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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接到妻子的电话时,我正在路边的网吧上网。
论坛上查看一下我发的帖子后面有没有人跟贴,比昨天多了一些。本来在家里也能上,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别让老婆发现的好,自从我好不容易收集的立花里子专辑被她从硬盘里找到并毫不留情的以变态下流为借口删掉之后(空出来的空间给她换成了美剧),有些事情比如上色中色之类我就尽量不在家里的电脑上做。
男人永远别低估女人,尤其是有一个精细的女人盯着你的时候更是需要比较小心的。
查下邮件,多数是垃圾。看论坛上猫脸儿的连载还是没有更新,后面跟贴回复的已经有催稿的了。聊天群里那些狐朋狗友们差不多都在,见我来了纷纷和我打招呼,我问猫脸儿那贱人是不是还没上线。有人回答说最近都没见过他,好久不来报到实在是太无组织无纪律,干脆踢出去算了。
群主说最近网上都没见过他,消失了快两个月了,说不定出差到哪个不通网络的山沟里去了,等他更新他的奸魔系列等到心焦。接着又有人说是不是写不下去决定太监了,所以觉得没脸见人干脆不出现了。还有人说是不是被拍住传播黄色小说进去了。
这个群里的基本上都是论坛上的原创作者,贴图、自拍、小说什麽都有。我在这里混了两年多了,平时喜欢贴贴图片发些自拍的视频啥的。后来接触到了猫脸儿,他是码字的,但是喜欢我的作品,说看了我的作品让他产生灵感,后来发展到要做我的知己,我有时候也让他分享一些我完全原创的没在网上贴过的作品。
像我这样的人,搞这些东西,说白了就是心中潜藏着某些欲望,渴望向别人展示。但是平时肯定不敢明目张胆,网络就给我们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反正都是通过网络接触,现实中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我们互相之间是一种陌生的知己的关系,没有那麽多顾虑。
但是能把自己的秘密展示给别人看,而不是自己偷偷摸摸的闷在心里,我就觉得比较满足了,人一生下来就是赤裸裸的,所以都是天生有这种暴露欲望的。
而猫脸儿,说白了接触久了我觉得他有点走火入魔了。
我原本是要给他发几张图片的,这是我最新的原创。但是这家伙这麽长时间不出现让我犹豫了,我倒不怕他会把我传给他的东西再传给别人或者网上,他应该不会这样。就算是真这样了也没人知道我是谁,警察就算看见了,传播淫秽色情的罪名也落不到我头上,他们根本找不着我,也没有证据,因为我一般都是在网吧搞这些事,而且还是那种无照的黑网吧或者小网吧,就比如我现在待的这地方。
我这不叫胆儿小,我这叫谨慎。毕竟咱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
老婆在电话里催我,问我到哪儿了,我说在路边买烟。赶紧下了机,到柜台那里结账。柜台上有台电视,上面正播天气预报。
外边的天色比较阴暗,云层很厚,映的郊外绿树野花的光彩都浓暗了一些。
凉爽的风中似乎能闻见水味儿,我觉得会有雨。但是电视里的天气预报却说今天只是多云转阴,没说会下雨。老板抽着烟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俩男的拿着包烟站在柜台前,也在看电视。
“这破预报估计能懵对百分之五十就谢天谢地了,我估计这天儿是要下。”
老板看完天气预报,嘟囔着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看也够呛。”旁边的男人接过话茬,老板找了钱,和他们搭了两句,得知他们是去南湖库区钓鱼的。就说这样的天气还是别去,说不定一会就下了。其中一个似乎有些动摇,但是另一个还没想好走不走,隔一会儿就看看外面的天,似乎拿不定主意。
如果下雨的话,我估计他们会打退堂鼓,这世界上大多数人不喜欢下雨。
但是我和大多数人不同,我喜欢下雨天,空气清新,雨水滋润着大地,整个世界仿佛也与平时不同,对我而言更有种难得的重获新生的感觉。平时被工作、朋友、家庭等等世俗杂事包围着,感觉就像被安装好了程序任人驱使的机器人,真正的自我好像都没了,剩下的只是一个机械的工作生活着的躯壳。只有下雨的时候,看着那漫天的雨线将天地净化成一片纯净的水世界时,我才能感到放松,才能感到我还是我。
这时电视里又开始播社会热点新闻,我又看见了陈峰。
当然这是半年以前的新闻画面了,天下着雨,陈峰穿着便衣打着伞,面容严肃,神态疲惫略有憔悴,后面是一大堆穿着湿淋淋雨衣的警察,乱哄哄的。
地点就在郊区西山某个泥水横流的半山坡上,附近杂草丛生怪石嶙峋,内中有个黑色山洞口,洞口周围拉着明亮的黄色警戒线。一枝带着某电视台台标的话筒正在他嘴下面,看那样子正在采访他。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不时回头看看远处人群扎堆的方向。
这话说得什么我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了:郊区山洞发现八具尸体,死状凄惨,疑似谋杀。此事曾经轰动一时,当时电视在报导,还有报纸,网上也有很多,但是过了半年人们很快就忘了,现在的社会把人培养的忘性很大。要不是最近又出事,估计也不会重炒剩饭。
“这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弄得现在人没事都不怎么出门了!”老板看着电视上我的大舅哥大人,愤愤不平的做了个不雅的手势。
的确他有理由不爽,他这位于南湖郊区路上的网吧还兼具小卖部的功能,现在网吧竞争激烈,他这店小机子不多,上网挣不了多少钱,小卖部承担了小半部分生意,而这些生意来自市区那些出来钓鱼踏青度假的闲人们,鉴于最近的情况,一般有可能来他店里的人现在大都更愿意呆在家里。而那些不在乎街头治安的人却不是他这里的消费群。警察到现在破不了案,来郊区的人减少了很多,令老板的生意大受影响。
有小报上断言这是个连环杀手,这种传言在社会上很有市场,人们都在传说本市出了个变态杀人狂,更有人说弄不好不是一个人,可能和针刺集团一样是团伙作案,更有说是邪教组织,甚至说是恐怖分子。
但是具体情况警察部门一直以破案需要为由遮遮掩掩,没有提供任何实质性的情况,而上级也下令媒体封锁消息以免引起社会恐慌,但是还越是这样,社会上的谣言传的越快。
其实在现在这个操蛋社会里,死个把人实在不算什么稀奇事。经济越发达的地区治安往往越差,这都快成自然规律了。而本市的治安之乱我估计弄不好每天都有死人的,只是一般老百姓不知道而已。
我们小区门口平均五分钟过一次警车,24小时昼夜不断,大白天的飞车抢包、当街抢劫、地痞流氓打架斗殴简直都是家常便饭一样常见。打开电视,那里面社会热点新闻成天都是杀人抢劫。我们小区物业上的一个保安原本在南昌路某公司干,听他说他们公司一个月之内叫人劫了两回,第一次老板的弟弟刚从银行取了几十万出来,还没走到车跟前就被人冲上来大白天的当街乱刀砍死,钱给抢了。第二次更厉害,直接就是晚上端着真枪实弹进去的,一家伙抄走了一百多万,临走还给他们保安扔了五万,吓得他再也不敢在那儿干了。
但是这些事情吧好歹还事出有因,基本上都是钱在作怪,现在这年头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没钱也就没这些事了。所谓的连环杀手基本还处在电影情节中,谁也没见过。
而此刻平时在影视剧里面才能见识到的情节,现在正式的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了。
虽然未经官方证实,但是足以让人不寒而栗。现实中的警察却没有电影里那么聪明勇敢,迟迟拿不出头绪。我的大舅哥负责这个案子,但是半年了就是一直没有好消息。
其实这半年来我从琳那里也多少知道一些他的处境,不过这种事外行人是帮不了他什麽的。琳在家没事就收集那些相关报道和剪报,网络上媒体上,说什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研究案情,分析凶手的性格,就像美剧嗜血判官那样说不定能发现什麽。我真不知道她是想帮她哥哥,还是纯粹闲着没事干。
拍电视是拍电视,现实中警察怎麽破案岂是电视里那麽简单,而且山洞里找到的那几具尸体死亡时间互相间隔两年之久。我看过她收集的那些东西,大多数也没什麽价值,很多都是网上和小报上的八卦。她要是能从这里面分析出来什麽那才是见了鬼了。不过人家也是为了帮自家亲哥,她想怎麽样我也随她去。
而上个月又发现了最新的一个受害人被弃尸在某处废弃工地,更是让舆论大哗,这也就是半年前的新闻片段又给翻老账在电视上播的原因。警察这次动作较快,媒体没找到机会拍摄最新的镜头,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
媒体网络上的煽风点火,上级领导的压力,我的大舅哥陈峰很有点焦头烂额的意思。今天他也会来,工作之余还有这个闲工夫,或许是压力太大找个机会减减压吧。从半年前发现山洞里一堆尸体,他接手这个案子成立专案组之后到现在,他几乎是快吃住在了单位里,连他媳妇都没见过他几次,和我们这些亲戚朋友更是完全断了联系,一门心思扑到了案子上。
尽管他很努力,但是上面领导看重的只是结果,破案就是一切,否则再辛苦也没人可怜你。现在旧的受害人还没找全,新的又出现,凶手明摆着知道警察在调查,仍在顶风作案,实在是让陈峰的处境雪上加霜。
而凶手至今仍然逍遥法外,我虽然没见到陈峰,但是我能想象得出他那抓狂的样子。如果他当初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面对如此棘手的案件,大概会重新考虑是否还要选择警察这个职业吧。
或许是这条新闻让那二位钓客最终做出了打道回府的决定,两人结了帐匆匆出去开着车调头向市区的方向开去了。而此刻外面终于下起了雨,淅沥沥的雨声让我放松下来。我拿起杂志给了钱,开着车继续向南湖走。今天不止是陈锋会来,妹妹也会来,两年前老爸的葬礼之后,小妹赵琴接手承包了老爹留下的羽毛球馆,晓琳中间还过去帮过一段儿忙。
下午。
雨后的空气真是格外清新,天虽然还是阴着,但是感觉清爽。一堆人在草地上烧烤,烤肉的香味飘溢着,叽叽喳喳的说笑。而我就坐在陈峰对面,妻子陈琳坐我旁边。我的手从后面轻轻地扶着她的腰肢,隔着衣服抚摸着。
隔了一个多月不见,我此时坐在她的身旁,就好想把她搂在怀里,同时感觉欲望有点不由自主的往起升。
陈琳属于那种特有知性气质的女人,身材也棒,很端庄大方。有种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特有的那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优雅仪态,至少在人前是这样的。这点跟她哥陈峰有些类似,大概与他们家的家庭背景有关。他们家老爷子虽然已经不在人世,但是以前也是做过正局级干部、中学校长的。说来在本市来说应该属于“名门”一类。
我打心眼里认为,妻子这样的女人没让那些庸俗的男人们给抢了去真是老天睁眼。也就是让我给骗到手了,否则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我真的觉得也就是我命中注定是她的另一半,我们俩是命中注定的,现在看来老天都觉得我是对的。
我的手在她的身后游走着,妻子开始还装着不在意,后来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身子动了动,见摆脱不掉我,就偷偷伸手在我的手上掐了一下,并斜眼嗔了我一眼。
我把手收回来,反正等会儿大把的时间。于是一边吃肉一边给对面的大舅哥倒满啤酒,说道:“今天来的时候我在电视上又看见你了。”
“嗯,我的样子是不是很烂。”陈峰的表情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一点笑模样都没有,低沉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也就一般烂吧,今天怎么想起来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我很想开个玩笑,但是看他似乎没啥好心情,话到嘴边也就咽了回去。
“你以为我什么?”陈峰扫了我一眼,旁边的妻子脸色似乎也变了变,桌子下面悄悄用手狠狠推了我几下。
“我以为你那案子有进展了呢……”我临时改了口,我原本是想说以为你不想干了,但是玩笑话此时似乎不合时宜。陈峰的嘴角露出一丝不知是苦笑还是什么,那样子就跟喝了两斤苦水一样,眼神愣愣的盯着眼前的杯子,自言自语道:“破案……哼哼……我现在就想让这案子把我给破了算了……”
“哥……”妻子按住陈峰的手,轻轻地揉了揉。看着哥哥此时有了难处自己却帮不上忙,琳的表情就像个犯错的小女孩,她心地就是这麽善良。上个月她去外地出差,走得比较急,连跟我道别都没来得及,这一回来就直接把陈峰找了出来,可见心里一直惦念着。她就是这样,别人的痛苦难处好像自己不做些什么就愧疚一样。
“对了,这案子你要是给破了,到时候往上面提拔肯定有你的份儿吧。”我开始转换轻松的话题。
“那当然,只要参与的都有份儿。不过话说回来,这事要是容易搞定那也轮不到我来了。”陈峰的心情似乎是好转了一点。
“世上无难事,你们警察不是总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
“那是糊弄老百姓的,案子破不破,就看上面下的劲儿大不大,给拨的经费多不多。你以为那警察都是包治百病的神人?我们单位那档案室里面,看看吧,破不了的案子多了去了,成百上千都在那儿搁着呢。有的都二三十年了,比这吓人的案子都有的是,该破不了还是破不了。每年我们都要组织集中清理陈年旧案,结果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不会吧?那你们能破的占多少,一半?”
“不是这麽简单的划分比例的,案子发生了,越早越好破,越晚越困难。9 7年我刚当警察的时候,那时候就有一灭门案,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是我第一次跟着出现场。一家三口在家里叫人给杀了,男的是个做生意的老板,尸体被人反绑在椅子上,往下抬的时候后背的皮都粘在椅子背上了,一抬一下揭下来一层尸皮,椅子背上的花纹都印在肉里面了。女的在卧室里,脸上盖着毛巾,尸体膨胀的好像巨人,孩子在厕所里,直接整个人缩的跟猴子一样小。满地的尸水,三具尸体全都高度腐烂。就这同楼道的人过了快半个月才有人发觉味不对报了案,现在那个案子还是没破,档案还在我们那儿呢。”
“不会吧,灭门案,我怎麽没听说过。”
“那时候网络不发达,跟现在不一样了。以前事政府只要想瞒就能瞒住,现在不好瞒。以前这种事就警察知道,你们普通老百姓哪会知道这个?”
“那怎么没破?”
“就是没破,报案太晚了。而且那时候的刑侦手段比现在技术落后,过了这麽些年,等条件有了,很多线索证据又都断了,就这麽拖到现在。现在我手头上的这个更他妈变态,以前找出来的有八个,算上最近的这个是九个,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法医鉴定的最早的是两年前的,我只能把最近两年的失踪人口资料调出来挨着对比。”
陈峰点了根烟,又扔给我一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愣愣的盯着天空。
“对了,刚才这些可别乱说出去,这可都是内部案情,今天也就是跟你说了。
听见没有,要不是今天……我这也是头一次,别乱传啊。“
我点上烟,哈了一口。
“我知道,你们有纪律嘛。我这也可是头一次听你说你们单位的事儿。怎么啦,你这个模范警察今天也……”
“唉……他妈了个逼,凡事都有头一次嘛……”陈峰长叹了一声,吐出一口烟雾。我以前还真没见过他这种长吁短叹的样子,看他眉头紧锁,便知道心里面还是想着别的事,目前这个案子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时间这麽长了?那还有戏吗?”我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哼,有的都被啃得没人型了,在洞里放两年,能剩个囫囵的就不错了,还能找出来个狗屁线索。这个凶手很小心,如果真是一个人做的话,他应该是个高智商。完全没留下别的线索。总之线索很少,我们现在都开始发动群众大规模排查了。”
“唉,这好啊,发动群众这可是共产党的看家本事啊。”
“你知道个屁,凡是当刑警的都知道。一个案子只要是到了发动群众大规模排查的阶段,基本上就是宣布这个案子破不了了,现在我们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碰运气了。“
“对了,你妹妹人家也是为了建设社会主义积极贡献力量呢,人家自己在家里弄了好些资料什么的自己在那儿研究,这绝对是人民群众里面的优秀代表吧。
你说发动群众要都发动她这样的,你这案子弄不好还真有戏。“
妻子听了偷眼看了她哥一眼,却见陈峰的脸色直接又沉了下来,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妻子低头不敢言语了。
“你……啊,没事就去干点正事儿,不该你掺和的事别整天瞎掺和。你……”
陈峰的语气出乎意料的严厉,脸绷得就像一块铁,瞪着他妹妹的眼神都看着让人不敢吭声,好像随时会给她来一巴掌。而妻子不敢跟他哥哥顶嘴,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其他人都听到了我们的对话,餐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僵了。
恰好小琴此时乖巧的插进了话,和陈琳说起了别的事,把话题给扯开了,气氛才逐渐松弛。这顿饭吃的感觉有些不尽性,感觉陈峰还是心中有事压着,弄得在场的大家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走了,但是就我和妻子琳没走。她昨天才出差回来,我特意选择这个浪漫的地方,就是要一慰我的相思之苦。我虽然在色情网站上混,但是这不表明在现实生活中我也是个管不住我下身的人。实际上,自从和妻子结婚之后,我就没动过别的女人的念头,她出差走了一个月,我连自助餐都没吃过。
夜风吹着,凉爽宜人,草坪上,我赤裸的身躯压着她动人的胴体,尽量感受着肉欲给我们带来的快感,低沉的喘息呻吟声荡漾在空中。
妻子开始兴致似乎不高,有点紧张,可能是害怕有人看见,但是摸到我下面硬成那样,再加上我对于她身体敏感点的熟悉,终于也来了情绪。修长结实的一双白腿绞缠着我的大腿,脚后跟别着我的腿弯不停的蹭。肌肤与肌肤之间的摩擦让我感到我和她紧贴着的肉体像着了火一样迅速升温,我也搂住她的后背,拼命地含咬着她的嘴唇,拼命用身体胸膛尽可能的贴紧她,将她的两团乳房挤扁,磨蹭着她逐渐发硬的乳头。
“哦……唔……老公……别人会看见……”
妻子说话断断续续的,被我的嘴巴干扰。我此刻哪管什么别人看见不看见,说实话,别人看见了我还觉得挺刺激的呢。我将她牢牢压在身下,膝盖别进她的腿间,她的双腿分开了,一只温暖的小手捉住了我硬挺的生殖器,用力的撸着。
“现在你不怕被人看见了……”我在她的耳朵边低声笑道,此时妻子的眼神里满是情欲,被我这一说,甚至闪过了一丝淫荡的风情。接着就把头埋进了我的胸膛。
“讨厌……讨厌……”
能看到妻子这样端庄的美女有如此淫荡风情的一面,大概是个男人都会动心。
说真的,妻子发情的时候的眉眼似乎真的和立花女王有那麽几分神似,要不当初她也不会把我的立花收藏全都给删了,大概是自己看着也觉得不好意思吧。
我看着妻子在我身下扭动着肉体,这样美丽性感的女人,愿意为了我这样,我该有多幸运。当初多少男人追她,最后被我给骗到了手。她是属于我的,我真想向全世界宣布这个女人是属于我的。
妻子光滑结实的双腿缠上了我的腰,赤裸的肌肤厮摩着。我轻车熟路的揉捏着她的乳房下的敏感带,同时舌头挑逗着她的乳头。晓琳的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呻吟声,那声音中透着饥渴的情欲。我的胯部紧压进她的两腿之间,能感到那里已经湿热了。于是我动了动屁股,将硬挺的肉棒顶在她的小腹上,她也熟练的扭动着腰肢,调整着角度。
我感到我的龟头顶来顶去最后埋进了一团黏糊糊的热肉之中,那团热肉就像小嘴一样主动含住我的龟头往里面吞,再看她的眼神里透着湿濛濛的一层水汽,身上的体温似乎也增高了,脸色好像发烧一样通红,我低头含住她的嘴唇,屁股向前一挺,肉穴的肌肉夹的好紧,直含到我得根部。
妻子的乳房胀鼓鼓的挤压着我的胸膛,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双脚紧紧勾缠着我的屁股和腿,扭动着下身,渐渐被我的动作挑逗出了亢奋的情欲,喉咙里溢出放荡的呻吟声。
而我进入了妻子的身体之后,强烈的快感几乎让我停不下来了。我紧压着她的身躯,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成熟的肉体,尽可能的把她的腔道全都塞的满满的,每一次拼命往里面顶,几乎想顶到子宫里面。妻子的手脚全都紧缠着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快乐的呻吟令人血脉喷张。我动的更猛了,阴囊拍着沾满粘液的阴唇,发出黏黏的淫靡肉声。
阵阵微风吹过,我们俩的身上已经全都是汗,而且还沾了些草叶之类的。我听不见周围有什么动静,我也没心思去听,我唯一能听到的就是我身下的成熟女体发出的淫荡呻吟。感觉她的状态已经完全上来的,放浪的喘息呻吟越来越响亮。
我则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拼命摆动胯部。肉棒在黏糊糊的腔道中抽动着,带动着嫩肉黏膜分泌着粘液,我感到那两片肉唇就像小嘴一样紧咬着我的根部,似乎想把我整根吞进去,永远不再吐出来。我则享受着这含吸得快感,顶到最里面亢奋的搅动着。
妻子的呻吟声越加高亢,双手紧搂着我的脖子,将我的脸紧紧埋在她的脖子里。双脚紧等着我的小腿肚,阴户的肌肉紧紧的收缩着,夹得很紧。我感到她开始有节奏的勒紧我的肉棒,身子僵硬的颤抖,憋足了劲准备迎接高潮。
而我则更加猛力的填充着她的阴部,最终拼命地往里一顶,晓琳尖叫着开始哆嗦,大量浓热的浆液将我们的连接处弄得一塌糊涂。而我蓄积的快感能量也得以释放,热腾腾的精液有力的喷射进了妻子的体内最深处……
过了良久……
我惬意的挪动了一下胳膊,妻子的脸枕在我的胸膛上,感受着我强健的肌肉。
我们俩均是一丝不挂,就那麽躺在湖边的草地上,享受着高潮之后的美妙余韵和晚风柔和的轻抚。
“你今天怎么了?”我轻轻的问道。
“什么怎么了?”妻子的脸依然伏在我的胸口,我用手轻抚她的秀发。
“感觉你好像有点……没精打采的?”
“……大概是有点累了吧。”
“你哥那人就是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事咱们帮不了什么忙,你也别想太多了。”我轻抚着她的肩膀,皮肤是那样的光滑。
妻子没作声,过了一会儿又反问我:“你怎么不跟小琴说话,我看刚才你都没主动跟她说什么话。”
“我跟她说什么?”
“球馆的事……”
“那我能怎么办?当初我说转让了,是她自己非要接手,现在又想要去市队,那球馆谁来打理?我有我自己的工作,你也是。她要经营球馆就一心一意经营,想去专业队就专心练球。现在两头都想贪,两头都落不住好。”
羽毛球馆是老爹留下来的,老爹去世之后,我曾想转让了算了,但是小琴坚决不同意,自己接手了。我当时就觉得她的决定有些草率,我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是当运动员,经营球馆肯定是带有一定的目的性。现在果然不出所料,想当运动员了,球馆又舍不得放弃,而且她那里面的员工、教练有些个背景挺复杂的,这种事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烂摊子,而且我根本没兴趣搅和进这个烂摊子。
“你是她哥……”
“她是个大人了,难道自己就没有个考虑?”
“她也有她自己的难处,你也知道她那里面有些人……”
“那又怎么样?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知道妻子说的意思,球馆里有几个客聘的陪打、教练和市体育局的人有关系,听说还有一个就是前市队的主力,现在更是市队的教练助理,实际上市队就是他的天下,此人能量很大,很有背景,市体育局的头头们也管不了他,先前不少外聘的主教练都被他给挤走了,小琴想进市队,肯定绕不开他。
“现在这社会就是这样,小琴这种业余选手,能不能进专业队就看人家一句话。不给人家好处,不跟人家打好关系,那根本就是没希望的。”妻子的话里仍是替小琴说话。
其实这些情况我都了解,毕竟家里以前是搞这个的,我就算再没兴趣也耳濡目染知道的不少。本市别看经济上确实了得,但是体育方面一直在全国范围内倒数的。其中的羽毛球队的状况简直可以用“黑暗”来形容,国内比赛的成绩那真是惨不忍睹,夸张一点说处于历史低谷也可以,这直接就和球队的几个领导有关系。
作为一个专业队,从02年开始长期没有主教练,一直是那位教练助理张天挑大梁,而且小球系主任不是专业的小球运动员担任,由一个前篮球队员担任,大概这在全国也是绝无仅有的新鲜事。
本市不缺钱,不是请不来高水平教练,以前陆续也请过好几个国内外颇有名望的教练,但是都让那位张教练助理和罗主任给设法挤走了,直接导致专业队水平直线下降。而那位教练助理大人的心思也不放在训练上,城运会,包括备战全运会期间他都不怎么出现,而是打着市专业队总教练的旗号在市里各大球馆教球、陪球、和朋友开球室去了。
而内部的训练,就是由那位从没打过羽毛球的前篮球选手主抓。吃拿卡要现象特别严重,几乎是压榨剥削运动员,各种罚款名目繁多,谁上去打比赛就看谁送得多,队员打比赛拿名次的奖金几乎全被私吞,弄得人心散乱。更要命的是训练方法完全外行,大概是按照篮球的训练方法制定的,很多队员受伤。不知道的看这样子,真以为是竞争对手送来的卧底,存了心来摧毁市队的。
这样的家伙,早就有人看不顺眼,举报告状一直没断了。但是那位张天家里关系挺硬,他姐听说是本市的一个挺牛逼的人物,和司法局的一把手关系很近,黑白两道手眼通天,而且是市队最大的一个赞助商,所以几年下来也没人动得了他,久而久之也就听之任之了。
而我家的球馆在本市的规模算是数得着的,自然不能把这尊佛爷拒之门外,而小琴有意向职业道路上发展,更是不巴结他不行。没了球馆这个媒介,想接触到人家实在是很难,当初小琴执意接手球馆肯定也有这个意思。
说真的,我真的觉得这样的专业队就算是进去了又能如何?内部烂到这等地步,简直闻所未闻。去了别说提高水平,不下降就算是钢筋铁骨了。现在业余体校基本上都不敢再把适龄的好苗子往专业队送了,家长也不同意。真不知道小琴是怎么想的。
当然,人各有志。就像我那些瞒着晓琳的秘密嗜好,我也没资格说小琴什么。
但是她既然选了这条路,就别再把别人拖下水。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这才是一个成年人应有的态度。
“她自己当初做的决定,就应该想到这一点。我看她当初根本就是这样打算的,当时她为啥不想好。”我没好气的撇了一句。等了一会,又觉得语气有些生硬,缓和了下说:“她进市队的事说的怎么样了?巴结人家这麽长时间了……”
“她说是张天已经答应了,但是……但是前段时间,张天出事了……”
“出事儿了?咋啦?”我挺惊讶的。
“说是……说是好像,和别人打架,被人捅了,人没抢救过来……”
死了?我还真是头次听说这事,当然有些人肯定是对此消息幸灾乐祸的。虽然我对此没兴趣,但是我却意识到这对小琴是多大的打击,在张天身上下了那么多工夫,他这突然一死说不定全都打了水漂了。我醒过味来了:“所以现在她着急了?”
“你也知道,小琴的梦想是一心想进国家队的。但是业余选手就算进了专业队,没办法转正也是前途渺茫。对于非正式运动员来说,参加比赛就是改变命运,只要拿了成绩就可以正式进队,表现突出就有希望进入国家队,搞体育的都是这样一个途径。”
“你是说她现在又想起来好好练了?”
“天有不测风云,谁会想到出这事儿……”妻子已经坐了起来。
我还真没想到小琴这档子事里面这麽复杂,张天死了,她想进专业队看来只能另走门路,也许她这时候又觉得自身真本事也许会发挥作用。毕竟前面张天还活着的时候做了那么多铺垫,不太可能人死茶凉。在这紧要关头,自己哪怕急病乱投医要拼命表现一把。说不定她还怀着一丝幻想,张天不在了,队里的风气可能会为之一清呢。
“天有不测风云,哼哼,天有不测风云……”我反复念叨了两句,“她要练就一门心思好好练,三心二意的啥也弄不成。既然有了目标,就直奔目标去闯就是了。其他不相干的东西,没必要瞻前顾后的。”
晓琳见我的口气依旧是冷冰冰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表情似乎很失望。
我们两人无言,坐了一会,她默默地起身,奔小屋去了。
我坐了一会儿起来,也跟着进了小屋。但是刚进门却发现她穿了身衣服,踢拉着拖鞋又出来了,我愣了一下。
“你干嘛?”
“……我出去走走。”听她的语气听不出一点高兴的味道。
我心中有些歉疚,刚想说话,陈琳已经走过我身边沿着湖边往前走去了。月色下这里的湖水泛着粼粼的水光,天热的时候是个游泳的好地方。我刚才爽了一把,觉得神清气爽,决定下水扑腾一阵。
“你游泳不游?咱们下来游一会儿吧。”我冲她的背影喊道,带着点妥协的意思。
“你自己游吧,我不想游。”陈琳头都没回,就这麽回了一句,明显带着情绪。
也许是她的口气冷淡,我也有点不爽。本来想跟她说两句软话道个歉,然后陪着她走一走,享受一下夜晚的二人世界。但是现在我也没兴趣了,自己游就自己游,我也懒得再理她,进小屋换了泳裤,出来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清凉的水包围着全身,我感觉我就像一条鱼,翻腾着水花,我踩着水把头冒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再看湖边的小路上,已没了妻子的身影,不知道她走到哪里去了。
喊了两声没人答应,我心里有点没底。毕竟天这麽晚了,她一个人……
算了,还是去找她吧。我想找个比较近的地方上岸,但是想起来拖鞋还在下水的岸边。掉回头刚准备往回游,突然间就听见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夜空,我当时触电一样浑身一哆嗦,一下还呛了一口水,汗毛都竖了起来,是妻子的惨叫声!
我吓坏了,吐净口里的水,呛得鼻涕眼泪直流,咳嗽着脱口大喊了一声:“晓琳!”
结果那边妻子凄厉的尖叫着:“救……啊……”就嘎然而止,然后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嘶喊尖叫,声音透着极度的惊恐和歇斯底里,而且时断时续,明显是有人在试图堵她的嘴,而她在奋力挣扎!
我当时头发都炸起来了,妻子遇见坏人了!
再顾不得别的,我使出吃奶的劲玩儿命向对面游去。这时对面已经没了动静,我也唯一能听见的只有我扑腾水花的声音和我自己的心跳声,我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了。等我从水里上岸之后,疯狂地冲入岸边的灌木丛里,陈琳刚才发出叫声好像就是从这里传出的。但是在这里我没有找到任何人。
我觉得我快要爆炸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四下里狂喊妻子,但是就是没人回答。
此时我已经完全丧失了冷静,好像没头苍蝇一样围着湖边四处乱找,但是周围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老婆!小琳!”
我急的七窍生烟,嗓子都喊哑了,但是就是没人回应。后来,脚下一滑摔了一跟头,这才冷静了点,赶紧打电话报警啊!可惜手机都在小屋内放着。我狠狠拍了一下头,急匆匆跑到岸边,游过去的时间比绕过去要少的多。刚要往水里跳,我猛然觉得背后有人。
我也是急晕了,下意识的一回头,接着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下,我眼前一阵金星乱冒,一仰脸摔进了水里,接着湖水就把我的意识给吞没了,黑暗中我飘飘荡荡沉到了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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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星期四。
郑钰被手机铃吵醒的时候,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到了7点。
接了电话,是国内打来的。尹媛媛问他到了没,郑钰说昨天就到了,已经住进酒店了。尹媛媛好像放了心似的,又问那边天气怎么样、说在那边好好玩玩、给她带点东西之类的扯了一通,郑钰知道她又在闲操心,应付了一阵。
最后,尹媛媛好像酝酿了一会,才说希望你自己想开点,小琳已经不在了,都两年了,你不能永远活在回忆里。她不希望看到你这样,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值得你珍惜的人。
郑钰沉默了,然后那边挂了电话。
眼睛又闭上躺了一会儿,虽然此刻已经清醒,但是残余的梦境依旧盘踞在脑中,挥之不去。过了五分钟,虽然舍不得中央空调制造的冷气,但是终于还是起来了。
同屋那哥们儿早起来了,正在浴室里冲澡。
此人名叫马蔺,跟郑钰一间屋,同样来自港城。这团里港城的就他们俩人,所以安排进了一间屋。但是郑钰觉得也就是他自己,要换了别人搞不好还真不好相处,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这位老兄换衣服,就看见这位身上纹的那条张牙舞爪的狰狞青龙,再加上身材健壮,发型留着个美国陆军头,鼻梁上还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怎么看怎么像黑社会杀手。
这样的卖相,除了自己估计没人愿意跟他同处一室。
郑钰穿好衣服,梳洗了一下。此刻马蔺洗完了从浴室出来,光着身子,又在展示那条陈浩南风格的龙纹身和肌肉,不过人倒挺客气,看见他跟他打个招呼:“这是餐票,二楼餐厅有早餐,导游刚通知了说8点半上车走人。”
“多谢。”郑钰对他笑了笑,开了电脑。
“你玩什么?游戏?”
“收收菜,看看新闻。你要不要收?”说着郑钰作势要让位子。
“没事儿,你上吧,我上网就玩魔兽。”说真的,马蔺行为举止确实不像外表那样古惑仔风格,至少到现在为止。他穿好衣服,坐床上开始吸烟,给郑钰一根,郑钰笑了笑说:“我戒了,谢了。”
“嫌我烟不好?”马蔺没有放弃,依旧让烟。
“不是,真戒了,戒了两年了。”
“是吗,你真牛逼。我戒两天都戒不了。看啥新闻?”
“妈的还能有啥,遍地都是灾呗。你说今年也真是邪门了,年初蒙古新疆那一片大雪灾,然后又地震,接着又水灾,然后还有旱灾,泥石流滑坡,接着又水灾,都是什么几十年百年出一次的规模。这是不是2012真的要应验了,这边旱的说湖都干了,那边洪水淹到一楼,这洪水怎么不往那旱灾的地方多下一点呐?
你看这个。“
马蔺看了看,就见图片上一片干裂的土地,变成鱼干的小鱼被整个封在土层里,这说是百年没枯过的湖这次硬给晒干了。还有一个图片则是俩人趟着齐腰深的水在街上走,其中一人手里还捧着块吃了一半的西瓜。
郑钰忍不住笑了。马蔺也说:“这西瓜什么品种啊,这麽金贵,都这样了还舍不得扔。”
“今年这天气真是不正常,咱们那边那个南湖大概也要给晒干了。”郑钰想起南湖,心里像是失落了什么,感觉心里有点闷。
“你家哪儿的?”
“新区的,华阳花园的。”
“我听说过,那儿的房子不错啊,啥时候买的?”
“在那儿住了快四年了。”
“妈的听说那一片儿的房子现在都快两万一平了,你买的时候多少钱?”
“八千多吧。”
“妈的这房价真是吓人,现在这搞房地产的真他妈的不是人。”
“你住哪儿的?”
“溪河十字街的。”
“哦。”郑钰闻言也只能哦一声,溪河那一片治安混乱号称全市之冠,而且还是少数民族聚居区,本市道上几个有名的老大都是那一片出来的。这位身上的纹身显然是以洪兴浩南哥为榜样,那究竟是干什么的就不言而喻了。
“……我有个同事在那一片住。”郑钰的表情让马蔺觉得他是在没话找话说,吐出口烟笑了笑,说道:“你同事在那儿住?你是做哪行的?”
“你觉得呢?”马蔺开始脱衣服,他也准备冲一下。
“……你不像是坐办公室的。”马蔺认真的瞅着他,悠然抽着烟。
“你有什么根据?”
“坐办公室的现在哪有你这样的,都是一天七八个小时,各个腰里面一层游泳圈。而且你不带眼镜,说明不需要长时间和电脑打交道。现在坐办公室的哪个没电脑?”马蔺分析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看你的肌肉挺结实的,你是不是当过兵啊?”
“没有,我只不过经常跑跑步锻炼。”
“那你是那种成天在外面跑的?感觉不像,你的话不多。那种人都特别能聊,而且还不抽烟,难以想象。”
郑钰笑着坐在床上脱裤子。
“你是……不像是做生意的,也不像是……这真是猜不出来。”
“我是学校教书的。”
“你是老师?!”马蔺先是一惊,接着好像算命先生似的上下给他相面,口风顺着就变了“唉别说,我其实就觉得你像老师。你这麽一说,还真是有点老师的气质。你当老师挺自在的嘛,出来旅游直接奔国外。”
“现在学生都放假了嘛,老师当然也就没事了。”
“行,看来当老师这行不错,学生放假老师跟着放假。哎对了,这次就你一个人出来的?”
“就我一个。”
“你结婚了吧?”马蔺指了指郑钰手上的婚戒,眼还挺尖的。
郑钰看了看手上的婚戒,苦笑了一下。
等郑钰洗完了换好衣服,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这哥们突然一脸贼笑的说:“你知不知道你睡觉说梦话?”
“啊?!我说什么了?”郑钰一脸紧张的看着马蔺。
“小琳是谁?你睡着的时候叫了两声,弄得我还以为你醒了呢。”
“小琳……”郑钰抬手让他看了下婚戒,马蔺这才明白:“哦,原来就是你媳妇儿啊,那这次她怎么没跟着来,就你一人来了?”
“哦她……有事来不了。”
“哦……”马蔺看郑钰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觉得自己可能问错了话,哦了一声之后也不言语了,埋头收拾东西。
8点半团里的各位都到了酒店门口,大巴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一堆人乱哄哄的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好多人拿着相机左照右照,瞅外国什么都新鲜。有的甚至拿着个相机对着路边的行人乱拍,活像一群刚进大观园的土老冒。
中国导游是个小姑娘,用超嗲的声音让大家别乱走,待会儿要出发去个什么公园。
还有个外国的导游在车上,用一种动物园里看动物的眼神瞟着郑钰这帮人,不时和驾驶座上的大巴司机交换一下眼神,说两句,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一看就知道说的没什么好话。一会儿又打电话,打电话的时候眼神也瞟着这边。
郑钰扫了那两人几眼,心想这俩人真让人不爽。旅行社联系这边的人是不是都不挑的,作为导游,看人的眼神都不正常,觉得就像在看待宰的羔羊,中国人在你们眼里都是任宰的冤大头吗?有可能的话,真不想上这辆车,但是既然是跟团来的那就别无选择了。
上了车挑了最后面俩位置,郑钰和马蔺坐下。可能是刚才有点尴尬,谁也没开口说话。郑钰觉得有必要打破这点小僵局,于是问道:“你呢?你结婚了没?”
“没呢。”马蔺显然也有此意,回答的挺快的。
“找朋友了吧。”
“那不废话嘛,我这麽大了能不找朋友吗?”马蔺可能是觉得跟郑钰熟了,说话也开始随便了。
“啥时候办事儿?到时候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那是一定。”马蔺看郑钰的眼神里似乎有点感激,大概他也觉得自己这个道儿上混的别人躲还来不及,郑钰居然这麽说,甭管真的假的显然是给自己面子,比起这团里别的人,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你女朋友怎么没跟着来?”
“我这次是陪我哥来的。”
“你哥?”郑钰愣愣的看着他,马蔺明明是一个人来的。
马蔺拿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幅照片,上面是马蔺和另一个男人勾肩搭背站在一起,那男人和马蔺相貌个头都差不多,两人都穿着体校的运动背心。
“这是你哥?你哥他……”郑钰想问他为啥带着个照片来,但是觉得十有八九不是好事,就没再往下问。
“死了,大概是三年前的事了。”马蔺倒是挺痛快,面不改色的说出来,就像在说别人的事。
“哦……不好意思啊。”郑钰的身体紧张起来,觉得自己这一问恐怕要问出麻烦来。自己毕竟不了解此人的底细,而这人毕竟是道上混的,说不定那句话说错了呛了他肺管子他就会翻脸,别看是在车上,黑社会想撒野那还不是随时随地。
他身子稍微向后躲了躲,做好了战斗准备,琢磨着万一动手自己先打哪儿。
“没事儿。”马蔺倒是没觉得有啥,过了会儿说道:“你知道他怎么出事的吗?”
“不知道。”
“你知道不知道前几年咱们港城那个著名的雨人案。”
郑钰的眼角难以察觉的抽动了一下,雨人,这个名字这几年来贯穿了他的生活,几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他曾经发誓要搞清楚杀害妻子陈琳的凶手是谁,但是两年了,他没找到过头绪。他明里暗里接触过每一个雨人案受害者的遗族,试图得到任何可能的线索,但是到头来都没有价值。
陈琳,他的妻子,曾被媒体称为雨人的最后一个受害者。自陈琳之后,杀戮神秘的停止了。
没人能说清楚这是为什麽。
两年了,他始终忘不了那天的情景,他始终无法释怀当时自己为什麽救不了妻子。直到现在,他还经常做同样的噩梦,他能听到妻子的惨叫声,却找不到她在哪儿,好像就在自己眼前,但是就是看不到。正在施暴的杀手在得意的狂笑,自己只能无助的呼喊,冰冷的湖水淹没了神经……
不过他此刻不想在马蔺面前表露这些,调整好情绪,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听说过啊,那谁不知道,那个雨人,就是那个…那个连环杀手是吧?这这……这事咱们港城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吧。怎么,你哥……”
“我哥……可能就是那个雨人杀的。先是失踪了一年多,后来警察在西山找到的尸体里面,说是有一具可能是我哥。因为当时失踪的时候报案了,后来警察找尸源的时候对比过失踪人口,查到我哥头上来了。我哥的右手缺一节小拇指,里面有一具也缺。”
“还是查DNA保险一点。”郑钰看着马蔺,但是马蔺盯着脚尖前的地面。
“查了,我哥家里面的衣服上有他的头发,还好他从不洗衣服,失踪了之后就更没人洗了。我哥头发上提取的DNA对比说跟那具尸体一样。”
“我靠……”郑钰显然被镇住了。
“我哥出事前一直说想来这里玩玩,一直没机会。我这次是帮他来还愿来了。”
“是啊,真是……你哥……嗯”郑钰显然是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真有心啊,你和你哥的关系一定很不错吧。”
“你有哥没?”
“我有个妹。”
“那你应该知道的。”
其余的人开始陆续上车,嗲到令人心里发痒的声音提醒大家坐好。
车上的人来自全国各地,自然而然的认识的和认识的在一起,郑钰这团里最熟的就是马蔺,一个地方来的,所以自然就坐一起。他们坐最后面的座,前面还有个带孩子的年轻少妇,昨天郑钰帮她拿过行李,所以也算比较熟。
“昨天你买啥了没有?”少妇问郑钰。
“没怎么买,你买啥了?”昨天机场的免税店,团里的人好多人跑去购物,好像不买就吃了多大的亏一样,当然所卖的东西国内也都有买。郑钰不在其中,他的原则是实用主义,平时用不上的休想让他掏腰包。
少妇扬了扬脸,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串精美的红宝石项链,由于昂首挺身的缘故,胸部撑起体恤,连沟都露了出来。
郑钰假装很仔细的欣赏了下,马蔺的视线则是项链之下那诱人的肌肤,眼神好像见血的蚊子使劲往沟里钉。不愧是女人,和晓琳一样的兴趣,大概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对服饰化妆品宠物缺乏免疫力。目前他们所处的国家以盛产红宝石闻名世界,到处都有红宝石制品,郑钰相信在他们以后的景点绝对少不了这类东西。
“很适合你,可惜不适合我。”
“带一个回去给你爱人也好啊。”
“我爱人?”
“你结婚了吧。”少妇指了郑钰的婚戒,郑钰笑了笑没说话。马蔺轻轻地捅了郑钰一下,此刻导游开始点人数,少妇扭过头去坐好。马蔺凑到郑钰耳边说道:“这女的,弄不好对你有意思。”
郑钰也是结过婚的人,哪能看不出来,指了指那小正太。
“那怕什么?”
郑钰向他展示了一下婚戒,“我对这个有承诺的。”
马蔺好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不过接着就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了,冲他挑了一下大拇指:“你真牛逼,好男人哪,你媳妇儿算是有眼光啊。”说完还要说什么,却见前面座位上探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乌溜溜的两只大眼睛正好奇的看着他俩。
正是那个小正太,他本来坐在他妈的腿上,此时开始不安分的扭动,像一只顽皮的小熊。
“你干嘛,老实坐着。”少妇看儿子想在她腿上站起来,想扒窗户往外看,就想把他制服,可惜小孩没那么好对付,最后少妇只得抱住他,让他站在腿上。
“我想喝水……”小孩又开始了。
少妇拿出纯净水,但是小孩盯着郑钰手边的可乐,就像马蔺盯着他妈领口下的沟。
郑钰冲小孩做了个鬼脸,小孩显然不怕生人,立刻睁大了眼睛。郑钰又做了个鬼脸,小孩笑嘻嘻的也冲他做鬼脸。郑钰说:“叫声哥哥就给你喝。”
小正太灵动的大眼睛转了转,少妇笑了,对儿子挤挤眼:“听见没有,快叫人。”旁边的人不少也喜欢这个虎头虎脑的小正太,眼见郑钰在这儿逗小孩,都把目光投来,还有个年轻女孩也拿出像是果粒橙,好像逗小狗一样勾引小正太。
“叫声哥哥就给你喝。”郑钰把可乐在正太眼前晃悠。
“鸟鸟。”小孩的嘴里发出了这个音,然后冲郑钰吐了下舌头,呲着牙一脸坏笑,然后把头埋在他妈妈的脖子里。
“什么?”顿时听到的人都是哄堂大笑,好古怪的词儿。郑钰都没听明白说的什么,也是又气又笑。马蔺也忍不住笑了,郑钰猜到这厮已经通过这个词做出了某种联想。
“你叫我什么来着?”郑钰作势要抓。少妇也笑着说:“你再胡说,人家把你抓走了我可不管。”
小孩对着郑钰就是呲牙坏笑。
“好啊,你就是跟我捣乱是吧。”郑钰作势撸胳膊挽袖子,“你要是再跟我捣乱,你瞧见内桶没有。”说着一指车上的垃圾桶,“我把你装到内桶里面去。”
少妇也在吓唬小孩,“听见没有,要把你装到垃圾桶里去了,快,快叫人。”
最后,还是取得了双赢,一声叔叔换取了郑钰手里的可乐。
“我不是哥哥吗,怎么改叔叔了?”郑钰愤愤不平。
“得了吧你!你都多大了还哥哥哪。”马蔺嘿嘿笑着,模仿赵本山来了句:“你别宰这儿老黄瓜刷绿漆,你装嫩了。”旁边人又笑了,车里的气氛更加活跃。
少妇笑着帮儿子擦掉嘴角的可乐,此刻大巴已经发动,郑钰扭回头看了看窗户后面,大巴离开了酒店停车场,上了马路。
天气不错,大概走的是观光路线,一路上的街景还是不错的,有点异国风情。
其实满大街的老外,怎么看也是异国风情。车上的人十八般武器尽出,兴奋的拿着DV、手机、相机一路狂拍,好像不拍照就不算来旅游过一样。
上午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公园,反正导游在那儿白活郑钰也没仔细听,这其实就是在市中心的一个大广场,广场上还有一个铜像,说是该国独立运动的英雄叫什么里沙的像,大概就是该国目前朝代的太祖之像。还有喷水池、纪念碑啥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中国人旅游就是不停的四下拍照和购物,马蔺和郑钰、少妇一伙,开始在广场上溜达。郑钰和马蔺不怎么拍照,少妇倒是个摄影达人,手里的相机就没消停过。
“嗯?你看那人是不是在看咱们?”郑钰突然指着左边广场边的一辆车,马蔺回头看了看,却见车里好像有个男人,拿着个望远镜在向这边看,似乎发现了郑钰和马蔺在看他这里,然后玻璃摇上去了。这倒确定了确实是在看他们。
“这人有病?还拿个望远镜?”
“说不定人家也在参观咱们呢。”
“别是打算劫咱们吧,听说外国人最喜欢劫中国人。”
“哎呀,讨厌,吓人死了。”
跟着导游穿过公园,发现有堵古代城墙,城墙外还有壕沟。据说这里就是以前的西班牙人建造的小要塞,里面有两座教堂,到了里面仿佛时光倒流,马车在街上来回溜达,而且教堂确实非常金碧辉煌美仑美奂,郑钰还真被吸引住了,感觉还真是有点滋味。
当然导游是不会让你有足够时间在这儿耗着的,接着像牧人一样领着羊群穿过市中市,到了另一站,名字很绕口,叫因特拉姆斯堡,这里面转的地方多点儿,有教堂,还有那位太祖的纪念馆,还有几个博物馆,其中有个西班牙人的武器博物馆,郑钰觉得挺感兴趣,溜达到那里面去了。
墙上挂着火枪,墙角码放着圆形的炮弹,炮车上两个大轮子直径能有两米,上面架着两米多长的大铁炮,炮口有碗口那么大,黑黝黝的炮身确是铁疙瘩。还有中世纪的长矛、细剑、铠甲,盾牌啥的。郑钰正看的上劲儿,眼角的余光像是扫到了熟悉的身影。出门一看,只看到了背影。
是刚才那个男人吗?这家伙……难道真的有病?
广场公园总算是完事了,其实看看也就是那麽回事儿。队伍又拉回大巴上,下一个地方据说是一个什么小镇,完全是西班牙风格的。但是郑钰总是想起那个男人,那家伙似乎在跟着这个团。别是什么真的劫匪在这踩盘子吧。
此时大巴已经发动,郑钰扭回头看着刚才那小车的方向,但是立刻发觉不对劲,大巴刚才是在路边停着的,此刻虽然上了公路,但是好像方向不对,没开几十米从另一个入口直接拐上了广场,他有些奇怪,这广场难道还通车?不太可能吧,就算是观光大巴也不太可能有这等特权,刚才他们在广场上转的时候,没见一辆车敢上来,都是规规矩矩停在路边上。
事情不对劲,郑钰的脑子里闪过这一念头。
但是也就是闪这一下了,跟着车就停下了,正停在公园中央。车上的人都发觉了,一个个莫名其妙,有人还问是不是车子坏了。郑钰发觉大巴周围广场上的人似乎也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个个冲着大巴指指点点,开始围观。
跟车的那个中国小妞导游也一脸迷茫。但是大巴司机和本地导游的脸色却很镇定,好像早有准备。郑钰的心突然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看见一个男人冲着大巴走过来,手里提着个长包,此人看样子应该是本地人,上身穿着夹克,下面穿着条军用迷彩裤和黑色军靴。嘴里乌里哇啦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是刚才那个男人,他要干嘛?要上车?不能给他开门!眼见男人走到了车门口,郑钰觉得事情真的太不对劲了,刚要站起来叫导游别开车门。但是门开了,男人上来了。
此人大概有四十多岁年纪,和本地人一样的黝黑面容,面色冷峻。车上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也不知道上来这人是干嘛的。那位小导游用英语跟司机和上来那人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告诉我们这人好像是警察,让大家别担心。但是话还没说完,已经有女人惊叫出声。
那个男人,突然从长包里拎出一把自动步枪来。
这一下把全车的人都吓的不敢说话了,那枪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假的,再加上那警察随后还拉了一下枪栓把子弹上膛了,那声音可不是仿真枪的声音。有女人惊叫,但是随即都闭嘴。大家都紧张的注视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导游也吓坏了,结结巴巴的让大家别乱动。
只听那男人大声吆喝了几句,枪就端起来了,眼睛里似乎有种病态的狂热光芒。谁也没听懂他说什么,但是大家都自觉地没乱动也没说话。导游说此人好像是警察,那上咱们车干嘛?难道是来办案的?咱们这里面也没有坏人啊。
郑钰此时心可怦怦跳开了,这人是警察?真警察假警察啊?这也没人干坏事啊。难道是……排华的右翼分子?他可听说东南亚国家里有不少人排华,甚至不乏警察这样的公务人员。难道这警察故意来找中国人的麻烦?
他手心里可出了汗了,这在外国要是让人家警察给弄住,弄不好说理都没地儿说理去。找咱们中国大使馆?咱们的外交部可不是美国外交部底气那么硬,9 9年炸大使馆的时候郑钰正上大学,当时他还给外交部寄过钙片呢。中国公民在国外出事,咱们使领馆一向是任其自生自灭,指望共产党还不如指望自己呢。
然而正在此时,异变再次发生,只见那“警察”的枪突然响了,车顶给开了一个窟窿。惊呼声大作,所有人都伏低了身子。那小导游吓得都坐地板上了,被那“警察”拿手铐給铐在了车门上。接着他又对门外的空旷处连开了几枪,广场上顿时大乱。
枪手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端着枪又指向车内,说着蹩脚的英语。
这次就算不懂英语的人也明白出了什么事了,一辈子遇不见的事今天遇见了,这辆大巴此刻已经被这位端着M16真枪实弹的警察大爷给接管了,在场的所有人此刻都成了他的人质,谁想逞英雄,子弹不长眼。
这不是演戏也不是做梦,这回百分之一万是玩真的。
遇上恐怖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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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号,下午6点半。
本来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但是除了那些值夜班的,港城市公安局刑警2支队本该下班的条子们都没走,办公室里有空调,多吹一会儿多凉快一会,外面的温度热的简直不是人待得,听说南湖被晒得都见了底了,这可是几十年一次的稀罕事。不过此时,这帮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视上。
从下午不知道啥时候开始,正播着的世界杯中间就插播了新闻,中国旅游大巴在国外被武装枪手劫持,电视开始直播过程了。一直到现在都四个多小时了,现在大巴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警车、新闻车、记者、警察、围观的路人,数都数不清。
“马勒戈壁的,这帮人真他妈是傻逼,多少次机会都可以开枪了,要换了我,刚才离那小子那么近,上去一把先把他掀下来再说。”邵文杰看的实在是不爽到极点,边看边骂。
“这小子可能有同伙。”陈建国是队里的老烟枪了,烟龄就像警龄一样长,只要他在的场合,永远是烟雾缭绕的。
“他不是放了一批人了吗。放出来的人不是说就他一个人吗。现在车上剩下的就都是咱们中国的人了,这小子不会是想来邪的吧。他妈的你说这帮傻逼孩子,你还没行动就凑到那车旁边,是怕那小子看不见你们吗?真鸡巴傻逼透了。拿内枪还是M16,我操一车人呢,他们是打算连人质一块给穿喽是不是?就没个冲锋枪吗?”邵文杰这小伙子属于那种初出茅庐血气方刚的主儿,看的脑筋都蹦起来了。
“这他妈也算特警,整个儿就是民兵嘛。”说话的特警的政委,他是来办事的,正好也赶上这搽了,看着电视里外国同行的表现,用不屑一顾都不能代表他现在的心情。
画面里某记者又开始在镜头前介绍情况,说此时疑犯的情绪很激动,怎么怎么地,正说着突然人群一阵骚动。
“唉?!是不是开枪了?!开枪了!开枪了!”
只见人群开始乱了,画面切换到了大巴,警察们以令人目瞪口呆的方式发动了进攻,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非常销魂的大锤开始砸大巴的玻璃,还有人拿根绳子在拽大巴的车门,结果门没拽开倒把绳子给拽断了,而那边砸玻璃的动作也是慢慢吞吞的,而隔着玻璃窗户能清楚地看到车内有火光闪过,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那是开枪的火光。
“动作快动作快呀!哎呀,真你妈!赶紧上啊!”
特警的政委首先急了,别看他对于电视上的这帮同行持绝对的鄙视态度,但是一到动真格的他也不由自主的上劲,干特警这一行的遇见这种情况没有不上劲的。特警的行动就讲就一个快字,以快打慢,迅雷不及掩耳,一旦行动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抢占有利位置控制大巴内部,这种事根本就是特种部队的常识,现在看看,里面都响枪了,外面还在那儿磨磨蹭蹭的,这等他们进去,枪手够把车里的人扫射几个来回的了。
眼见着突击部队还没进去,特警政委气的脑门上筋都蹦起来,狠狠把绿茶瓶子往桌子上一墩,“完了,这等他们进去也完了,这人质估计一个也跑不了!”
他这一说话,其他人的心情都是往下一沉,虽然是远在万里之外,但是毕竟车上都是中国人,刚才看新闻,有两个还是他们港城的,真要出了事,谁心里也不会好受。而在这帮人里面,政委是权威人士,人家就是搞这行的,他说完了,那就百分之九十了。
“不会吧,难道……”内勤小孙是个小姑娘,多愁善感的类型,此刻的表情就好像她亲爹也在车上似的。
“现在就靠车上的人自己了,希望他们别那么老实,这时候就得豁出去跟那小子拼了,反正坐在那儿也是等死了。要是那小子真就一个人,一车人只要有三四个敢动手的,就能带着剩下的人一起动手。车上那男的、能打的人就都赶紧上吧!现在只有靠他们自救了。车外面那帮傻逼是指望不上了,这帮傻比带队的指挥官都他妈该枪毙!”
他这一说,其他的人几乎都开骂了,连跺脚带骂。
大家正在激动着,电话响了,陈建国接了电话,嗯嗯了几声,撂下电话说道:“南湖那儿发现两死倒儿,准备出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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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上,实际上在那枪手开枪之前,郑钰已经感到大事不妙了。
在车上坐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动也不敢动,厕所也不敢上,身子都麻了。男的还好些,女的几乎都在偷偷的哭,一个个面无人色,没有不害怕的,这种压抑的气氛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了,简直是折磨人。
而外面,很早那警车就给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几辆警察的大巴四面给包住,外面是小车。数不清的警察聚积在周围。而派来谈判的人也来了好几次,跟那小子有说有笑的好像认识多年的老友。看他们这和谐的气氛,谈判就像谈天,一度让人觉得可能会和平解决,但是最终就是没下文。那帮谈判的傻屌来了又走,就像是例行公事走过场,说完了把他们人质该扔这儿还扔这儿。
妈的郑钰就不明白,警察到底是不是来救人的。刚才离得那么近,多少次机会一枪干掉他,就是没行动,换了自己早就动手了。还有就算近距离不好下手,那远距离总有狙击手吧,那家伙站在车门口足有十分钟,没遮没拦的,绝好的靶子,为啥不开枪?
郑钰还偷偷的写了张字条,掀开窗帘贴到玻璃上,写明了车上枪手就一个人,打死他就算完,这警察应该能看到,但是就是没行动,实在是急人。
后来劫匪在打电话,他就看出不对来了。那家伙大吵大嚷,明显是火冒三丈,最后把手机都给摔了,郑钰一看就知道完了,这家伙弄不好要行凶了。他就示意马蔺准备好拼命,这时候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就是死也要拼一下,这一车人都豁出去,他就开枪也未必能杀的过来,这时候不能靠外面的傻屌警察,只能靠自己了。
马蔺也是早就按耐不住,虽然脸都吓白了,但是眼神没散,此刻更是闪动着绝望的凶光。
“等他过来,你抢枪,我按他。”郑钰用最小的声音和马蔺坐着交流。马蔺点头,觉得凭借自己的力气就算抢不过来枪,至少把枪口举到头顶不对着人还是能做到的。
然而就在此时,少妇紧抱着的小正太突然哭声放大了。小孩子不懂事,刚才还不知道咋回事,少妇拼命不让他乱动。这会儿突然哭出来了,哇一声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劫匪端着枪就过来了,大声吵吵,大概意思是叫小孩不许哭,枪口竟直接对准了少妇的头。
这下,郑钰可坐不住了,劫匪现在明显已经精神不正常了,那可是说开枪就真开枪了。他本来还想一定要稳住等待最好时机,可眼见枪口顶着少妇的脑门,不知为啥脑海中就想起了妻子小琳那天晚上的惨叫,右胳膊条件反射似的就扬起来了,手里的相机直接当暗器就砸了过去。而身边的马蔺速度比他更快,没等他东西扔出去就蹿了起来,直接扑向男人。
本来他们俩的设想是劫匪走到他们这一排再动手,但是因为少妇在他们前一排,等于说提前动手了。结果距离与设想的有偏差,而且由于坐的时间太长又不敢动,腿都有点麻了,那劫匪也不是吃素的,看见有人扑上来身子立刻向后退,相机没砸着。然后直接就扣了扳机,但是万幸子弹没直接打着人,在座椅背上开了个洞,飞溅的碎片划伤了少妇的脸。子弹穿过去变向打在地板上。
接着一阵大乱,然后外面有人开始砸玻璃,叫喊声连天,可能是外面的警察听见枪响知道不好开始强攻了,但是车内的人根本无暇想这些了。
马蔺没想到这一下没抢到枪,枪声也把他吓了一大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做出了个躲的意思,这完全是人的条件反射。但是再等他回过神来,对方枪口已经抬了起来,对准了他。他这时候连害怕都忘了怎么害怕了,脑子一片空白,直接就等着挨枪子儿了。
结果枪也响了,一道人影也从旁边人的头顶上跟箭一样射了过来,横过好几米的距离,直接和劫匪扑倒在一起,紧紧抓住枪,死也不撒手,嘴里狂喊:“抢枪!抢枪!”
原来郑钰甩出去相机之后,他坐里面来不及出去,逼急了一股激劲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脚一蹬后面椅子背,就跟电影里面那特技演员一样借劲儿把身子射了出去。当然他没有钢丝吊不会乱飞,但是由于其他的人都抱着脑袋躲到了座椅下面,竟成功让他从那狭窄的空间里通过了,直接扑到了劫匪跟前。
周围的人有的都吓瘫了,但也有俩男的还真就哆嗦着站起来了,但是枪一响立马又翻座位跑到后面去了。马蔺真没想到自己死里逃生,郑钰不知道怎么从后面蹿出来的替自己挨了一枪。此刻劫匪已经疯狂了,被抓着枪一边争夺一边乱扣扳机,流弹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飞,根本不在乎打着谁。整个车厢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人哭爹叫妈争相往犄角旮旯里钻,试图躲个子弹打不到的死角,但是接二连三有人中弹惨叫。
郑钰拼了命也制止不住,好在这时候马蔺上来了,一起抢枪,三个人彻底扭成一团。
而此刻,该死的警察还是没上车,依旧在外面不停的砸门砸窗户。
很快,郑钰就觉的体力不支,整个人已经半跪到了地上,刚才那一枪虽然没打着骨头,但是在右腿上开了一道深沟,此刻血已经染红了整条裤腿,疼得站都站不住,而且手上都是血黏黏滑滑的也抓不住枪了。劫匪毕竟受过训练,只对付马蔺一个人就容易多了,郑钰眼见劫匪要把枪夺回,也是一股激劲,虽然是半跪着,但是对准了劫匪腿上狠狠来了一下。
劫匪折腾了半天也消耗了大量体力,挨了这一下正打在麻筋上,顿时身子麻了半边,一个趔趄坐倒,同时枪也被马蔺死死夹住硬是把枪口扳到上方。
他想使劲挣扎,但是一只沾满血的手突然探过来掐住了他的后脖子,是那个被他打伤的中国人的手。
说是处于生死关头会让人爆发出巨大潜力,也许这话是真的。劫匪感觉这只手就像铁铸的一样有力,大拇指老练的猛抠他后颈上的动脉。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并不孔武有力的瘦削中国人手上竟能爆发出这麽大的劲,这一阵阵掐的他眼前发黑,好像整个脊椎的麻木了。他最后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后的力气,不停的扣扳机……
港城,晚上7点半。
尹媛媛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来回在电视机前转。她此刻真是有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自己此刻不能在这儿干坐着,总要做些什么,但是什么都做不了。小琴在她旁边整个都瘫了,都快成泪人了。
真没想到,还是自己建议的郑钰出国旅游去散散心,早上才通过电话,结果下午就遇到这种事,现在联系都断了。刚才看电视上面警察又开枪又砸车的,车里面一直在响枪,到底里面怎么回事她现在想都不敢想,那是真不敢想,一点点都不敢想,还能让心里保留着一线希望,要不然她总觉得腿软想让地上坐,她真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我为啥这麽多事儿?!好好的在家呆着多好!我干嘛撺掇他出去,哎呀我真他妈的贱逼一个,我他妈咋不去死嘞我!?千万别出事啊!老天爷求你千万别让郑钰出事!
尹媛媛真是悔的要死了,可能的话真想自己立刻去代替郑钰。昨天才到,今天早上才通过电话,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早知道打死我也不让他出这趟门。下午在店里偶然看到这条新闻,开始还没觉得会这麽巧,再打电话就不通了,怎么打都不通,然后心里开始发慌。后来越看越觉着弄不好就是,赶紧联系旅行社,又给陈峰打电话,最后电视上播出了乘客的信息,当时就跟五雷轰顶一样,整个人都懵了。
现在再看到警察强攻大巴,现场的电视记者说是车里面劫匪可能在开枪,尹媛媛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原本还求神拜佛企盼能够和平解决,结果现在变成了这个局面。在她看来这就等于是判了车里人的死刑了。这枪林弹雨的,枪子儿可不长眼啊。
她和小琴俩人傻坐在地上,就那麽看着电视画面。最后好半天突击队总算进去了,车里又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接着就有大批的警察从西面八方冲了过去。
这好像回光返照似的给了两人以希望,两人的眼睛都睁大了。电视里面直播现场也是声音嘈杂混乱,但是好像有中国的记者也在现场,好像还有大使馆的人,过了好半天的混乱中好像有人用中国话喊了一句:“救出来了救出来了,有受伤的,没死人,都活着呢!”
尹媛媛身子猛地一抖,一下扑过去抱住了电视,几乎把脸贴到了屏幕上。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想再听一遍,生怕听漏一个字。
小琴的眼睛都哭肿了,此刻也张大了嘴,都忘了哭了。
很快,有现场的中国记者兴奋的出现在镜头前,说尽管消息还不确定,但是警方那边传过来的话说车上的人质都还活着,有几个受伤的,但是都还活着。劫匪已经被击毙,现在警察正在彻底搜索整个大巴,防止有遗留爆炸物。
小琴和尹媛媛两人呆呆的看着电视,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她们相信了之后,情绪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瘫在了地上。接着两人就开始收拾东西找护照啥的,她们现在脑子都不清楚了,只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就在这儿坐着了,真想立刻飞到郑钰身边去。郑钰究竟有事没事,不管怎么样也要陪在他身边。
同时,南湖郊区。
干枯的湖滩和干裂的湖底,就像寸草不生的戈壁,这就是现在南湖的景象。
发现尸体的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好几辆警车停在公路上,来来去去的都是挥汗如雨的警察。远处有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
陈建国等看到尸体的时候,就是大皱眉头。作为个老刑警,见过的尸体也多了,一看就知道这俩尸体在湖底沉了有年头了。其实都不能说是尸体,叫做残骸还差不多,绝大部分已经成骨头架子,上面还缠着烂布条水草啥的,颜色恐怖,看起来都不像人骨头。
其实也难怪,沉在湖里,连水泡带鱼啃,能剩下囫囵尸首才是怪事。陈建国抽着烟,眯缝着眼睛,心想搞不好又是无头案。南湖,南湖这个鬼地方究竟什么风水,前两年的雨人案最后一个受害者也出在这儿,现在又冒出两个来。
110的人跟他介绍情况,说是俩小孩来湖底这玩,无意中发现的尸体,吓坏了。跑回家告诉大人,大人来了之后报的警。
“小孩来这儿干嘛?”
“说是来捡东西的。”南湖干了之后,湖底露出来的东西五花八门,硬币、手表、手机、手包、鞋子、手套、打火机、酒瓶子、钥匙串、帽子、钱包等等几乎是无所不有。这就成了附近一帮孩子们的乐园,成天来此寻宝,也有乞丐拾荒的闻风而至。
“这周围的房子都有主儿吗?”陈建国指着周围的那些小房子说。
“正在查。”邵文杰应了一声,法医过来打招呼,跟陈建国简单介绍了下情况,初步判断两死者都是男性,年龄在30到40岁之间,其他的只能拉回去再出报告,说完指挥人准备接收这两具残骸。陈建国知道破这种案首先要找尸源,要是连死者身份都查不出来,那就说啥都是白扯。
“好好找找这周围,湖底下这一代,那土缝里面,石头下面,任何东西都可能有用。能确定这俩人身份的东西线索说不定就有,一定要仔细找。”陈建国在想这事会不会跟当年的雨人案有关,说是雨人这两年没在作案,其实只是没有发现新的尸体。但是每年更新的失踪人口名单还是成百上千的增加数据,谁知这里面有没有雨人新的受害者,或许雨人又找到了新的藏尸地点,还没被人发现,那些死者现在还处在失踪人员名单上也说不定。
这两年每到下雨天,其实陈建国心里都有点不踏实。雨人,是警察对于这个神秘罪犯的称呼,因为据最后两起案件来看,都是发生在下雨天。而且前面几个对上号的尸体,最初失踪期间都下过雨。所以推断杀手可能是喜欢在下雨天作案,故此称之为雨人。
雨人案,一直是港城警察心里的痛,最后的受害者竟是主办此案的警察的亲妹妹,这简直是无法令人容忍的挑衅,而且最后也没破案。陈峰深受打击,于公于私两方面都已经不再适合干刑警,结果被黯然调离了刑侦处,去了法制科。这个案子就此搁置下来了。
但是,心里没忘这件事的人大有人在。
“这事会不会跟雨人有关啊?”邵文杰像是自言自语。
“雨人?雨人的受害者目前身份能对的上号的,基本上都是生前有不良劣迹的人物,有的曾经醉驾撞死过人、有的涉嫌性犯罪,总之涉黄、涉毒、涉黑都有,但都因为种种原因最后也没怎么着,这两人的身份还未确定,你还是别瞎猜的好。”
“但是最后一个陈琳,她不是陈锋的妹妹吗?她有什么不良记录?不是最后也遭了毒手了?”邵文杰认识陈峰,对于雨人案的结局一直耿耿于怀。
“没有不良记录就不能杀人了?警察要抓他,他故意报复警察难道就说不通?
所以说,你还是别瞎猜。既然雨人是连环杀手,那想必他的思维和咱们正常人的就不一样。杀好人就是杀人,杀坏人也是杀人。说不定他那天心血来潮,杀人的瘾犯了,一时又找不到坏人可杀,干脆就杀个无辜市民解解瘾,这也有可能。能当连环杀手的,基本都是变态,他们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至于杀好人还是杀坏人,这是次要的。你去研究变态杀手的心理活动,除非你也是变态,否则研究不明白。“
“这跟你刚才说的相互矛盾嘛。”
“我的意思是说,你别动不动死个人就把事往雨人上面联系,这俩人的身份就算确定了,不管生前是好人还是坏人,也不能随便确定是不是和雨人有关。”
作为在公安系统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陈建国深知有些案子不是随便就能碰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沾上就是一层皮,陈峰就是榜样,本来前途无量,最后不但前程赔进去了,甚至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搭进去了。
“安排人去找附近的居民了解下情况,仔细搜索现场。”陈建国说着想走,又转身交代:“对了,主要查一下哪些小孩儿喜欢来湖这里玩,附近有没有捡破烂的经常来这里,尤其是湖干了之后,这就是小孩儿最先发现的,说不定还有别的小孩儿事先来过,说不定会捡走什么东西。”
“你上哪儿去啊?”
“我去买瓶水,热的要死了。”
“帮我带一瓶,要最凉的。”邵文杰的衣服已经出汗出的湿透了,这鬼天气,甭说在这儿来回来运动,就是站着不动五分钟就能出一身汗。
小卖部内,陈建国买完了水,和店主随便闲聊了几句。这时候电视上却开始播报新闻,说是今天发生的中国旅游大巴国外被劫持事件已经有了最新进展,劫匪被击毙,全体中国游客顺利获救,其中有八人受伤,已送往医院抢救,但是没有人死亡。据说是当时车内的游客与劫匪展开了搏斗,才使劫匪行凶的目的没有达到云云。
店主一看,顿时眉开眼笑,大赞中国游客真是纯爷们。连陈建国都暗中握紧了下拳头,感到了一丝欣慰。也许是受此消息的影响,他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对于那两具恶心人的残骸,他也变得有些信心了。
好长时间没卖力气了,卖卖力吧,说来也怪,当一开始来的时候,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也许这个案子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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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3日,晚上。
郑钰躺在病床上,身前放了一个专门的架子,上面放着笔记本和摄像头,正在连接国内的网络视聊。
病床对面是一个平板,电视节目是鸟语的,不过内容谁都看得懂,因为那上面是郑钰自己,正躺在床上接受采访。
他打从心眼里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他现在所处的医院据说是当地医疗设备最先进的医院,据说是该国总统亲自下令把他们送到此处来的,甭管受伤没受伤的,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车上下来的,全都送到这里疗养,当然费用全都有该国政府买单。
此次事件令该国在国际上丢了大脸,其特警部队的拙劣无能通过电视媒体展现在了全世界的面前。这对于该国警察真是丢尽了脸面,对于旅游业更是个非常沉重的打击,所以,此时能做的只有亡羊补牢了,大批政府高官跑来医院慰问道歉,并承诺一定会给予赔偿,并且严惩凶手。郑钰不知道他们究竟严惩什么,劫匪已经被打死了,被他们的突击队乱枪打成了筛子,甚至流弹好像还打中了人质,要严惩的话,郑钰觉得真的应该好好严惩那些警察们。
而中国政府也开始联系国内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把一车人国内的亲戚朋友全都弄来了,这叫人性化措施,所以尹媛媛和郑琴才能来的那么快。
她们俩此时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俩星期了,一直陪着郑钰。反正食宿都是最好的酒店,而且有人给买单,郑钰没有生命危险她们俩反而也不着急了,干脆多住几天。郑钰的枪伤没伤着骨头和重要血管,其实就是皮肉伤,这几天据医生说恢复的情况很理想,很快就能下地走路了。
而马蔺出乎意料的已经回国了,他在医院就呆了两天,过来看了郑钰两次。
然后再问他的时候,听说已经悄没声的回国了。郑钰不知道是为什么,猜想可能是道儿上混的因为身份比较敏感,不想太过张扬的缘故。
而大批的媒体也蜂拥而至,国内的、香港的、西方的。郑钰作为勇斗劫匪的男主角之一,自然受到了特别的关照,每天都会接受采访。而在网络上,更是人气飚红,大有取代春哥成为中国纯爷们代表的趋势。
他关心的是自己啥时候能出院回国,说真的,自己原本不想来,看来直觉有时真是对的,出趟国摊上一摊子这倒霉事,小命差点儿混丢了。尹媛媛来这儿就拼命给自己道歉,他也没什么心情再去计较这些,说来只能怪自己倒霉,也不怪其他人。
“至少也不全是坏事,怎么说你现在已经成名人了。”小琴的性格郑钰是知道的,最初的紧张劲儿一过,她就必然会冒出这些无聊的玩笑。
只是我从没想过我会以这种方式出名……这是郑钰的真实想法,郑钰经常设想自己的未来,或许有朝一日会成为名人,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现在看来,恐怕不止国内,连国外都知道他的大名了。也许这就是命运无常,自己经常设想的未来突然到来,而且是以一种啼笑皆非的方式,郑钰觉得自己心里,怎么说呢,有点点纠结。
网络连上了,那边的图像出来了,陈峰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医生说还得再观察段时间,不过总的来说恢复的还行,这两天下地撒尿我自己都能完成了。管他呢,他叫我住院我就住院,反正有人给买单我怕什么?住到过年我也愿意。”
“你让我看看你那伤口。”
“都包扎着呢。”
“我知道,你让我看一下伤在哪儿了?”
郑钰把摄像头拿着,掀开被子对着自己腿上的伤处照了一下。
陈峰的面色还是挺凝重的,反正这两年见他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这脸色。
“媛媛和小琴已经过去你那边了?”
“嗯,过来快俩星期了。”
“她们没在你这儿?”
“天晚了,我让她们先回酒店了。过两天小琴可能还得先回去,她还有比赛要打。尹媛媛说是要陪着我到我出院为止。”
“嗯,你应该知道小琴什么意思吧?”那边陈峰突然盯着镜头,眼神很复杂。
郑钰沉默了一会,这个话题不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谈起了。
“过去的就过去吧,小琳已经不在了,但是你还在。你觉得小琳如果在天有灵,她看见你这个样子她会高兴吗?你是个男人,男人就要坚强点儿。小琳当初看上你可不是因为她知道你有朝一日会像现在这样颓废!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你放弃了吗?”郑钰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那边陈峰没说话。
“我没办法放弃,在没弄清楚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我想我永远不可能变回以前的我。真的,我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忘不了小琳。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梦吗?大巴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还在做这个梦。就是梦见小琳出事儿的那一天。这个梦我做了两年了,我想忘掉它,但是我做不到。”
“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你是个活生生的人你懂吗?你应该有自己新的生活。
你爱小琳这我知道。但是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你身边难道就没有关心你的人了吗?
别辜负那些人。说真的,你现在应该向前看了。“
向前看,也许吧。但是我向前什么也看不到。陈峰说着我,他自己呢?他这两年里面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我被人打昏掉进了湖里,怎么被人救得都不知道。
我甚至都没看见小琳的尸体,认尸的时候我还在医院躺着,是陈锋去的。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变成尸体躺在冰冷的台子上,而我不用受这种折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觉得当时在那里的应该是我。
尽管陈峰告诉我,尸体在湖里泡了一天一夜,再加上酷热的天气,等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发胀变形了,从面貌上很难认出是小琳,后来是靠DNA检验认定的。
但是这对我没有丝毫的安慰作用,为什麽小琳这样善良的人要遭遇这种可怕的命运?
这样的跟自己较劲的问题始终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有时候我甚至都觉的我要发疯。当一个人总是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不可能向前看。因为他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前。
“尹媛媛是个好女人,有些话我真的不想跟你再说了,说了很多遍了,别人也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想那道理你应该也懂,你不是小孩,你是个成年人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以后还能去你那儿吗?”对于陈峰的话,郑钰没做什么反应。
陈峰在那头叹了口气,他对郑钰已经丧失希望了。
“随你的便儿,你想来就来吧。不过我会把所有小琳的东西都搬出去,要是那样你还想来,你就来吧。”
视频没了,显然是陈峰不想再和郑钰进行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谈话了。郑钰呆坐了一会儿,看着病房的门。
门口外面靠边,尹媛媛靠在墙上,垂着头,脸上带着一种苦涩。她知道自己没看错人,郑钰是个重感情的人,甚至已经到了痴情的地步。这样的男人要是爱上一个女人,那绝对是爱的刻骨铭心。陈琳能遇上这样的男人,确实是她的幸运。
但是自己……
说真的当初还是自己先认识的郑钰,但是后来尹媛媛出现了,人家和陈琳来电,这也没办法。郑钰这种类型的男人正是自己的中意的男人,但是却不属于自己,属于自己最好的好朋友,有时候尹媛媛也会觉得自己的命里是不是注定了没有桃花运。
现在,小琳不在了,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有希望了。凭良心说,她一直觉得小琳不适合郑钰。小琳有些事郑钰不知道,但是她多少了解一些,但是这是别人家庭的事,她不好多插嘴。小琳出事,她倒没有幸灾乐祸,她只是觉得,如果小琳真的在天有灵的话,也会希望由自己代替她来继续照顾抚慰郑钰,她也觉得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郑钰对小琳的思念和痴情她早就知道,她只是觉得,郑钰就是再痴情,只要他还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那他的心就是不是铁打的。总有一天,她的柔情能感动他,她会接受自己的感情。她并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取代小琳在郑钰心里的位置,但是只要自己能占有一席之地就足够了。
她调整了心情,脸上又露出笑容,转身开门走进了病房。
郑钰看着尹媛媛,似乎有点尴尬。
“你啥时候来的?”
“刚来,怎么啦?”
“刚来啊……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听见什么了?你和谁说话吗?视聊?”尹媛媛坐他床边,给他削苹果。
两人都心知肚明一些事情,但是谁都在装相。最后郑钰也决定就这麽敷衍过去算了,免得大家都尴尬。
“哦,刚才和陈峰视聊来着。”
“他说什么?”
“还是从前那老一套呗。”
尹媛媛笑了笑,没说别的。有时候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两个人认识多少年了,谁对谁怎么回事心里都清楚得很。
“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郑钰没话找话。
“说这些干嘛,要是咱俩换一下,我腿断了躺在医院里,想叫你过来陪着我,你来不来?”
郑钰也笑了,这话怎么听着怎么暧昧。尹媛媛特别善于玩这样的招数,特别是在自己跟前,对于这套路,他已经应付的轻车熟路。
“我的腿可没断啊,过两天我还指望它下地走路呢。”
“万一断了呢?”
“你是盼着我赶紧瘸了是吧?”
“瘸了更好,免得出去瞎跑不干正事儿,你是不是一直还在找那些人家?”
郑钰知道她指的是自己那些事儿,陈琳出事之后,他找过那些从前的受害者的遗族,当然没人知道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其实郑钰自己也不确定自己在干什么。
尹媛媛知道后劝过他,当然郑钰依旧是我行我素,在尹媛媛看来,这根本就是一种精神错乱的表现。调查案件那是警察的事情,你一个平头老百姓搞这些哪不是瞎闹吗?警察都束手无策,难道你比警察还能耐?
当然也许这是郑钰发泄自己心中悲伤的一种手段,但是那些受害者的遗族身份是和你一样的,你这样去骚扰人家,与揭人疮疤无异,对别人同样是一种伤害。
郑钰明白尹媛媛的意思,但是明白是明白,自己该怎么来还是怎麽来。陈琳那是自己老婆,自己老婆死了,别人是体会不到自己的痛苦的。不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不找出来那个杀害陈琳的凶手,他觉的自己可能死了都不会闭的上眼。至于别的人的感受,他郑钰现在没工夫顾及别人的感受。
“我没有透漏我自己的身份,他们不知道我是谁。”郑钰敷衍道。
“那你想干嘛?你不是警察。别忘了,小琳不只是你的妻子,她也是陈峰的妹妹。陈峰就是警察,他的痛苦不比你少。他都没有办法,难道你比陈峰更厉害?”
“我没说我比他更厉害,我只是觉得我不能就这麽干坐着啥也不干,我必须做些什么,我老婆死了,叫人给害了,我没办法无动于衷。我是人不是机器,我是有感情的,我不可能做到像你们那样旁观者清。”
“那你想怎么着啊?”
“小琳生前曾经收集过一些资料,当时我没觉得什么。现在我想可能是不是她收集的那些资料里面隐藏着些什么偶然碰到了。我现在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我以前从没想过这些东西,但是在病床上这些天,而且这次鬼门关里转一遭的经历,让我思考的角度发生了改变,似乎想起了以前从没想过的一些东西。
尹媛媛看着他,郑钰的眼神很认真,认真的有点让人害怕,她觉得大概以前日本小鬼子的那武士道精神可能也就是这个劲头了。就像认准了前面的某个目标,就再无视其他的一切东西,即使四面八方枪林弹雨也会毫不犹豫的往前冲一样。
尹媛媛是真的觉得郑钰再这样下去整个人真的就毁了,于公于私,她都不能就这麽看着。
“你觉得小琳看见你现在这样会高兴吗?”
“那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高兴?”
“……你忘不了她?”
“……不是忘不了,而是不想忘。那个梦一直在我心头萦绕,我想这就是小琳在那个世界给我的启示,也许她需要我把这件事情给了结了,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的放下过去,在此之前,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尹媛媛不说话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轻轻叹了一声,其实她早知道可能又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对话在两人之间已有多次,但是每次都是以这样的结果收场。她知道郑钰的性格有时候别看绵绵的,但是有时候卯起来顽固的要命,而且就是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还让你看不出来,别人说什么对他来说都是耳旁风,对于这样的人,说是说不通的。
她只能想别的办法,尽管现在她想不出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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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9号,港城大学羽毛球馆。
外面赛场上气氛热烈,大学里面举行的比赛从来不缺观众,周围的看台上坐满了大学生正在起劲儿的呐喊助威,赛场上郑琴跳起一个斜角杀球,速度快的就像离弦之箭,对面的马来西亚选手身子一下丧失了平衡,等稳住之后已经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羽球砸在界内死角,弹了两弹滚出界外。
赛场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郑琴兴奋的扬了扬拳头,压力一下没了,剩下的全都是昂扬的斗志。10比9,自己终于领先了。刚才追到9平的时候对面的那个马来西亚人没有选再赛,显然是决定速战速决,一举打垮自己。但是她没想到会被反超,现在自己拿到了赛点了。
这可是决赛,郑琴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信心。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时刻就要来临了,终于轮到自己当冠军了。
裁判已经向她示意了,郑琴同样表示不选择再赛。
你想一战定胜负,我同样也想刺刀见红。来吧,最后一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就是决战了!郑琴呼了一口气,举起了球拍和球。球迷们的喝彩声再次响起……
与赛场上的热烈气氛相比,看台VIP房内的气氛则更加热辣而淫靡。
女人艳丽丰满的白皙胴体好像蛇一样缠在英俊的大男孩身上,波浪状的长发丝垂落下来几乎盖住了男孩的半边脸。同样一丝不挂的男孩的手激动地抚摸着女人那穿着黑色蕾丝吊带长丝袜的美腿,口中发出舒爽的呻吟,任女人骑在自己的小腹上扭动。
VIP的门口则站着两名穿黑衣的男人,他们知道他们大姐头的嗜好,三张多了还喜欢老牛吃嫩草。他们在这站着就是保证里面的两人不被打扰。
年轻的男孩是学校里的大学生,刚入学的大一学生,在高中为了考大学苦读三年,精力都用在学习上,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此时血气方刚的处男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他靠坐在座椅上,女人则面对面骑着他,用两团浑圆的乳房埋着他的脸,屁股则熟练的扭动着,火热湿粘的阴户贪婪的吞噬着他年轻的硬挺阴茎。
“哦……哦……”男孩嘴里含着女人直立的乳头,含糊不清的呻吟,完全沉醉在肉欲的激情里。他刚才刚被女人纳入体内的时候,女人的肉体只上往他身上一贴,他就射了,全射里面了。但是没一分钟直接在里面就又硬了,这种感觉太美妙了,简直比什么都舒服。和自己看A片撸管完全是两个概念。
“嗯……哦……再猛一点……”女人呻吟似的在男孩耳边喃呢,就像有魔力一样,男孩双手使劲揉摸着那两条黑色丝袜包裹着的美腿,似乎早就忍不住了一样开始猛力的挺腰颠动屁股,阴囊和那肥厚的湿润阴唇互相拍击,发出淫靡的脆响。
女人的身体随之摇晃,头向后仰着,秀发飞散飘扬,眼睛眯缝着,享受着年轻肉体的无穷精力,双腿则夹住男孩的腰技巧的磨蹭。男孩越发冲动,兜掐着女人的大腿,让那两条丝袜美腿尽量的全贴在自己的身上,女人顺势双脚在他背后勾住,男孩冲动的一阵亢奋的喘息,一用力站了起来,全力兜抱住女人的身体,用力甩腰。女人则整个人吊挂他身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下面夹紧,吞吐着男孩的命根。
不愧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男孩就保持这个姿势连续弄了好几分钟,而且速度特别快,撞击的很用力,完全是没什么技巧的猛冲猛插。女人的淫水分泌的特多,在这激烈动作下溅的地毯上星星点点的全是印。
“啊……啊……”男孩的屁股越筛越快,身子又开始哆嗦,最后竟跪了下来,看来他又忍不住了,女人依旧缠挂在他身上,奋力扭动着腰。她不在乎男孩的精液是不是射在里面,反正她有不孕症,生不了孩子,男人体内射精只能增添她的快感。自从弟弟出事后,她真正在乎的只剩了两件事,快感就是其中之一。
“啊……射了!射了!”男孩的嗓子里挤出了这几个词,接着就把女人给搂紧了,死死搂在怀里,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压在地毯上,拼命地挤压女人的肉体,拼命往里面顶,似乎想把自己整个身子都挤进女人的阴道里。双手揉着她的大腿,甚至把丝袜都给弄得脱丝了。接着,随着身子有节奏的颤抖,大团大团的浓热精液灌满了女人的腔道。
女人的的腿也紧夹着男孩的腰,刚才其实她已经到了一次高潮,但是这让她的敏感点变得更加敏感,最后这几下的猛烈的摩擦,加上最后的浇灌,让她登上了另一座高峰。
过了良久,女人的腿从男孩的腰上松开了,男孩意犹未尽的抚摸着那两条令他心醉神迷的丝袜美腿,下身疲软的家伙又开始抬头。但是女人的瘾已经过足了,她点着一根烟,把男孩的手拨拉开,开始穿衣服。
男孩楞了一下,刚才还饥渴的像个发情母兽一样,现在怎么变得冷冰冰的。
他坐在那儿傻了一阵,还是壮着胆子又凑了过去,想搂女人的肩。
“干嘛?找贱是不是!?”女人不耐烦的推开他,刚才还充满诱惑的年轻肉体此时在她的眼中简直一文不值。欲望发泄完了,就没兴趣了。她早就过了爱情遐想的年纪,现在的她对于男人的态度就是让自己发泄欲望的肉欲工具。
男孩又愣了,但是接着就想明白了,脸一下涨红了,刚想站起来说点什么。
女人冷笑着拍了拍门,门口的那两个壮汉进来了,面目狰狞的盯着他。男孩哪见过这场面,直接吓得都傻了,坐地上不敢起来。女人转身出了门,门关上了,至于里面发生什么事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了,她的手下自然会摆平一切。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过会儿来个电话。接完电话,赛场那边爆发出来欢呼声,看来时间刚刚好,比赛应该分出胜负了。自己作为最大的赞助商,属于特邀的颁奖嘉宾,待会儿要出去露个脸。
对面一个男人急匆匆走过来,是体育局的人,女人把烟头扔了。
“谁赢了?”语调里透着傲慢。
“咱们赢了,郑琴是冠军。”那男人难掩脸上的喜悦兴奋,本市的羽毛球多少年在比赛中垫底了,都快成垫底专业户了,现在好容易打个翻身仗,说不定这就是风水轮流转的开始,走背字走了多少年,现在开始转运了。
“哼哼……”女人到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奋,只是笑了一声。
“该颁奖了……”男人提醒道。
“我知道,我先去换衣服。”女人没理会男人,自顾自的走了。男人瞅着她的背影,心中很是不爽,这臭娘们儿,不就是仗着有俩糟钱、仗着认识几个大领导吗,你牛逼个屁呀。老子怎么说也是正规国家干部,你他妈也爱搭不理的。你弟弟活该被人捅死,就该让你们张家绝后,你又生不出来孩子,我看你挣那几个钱将来是能带到棺材里还是怎么的!
当国歌响起的时候,郑琴站在冠军领奖台上,还觉的这不是真的。
自己终于成功了,大概是近十年来港城出的第一个羽毛球冠军,虽说是邀请赛不是正规国际大赛,但是请来的选手都还是国际上比较有名气的,能在他们手中抢走冠军,不是说明自己的实力也能到国际上去闯一闯吗。
她飘飘然越想越美,思绪已经飞到将来自己站在世界冠军位置上,举起冠军金牌、捧起尤伯杯、捧起苏迪曼杯,将荣誉永远镌刻在奖杯上的时刻。
但是接下来的广播声令她从白日梦中醒来,邀请本届比赛特邀颁奖嘉宾飞马集团董事长张晓霞女士为获奖运动员颁奖。她急忙站好,调整自己得心情至最佳状态。张晓霞可是自己的有力支持者,实际上自己能争取到参赛名额全靠人家给递话了。没人家就没自己的今天,这个女人和他弟弟张天可不一样。吃水不忘打井人,自己在她面前可不能失态。
音乐声中,张晓霞笑容可掬仪态端庄,跟随礼仪小姐走到领奖台前。当最后给冠军颁奖的时候,郑琴看到了她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浓了。
“干得漂亮!晚上给你庆功!”
郑琴心花怒放。
晚上,港城玉龙湾大酒店,三楼餐厅,为了此次的庆功宴一下开了二十多桌,体育局的人,市队的所有教练队员、飞马集团的人,还有社会上的一些头面人物,甭管沾边不沾边的来了二百多号人,此时正聆听庆功宴的主人张晓霞的祝辞。
祝辞其实没啥新鲜,都是坐惯了酒场的人物,谁都能临时来几句。但是最后张晓霞说她举办这场比赛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纪念他的弟弟、已故的前市队主教练张天。话说到这儿,别人都不由自主的静了下来。张天怎么死的,大家都有耳闻。到现在凶手说是还没抓住,这岔提这事,不知道张晓霞是怎么想的。
张晓霞说张天作为主教练,一直为市队的重振尽心尽力,可惜他没有看到港城的夺冠就故去了,今天的这场胜利也是对于他在天之灵的一次慰藉,让他看到,他的心血没有白费,这次胜利将预示着港城羽毛球的重新崛起。
她这话赢得了热烈的掌声,当然不少圈内人一边鼓掌一边心里吐槽,张天对于市队的发展基本没起任何积极作用,负面作用倒是不少,现在居然有人把这功劳硬安到他头上,真是可笑之极。
不过现在人家是老大,也不能当面说什么。反正来这儿就是当陪衬的,吃饱喝足最重要。
讲完话就开吃,张晓霞坐在郑琴旁边,有说有笑。频频举杯,看起来兴致挺高的。旁边有拍马匹的大讲张天当年主抓市队训练的时候有多辛苦,郑琴也知趣的连连称是。
“我知道小天的辛苦,但是令人欣慰的是他虽然走了,他的弟子却给她争了光。”张晓霞满面红光,兴致相当高。
有个喝多了的口没遮拦,问起:“张姐,小天那案子现在到底怎么说,那人抓住了没有?”
这话一出,顿时有人在台子下面踩他的脚,其他人都不说话了。谁都知道这件事是张晓霞心里的疮疤,这位也太没眼力见了。
“哦……这是警方的是,咱们市民能做的就是尽量配合警察同志,相信政府能给我一个公道。”张晓霞倒是表现的挺随和,这样别人才松了一口气,又开始高谈阔论,过了一会儿,张晓霞起身去了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的隔间,她的脸色就变了,那面容简直是扭曲的,就像随时能咬人一口的女鬼似的。大口喘着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内心就像油烹一样难受。
她忍住了没哭,而是尽力平缓一下情绪,拿出手机又看了看。
相信政府相信警察?政府现在自己都不信自己说得那一套了。老娘我要是相信这一套,我当个良民算了,何必在道儿上混。我相信的只有暴力、只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年头就是弱肉强食,一个人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老张家就小天这一根独苗,自己又怀不上孩子。小天没了,老张家就是绝后了。自己巧取豪夺的万贯家财将来留给谁?
钱我不要了,小天没了的那一天起,钱就对我来说啥都不是了。我现在想的,就是为小天报仇!
那个杀了小天的人,你一定会露出破绽的。等我逮着你的时候,我就叫你全家满门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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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0日
中午,郑钰拄着拐从病房斜对面的厕所里出来,虽然一拐一拐的,但是他的心情超好。感觉就像女人坐月子一样,等能下床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脱离了樊笼的小鸟,脚底下都不是在走,而是在飞。
说实在的,在病床上躺20天,他觉得人就算没伤没病也能给躺废喽。
小琴已经回国一星期了,港城举办了一个国际羽毛球邀请赛,甭管是不是国际,总之名字里有国际俩字,听说是比较够档次的一个比赛。小琴争取到了一个参赛的名额,要回去备战了,现在大概已经已经开赛了。大概等郑钰回国的时候,就能看到她愁眉苦脸或是兴高采烈,或许对她来说这就是她事业的起步,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而今天尹媛媛还没过来,她倒是天天来,那天晚上的谈话对于他们俩人来说并没造成什么尴尬,因为这实属家常便饭了。郑钰这两天不让她来,叫她正好趁此机会出去逛逛玩玩,这医院有医生护士一大帮子人,门口还有警车在值班,不会出什么事。
站在窗户口往外看,环境不错,已经没那么多人了。比起前些时候记者们千方百计想要钻进来,医院保安和警察想尽办法挡驾的热闹场面相比,确实冷清了很多。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点,什么事来得快忘得也快。前些天网上还在热炒大巴事件,现在很快就有新的热点取代。取而代之的是国内某个官二代的名言“我爸是李刚”。郑钰看着觉得很可笑,这年头物质生活在进步,人类的智商却在退化,居然还有这样白痴的人,这下不但自己倒霉,连他老爹都给拉下水,前程算是完蛋了。
想想现在网络真是可怕,什么事一到网上立刻就能给炒起来。前些天在床上无聊上网的时候,看到居然有人人肉出了他的平生资料,甚至包括陈琳的事也有提及,说他自妻子故去后参加了武术训练,所以面对持枪劫匪才会如此神勇。
对于这些,郑钰不得不赞一声网络真是神通广大,中国四亿网民的力量,潜力真是无穷无尽。人肉出来的资料,他不得不承认大部分是属实的。
边无聊感叹边扫着外面的街景,突然眼神停留在某处。医院外面是停车场,附近公路过车也不多,环境比较安静。郑钰注意到一个男人站在一辆车边,车就停在路边。似乎也在往这边看,不知道是等人还是干嘛,郑钰觉得这男的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男的……是在哪儿见过?
反正呆着无聊,他就在窗户口一直瞅着这男人想。他对于自己的记忆还是有信心的,既然觉得似曾相识,就肯定在哪儿见过。而且还不是那种路人之间的擦肩而过,而是留下了一定印象的经历。
奇怪,怎么想不起来?
那个男人靠在车边,虽然没动地方,但是郑钰能感到他在观察着四周。而且时不时还向他这个方向看一眼。难道是警察的便衣?郑钰反正闲着无聊,就盯着这人仔细观察。但是没一会儿,那人好像察觉了有人在盯着他,抬头看了看这边,然后钻进车里去了。又过了一会儿,车就开走了。
这人到底是干嘛的?鬼鬼祟祟的?
郑钰心存疑问,转回身坐回床上,又拿着笔记本开始上网。胡乱浏览了一阵网页之后,不知怎么着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下想起刚才那个男人了。那家伙……是那个家伙!
自己挨枪子儿那天,他记得在那广场上溜达的时候,曾经注意到有辆车在广场边窥探他们这边,车上那男人和刚才那家伙似乎就是同一个人。虽然衣服不一样了,但是郑钰越想越觉的是同一个人。应该就是他,这家伙究竟是干啥的?
上次他鬼鬼祟祟的窥探,虽然不知道具体在窥探谁,但是目标肯定是他们团里的人。接着大巴就出事了。现在他们这些人都来了这医院,他又跟着来了。他究竟是有什么图谋?这肯定不是巧合。郑钰感到不对劲,这人是记者?还是警察?
又或者……难道是和那个劫匪有关系?虽然那个劫匪被证实是个前警察,但是谁知道他劫大巴的原因究竟是不是政府对外公开的说是和单位关系闹僵了一时冲动犯罪?
毕竟在这个腐败操蛋的国家里,罪犯和警察的区别就是一个有工资领,一个没工资领。说不定他丢了警察的工作之后,一气之下加入恐怖组织也说不定……
干,不会真的是这样吧?那刚才那小子是不是也和恐怖分子有关?郑钰发觉自己的胡思乱想渐渐的开始有些能说得通了,顿时觉得脊梁冒凉气儿。这个国家并不是太平盛世,听说有不少反政府游击队在边远海岛活动。前两年还发生过轰动一时的美国医生夫妇被反政府游击队绑架的事件,政府调动军队前去解救,结果演变成大规模激战,最后人质被斩首。
想到这儿,郑钰觉得还真是前车之鉴。看来此国对于人质事件的处理方法是有传统的,说起来上次也是人质最后倒霉,这次如出一辙。
后来那个反政府游击队也被国际社会定性为恐怖组织,再后来就销声匿迹,也不知被剿灭了没有,有没有漏网之鱼。
靠,万一那个劫匪是和那个组织有关系……还有那个男人……
郑钰觉得有点担心了,还是赶快回国的好。甭管刚才自己想的是不是真的靠谱,总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在在这个地方他已经没有安全感了。港城的治安虽然也不怎麽样,但是至少在港城他还没碰见过大白天拿着机关枪到处扫射的人。
想到这儿,他又站起来。但是腿上的疼痛又让他皱眉,腿伤还没好利索,现在只能拄着拐走路。再想想,又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谁能确定那人就是坏人,虽然有些鬼鬼祟祟的,但是凭此就将他视为危险分子是不是太武断了,自己的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一点。现在自己这帮游客已经成了警察的重点保护对象,就算还有什么人看中国人不顺眼,也应该去找别的目标了。医院外面24小时警车常驻,傻子才会来找事。
自己在医院应该还是安全的……
想来想去,郑钰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太神经质了,毕竟有过那样的经历,是人都会经历一段紧张期。他记得以前的自己可不是这样的脆弱,那时候陈琳还没出事,自己觉得只要妻子在身边,就没什么事能让他感到紧张的。现在不一样了,两年的时间让自己不知不觉间变了。其实他早就发觉自己变了,只不过现在才知道变得如此彻底。
妻子的死就像一个分水岭,改变了身边每个人的生活。改变最大的就是他自己,虽然自己还活着,但是或许自己的灵魂、或者说真正的自己也已经随着妻子到了那个世界,现在自己剩下的只是一副躯壳在世上苟延残喘而已。
这是我吗?我真的认不出来了。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我自己是谁了,那我还是我吗?过去的我是真的?还是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本性?
还真是,以前郑钰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些。现在有时间了,却发觉越想脑子越乱。自己真的变了,但是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后来他不想了,因为越想越烦躁。他很想大声喊,把胸中郁闷着的那股烦乱情绪喊出来,但是这里是医院。
他突然想给尹媛媛打电话,他此时很想她在他身边,或者说很需要一个异性在他身边。或许真的是过了两年生活中没有异性的日子了,或许自己真的是阴阳失调还是怎么了,总之他觉得现在很需要抚慰。
说来也奇怪,自己两年都过来了,都没怎麽觉得身边需要女人,甚至前些天因为这个话题还和陈峰以及尹媛媛发生过不愉快。但是现在,胡思乱想搞的自己想要拿头撞墙之后,他莫名奇妙的又觉得自己似乎在恢复正常。
难道自己的感情真的是麻木了两年,现在被这次经历刺激了一下,又开始复苏了?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给尹媛媛打电话,反正她晚上还会过来,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上雅虎查了查邮件,最近的邮件还是都是国内的亲戚朋友发来的慰问。很多还有自己学校,班级的同事、学生发来的,自己现在在学校里的人气应该是超级爆棚了,有的学生在信里已经给他取了诸如GTZ、夺枪帝之类的外号了。
随随便便的浏览着打发时间,点到其中一个的时候,郑钰的眼睛睁大了。
这封邮件是5天前发过来的,那时候自己没心思看,根本没注意到。发件人不认识,口气不是自己教的那帮小屁孩儿的语气,但是也不是自己的同事或朋友,因为内容里面没留名字。难道是那些神通广大的网虫,自己和他们没啥交情,他们最多在博客、论坛上喷一下也就算了,何必发来自己的邮箱?他们是从哪儿弄到自己的邮箱地址的?人肉出来的麽?
那这帮人也真是太闲着没事干了。
内容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就是问候而已。不过写的挺温馨的,让他看了挺舒服。但是最后结尾处居然留了一个小问题。说既然听说你的职业是老师,想请教你一个有关睡美人的问题,那就是巫师诅咒了公主,令公主长眠不醒。很多年后,终于有一位很帅的王子解救了公主,深情一吻让公主苏醒,随后公主却杀死了他,请教原因。
最后这个问题真的让郑钰浑身一哆嗦,眼神一下凝固到那两行字上去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麽会提出这个问题?他怎么会知道这个问题?
郑钰当然知道这个问题是怎么回事,以前陈琳和他闲着没事的时候还经常讨论过,甚至还正儿八经做过这些题目,结果得出的结论是他比陈琳更靠近变态的圈子。天地良心,明明她才是这些鬼题目的忠实拥趸。这些题目中陈琳最喜欢拿睡美人这个问题跟郑钰说事儿,说以后你要是嫌我人老珠黄了,我就变成睡美人找你去。这几乎是他们夫妻俩之间的独门暗语了,陈琳只要一说睡美人这三字,郑钰就知道这姑奶奶又需要人哄了。
但是现在,这个神秘的家伙,为什么……?难道是开个玩笑?那开玩笑也没有拿这种测试变态的题目来开玩笑的,这明摆着不合时宜,除非他自己也是变态?
……变态?郑钰好像一下愣住了。
难道这个人……郑钰肯定这绝对不是巧合,此人这里给他这样一个问题是有用意的。否则就算他是个傻逼在这儿耍白痴,但是FBI测试题里那么多题他不引用,偏偏引用睡美人这一道题,这也太巧了。
郑钰关了这封信,在列表里仔细找了找,果然发现2天前又有一封邮件,发自同一个地址,内容很简单:问他是不是忘了睡美人的答案。
这下郑钰确定了,这个人绝对意有所指。
这个人究竟是谁?郑钰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很了解陈琳,估计也很了解他。但是自己却不知道他究竟是谁。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以前曾经困扰过他很久,那种被人暗中窥探的、敌暗我明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
这就是那时候自己没日没夜的琢磨,就是想不出也找不到那个杀害陈琳凶手的那种感觉。
现在,这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个人……是不是和陈琳的被害有关系?是不是……难道……他和凶手有关系?
难道……这个发信者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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