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穿越时空 正剧
穿越了,却仍旧活不过二十岁怎么办?
桓玉:没关系。活到就是赚到,继续游山玩水看风景,顺带结交个知己饮饮酒赏赏月。
发现结交的师叔是素有“暴君”之称的圣上怎么办?
桓玉:……没关系。我为大成立过功,我为圣上献过策,暴君什么都是无稽之谈,师叔会继续护着我的。
这个除道灭佛,厌恶鬼神的暴君知道你穿越后怎么办?
桓玉:……
我还能怎么办?
我当然是接受他的蛊惑,做他的同谋,被逼无奈(心甘情愿)掌控权势,和他一起为建设新社会而奋斗了!
后来,桓玉批阅着御书房中的奏折,突发奇想地看向身侧那个曾经在朝臣心中杀伐果断,如今地位却一日不如一日的“暴君”。
“你当初是不想干这么多活才让我入朝为官的吧?”
谢衍不动声色地遮住手中让人偷偷从宝库中取出来给皇后做耳坠的东珠:“胡思乱想些什么。”
桓玉:“那以后上朝我们轮班好了,你一次我一次,省得每次都是我在上面说,你在旁边沉默着吓人。”
谢衍:“……”
第1章 可惜
日落西山,暮色渐浓。夜色将熔金般的晚霞驱逐开来,昏暗天幕之上,隐隐可见心宿西落。
七月流火。
桓玉瞧着不远处仍旧未关的长安城西城门,终于放缓速度松了口气:“总算在宵禁前赶回来了。”
许是为了赶路方便,她乌黑的长发并未梳成发髻,只编成了一条长辫垂在肩侧,衬得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更加莹润。那白不是久居深闺不出养出的嫩白,也不是病弱无力的苍白,更像是经山水雕琢出的玉,平白生出一股清冷来。再加上眉似远山眼如秋水,更让人觉得钟灵山水若化身成神,便是这般模样了。
只是鼻梁一侧生出的一颗小红痣,为这清冷如玉的人点上了烟火气。
她身侧的丫头阿婵生了张讨喜又清秀的圆脸,心疼地摸了摸身下的骏马,对着桓玉比划道:“它们都快跑不动了。”
桓玉笑了笑:“回府后托王伯照料,让它们好好养一养。”
言谈间便已经到了西城门跟前,桓玉同阿婵都翻身下马,将文书与府中腰牌交于守城官兵查看。官兵心中嘟哝着“这般好看的小娘子怎的穿了一身不像样的胡服”接过文书,定睛瞧清楚后忙正色行了个礼,“原来是左仆射桓相公家的娘子。”
其余的官兵闻言,面色也是一肃,目光悄悄投了过来。
左仆射桓谨,总领省事,位居首相,可谓是朝廷之上的一个传奇。明明出身寒门,还是商户俞家的入赘女婿,却凭着格外出众的才学得到了太傅赏识并因此入仕,在今上继位后更是一步步走到了首相之位,人生比话本里写的还要跌宕起伏。
而他的一双儿女也格外出众。前者是因为父亲入仕后仍旧随母姓俞,且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成了长安首屈一指的巨贾;后者——也就是面前的桓玉,则是因为生在中元节夜里略显诡谲,并时常跟随太傅游历讲学而闻名。
桓玉顶着官兵们或唏嘘或艳羡的目光不动声色上马入城,直到听到城门关闭的巨响才松了松绷紧的脊背。
街上的商贩大都已经开始收摊了,桓玉扫过几个商贩摊子上的河灯扎彩,颇有些心虚。明日便是中元节,也是她的十七岁生辰。几个月前离京时明明答应阿爹阿娘定在七月初回来,却硬生生拖到了现在,估计少不了一顿骂。
不过也并无大碍,服个软就过去了。
街上人愈发少了,桓玉和阿婵到底是回家心切,很快便穿过西市抵达了太平街。这是离皇城最近的一条街,桓家御赐的宅子就在此处。
桓府门口挂的灯笼已经亮起,却依旧有小厮守着,估摸着是阿爹阿娘怕她回来晚了特意吩咐的。借着昏黄的光,小厮看清了来人的面容,登时进府欢天喜地大喊道:“——娘子回来了!”
因为夫人心情不快而沉寂了好几日的桓府终于沸腾起来。
“小没良心的,你还知道回来!”俞瑛恶狠狠地在桓玉额头上点了几点,“我还以为你连家门朝哪儿都忘了呢!”
她不到四十岁,保养得甚好,更因一直是家中话事人多了几分别家夫人没有的泼辣傲气。俞翊站在一旁瞧着阿娘呵斥妹妹,忍不住笑出了声。
俞瑛转头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还不快去吩咐厨房备饭!”
“方才便吩咐下去了。”俞翊懒洋洋地用扇子敲了敲掌心,“我还吩咐了妹妹房里的侍女去备热水呢,是不是很周到?”
桓玉闻言心中一动,蹙眉可怜道:“西蕃地势高寒,水都烧不开,我连热乎饭都没吃上几顿。”
俞瑛并不是无知妇人,知晓女儿这话是夸张之语,可还是忍不住丢了脾气软了心肠:“……我就说让你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好了,快去沐浴。”
桓玉应了,还不忘问一句:“阿爹呢?”
“在书房同客人议事呢。”俞瑛闻言又有些不快,“明明中元前后三日都应休沐,他却仍旧忙成这样,都不能第一时间来迎你。”
此刻,桓府书房。
香炉里并未燃香,却留有余温以及残香,似乎是不久前特意熄了。桌案上摆着两只青花茶盏,却只盛了平常白水,看起来实非待客之道。
可架不住客人喜欢这样。
尚书左仆射桓谨为了讨妻子欢心,并不似寻常同龄人那般蓄须。可他到底已过不惑之年,面容已不似少年时俊美,但仍旧从容儒雅,有着少年人所不及的风度。
他端坐下首,姿态恭敬却不紧绷。而上首,则是更为年轻些的客人。
单看年纪,客人不过像是二十余岁不到三十的模样,可周身气势着实慑人,竟将桓谨这当朝首相压下去不知多少。他着一身格外朴素的苍青色衣袍,发冠也无金玉点缀,只有腰带上绣了云样暗纹。
可再简朴的衣衫都掩不了他渊渟岳峙、孤松独立般的威仪气度,更掩不了他疏风朗月般的俊秀风骨。
只是因着气度太盛,便鲜少有人敢看他那比以“美姿容”出名的前朝卫氏还要出色的容貌。
当今圣上,谢衍。
他少年为帝,御极至今已近十载,桓谨看着他从一个文弱少年长成如今杀伐果断的帝王,而自己也因他重用从一个七品小官成为当今首相。
两人相处比起君臣,更像忘年故友。
至于那些杀父弑兄夺位的传言,桓谨自是不信的,那不过是被圣上动摇了根基的士族门阀放出的谣言。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杀奸佞,再酷烈的手段也不为过,算什么心狠?
唯一不好的一点,大概是圣上行事太过令人捉摸不透,近些年还总爱微服出京。虽说每次圣上离京都能解决地方要案并杀不少贪官污吏,可期间的国事都交由以他为首的群相处理,他几乎要日日忍受士族那帮老不死的明嘲暗讽……
虽说他们加起来也骂不过他一个,可到底是让人苦不堪言啊。
思及此处,桓谨开口道:“御史台王大人也该升一升了,圣上可加其为参知政事,在您此番离京后进议事堂共商国事。”
谢衍骨相分明的手指在青花茶盏上微微摩挲了一下:“他是该升了……只不过我记着他与韩家有几分私交。”
嗓音低缓,辨不出喜怒。
“被他儿子骂醒了。”桓谨如实道,“您也知道王家小子那嘴皮子有多厉害,十个仍尚清谈的世家子也说不过他一个。明年他便要春闱,估摸着日后也是要走御史的老路子。听闻前些时日他在家威胁他老子说‘人我已经提前得罪完了,你若不想我数年后被逼到金殿触柱,便继续做你那恢复王家往日荣光的春秋大梦去’!”
谈及此处,桓谨喝了口水,心有戚戚然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谢衍似乎笑了一下:“你倒是清楚这些士族丑……趣闻。”
桓谨面上有些挂不住:“这不是他同臣那不肖子私交甚笃么。”
不,同王家小子相比,俞翊可算不上什么不肖子。桓谨心想,看来日后对儿子要和颜悦色些。
桓谨正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外有小厮通传声。他眉头皱了皱,扬声斥道:“我不是吩咐若无要事莫要通传么?”
“相公,是要事,是要事啊!”门外小厮道,“娘子回来了!”
闻言桓谨霍然起身,刚想向外走,又硬生生止住了步子。“我在珍宝斋给掌珠订的生辰礼取回来没有?还有,库房里那株御赐的老山参记得取出来给她煎药!”
待到小厮一一应下,桓谨才又坐下,整个人不知比方才容光焕发了多少。谢衍的思绪在“生辰”“煎药”两个字上落了落,开口问道:“令媛身子不好?”
桓谨叹了口气:“她一生下来便带了种怪病,总会无知无觉地晕死过去,寻了许多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五岁时一个和尚开了方子,辅以相应的内功心法才好转,只是药仍不能停。”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郑重说道:“想当年拙荆生育掌珠时难产,臣走投无路拿了太傅的帖子想要进宫去请太医,还是恰巧遇到尚年少的圣上通融才请到太医和太后身边伺候的女医,保住了妻女一双性命。此恩此德,臣没齿难忘。”
正在琢磨桓谨说的和尚是当初自己打过交道的哪一个的谢衍一怔。
当年……
太阳穴处又隐隐约约地痛了起来。他抬手按了按,说道:“似乎已有十几年了。”
“十七年了。”桓谨答道。
十七年了……
居然已经十七年了。
谢衍起身,身后的大太监李德上前为他披上了披风,可他仍感觉到寒意从骨缝里渗出来。“明日朕遣人来添一份生辰礼。”
桓谨起身相送:“承蒙圣上厚爱了。”
“不。”谢衍抬起手,手背向后,是个拒绝相送的姿势,“你我都知晓当年废九品开科举,她那一封折子起了多大用处,这些年她走南闯北又做了多少事……只可惜。”
他披着夜色走出去。
桓谨看着桌上那杯未饮一口的水,心想,圣上在可惜什么呢?
可惜当年他整顿官学,以此为由想予以女子一个入学科举资格之时,却被刚得利的寒门学子口诛笔伐之事么?
就连他这个素有清名的大员,也被指着鼻子骂儿子经商不入仕,竟异想天开颠倒阴阳把女儿推出来。
他嗤笑一声,负手走出书房。
天下学子,又有谁比得上他的掌珠?
第2章 皇嗣
“你说方才是谁来了?”俞瑛手里的筷子哆嗦了一下,看向面色如常的丈夫。
桓谨抬手指了指头顶,丝毫不避讳道:“明日后日都是休沐,以便官员祭祖,按惯例定在十五的大朝会便挪到了十七。朝会过后,估摸着又要出京去。”
他不似寻常官员一般认为妇孺无知,不说太多朝堂之事,反倒总爱与家中妻儿商讨要事。宦海沉浮数十载,旁人大都说他是自己有能耐,外加太傅赏识、圣上提拔,只有他自己清楚妻子经商得来了多少细微却不寻常的消息,女儿游历四方如何在家书上寥寥数语便针砭时弊。
这个尚书左仆射之位,不是他自己挣来的,是他们一家人的功劳。
俞瑛思及自己方才抱怨不知谁家的客人这般没有眼力,休沐之日晚上还来叨扰,一时心中惴惴。方才听完了母亲诸多不当之言的俞翊正宽慰她不打紧,唯有桓玉饶有兴味道:“阿爹可知圣上此番计划出京又是为何?”
桓谨沉吟片刻:“八成是因为皇嗣之事。”
一言落罢,几人都不再出声。
今上无嗣。
他御极时未满十七,再加上先皇与大皇子死得蹊跷,长安城流言满天,皇位坐得着实不安稳。士族门阀有心拿捏这个少年皇帝,却又畏惧陇右镇北王的大军,只提出了一个最为妥帖的法子——选秀。
圣上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开枝散叶不是再合理不过的事么?
而且前朝之时,他们这些士族不就是通过姻亲,一步一步将皇权都踩在脚下的么?
少年皇帝闻言并无什么讶异之色,只是打磨着自己手上的碧色佛珠,垂眸淡淡道:“国丧方过,朕潜心佛学,无心女色,再晚上一些也无妨。”
各家的大臣们假声道:“先帝在世时便忧心子嗣凋敝,圣上还是多为子嗣着想为好,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
这不过是个托词。先帝的确忧心子嗣,不过只是忧心自己的皇后身子弱不能再生育。其他士族送进宫的宫妃根本未能给他生上一儿半女——他当年灭前朝自立仰仗了士族门阀,却也担忧他们会如同祸乱前朝一般让他新建的大成分崩离析。
至于佛学更不为惧了。不少和尚还依旧沉溺女色呢,何况圣上只是对佛学有些兴趣,并未剃度。一旦尝了女人滋味儿,他还能说出这种话么?
不过谢衍却依旧油盐不进,最后还是太后裴氏亲自操持了选秀,安抚了蠢蠢欲动的朝堂。太后裴姝出身鲁郡裴氏此等大族,对士族心思摸得格外清楚。她选人也选得极有学问,都是各家中排得上号却又不那么出彩的娘子,甚至有的还格外不受宠。
可这也合了士族的意。虽说他们是臣子,但也自恃身份有些瞧不上皇室。虽说当年先帝登基之时硬是将自家同陈郡谢氏扯上了点关系,可陈郡谢氏早就死得不剩几个,哪有这支旁系?如今的皇室,不过是北方庶族出身罢了。
更何况先帝的母亲据说还是个突厥女奴……若非镇北王战场上断了腿又无称帝之心,如今的皇帝是谁还不一定呢。
只是士族没料到,谢衍还真的潜心佛学。他御极之后于朝堂上提拔了一群不痛不痒的小官——包括桓谨后,便时常与高僧慧觉往来,甚至修建护国寺,封慧觉为国师,并开坛亲自与其讲经辩经。
此种作为之下,士族所支持的道教逐渐式微。在几位时常服用五石散的世家大员突然因丹毒暴毙之后,谢衍下令禁止道士炼丹炼散,也禁止官员百姓服用五石散,违令者斩。
只是习惯服用五石散的士族为何偏偏此时出了丹毒暴毙之事,死的还是几名大员?
谁也不清楚。
正当他们以为佛教要就此兴起之时,谢衍又对这群和尚下手了。
他先是与开坛辩经之时质问国师慧觉,为何佛法宣扬六根清净,却鲜少有僧人做到戒酒色贪欲?不克制己身怎能修成无上佛法?随后又查出护国寺一众僧人放贷、占田、抢夺百姓妻女及训练僧兵之事,均按律处斩,将不以律法要求佛道中人的惯例毁了个干净。随后又于形同虚设的佛门八戒之上再添戒律,说做不到这些的都是“伪僧”,百姓发现可上报官府,按律处置。
圣上佛法通达更甚于国师的名声早就传了出去,百姓并未觉出不妥。此后慧觉离京,护国寺也不再那么风光,留在长安的多是一些苦行僧。
什么佛啊道啊,都比不过圣上。
士族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两年谢衍并非沉迷佛法,而只是在蛰伏。更让他们恐惧的是,将过往两年细细揣摩,他们其实并未占到多少好处。
那个温声与他们议事的裴太后,看似仍旧心向士族,却不动声色地掌控着一切。
好一个圣人之后!好一个“卓然于士族”的鲁郡裴氏!
他们只能收敛起爪牙,继续为人臣子。
不过一年以后,宫中便传来了喜讯——德妃杨氏有孕了。
士族们顿觉扬眉吐气,活像那是自家的孩子,甚至连谢衍驾崩之后如何拿捏皇室的美梦都做了好几轮。朝堂之上恭贺之声不绝于耳,却只有已经被提拔到有资格站上朝堂的桓谨察觉到了谢衍嘴角那抹笑的古怪。
两个月后,德妃秽乱宫闱,所孕并非皇家子的消息传出,随后便是震惊天下的华阴杨氏谋逆大案。圣上亲自训练出的十六卫之首金羽卫杀遍了整个杨家,从此华阴再无杨氏。
谢衍的暴君之名与弑父杀兄的流言也是那时候传出去的。
可已经没有人敢光明正大地忤逆他了。士族们死活猜不出谢衍怎么知晓那不是自己的孩子,毕竟他们也都以为那是他的亲骨肉。甚至有人猜测那就是谢衍的亲骨肉,只是他为了震慑士族不惜做出此番事,来警告他们莫要插手皇嗣之事。
不过更多的人则猜测他少年时时常离京坏了身子不能人道,或是虽然对犯戒律的和尚心狠手辣却仍旧崇尚佛法不犯色戒,总之都不太好听就是了。
对此,谢衍只是在朝堂之上冷淡问道:“没有子嗣,朕便做不了皇帝么?”
当然无人敢说是。
在那之后,他又做了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让后宫妃子们自己选择去处,是不再做宫妃回娘家还是留在宫里当摆设。不少宫妃选择了回娘家或是改嫁。这世道对女子贞洁看得不那么重,二嫁之事并不罕见,先帝的一名妃子甚至有过夫家。尤其是士族之中,为了联姻稳固各家地位,二嫁之事很是寻常。
只不过从宫中离开再二嫁的很罕见便是了。
这也解了士族们关于杨氏的困惑——原来谢衍根本没进过后宫,许多宫妃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只有杨氏曾在陛下醉酒之时“偶遇”,有过“春宵一度”。在杨氏有孕之后许多人想故技重施,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始,杨家就没了。
思来想去,还是离宫比较稳妥,保不齐哪天圣上看哪家不顺眼想拿后妃开刀呢?
不过并非所有宫妃都选择了离开,还是有那么几个觉得在宫中混吃等死很是自在或是愿意留下服侍太后的,谢衍也并未驱逐,只是操持宫宴等事落在了她们头上,活得只比尚食局的宫女地位高上那么一些。
选择了留下的也不敢再动歪心思,即便家中人怎么劝也没用。
再后来谢衍废九品开科举,如今甚至开始动手改革土制,在江南东道试行均田制,已经触动了士族根本。如今朝堂看似平和,事迹已是波云诡谲,只是缺少那么一个契机,便能闹个天翻地覆。
想来皇嗣就是那个契机了。
桓玉若有所思地想,同圣上还能扯上血缘关系的宗室多在陇右和关内,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镇北王的孙子,圣上的侄子。可那个孩子真能担起此等重任么?
她想起自己前往西蕃,路过陇右之时与镇北王一家打过的交道。
……怕是担不起。
那么问题来了,圣上去哪里搞一个皇嗣?
路边捡一个?
还是他在外有私生子?
桓玉捉摸不透,索性不再琢磨,安安分分享用起晚膳来。
此间纷纷扰扰,又与她这个不知何时便会离去的异世来客有什么干系呢?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酒足饭饱之后抚慰劳累的一场酣眠。
次日桓玉一直睡到巳时才醒,起身草草用膳之后先去祠堂给前几年仙逝的外祖父外祖母上了香,又在院子里给逝世的格外早,早到桓谨都已经记不清他们面容的祖父母烧了烧纸。
按理说中元祭祖不该这般简略,不然也没有官员休沐三日的必要,只是桓谨和俞瑛一致认为这般就足够了。
用俞瑛的话来说,就是“倘若他们老人家泉下有知,看我们混到如今这般地位,早该放下牵挂投胎去了,祭拜又有什么用处?”
最要紧的,还是应惜取身边人。
所以还是掌珠的生辰更值得上心些。
只是她到底生在这样一个日子,外出庆贺也显得不合时宜,只能请了酒楼的厨子在家中摆了桌盛宴。
桓玉一边同家人说着此去西蕃的种种见闻,一边看他们为自己准备的生辰礼。阿娘亲手做的剑穗,阿爹画了图纸送去珍宝斋做的钗环,交好的商户官员家送来的各色珍宝……阿婵虽口不能言,心思却最巧,自己画了一本《西蕃行纪》的小册子,俨然像是一本以桓玉为主角的漫画,末尾还像模像样的写了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册详解”,引得家中众人争相观摩。
想来这是她这一路上趁自己不注意时画的。
她简直不知该怎么回报他们的喜爱,只想着以后要待他们更好一些。正出神想着,却忽地瞧见俞翊对着她挤眉弄眼,示意自己的礼物晚些再给她。
桓玉便笑起来。
他们这点儿眉眼官司自然瞒不过人精一样的父母。正当俞瑛同桓谨咬耳朵嘀咕“这俩孩子都有事儿瞒着咱们了”的时候,小厮突然来通传,说宫中的赏赐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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