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悬疑 灵异
你是从网络新闻,报纸杂志,八卦传言来了解这个世界的。
而我是从一本古书残卷之中来了解这个世界的。
一处处失落在大地深处的宝殿,一段段遗失的历史。
“鬼点香,人摸棺。”我所知道的世界是要遵循活人跟死人之间定下来的规矩。
沙海中的怪虫,云南的巫术,湘西的赶尸人,西藏的鬼市都市里数不清的阴物鬼魂。
究竟是你们了解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我所遇到的事情是真实的。
引子
我叫林悲,悲哀的悲。名字听起来就充满了悲哀的气氛,我的人生也一贯如此。家道中落,爷爷被红卫兵抓去做了重点批斗对象,说是牛鬼蛇神搞封建迷信妖言惑众,来回折腾了几回就去世了,甚至没死在家里。
父亲跟母亲也死于一场车祸之中。
我的人生似乎一直都像这样充满了悲剧,直到发生一件事,开始转变了我的命运。这件事说起来,要从十年前开始。
那年我十五岁。刚好是爷爷死去不算很久,父亲跟母亲为了家里的收入而四处奔波,家里只有两个人。我,还有七十岁的老管家。
老管家这个人在我看起来很可怕,他有着一双精亮的眼睛,瘦得跟骷髅一样,俗话说就是皮包骨,脸色没有多少肉,就像是一层蜡黄色的皮裹在骨头上一样,但老管家的一头银发,却总是梳的干净油亮。
教我识字的也是老管家。对了,忘了说,我十五岁的时候还没有上过学。那个时候因为爷爷被批斗的事很少有人来找我玩,所以家里院子里的一切就成了我儿时的玩伴,例如说假山下面池塘里的那尾红鲤鱼。
那是无意中一次,我发现池塘里的那尾红鲤鱼竟然少了只眼珠。右眼眶里的血液凝固成了漆黑色,空荡荡的,偶尔还能瞥见一点血丝从它的侧脸上渗出。
我记得那次我叫老管家来看,老管家则急忙捂住我的眼睛,然后焦急的呢喃道:“鬼有鬼道有,人无人道无。孩子太小童言无忌,莫怪莫怪。”
我不知道老管家为什么这么说,也不明白老管家在害怕什么,只是记得有一天,那条红鲤鱼突然死了。那一天,也正好是我父亲跟母亲出车祸的那一天。
我在医院看着两具被白布罩住的尸体,哭不出来。我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可能因为岁数太小再加上没上过学的缘故吧,我还央求老管家帮我叫醒我的父母亲。
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死了。
死了,就再也回不来见不到了。这句话,是老管家在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亲口跟我说的,而那时候的他,瘦的更加的骇人了,很久之后我又问及那红鲤鱼的事时,老管家只是摸着我的头说,那是我爷爷活着时候欠下的孽,我妈爸替我扛下了,这是债,要还。
我常央求老管家跟我讲我爷爷的故事,我觉得那比童话故事好听多了。老管家也喜欢给我讲他和我爷爷年轻时候的事,那时候,他们的工作就是——盗墓。
记得那时候我还笑着说长大了我也要去盗墓,也要挖出来好东西。可能那个时候觉得盗墓跟一些藏宝藏的游戏没什么区别,谁先找到宝藏谁就是第一名。而每当我这么说的时候,老管家都会眯着眼睛一脸肃然的告诉我。
“悲儿啊,盗墓是要折寿的,挖一座,损十年啊。”
我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只是木讷的点头。后来我问及老管家他到底是做什么的时候,一开始他不肯说,一连问了几天,他才告诉我,他说他干的活也是折寿的事。
等到再大一大,我就知道了,阴阳先生,确实是件折寿的活。
这个词,是我从一本书上看到的,那本书是写于什么朝代是什么人写的已经无从考证了,甚至连老管家都不知道。
不过当年红卫兵来抄家的时候听老管家说,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搬不走的也被砸了个稀碎。而这本书则是我在假山洞里发现的,被破油布包着,书的封面老旧不堪,油污污的。只有四个较大的黑体字看得一清二楚。
——《百鬼夜谈》
当我把这本书拿给老管家看得时候,老管家激动的差点哭出来,双手颤抖着捧着那本书跟我说:“悲儿啊,林家有望,林家有望啊。”我并不明白老管家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看他的样子,这本书,应该是本值钱的书。
我一向不信鬼神妖道之说,可能是小时候也觉得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每天看着大墙上写的马克思主义好,一人当兵,全家有福的大红字,倒也真就稀里糊涂的信了党,时不时的背一遍语录,也愤慨过一些江湖骗子牛鬼蛇神。
直到一个冬天,发生了一件让我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大事,也就是那件事,让我接触到了一般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事,更是让我对鬼神妖道之说深信不疑。
我家住在东北大兴安岭附近的一个偏僻村子,村子里一共就几十户人家。属于交通基本靠走,防卫基本靠狗的“穷壤”。
一到冬天大雪封山,连人有的都饿死冻死过,更何况是一些畜生了。尤其是那一年的雪格外的大,深的没了小腿,加上天寒地冻,也没有几个人敢在外面多待一阵。
更何况是我跟老管家这样的一个老一小。更是恨得不得窝在被窝里就不出来。直听到一声尖锐的妇人叫声:“小林子啊,你们家进贼了啊,刚让你刘叔给抓着。”
一听进贼了,老管家赶紧套上狗皮帽子跟军大衣佝偻着身体走了出去。我岁数小喜欢看热闹,也穿上小棉袄带着帽子出了屋。
“这小崽子进院子想偷狗,刚好我心思过来找王叔你唠会嗑,让我碰见就给摁这了。”刘叔踩在那贼的后背上,狠狠的说道。
老管家是我们这个村子里唯一一个姓王的,也是活的最长的老人,七十八岁,体格子还算硬朗。
我歪着头看着那被刘叔踩在脚底下的贼。
那贼三十多岁的模样,长得跟老鼠一样,尤其是那双小眼睛。穿的破破烂烂的,腰上还别着一把石头磕出来的刀,嘴上长得两撇八字胡。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偷我家的狗。”我小声的吆喝了一声,拽着老管家的衣角。那贼奇怪的很,被人踩在地上也不哭也不闹,只是嘿嘿的傻笑着。
旁边站着的都是出来凑热闹的邻居,见那贼还笑,刘叔的又狠狠的踹了他一脚,“犊子玩意儿,偷什么不好,非得偷狗,还好意思笑。”
我眨了眨眼睛,狗在村子的作用太大了,一般来说家家都有一两条,厉害点的带进山都能咬死野猪和虎崽子,村子里的猎户甚至疼狗都比疼自己媳妇还多。
“行了,这大雪天的,看样子他也不是咱们村的,可能饿急眼了才敢进院子偷狗。你们该散的散了吧。我管他一顿饭。”老管家挥了挥手,示意邻居们都散开,我还是在盯着那贼看,那贼也眯笑着看着我。
村里上了辈分的人都管老管家叫王叔,有的也叫王老,听说谁家的孩子有病了大夫看不好的老管家去了八成都能给治好,就是有些让脏东西吓的丢了魂老管家一叫也能回来。
我那年十六岁,虽然懂得东西不多,但村子里面的事多少还是知道点的。
邻居们都散了,该回家的也都回了家。老管家扶起那个笑眯眯长得像老鼠一样的贼带着他进了我家屋子。一进屋子,那贼便颤抖着跪了下来,吓了我一大跳。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墙上我爷爷的遗像,砰砰砰的磕头,磕到脑门上血都流出来了。
老管家也没去管他,只是坐在炕上轻声的说了几句:“这鼠有鼠道,鬼有鬼道,道道不同而又同。今天你落在我手里也算你的命,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我没听明白老管家的意思,只看着那人嘴里竟发出“吱吱”的声音,就像老鼠一样,听得我身上直瘆的慌。
“把身上的皮送回去,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了道行也别轻易祸害了人,不然死了也得被人祸害。”老管家摆了摆手,从桌上的碗里捞出来一把煮的稀烂的糯米,扔到了那贼面前。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一连吓得我几个月都没睡好觉。从那人的头顶上竟然分出一条细线,然后这细线沿着鼻子跟胸膛慢慢的裂开,就像剥皮一样,一只浑身血淋淋的一尺多长的黄皮子竟从那人身子里爬了出来,抖了抖毛溅了一地的血。
我吓的立马闭上了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滚了下来。那黄皮子舔了舔面前的稀饭,叼着那人皮撞开门便跑了出去。一阵凉风吹进来。我颤了颤身子,把头偏向眯着眼睛的老管家。
“悲儿啊,这畜生其实跟人都一样,不过是人生下来都多了副好皮囊,人有善恶,鬼有正邪,这妖自然也有好坏之分。狐鼠之辈难化人形,不像这蛇到了年龄就能蜕化,这狐狸要想化成人形就得戴人颅拜月,这黄皮子则是钻人身腹之中操其行走。刚才那人皮大概就是被它祸害死要不就是冻死的人,然后被它占了身子。”
老管家摸了摸我的头,他的手干瘦的像枯老的树皮,而我此时吓的魂不守舍,说不出来一句话。
鬼也好,畜生也好,都是羡慕人的。这句话,是老管家跟我说的原话。
我明白老管家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百鬼夜谈》这本书里也写了不少这样的话。可是想起那只血淋淋的黄皮子跟那裂开的干瘪人皮,我就难受的要死。
不过也从那天开始,不管是闹天灾还是有人祸,我们家的粮囤里总是有舀不完的米。
五谷不缺。
可也就是从那天起,老管家的身体也开始越来越不好。次年,没念过小学初中的我破例被县城的一所高中录取,因为老管家用我爷爷的全部遗产为那所学校建了个图书馆,而我也因此学到了所谓的知识。
就是从那天起,老管家答应我,说可以教我,教我如何寻龙探穴,卜卦测命。虽然我不是太懂,但我知道我要学的东西都出自那本油污污且破破烂烂的旧书。
——《百鬼夜谈》
第1章 陶罐
很遗憾,我并没有继承我爷爷跟老管家那辈传下来的衣钵,而是选择了做一些简单的古董生意。
大学是在一所三流大学念的,毕业后没有理所应当的找到工作而是肄了业,那一年,我做过推销,当过服务员,练过果贩,摆过摊位,可谓是见识过了各种人的嘴脸,也吃尽了苦头,但扫兴的是我却一事无成。
二十五岁那年,我把老管家留给我的遗产还有家里的老房子全都压了出去,靠着从《百鬼夜谈》里面学到的辨别古董的技巧开了现在的这家古董店。
干这行的讲究个要么三年不开张,要么开张吃三年。去年刚开业那一阵,我就接了一单生意,汉代的琉璃羊脂双蝶璧。
别说,还真赚了个不小的数。
不过自那一单生意之后,我就没接过第二单生意。
“星期一,买卖稀。”我躺在藤椅上看着那本《百鬼夜谈》。说实在的,虽然自己当老板很悠闲,开张吃三年也不是假话,可我想谁也不想真准备开一单吃三年,更何况那一单生意也不够吃三年的,我现在就已经穷的叮当响。
我招呼王虎看着店,起身想出去看看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平时就算没有买卖也总有一两个非富即贵的大肚男来看看东西问问东西,今天却一个都没有。
难不成有人劫财?这个劫财是我们倒卖古董的行话,意思就是有人拦了生意。
今天天气不错,街上的人也不少。我拿着一把蒲扇走在街上。
我大学是在台州念的,天台市。
跟名字一样,像家里天台一样屁大的地方。算不上穷乡僻壤,也同样算不上富贵之地,不过让人欣慰的是附近有个天台山,当地人管它叫“拜圣山”。一年下来也吸引来了不少外地来的人过来旅游观光。
不然像我这样的古董生意在这么小地方还真做不下去。
“嗨你别说,那几个人卖的东西倒真像是真的。”迎面朝着我走过来两个人,我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心想果真有劫财的,连忙竖起了耳朵听了起来。
“废话,他们几个一看就是拔土的,你没闻见他们身上都是土腥味啊,就是下地干活的农民都没他们身上那个味大。”
“别说,你一说完我还真想起来了,快点走吧咱俩,别等会城管来了再把咱俩抓进去。”说着两个人就从我身边赶紧走了过去。
我一听两人说的话,有些惊讶。拔土是什么?说白了就是盗墓的,行话叫摸棺。我怎么也没想到,真有干这行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卖这地下摸出来的东西。
刚好前面不远处围着一圈人,看样是散的差不多了,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围着拨弄着什么。我心想这可能就是那群摸棺的人了,便凑着走了过去。
只见那地上铺着一张白布,上面零零散散的放着几样东西,有器皿有装饰还有一把生满铜锈的短剑。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一个器皿,一股很重的土腥味扑面而来,想来曝光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因为家里渊源的关系,再加上我确确实实做了一年的古董生意,一摸一闻我便看出来了这东西是真是假。
“不见光秤砣大不大。”我瞥了眼那穿着背心浑身古铜色肌肤的汉子,问了一句。这是盗墓圈里的行话,意思就是说这东西从地底下摸出来有没有危险。
那汉子一见我会说行话,神色突然一变,随后立马笑着回我说:“秤砣不大见光也厚实。”他的意思是说没什么危险保证是真品。
我点了点头,这几样东西确实都是真品,看样子应该是战国时期的东西,真不知道他们摸的是什么墓,若是君主墓东西肯定不止这些。
因为我爷爷的关系,在我上高中那会儿,老管家跟我说了不少这些事,直到他去世为止,我听得最多的,也都是我爷爷当年盗墓的事,倒是他自己的事,我只听过几句只言片语。
老管家教我卜算占卦的本事,也都是从《百鬼夜谈》里摘出来的,我也问过他,为啥不教给我他自己的东西。老管家只是告诉我,《百鬼夜谈》里的东西够我学一辈子的,随着年龄的增加,我倒也没有了那么多儿时的好奇心,也就不再追问了。
《百鬼夜谈》里的东西也随着时间忘得七七八八了。
而我爷爷当年只留下了一本日记本,上面零零散散的记载了一些盗墓上的事,再加上老管家偶尔给我灌输的知识,说起来我也算是对这个行业懂个六七分。
“怎么卖?”我抹了把脸,掂了掂我手上的一个宫廷门脸装饰。古玩这种东西转手就是赚钱的东西,尤其是像这种地下摸出来的货,那把剑光看个样子我就知道我收不起,不过这个装饰还算不上有多贵。
那汉子呲着一口白牙朝我伸出五根手指:“五万。”
我皱了皱眉头,五万确实算不上太贵,但我手里却也没那么多闲钱,抿了抿嘴唇,我又指了指那有些发旧的土青色陶罐问:“这个呢?”
“你要这个?”那汉子的脸色有些不对,手指指着我拿着的这个罐子。
我点了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露出一个这么奇怪的表情,不过这罐子却是真的,不过观赏性不强,顶多就是个摆家里的物件。
“你要,一万拿走吧。”那汉子摆了摆手说道,这行的卖价多少我是知道一些的,光是置办一次下去的工具一次就是一两万。
这么便宜?我心里有些疑惑,但倒卖古董这个行业看得就是一个真假,我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有一定自信的,估价什么的不敢说,但这个陶罐它确实是个真品。就算里面真有什么脏东西转手卖掉就好了。
我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在外面也欠了点外债,抓紧倒出去两样东西先让手头宽裕一点也好。
我点了点头,打电话让店里的王虎来给我送钱。王虎是个孤儿,二十一岁,没上过什么学,愣头青一个,不过没什么坏心眼,我就把他安排到我店里当了一个看店的伙计,一年下来也帮了我不少忙。
“这个东西能不要最好不要。”正当我挂断电话,再想仔细看看手里的花瓶时,突然一只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清冷的声音。
我有些疑惑的转头扫了一眼说话的,这个人的穿着很怪,在大夏天浑身披着一件黑色的袍子,整张脸隐藏在兜帽之下,话就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笑了笑,看着那黑袍人嘴里便吐出一句:“我是做古董生意的,只认真假,不看别的。”我以为他可能也看出来这些东西是从地底下摸出来的,便解释了一句。
听我说完这句话,那黑袍人也不再多嘴,扭头就走。我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心想他手劲还不小,刚才被他拍到的肩膀还有点疼。
待到王虎满头大汗的把钱送了过来,我跟那汉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事才算完了。
拎着一个土青色的罐子,我摇着蒲扇回到了店里。找出放大镜仔细的看了一下。毫无疑问跟我的目测一样,是战国时期的物件,不过具体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我还真不知道。
这个陶罐上面没有一点花纹,瓶口很粗,并不像一般的观赏性陶罐是细口圆肚。
“悲哥,这个罐子能卖出去吗?看着跟我们家花瓶差不多啊。”王虎看我还在看这个陶罐,就凑过来问了一句。
此时我的心思全在这个陶罐上,也没功夫搭理他。王虎见我跟着了魔一样,摇了摇头便到前台找了个盘子擦拭了起来。
下午我早早的就回了家,告诉王虎有买卖再给我打电话。今天花了低价收了这么一个东西,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这耗着了。说来这罐子也有点奇怪,这大热天的,我店里面大多数古董不带着个罩子摸着都发烫,可这个陶罐我看了一下午却还是冰凉凉的。
回到家里后,我迅速的关上了门,准备再仔细的研究一下这个陶罐。最起码得把它的用途弄明白了,不然到时候就算转手卖了,也没个吆喝东西的词。
整个下午,除了吃饭之外我基本都在观察这个罐子,可没发现任何一点特别的地方。除了发现罐子整体阴凉外,我一无所获。
抬眼看了看挂钟,已经十点多了。我准备洗把脸休息一会儿,再继续看看,刚迈进洗手间,忽然屋内的灯一下子全灭了,我愣了愣,心想可能是开关那边出了问题,于是就摸着黑向开关那边走了过去。
屋子里算不上太黑,因为房子是朝阳的,所以大晚上还是有些路灯车灯能照进来。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凉了的原因,还是我忘记了关窗户,我总感觉背后有着些许凉意,没来由的,就连手背上的寒毛都根根的竖了起来。
我打了个哆嗦,“啪”的一声打开了开关。这时,洗手间里一阵哗哗的水声传入了我的耳朵里,我皱了皱眉,房子是新买的,按道理不会有这么多问题吧。不过我并没有多想,把一切都归结到了黑心的房地产商还有物业身上。
趴在洗手台上洗了把脸。我倏的一抬头,恍惚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长了一头长发,就连脸色都有些发黑了。我怔了怔,再仔细看了一下又发现没什么变化。
“再看就要把我自己都要看成陶罐了。”我笑了起来,不过一想到一万块钱收下的东西转手能卖个几万甚至几十万,心情又好上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个习惯。就是洗完脸的时候总会把脸凑近镜子仔细的看一下,就算不脏也会这样,盯着镜子里的皮肤,眼睛,仔细的看一下。
这次我也不例外,我凑近镜子盯着自己的眼睛看来看去。黑色的瞳孔在眼眶里来回转动。突然又是一阵凉意,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背,很凉,我心想等会去把窗户关上,但正当我仔细看自己眼睛的时候,我突然怪叫了一声,猛地回头,去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我咽了口唾沫,没错,就在刚才,我在自己的瞳孔里,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第2章 马六指
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长头发看不清样貌的女子。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出现幻觉了还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不过我更希望是前者。
我拍了拍脸,心想自己可能有些出现幻觉了。然后把水龙头拧好回到了卧室,准备脱光衣服好好休息一下。或许明天早上精神了,就不会再发生这档子事了。
我并不是个特别胆小的人,但当我把衣服脱下前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有一股凉风从我的腰间吹过,准确的说,就好像是有人用一双冰凉的手,在我的腰上划了一把。
《百鬼夜谈》曾经提过,如果当你独自一人上厕所,或者是陷入一片黑暗中的时候,忽然脖子上或者腰上有被人划过的感觉,千万不要去碰,因为你有可能把自己的脑袋或者上半身推下来。
想到这儿,我就不由的头皮发麻,虽然明知道这本书可能是本诡谈怪书,但从小就受此熏陶的我,却始终对鬼神之说保持一种忌讳莫深的态度。
这个东西,信则有,但不信未必无。
我咽了口唾沫,光着上身窝在被子里。房间里的灯早在我洗完脸的时候就被我闭上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恐慌,那是一种感觉,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然后砰砰撞击喉管的感觉。后背仍然冰冷,我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几句,心想应该把窗户关上的。
屋子里面现在很静,静到除了挂钟的滴答声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天花板上还有路灯跟月色投射进来的光。
“幸好不是一片黑暗。”我喃喃自语道。
虽然有些疲惫,但我确实不是那种沾上枕头就能睡着的人。不过,也就是我的这个毛病,让我发现了更加让我惊慌失措的一件事。
我听到了别人的喘息声。
那种急促到犹如病入膏肓的老人最后临别的喘息声。
我的耳膜里被这种声音,还有我砰砰乱撞的心跳声充斥着。我蜷缩着身子,想起了曾看过的一篇报道,说是被吓死的人会瞳孔大张,眼睛外凸,总而言之就是死的很难看。
我现在甚至连回头都不敢,生怕我的旁边躺着一个面目全非,冲我“咯咯”直笑的脏东西。
我甚至害怕我的床底下有一具尸体,正跟我用一样的姿势躺在我家冰凉的地板上。我承认,我害怕了。我做古董生意有一年的时间里,其中怪事听得也不胜枚举。但这种事情是第一次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
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在卫生间时从瞳孔里看到的那红衣长发的女子,想象着她有着腐烂狰狞的脸孔,跟一副能唱出动人歌曲的嗓子。
我的手攥紧着被子,脑海一片混乱,支离破碎的片段组合起来的画面更像是梦魇,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睡去。脑海中却浮现出《百鬼夜谈》里所讲的能看到鬼的办法。我心想,是不是如果家里没有鬼,我就不会这么害怕了?或者说本来就是我自己吓自己?
一般来说人是看不到鬼的,笼统的说法是不在一个次元。但一万总有个万一,这个世界上能看到鬼的有四种人,一种人是婴儿,刚出生的婴儿因为内心通透净澈,所以他能看到鬼,所以婴儿总是在啼哭,其实就是他能看见了本应看不见的东西所造成的。
另外一种人就是气眼低的人,这个气眼,说的其实就是运气。一个人的气眼如果太低的话那就能看到鬼了。
还有一种人就是学佛论道的人,当然是只有那种沉下心来刻苦研究佛学道学并且有慧根的人才能看见。
最后一种人就是快要死的人,这种人死气缠身犹如行尸,他们能看见鬼,是因为鬼也把他们看成了鬼。
我自认不是这四种人的任何一种,但《百鬼夜谈》有记载,除了这四种人能看到鬼之外,通过一些特殊用品也能看到鬼。
牛眼泪,猫血,还有倒穿蓑衣戴高帽。第一种办法跟第二种办法都是利用了这两种动物能看到鬼的原理,而第三种则是让鬼把你当成鬼。
其实都说狗驱邪,有甚者更是挂带狗牙这种东西。但其实猫比狗更加驱邪,只是它生性懒散,不愿意管这些事罢了。
如果家里有养猫的想必会清楚,在你看电视或者睡觉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的猫一直在一旁盯着你,它不是好奇或者喜爱你。而是想确定你到底死没死,它在等着吃你的肉。
猫天生含煞,属阴种,要对付鬼不一定要找什么纯阳之类的东西,鬼不仅怕阳,还怕恶,怕比自己还含煞气的恶。而猫就是其中一种,吃过死人肉的猫甚至能吞魂。
我心里想着关于猫狗的这些事,想着赶明天一定去集市买条猫。渐渐的,我的睡意也浓了起来,不过内心里的那份恐惧还是挥之不去。
那天我做个了噩梦,梦见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躺在我的身边,然后抚摸我的胸膛,但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却是一张腐烂狰狞的脸孔。
我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到我的床上,我吐出一口气,那个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都以为那是真的。
我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伸懒腰,尽管昨晚没睡好,但我还是有点精神的。但当我看到周围的情况时,那仅有的疲惫感也一扫而空了。
周围凌乱的衣服,被掏出一个个窟窿的沙发,还有碎掉的茶杯,以及卫生间里哗哗不止的流水声。这些都让我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我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侧脸传来的冰冷感让我不由的迅速转头。
罐子,土青色的陶罐。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毫无光泽的陶罐,心跳砰砰的迎合着我眨眼的速度,良久,我颤颤巍巍的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根烟,然后点上。
烟草并未能麻痹我的神经,纵使我现在很惶恐,但并不代表我失去了理智。首先不可能有小偷来过,我家住在五楼,我回来的时候门窗已经锁好了,再者……
等等……门窗?我心里不由的一惊,昨晚的凉意我一直以为是我没关好窗户,那么如果我关好了窗户……我突然像炸毛一样的向窗台走去,猛地一拉窗帘。
那窗户上像是开满了樱花一样,血红色一片。我仔细一瞧,顿时大吼了一声,这他妈那里是什么樱花,就是一个个血手印。
我微张着嘴巴,然后猛地拉好窗帘,我现在非常惧怕镜子,甚至连洗手间都不敢去。生怕在我照镜子的时候会发现身后有什么东西。我感受着胸腔里激烈跳动甚至快要冲出胸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良久,我稍稍平静了一下,找出手机拨了一个很久没拨过的电话。
“喂?六爷,我是林悲。我现在要去你那一趟,我撞邪了。”
听我说撞邪了,电话那头的人连忙答应了下来跟我说快点过去。
我急忙套上衣服,连脸都没洗,拎着罐子出门便叫了辆计程车,直奔城南。
刚才这个跟我通话的人叫马六指,别人都管他叫六爷。倒不是说他有一只手长得六根手指,而是说他只剩下了六根手指。
我也是通过古董生意才认识的他,马六指在台州并不是多出名的人物,但在古董黑市和一些摸棺的人眼里,他简直就跟活神仙一样。
寻龙探穴,驱鬼卜卦,说白了,马六指就是吃阴间饭的人,但他也不是地地道道的阴阳先生。一般摸棺的让他帮忙看看穴他干,帮忙找黑市买家出手明器他干,替人家算命驱鬼这样的事他也干,说白了,只要有钱,马六指没什么事干不了。
我也是因为家里爷爷跟老管家做过这一行,上次喝酒说漏了嘴,马六指说跟我有缘分,硬是给我留了个电话号,我还没想到真的能用得着他了。
马六指这几年在这天台市也挣了不少钱,不敢说太多但买个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但他非得住个地下室,以至于四十多岁了连个媳妇都没娶上。
没人知道为什么马六指喜欢住地下室,但但凡是见过马六指的人都说过这么一句话。
“妖、大妖。”
我曾见过马六指几回,他相貌很阴翳,四十出头,一米六多一点的身高,佝偻着身子,眼睛就像是刀子一样。
我很不喜欢跟马六指在一起,说话也好,吃饭也罢。他就像团漆黑粘稠的狰狞液体,沾上了,就连呼吸都会觉得不舒服。
我到了地方,拎着罐子钻进了地下室。地下室里昏暗无比,只在中间挂着一个小灯泡,散发出昏黄的光亮。周围摆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动物的骸骨,人骨。那场景就像是钻进了巫婆的研究室一样。
马六指住在内堂,门上挂着一块黑布,漆黑的布,门口拴着一条黑狗。我曾经来过这里两次,每一次来,那狗都只是看我一眼就不再看了。而这一次,它却呲着一口森白色的牙齿怒视着我,眼睛上的狰狞伤口让我看的一阵心悸。
“六爷,我来了六爷。”我仰起头喊了两声。
“嘿,你小子可算来了。”刚喊完,一个只有一米六多点的佝偻男子便从里屋走了出来,套着一件破旧的短袖和大裤衩,一脸笑意的望着我。
“六爷这回你得救救我,出大事了。”我一看马六指出来了,赶忙把手上的陶罐放在桌子上,一脸苦笑的看着他。在天台市,可能也就马六指一个人能救我了。
可就在看见我的一瞬间,马六指的笑容变了,本来有些诡异阴翳的笑容,突然变得十分僵硬,那笑眯眯的眼睛也变得犹如刀剑,生冷的刮着我的脸皮。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用夸克网盘分享了「摸棺诡谈.txt」,点击链接即可保存。打开「夸克APP」,无需下载在线播放视频,畅享原画5倍速,支持电视投屏。
链接:https://pan.quark.cn/s/a51eebb94db7
提取码:bcim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通过网盘分享的文件:大阴倌(流浪).txt
链接: https://pan.baidu.com/s/19JKsEkYDY7FGThj5Q7Sl1Q?pwd=xn8r 提取码: xn8r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链接:https://caiyun.139.com/m/i?2jexD2kG0TR1z
提取码:91sz
复制内容打开移动云盘PC客户端,操作更方便哦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