杨晓风这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
“风儿,可知今天你洛伯伯为何而来”?
杨晓风摇了摇头,对于父亲的询问他显然不知道,所以,他在等父亲自己回答。
杨霜子又问道:“风儿,那你总知道一个月后将要在咱们清水山庄举行‘武林新秀会’的事吧”?
“武林新秀会”,杨晓风当然知道,这可是江湖上每十年才举行一次的盛会。
专门为年轻一代的新人提供的竞技平台,其目的无非是为让那些本来默默无闻的小辈人物一举成名,从此名扬天下。
一朝成名天下知,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这名利二字吗?
为名为利,不择手段者大有人在,更何况,这“武林新秀会”刚好能够让人出名,故而,每次“武林新秀会”时,总有大批青年才俊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愿景慕名而来,试想如此绝佳的成名机会,有谁会错过。
这些人大都怀着名扬天下的美梦,妄想着一朝成名,从此飞黄腾达,就此登上人生的最顶峰。于是乎,在这些人的推动下,“武林新秀会”的名气是一年比一年大,否则也不会将举办地点选在当今江湖上势力最大的武林第一世家清水山庄这里了。
当然了,举办“武林新秀会”的另一个用意,也是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世家子弟长长见识,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今年正好又是一个十年之期。因为这次“武林新秀会”的举办地点选在了清水山庄,为此,三个月前庄里就开始为此事做准备了,只是,杨晓风对这些事并没有什么兴趣,故此便也就没有过问过而已。
“嗯”,杨晓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只是,对于洛文斌父女二人来庄里和武林新秀会有什么关系,他还是有些不怎么懂。
这根本就是两件毫无关联的事情嘛,就算是带女儿来参加盛会也无需来得这么早吧。武林新秀会九月十八才开始,现在才八月上旬,距今还有一个多月呢。
可是,父亲绝不会问他那种没有什么关联的事情!
莫非是……?
杨晓风忽然想到了什么,悄悄朝洛清雪瞟了一眼,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又加快了一些。
便在此时,梅落云忽然望了洛清雪一眼,随即笑着道:“风儿,只因当年我和你伯母同时有了身孕,于是我们两家当时便指腹为亲,相约同性为亲,异性为媒。所以,你和清雪侄女算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啊”。
其实,之前杨晓风便知道这事,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母亲便对他说过,他有个指腹为婚的妻子。只是,很多娃娃亲因家道变迁,或者小辈们自己不满意等等这些,以及其它诸多原因,总之,大多都是不作数的。
虽说,这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江湖儿女一向不拘俗礼,故而,一直以来,对这门亲事,杨晓风并没怎么上心过。
直到,他见到洛清雪的那一瞬间。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遇见了一个和自己同龄,又有着一副绝世容颜的少女,并且这女孩还与自己订有娃娃亲。
杨晓风心里忽然有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似乎多了点什么,同时又好像少了些什么。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似痛苦,却又无比甜蜜。
他这是怎么啦?
小丫头悄悄拉了一把杨晓凌的袖子,附在其耳边小声问道:“二哥,什么是娃娃亲啊”?
“别说话……”,杨晓凌忙摆手制止了小丫头探索未知的好奇心,悄悄道:“别乱问,待会儿再告诉妳”。
“哦”,小丫头很无趣的点了点头。
出神之际,杨霜子忽又笑着道:“风儿,如今你和清雪你们两个也都到了婚嫁的年龄了。依我们的意思呢,想让你们两个此次在武林新秀会上以夫妻的身份合力与人对决比试,你看如何”?
虽说他是在征询杨晓风的意见,但还不等儿子开口,杨霜子便接着道:“如此一来,便是向武林同道宣布了你们两个的婚姻之实。若你们再能在对决比试中脱颖而出,一路克敌制胜,夺得此次武林新秀会的头筹桂冠的话,这更不失为一段武林佳话嘛”。
杨霜子微笑着,看着站在下首的儿子,顿了顿,继续道:“风儿,对这桩婚事你是否还满意,对于我刚才的安排你可还愿意呢”?
他的语气像是在温和的询问,但更多的却像是不置可否的命令。
上辈对小辈说话岂非从来都是这样,何况杨霜子还是一派宗主。
“这……”,杨晓风稍稍迟疑了片刻,目光侧顾,悄悄瞟了一眼洛清雪,立时再没有丝毫迟疑,直接表示恭从,道:“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爹娘和洛伯伯,既然你们长辈之间早有约定,我怎敢有异议”。
“哈哈,好”,杨霜子对儿子的态度非常满意,当场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咳、咳咳……”,梅落云赶紧咳嗽了两声,示意丈夫在小辈面前注意点仪态。随即她自己又正色道:“老爷,这婚姻结合是儿女双方两个人的事情,你怎么就单单只问风儿一个人的态度,也不问问人家清雪侄女愿不愿意”。
她这话虽明面上是对杨霜子说的,不过她的眼睛却始终都只是盯着洛清雪。
“呃,是是是,夫人说得对……”,杨霜子连连点头,笑道:“是我心急了些,以致有些失态了”。
当即,他也一并将目光移到了洛清雪脸上。不过,他夫妇二人一时都就只是看着女孩却并不询问她的意见,他们知道,眼下有更合适的人会替他们问女孩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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