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古风云志》至第2卷第7章 作者:人生长恨-免费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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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楔子

浩渺无边的仙古大陆,飘浮在茫茫混沌之中已有亿万年,无数凛冽的罡风肆虐在仙古大陆四周。它们狂暴悍戾,撕碎一切靠近它们的事物,哪怕是此界的巅峰——元婴大修士们,也只能敬而远之,不敢触碰。
罡风持续而稳定,亿万年来,隔绝着混沌与仙古。
凛冽的罡风空间突生变故,一道裂纹骤然出现,如敲击后的水晶,出现了一丝破裂。混沌里好像有东西在撞击着仙古空间,努力想要钻过这道亿万年的屏障。
然而,裂纹仅仅存在了一瞬间,强大的法则之力,霎时便修复好那道微不可见的裂纹。
一切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罡风依旧肆虐的刮,混沌空间依旧,仙古大陆上熙熙攘攘的众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无极宗的一名中年外门弟子,心意一动,放下手里的扫帚,坐在山门外的台阶上,看向遥远的天空,透过重重山脉,穿过杳无人迹的荒原,盯着利刃狂舞的罡风。
看了半天,他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要变天了啊……”
随后捡拾起地上的扫帚,继续打扫台阶,一层又一层的扫下去。
星辰派,星辰洞天内,一名白发长须仙翁正和一中年强者对弈。
中年人执黑先行,棋风果决狠厉,处处咄咄逼人。
老者执白,棋风温和谦逊,对面黑棋的进攻,防守得滴水不漏。
棋至中盘,中年人并不急着落子,把玩着手中的黑玉棋子,玩味的说到:
“仲老先生,你我数百年未见,今日邀我前来,只是为了下棋?”
那名仲姓的仙翁微微一笑,宽慰中年人说:“玄黓道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待我们下完此局,等等老朋友。”
中年人心念一动,旋即自嘲一笑。随手落子双打,逼迫老者必须有所取舍,老者依旧从容不迫,不急着救子,反倒是在大龙尖角处下出一手大飞,弃小保大,以琐碎的几个弃子吸引对手去吃,拖住他两手棋。
中年人也不着急,暂时放弃上一手双打制造出的小优势,着手跟进老者的大飞,逼迫白方大龙落入“潜龙在渊”的不利境地。
双方厮杀正酣时,星辰洞天的空间蓦的泛起一阵涟漪波纹,转眼之间,涟漪扩散,一名银发老妪拄着白玉拐杖,佝偻着从涟漪中走出,来到棋盘面前。
中年人转过头来,朝着银发老妪笑着颔首,以示致意。
银发老妪冷脸不答,视若未见。
而仙翁老者则对银发老妪不闻不问,专注于棋势,准备落子。
银发老妪冷哼一声,提起白玉拐杖,直接敲在棋盘上,棋盘翻落,棋子散落在地,转瞬消弭,化为天地灵气,弥散于洞天之间。
银发老妪怒斥道:“老东西,眼瞎了还是嘴巴哑了?”
仙翁老者眉头一皱,无奈叹气:“可惜,可惜。好好的一盘棋,被你搅和了,唉……”
仙翁苦笑着说:“老太婆先喝个茶,消消气……”
随着老者的一言一语从口中说出,整个星辰洞天随之出现变化,原本澄明万里的洞天里变得云雾缭绕,仙气渺渺。
一座假山园林从云雾中缓缓浮现,小山小湖,错落有致,湖畔垂柳依依,一座金红楠木的茶台凭空浮现,从云雾中走出一名白衣侍女,手捧仙茶,立在桌旁,纤纤玉手分茶沏水,招待银发老妪。
“有事儿快说,有屁快放。”
银发老妪怒气未消,正要发火,品了一口递到嘴边的茶。
茶味清香蕴藉,道法回味悠长,老妪怒气尽消,默声不语。
中年人这时起身,朝着银发老妪微微躬身,笑着问好:“晚辈陈玄黓见过云老太,五百年未见,云老太别来无恙?”
云老太斜眼看向陈玄黓,冷哼一声:“小辈虚伪……”
陈玄黓讪讪,再次拱手,坐回原位。
陈玄黓转头,笑着对仙翁老者拱拱手,说到:“仲老先生,棋至中局而散,咱们这局该如何说?”
老者一脸遗憾说到:“棋局如道,未果而散,可惜未能如愿至终,可惜,可惜……”
停顿一下后,接着又长叹一声:
“玄黓道友算无遗漏,着实厉害,可算计算计,算到最后,事事不济。玄黓道友,听老朽一句,你入元婴之境,也有两千载岁月了。这元婴境界,言出法随,事事顺意,每算必中,无往不利,容易让人沉迷,如果忘了天地大道,难至化神之境了……”
陈玄黓再次笑着拱手,说道:
“承蒙仲老先生教诲,玄黓记在心间。”
“哼,一个啰哩啰嗦,一个虚伪奉承。”那名叫方老太的老妪品着茶,插了一句嘴。
陈玄黓苦笑,方老太的毒舌让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虽然与面前这两位老人同为元婴境的大修士,境界上并无高下之分。但面前这二位,得道至今,已历万载,辈分极高,道法造诣更是深不可测。
他已卸任玄天宗七代掌门,在仙古大陆上,无论是玄天宗前掌门的身份,还是元婴大修士的身份,都是尊贵无比,在这里也只能执后辈之礼,恭敬万分。
陈玄黓品着被方老太称赞不已的仙茶,默默思索这次聚面缘由。
要知道元婴大修士是此界的巅峰,已至不死不灭之境,且有天地气运加身,一举一动都会导致天地气运变迁,彼此见面更是会气运交缠,使下境的百姓修士们动荡离散。所以元婴境大修士们轻易不妄动,大多避世不出,以免天下动荡,扰乱万民。
仙翁老者仲恒寿出身星辰派,为星辰派老祖。
陈玄黓只知道他修行万载以上,历经五次天劫而不灭,在仙道的五位元婴大修士中魁首般的存在。
本次聚面便由他出面召集。
而那位方老太,则是万年前的栖霞门掌门之妻。
传言,当年栖霞门掌门被妖魔斩杀,她悲恸万分,突破金丹中期,没多久便跨入金丹后期,机缘巧合之下,证得元婴果位,历经四次天劫,至今也是万载修为。
这两位是整个仙古大陆上现存最古老的修士,见证着修真界万年以来的起伏沧桑。
正想到这,此时,星辰洞天里乳白色的仙雾缓缓散去,一阵粉红雾气慢慢升腾,一瞬间,两道风姿绰约的女子身影从雾气中走来,一人走路沉稳典雅,烟视媚行,而另外一人体态风骚,腰肢扭动,无比娇媚。
等了许久的仙翁老者仲恒寿面露微笑,点头致意。
此状正被方老太瞅见,霎时满脸怒气,拐杖敲地,冷哼:
“瞅这老东西给乐的,他最喜欢的骚狐媚子们来了!”
仲仙翁愕然,只得苦笑着朝两人打招呼。“欢迎红依道友、愫妙道友,两位请入座。”
仲恒寿话语未落,两张金红楠木仙椅凭空出现在两人身旁。那名叫愫妙的女子对着仙翁和方老太,冷冷地做了一个万福礼,然后朝着陈玄黓,冷着脸,颔首作揖。
陈玄黓拱手以回礼,愫妙端坐在仙椅上,神色平静,冷颜肃面,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而名叫红依的风骚娇媚的女修,则是挺着翘臀,一屁股坐在仙椅上。开叉至腿根处的裙摆垂落地面,露出两条白皙柔美的浑圆长腿。
她坐姿奇特,尽管是坐着,但丰满臀部却不安分老实,时而沿着顺时针方向,轻微的揉搓,或前后轻摇,磨搓着椅面,仿佛吞没着什么东西一样。
“哼,闷骚明骚,不守妇道!”方老太皱着眉头,厌恶道。
红依自然听到了方老太的嘲讽,但她并不在意,反而更显骚态,歪着螓首,媚笑着看向陈玄黓,张开樱口,口中香舌缓缓伸出,滑过上下香唇,最后舔舐一下嘴角,如葱玉指伸进口中,香唇闭合,含住手指,不停的吮吸。
陈玄黓道心稳定,自然不受她媚功影响,只是笑着看她。愫妙女修端坐如常,目不斜视,仿佛没看到红依的媚态一般。方老太再次冷哼,正欲开口。
“咳咳,各位道友,不要闹了,老朽有件重要事情,想告知大家。”
这时,老者仲恒寿开口,打断了方老太。
听到这句后,众人看向仲恒寿,静静等待他所说的重要事情。
“诸位是我仙道元婴境的大修士,虽说仙路有别,但终归都是一家人,如此成何体统。”
他停顿一下,环视四人,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收到了那一位的提醒。”
众人皱眉思索,然后恍然。他见众人明悟,紧接着开口道:
“那一位告知我,仙古大劫将至。未来数百上千年,天地大劫将在起与凡修,妖魔破界。届时仙古修真界将破碎不堪,百姓生灵涂炭,金丹修士覆灭无数,甚至你我这般的元婴境大修士也有陨落之危。”
听到这里,在座的四位元婴修士也严肃起来。
他们本身就是这一界的境界巅峰,入了元婴之后,便是不死不灭之体,除了应劫不力外,几乎无陨落之虞。
放在平时,有人告诉他们,元婴境大修士即将陨落,他们自然不信,但如果是那一位说的,那由不得他们不信。
要知道,那位作为最神秘的元婴大修,不同于其他元婴修士,他既无气运加身,也无气息残留,除非他主动联系你,否则你丝毫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神秘的就像化神修士一般。
而仙古大陆不容化神。
此界灵气、法则有上限,只能容纳九名元婴之身,元婴果位已满,此界法则便被瓜分殆尽。
仙古法则不足以容纳化神修士。
如有元婴大修突破至化神一境,必然白日贯虹,立地飞升。
见到众人严肃沉默,仲恒寿捋须而笑,安慰众人道:
“诸位道友,天地大劫乃命数,循环往复,亿万不绝,万余年前也曾发生过天地大劫。那时,天地动荡不安,修士百姓十不存一,然而在天地动荡之中,却能诞生一缕鸿蒙紫气……”
听到老者提到此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惊异的看向老者。
老者点点头,示意他们猜测无误。
“没错,就是那可以入境化神的鸿蒙紫气。遥想当年玄天宗的二代掌门张兴,便是得到那缕鸿蒙紫气,踏入化神之境,飞升上界。老朽当时只是金丹修士,但有幸目睹了那一场景,白虹贯日,天地动摇,空间破碎,张掌门化神飞升。此后数百年,仙古生机尽复,灵气充裕,发展万余年,才有了今日修真界的繁荣。”
陈玄黓眼中精光一闪,拱手问道:“仲老先生,这鸿蒙紫气即是化神之机,那敢问这等神物,是有德者居之,还是有缘者居之呢?”
愫妙面容冷峭,开口道:“妾身曾听说,当年张兴前辈德高望重,众元婴修士们一致同意交由他参悟。按照传统,自然是有德者居之。”
仲恒寿听罢,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方老太拿起白玉拐杖,缓缓起身,走到众人中间,开口道:
“此等至宝,有德也好,有缘也罢。只要不是被妖魔窃据,老身便无意见。且老身无意此物,既有传统,那就按惯例来吧。”
听完方老太的话后,陈玄黓眉头微皱,心有不悦,他自然想“有缘者居之”。如此以来,他也有机会获得此等至宝。如果按德高望重算,有两位万年修士存在,论资排辈的事,那绝对轮不到他。
他看向红依,想听听这位风骚娇媚的合欢宗太上长老的想法。
此时,红依恰巧笑吟吟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媚惑,却不发一言。
看到陈玄黓的犹豫后,仲恒寿意识到陈玄黓有争夺之念,他捋起白须,微微一笑,解释起来:
“鸿蒙紫气出世之事,可上溯至亿万年前。上古修真界抱着‘天地至宝有缘者居之’的念头,疯狂争夺此物,金丹修士全体出动,元婴大修士亲自下场,夺此化神之机缘。然天道无情,气运交锋,谁都不让的情况下,争斗不息,众生凋零,妖魔与人修结下不死不休的死仇。
随后,修真界进入了数十万年的末法时代。那数十万年间,鸿蒙紫气亦消逝不见。上古元婴修士苦苦应劫,等待紫气再现,可惜,空等数十万载岁月,最终耗尽时光,应劫不力,陨落凋零。”
“那次大劫之下,九大元婴只剩两人存世,金丹境修士销声匿迹,金丹后期竟无一人存留,可谓惨烈异常。不仅道法失传,典籍散佚,修士难进,就连元婴之位,也空悬万载,无人能入。所以,后世元婴大修们便定下一条规则‘天地至宝,以德居之’,以此来避免再入末法时代。”
陈玄黓思索一二,发现确是如此。元婴修士不同于金丹境,一举一动都会牵连天地气运,万物众生,如果争斗不止,整个修真界都有倾覆之虞。
他点头称是,赞同了有德居之。
看到陈玄黓点头,红依眼中转瞬之间,滑出一丝失望。显然,她也有意于天地至宝。
愫妙女修冷颜瞥了陈玄黓一眼,开口道:
“仲老前辈修行万载,德高望重,由他参悟,妾身并无意见。”
方老太点点头,认同此语,缓步走回座位,说:“对我等仙道修士来说,仲老儿这万年来,尽心尽力,打压妖魔,扶持后辈,平抑动乱,劳苦功高,说鞠躬尽瘁毫不为过,当得此化神机缘。”
陈玄黓也开口表态:“晚辈得入元婴,多亏仲老先生提点指导,晚辈愿助仲老先生一臂之力。”
“奴家同意大家意见咯~嘻嘻”。红依笑语盈盈,最后表态。
仲恒寿心情不错,笑着说:“那老朽先行谢过诸位道友,按照传统,老朽准备了些薄礼赠予大家,略表心意。此物是老朽这万年以来,渡元婴劫数的心得体会,希望有助于诸位道友的修行。”
话音未落,众人面前浮现出一块块玉简。
众人挥手,收起玉简。
此时,方老太用拐杵地,缓缓开口:“老东西,妖魔那边还有三位元婴,他们要掺和进来,你如何处理?”
仲恒寿笑着回应:“涉及仙道妖魔的气运之争,我等身为仙道大能,自是当仁不让,斩妖除魔,不在话下。何况,妖魔们被封入小界,气运颓败了万年,他们的元婴大修怕是无力争夺……”
听到仲恒寿的话,方老太满意的点点头,说:
“天地大劫将至,妖魔自然会蠢蠢欲动,老身要回去,提前做些准备了。”说罢,方老太人影消失在星辰洞天之中。
见到此状,陈玄黓、愫妙、红依等人也接连告退。
从星辰洞天出来后,红依的人影,浮现在愫妙身旁,一把搂住面若寒霜的愫妙的细腰,贴在愫妙身上,笑着说:“姐姐好大方呀,这等化神机缘都不要。”
愫妙低头瞥了那双搂在自己腰间且不老实的玉手一眼,轻声道:“我自有打算。”
“哦?妹妹可要洗耳恭听了。”红依一边张开口发问,一边玉手慢慢向上探索,覆在愫妙凸起的酥胸上。
“嗯哼……”愫妙忍不住轻喘一声,随后解释道:
“我们仙道毕竟要团结,才能和妖魔那边抗衡,所以在这种事情上,不宜内斗,这是原因之一。”
“还有就是,虽我们五人都是仙道之人,但毕竟仙途有异。”
红依听罢,眼睛一亮,手指轻轻揉捏,笑着说:
“哦……愫妙姐姐就是妙呢……太厉害了,哼!他们三个正修一直看不起我们欲修,现在,他们正修领袖仲恒寿飞升,离开本界,正修的势力自然会衰落一段时间,而且他飞升之后,会空出一个元婴位,这个元婴位,如果让我们欲修拿到,那仙道里,就是三对二了,仙道就是咱们欲修说了算啦!哈哈,姐姐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巧妙!”
愫妙红着脸冷哼一声,“知道就好,抓紧回去准备吧。”脸色重新恢复如常,身影消失,不知所踪。
红依站在空中,伸出玉指,含在嘴里,所有所思,随后嫣然一笑,人影也消失不见。
陈玄黓从星辰洞天出来后,一念之间,便回到自己的洞府之内。
坐在玄天洞天里,陈玄黓默默消化着今天获得的信息。
天地大劫将至,鸿蒙紫气将出,仲恒寿即将飞升。
方老太憎恨妖魔,无意飞升,自然对鸿蒙紫气不感兴趣,但她与仲恒寿是万载好友,情谊深厚,自然想着帮助仲恒寿一把。
另外那两名女修,实力不如自己,且女人家见识短浅,哪怕到了元婴境,也不足为虑。
唯一担心的就是仲恒寿,这人修道万年,多次应劫,造诣极深,必有自己不知的手段。
但他性格随和,道法自然,自己不是没有机会。
如果自己谋算失败,仲恒寿顺利飞升,那空出的元婴之位,自己也要早做谋划。想到这里,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孙,自己修道三千年,子辈凋零殆尽,孙辈到有一些可造之才,曾孙以下不知已到多少代,只是自己早已不再关注小辈之事。
现如今,天地大劫将至,自己还是要关注一下后辈们的修行情况,其中也许有人拥有大机缘,后来居上,能够成就陈家的第二个元婴。待自己飞升之后,仙途不绝,福祚绵延,有利以后的修行。
心念一动,算计无数,人世间的种种变化尽显眼前,这时,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人。这人不在算中,但未来大事却处处有他……
眉头一皱,四道旨意便传了出去。
至于谋划元婴,得万分小心,元婴境大修或有预知未来之能,自己心念微动还好,若执念较强,必然会被仲恒寿察觉。
这种事,得随缘,不能留下踪迹。
陈玄黓看向远方。

第一章 雁山少年

“小二,来壶温酒!”
“好勒!您稍等……”
将方巾搭在肩上,成凡一溜烟跑到客栈后院,从柴房热水锅里提起酒壶,三步并作两步,送到客栈大堂。
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后院又冒出一句清脆女声:
“成凡,赶紧滚过来!”
店小二叹口气,拿方巾抹一把满头汗珠,跑到后院里厢房。
推开房门,只见一少女斜躺在床上。鹅蛋脸,新月眉,眼睛不大,鼻尖直挺,算得上眉清目秀。
修长玉腿压皱了翠色襦裙,双脚悬空,脚拇指勾着一对白色绣花鞋晃来荡去。
“哎哎,快过来!给你说点事儿。”
见到成凡进屋,她直起身子,挪到床边,招手示意成凡靠过去。
成凡靠近,嗅得那一身浓郁香气,便知她今日扑了不少花粉水。
少女俯成凡耳畔,小声说着,那如兰吐息,吹在成凡脸颊耳间,瞬间,他脸上浮起一团红晕。直到手中被少女塞了一两碎银,他才回过神来。
“听清楚了吗?”
成凡一愣,刚才光顾着感受少女的气息,竟是一个字都没听到。他尴尬的摇摇头:“什么?”
少女狠狠锤在他肩膀上,气鼓鼓的说:“非要本小姐说那么直白吗?就那种……”
见到成凡还是一脸茫然,她又气又羞,犹豫半天,张口比划,轻声说:“春,宫,图……”
成凡一惊,想不明白:“小姐,你要这东西干嘛?”
少女羞怒:“这你别管,剩的银子都归你,你去给本小姐买回来就行!”
见成凡木讷离去,少女喊住他,警告道:“别叫我爹我娘知道!不然,本小姐弄死你!”
成凡揣着银子,出了客栈,往西街走去。
这春宫图去哪买啊?
自打两年前,成凡来到这雁山集镇,在这生活了两年,四街八巷也算得上熟悉,可从没听说过哪里有卖这种东西的。既是图册,自然先去卖书人处瞧瞧。
西街人最喜欢附庸风雅,成凡一般很少来这里。转着转着便到了乌衣巷。
西街的乌衣巷里是刘员外的宅子,除了刘员外还住着两三家士绅,除了刘员外,其他几家成凡并不熟识。刘员外经常来客栈里找店主李风喝酒,见到成凡在店时,会笑眯眯问他几句话,大多也是李老板在不在,或者老板娘李云氏在不在之类的。
成凡并不多想,只是觉得刘员外来客栈的频率确实多了一些。
乌衣巷口有家私塾,教书先生是刘员外请来的,教些蒙学知识。雁山集地处偏远,倒没那么多男女大防的礼教思想,所以镇上的男女孩童,只要愿来,都可以入塾旁听。客栈不忙的冬日,成凡也来旁听过一段时日,学得几个字后,只道是无趣,便不复再来。客栈的大小姐李媛,也是方才的少女,一直在这里念书。
客栈老板李风,一直拿女儿当成宝贝,据李媛自己说,当年李风让街口的算命古老头给李媛算过,说这女娃命里遇贵人,如果抓住贵人青睐的机会,一定平步青云,日后贵不可言。
李风许是不信,他和东街的元家早就指腹为婚,后来元家遭了难,剩独子元瀚舟一人。李风并不打算违背婚约,所以也一直鼓励支持元瀚舟读书中举,重振家门。
倒是李媛对老古的预言深信不疑,一天从早到晚,嘴上一直挂着贵人贵命。她对自己的婚约并不在意,只是一直在琢磨,那元瀚舟是不是自己命里的贵人。
若是还好,若不是的话,受那婚约所限,错过了命中贵人,那岂不是后悔终生?
本着全面撒网的念头,妙龄少女对私塾里年龄相仿的同窗少年,都十分亲近,时近时远,似即似离。仗着自己容貌身段,在私塾里和不少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少年们面前,她清纯甜美,活泼机灵,引得众人追捧。实际上,却是一个心机极深,长袖善舞之人。此刻,李媛正值二八年华,年岁虽不大,但容颜身段等各方面,都已出落不凡,明眼人一看便知,绝对是一个粉粉嫩嫩,水嫩灵灵的美人坯子。
少年们情感懵懂,不少人未经人事,被李媛的暧昧勾了魂儿,一个个都围着李媛,整日转个不停。
成凡不知道李媛买这春宫图,与那些少年是否有什么关系,他是个思想保守的人,觉得无论男女,就应该从一而终。小姐这般做法,他看不惯,但也不好言说。
他叹口气,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翻着书摊上的圣人言,贤者说,君子如何如何,尽是这般文字教条。他觉得乌衣巷附近,只怕没有春宫图那种东西。
除了乌衣巷,还有什么地方呢?
该不会在妓院窑子附近吧?成凡琢磨了一下,觉得窑子附近可能性大一点,只不过他从没去过那个地方。
雁山集镇四街八巷,人口虽说不过数千,但地处要道,从外地入山寻宝、采药、砍柴的,出山后大多在此落脚,有时在集上叫卖一两日再离去,所以往来的行人游商却是不少,随街摆摊,每逢夏日采药或者秋猎的时候,集镇上熙熙攘攘的场面,不比府县差。
因此,什么酒肆茶馆,当铺客栈的,应有尽有,也算得上繁华小镇。
虽说没有县府的那种风月高雅的青楼,可男人的欲望总需要宣泄,南来北往的糙汉子,也需要有地方泻一泻。
所以在北街山脚下,中年肥妇老鸨盘下一处大院,里外七八间房,买了五六个姑娘,从二八少女到丰腴妇人,应有尽有,凑足了姑娘,算是开了张。
成凡站在院门口,看着高悬红灯笼下嗑着瓜子的老鸨,心中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上前询问。
老鸨知他是客栈小二,没甚闲钱,也不搭理他。
这时,一猥琐老头从院里踉跄着摔出来,倒在地上,老头连滚带爬,嘻嘻哈哈向龟公讨饶。
“王老弟莫动手,别,别打,你说,我这老顾客了,怎么连赊一两个钱都不行?”
黑衣龟头一脸鄙视:“古老头,咱这规矩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有本事跟妈妈说,妈妈点了头,我就叫你去小芸房里去。”
老鸨斜眼瞟过,朝地上啐口痰。
“算命的,别说我老婆子不松口,您也不想想,小芸一天吃饭喝水,脂粉胭脂,洗澡换衣,这吃的用的这么多,哪个地方不得花大把大把银子,您要不贴补点,小芸她不得喝西北风去?我知道您老有本事,怎滴,今天出门没算算?”
猥琐老头连滚带爬,从地上起身,拍拍衣服,嬉皮笑脸的说:“嘿,我今天还真算到有财运,才出了门的。”
老鸨笑的花枝乱颤:“呵呵,那您先去街口转转,等您财运到了,再过来不迟,我先让小芸洗个澡,在屋里头等您。”
说罢,老鸨转神回院,把院门一关,算是谢客了。
猥琐老头摇摇头,转身正好看到成凡,“哟,这不成小子么?站这干嘛?”
然后,脸上挂上更猥琐的笑容,抖着眉毛问:“是不是,也想进去快活快活?”
成凡从未见过这么猥琐的笑容,连连摇头。
“哎呀,小伙子别说违心话,你这面相,我一眼就看出来,你天生桃花缠身,这叫色命!一辈子都要和女人纠缠不清,啧啧,我看你元阳未泻,怎么,还是个雏鸭呢?嘿嘿……要不要让古大爷带着你,进去乐呵乐呵?”
这猥琐老头是集镇上算命的,大家只知道他姓古,客气时喊句古师傅,不客气的时候,叫他死算命的,也就是他,给李媛算的什么贵人命,让李媛整日痴迷此说。
成凡想了想,这古老头是窑子的常客,兴许知道哪里有卖春宫图册的,张口打断他:“古师傅,嗯,你知道哪里有卖……卖那种书册的吗?”
“啥书?买书你去乌衣巷啊,来窑子干嘛?”
成凡红着脸解释:“不是,是,唉!怎么说,就是……嗯……”
“春,春宫图”成凡扭捏许久,才一脸羞涩地说出口来。
古老头恍然大悟,围着成凡转了一圈,一副孺子可教的面孔。
“哟呵,成小子开窍了?”
他捋着灰白杂乱的颌下胡须:“看那玩意儿有啥意思,要来就来真的,啧啧,那滋味,那叫个润哟,可比你那粗粝糙手爽得多哟……”
成凡赶紧摆手:“不是我要,唉,这,有人让我买的……”
古老头皱着眉头,疑惑道:“你们掌柜的不喝酒,开窍了?嘿,难不成,嘿嘿,该不会是你们老板娘叫你来的吧。咋滴,刘员外不行了?”
见他越说越没边,成凡赶紧扭头离开。
还没走两步,自己衣服被古老头拉住,古老头猥琐的笑着问他:“得得得,你要是真想要,那东西,我有。可你带了多少钱?”
成凡从怀里掏出那块碎银,一两有余。
古老头眼睛瞬间亮了,他从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一本蓝色书衣的线装画册,笑嘻嘻的说:“啧啧,成小子,你这些钱,可是不大够啊。你再添点,我这珍藏多年的《秘戏图》就卖给你。”
说罢,古老头当着成凡的面,翻了翻那画册,只见册页哗哗滑过,一个个神态各异的女子,或衣衫半解,或赤身全裸,呈现出形态各异的姿势,与男子交颈相缠。
成凡脸色通红,视线赶紧移开,可又忍不住偷瞄两眼。
“成小子,你要没钱,这画册我可收起来了。”
翻遍全身上下几个布袋,成凡又只有几百文不到。
古老头见成凡也摸不出再多的余钱,立马摆出一副作难的样子,咂着嘴:“哎呀,你这点钱,实在是不够,不过看在老街坊的面子上,这画册就卖给你算了。”
从成凡手里夺来碎银铜钱,将画册塞给他。
笑嘻嘻的说:“我那还有几本,如果成小子你还想要,攒好银钱来找我。”
话音未落,古老头跑回院门口,咚咚咚的捶门:“小芸,小芸,我回来咯。妈妈,开门做生意喽!”
街边夏木成阴,暗影丛丛,成凡顺着墙角阴影,一路小跑,回到李氏客栈。
客栈并无客人,老板娘李云氏在柜台算账,看见成凡慌慌张张跑来,皱着眉头问:“成凡,跑哪去了?”
“呃,刚才小姐让我……呃,让我出去一趟……”
“这小妮子,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这么大了,还不省心,早点嫁出去算了。”
李云氏忙着手上账目,没管他,絮叨了女儿几句,便让成凡去后厨烧水。楼上来了三个客人,说是要长住,吩咐成凡照顾好,她要出门一趟。
成凡慌忙点头,跑去后厨。
落日余晖洒在街面,天色转晚,宵禁在即,想是再无客人,成凡将客栈门挂上,溜回自己的小屋。
小心翼翼将怀里的图册拿出来,他心脏砰砰直跳,红着脸,看着床上的这本《秘戏图》,脑子里不断天人交战。
成凡啊成凡,你怎么能看这般下流之物?你是要做大英雄的人,你忘了吗?
大英雄都有美人相伴,他们也有三妻四妾,难不成大英雄就得清心寡欲,远离女色吗?
脑海里还没分出胜负,手指已经颤颤巍巍的翻起了画册。
一笔笔线条勾勒出女子婀娜身姿,画中女子全身赤裸,躺在床上,双腿交织,缠住身上男子,男子胯下之物,没入女子腿间,直入女子体内。
原来如此,男女交合竟是这般模样。
成凡恍然大悟,他一直不知男女交合所谓何事,原以为男女相拥,便算是交合。直到现在,他方知晓,男子那物竟是这般用处。
再翻一页,画中女子,云鬓凌乱,披着衣衫,趴扶在床边,扭头看向身后,身后男子胯下挺立,正欲上前。
画册旁写着“老汉推车式”。
成凡捏了捏胯下勃起,让那勃发的阳具更加舒服些,红着脸小声嘀咕:“名字起的倒有些意思。”
再翻一页,男子坐在床边,双腿大张,女子跪于男子面前,双乳坠出一道弧线,张口将男子胯下之物含在口中,媚眼如丝,抬头看向男子。
“啊!竟还能这样??!这污秽之处,岂能入口?”
成凡惊讶道。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娇喝。
“成凡,你在干嘛!”
猛不丁被吓了一个哆嗦,成凡慌忙将手中里画册,掖进被子。他喘着粗气,努力平复心情,站起身,转过来。
一身翠色襦裙的李媛,站在门口,双手叉腰,满脸狐疑,看着成凡。
“没,没干什么。”成凡低头看着地面,不敢直视少女眼睛。
少女走近,香气扑鼻,看着少女纤细腰肢,修长玉腿,成凡顿时浮想那些画面,同样的纤细腰肢,同样的修长玉腿,眼前少女褪去衣衫后,是否也是那般模样?
李媛冷哼一声,一把掀起被褥,只见一本蓝皮线装画册。
“哼,成凡?我让你办的事儿,你办好了吗?鬼鬼祟祟的!这是什么?嗯?”
她拿起画册,轻声念出来。“秘戏图?什么东西?”
随手翻了几页后,少女脸色涨的通红,受忙脚乱,将画册塞入怀中。两人相互喘着粗气,一时竟有些沉默。
这时,少女红着脸,伸出手指,狠狠点在成凡脑门。
“好你个成凡,我让你看了吗?你就敢偷看我的东西!你等着吧!”
嘭,少女摔门而去。
成凡倒在床上,羞愧不已,尴尬不已。
这时,前厅又响起一声呼喊:
“小二,小二。来壶茶!”
是前厅的住客,成凡用水抹了一把脸,调整好呼吸,应声过去。给客人换好茶,提着空壶回到后院,路过李媛的厢房时。只见厢房灯亮如昼,房门紧紧反锁,内似乎有奇怪声音。
成凡吞咽口水,小姐是不是在看那画册?男女有别,不知她会有何反应?小姐衣衫褪去,也是那般模样吗?
他摇摇头,锤锤自己的脑袋,心中不断自责,成凡啊成凡,你怎么变成了这样龌龊之人?
这一路走至柴房,迎面便又撞上一人。
“啊!”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那人从后门进来,路过柴房转角。且不说天色昏黑,单他心慌意乱,步履不稳,便没有注意到这人。
成凡睁眼一看,竟是老板娘李云氏。
李云氏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笑着埋怨说:“臭小子,吓我一大跳。”
她停了停,问成凡:“掌柜的呢?”
成凡想了一下,说:
“应该在酒坊跟何三喝酒呢。”
李云氏皱着眉头说:“喝喝喝,整天就知道喝酒!什么都不管!唉?臭小子,你烧水了没?”
成凡点点头:“嗯,后厨里有热水。”
还没等成凡解释,李云氏面露喜色,打断成凡的话:
“行了,你赶紧弄些热水,倒我屋里的浴桶里,刚出了一身臭汗。”
“对了,记得找点干花瓣泡进去。”
李云氏匆匆忙忙回到里屋。
成凡根据李云氏的要求,端了一大桶热水,推开李云氏的屋门,倒入浴桶中,再选了些贮藏的茉莉干花,撒进浴桶。
不一会儿,整个屋子蒸汽氤氲,李云氏拉开屏风,隔着屏风,褪去衣服,把衣服搭在屏风上。透过里屋的烛光,屏风上显示出一道曼妙的人影,曲线婀娜,圆润有致。
成凡不知为何,心突然砰砰跳动,看着曼妙的人影抬起纤细的小腿,慢慢踏入浴桶,挺着胸前的丰满,渐渐没入桶中。
看到屏风上搭着的的素色亵衣,亵衣颇旧,衣边毛糙,露出着被撕裂的新痕。原本想要退出屋里的成凡,竟站在原地,迈不动哪怕一小步。画册里的那些褪去的衣衫,那赤裸的女子,又盘旋在成凡脑海里。
“成凡?”
李云氏突然喊了一声。
“啊!呃,怎么了,夫人。”
“哦,你没走啊。我以为你走了呢。这里没事了,你去忙吧。”李云氏说到。
成凡羞红了脸,退出里屋。
回到自己房间,他心跳剧烈,面色潮红,双腿之间血流涌动。
看《秘戏图》的那种胯下挺立的感觉又回来了。
闭上眼,那画面如镌刻在脑海里一样,挥之不去,时而是画中女子,时而是胸部鼓涨、腰肢纤细的李媛小姐,时而是曲线婀娜、圆润有形的李云氏。
乱七八糟的画面纷至沓来,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推开他的房门。
竟然是李云氏!
李云氏身穿那袭薄纱,悄悄溜进他的屋子里。她那丰满的肉色透过薄纱,在成凡眼前一览无遗。
成凡紧张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李云氏,只见她温柔的笑着。
“臭小子,今天没看够?”
成凡不知所措,紧紧裹着被子,盯着薄纱下诱人的胴体,隐隐约约中,他看到李云氏胸前的波涛汹涌,再次看到了胸前突起的两点。
他咽了下口水。
“噗,臭小子,在看哪里?”
李云氏笑出声来,温柔中带着一丝妩媚。
“夫人,你,你真好看……”
她听到后笑了笑,伸出手,探进成凡的被子里,摸到了成凡的大腿,顺着他的大腿,向上滑去,滑入了成凡的胯间。
此时,他浑身一个激灵,自己胯下那挺立的阳具,被李云氏温柔的握住。
“哦……”
成凡舒服的发出声音。
“臭小子,很舒服吗?”
成凡点点头。
“那,要不要再舒服点?”
李云氏侧躺在床上,温润的手心继续把玩着成凡的宝贝。
“哦……啊?再……再舒服点?”成凡很是疑惑,还没等成凡反应过来。李云氏开始上下撸动,成凡呼吸立马急促起来,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舒爽,忍不住发出“哦哦”的呻吟声。
可李云氏还没撸动两下,成凡只觉得全身热流涌向下体,小腹内有一股热液横冲直撞,欲寻一个发泄的出口。
他有些害怕,赶紧提醒李云氏:
“夫人,快,快拿走,我……我要尿了!”
“噗嗤,臭小子,那可不是尿,觉得想尿,不用忍着,那东西出来后,你才能舒服……”
噗噗噗……噗噗噗……
一股股热液从下体喷涌出来,成凡闭上了眼,他觉得自己无比的快活。全身轻绵绵的,像飘起来一样,整个人仿佛进入了极乐仙境。
他再也不愿意睁开眼,想要沉浸在这种快活之中。
第二天清早,成凡朦朦胧胧中听到李云氏一边敲门,一边喊他名字,他猛地醒来,只觉得双腿之间的被子湿漉漉的。
成凡麻利的穿好衣服,慌里慌张的给李云氏打开房门。
李云氏穿着蓝色印花褙子,奇怪的看着成凡,问他:
“臭小子今天怎么回事?没见你赖过床啊,都巳时一刻了,还没起床。抓紧收拾一下,刚才店里来客人了……”
看着李云氏,成凡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看着李云氏,脸上画着淡妆,梳着妩媚的分肖髻,光滑细腻的脖颈,曲线玲珑的身材……
成凡又是一阵迷糊。
李云氏越发感到奇怪,她拍了一下成凡的脸。
“臭小子,你没事儿吧?”
成凡晃过神来,红着脸,连忙摇头,然后快步跑到水缸旁边,舀了一瓢水,倒在旁边的木盆里,潦草地洗把脸,然后快步走向大堂。
李云氏看着成凡奇怪的样子,非常好奇,她扭过头,看向成凡屋子里,她发现掀开的被褥上颜色不对。
李云氏走进屋子里,发现了被褥中间湿漉漉的一团,她伸出手摸了一把,放在鼻前一闻。
那是她熟悉的腥味,李云氏一阵愕然,立马用被子角把手擦净,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怪不得,臭小子昨天做春梦了……”
“唉,还得我给他收拾!小小年纪,居然这么多……这是梦到哪家小姑娘了……”
李云氏一边拆开被褥,一边抱怨。
成凡站在大厅里,恍恍惚惚好像是一场梦,但又如此的真实,那种爽利到极点的快感,他记忆深刻。
“小二,端壶茶!地字一号房!”
楼上的客人在喊他。
成凡赶紧清醒过来,泡好茶,送了上去。
送完茶,他就坐在大厅里发呆,掌柜的李风还没醒,看样子昨天的确喝了不少,李云氏好像在后院洗东西,李媛去学堂了。
楼上客人结了账,匆匆离开,成凡收拾好客房,站在柜台里,看着外面人来人往。
街面上传来“啪”的醒木声,惊扰了成凡的遐思。
“话说这英雄仙术尽,落难被大妖欺,为救英雄,元婴女修士舍命相陪……”
古老头又开始说书了,他的摊子就支在街边,离客栈不远。
上午算命,下午说书,有钱就住窑子,没钱就趴墙头,用他自己的话,人活着,就是找乐子。
成凡觉得,古师傅不论算命,还是说书,都是一套一套的。他肚子里的奇奇怪怪故事数不胜数。
什么狐仙迷上了穷书生,什么猎户入山一梦千年,什么开国皇帝斩蛇起义等等,乱力怪神,传奇演义,甚至包括了大仙修士,对于这些,他有着说不完的故事。
这一次,他讲了一个他美女救英雄的神仙故事,好像是关于什么圆婴扁婴级别的修士,古老头说,那种修士可以飞天入地,通古晓今,一言之间可以决定皇帝的生死,一根手指可以地动山摇。
成凡听的很是向往,幻想着自己能够成为那劳什子婴婴修士,拯救天下百姓。
故事说罢,古老头数着打赏的铜板。
成凡上前,拉住他破烂的衣袖。认真的问他,“古师傅,你知道如何才能修仙吗?”
古老头瞅了瞅他,笑着说,“那得看看你有没有仙根咯,如果有的话,还得遇到仙人带你入门才行。”
“那我有仙根吗?”
“嘿,成小子,你想啥呢?你怎么会有那东西。”
“你咋知道?”
“你不看看我是谁啊?就你那命相,天生孤煞,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呢,如果你遇上了贵人,能改命,以后成就不可限量,嘿,说不定真能成仙呢!”
成凡撇嘴:“古师傅,你昨天还说我是色命呢,今天咋又成孤煞了?又拿遇贵人这套骗人了,李媛说,你给她算过命,说她也能遇贵人,还说她遇贵人后,会飞黄腾达。你是不是就会这一套。”
“嘿,那小妮子还给你说这?我还以为那小妮子不搭理你呢。”
“还好吧,我是小二,她是小姐,她说什么,我就干什么呗,有什么搭理不搭理的。”
古老头猥琐的看着他,突然想到,他昨天买春宫图,随后恍然大悟:“嘿!成小子这是思春了?是不是对李媛那小丫头有想法!”
老古捋着胡子,猥琐的笑着。
“啧啧,你小子挺上道,李媛那小丫头的年纪跟你差不多,长得也水灵,是个美人坯子,成小子眼光不错啊!而且你们掌柜的没男丁,你要入赘,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成凡红着脸,急忙解释:“没有没有。李媛是有婚约的,我真没啥想法。”
“切,有婚约顶屁吃?说解就解了,而且,小子,嘿嘿,结过婚的才有好呢,最有滋味儿……臭小子你不懂……”
成凡努力把话题拉回修仙,“古师傅,你在胡说什么啊,唉,我,我就想看看这辈子,有没有机会修仙。”
“哦,修了仙也好,女神仙怎么都比凡间女子强,长得顺眼,摸着也有滋味……”
成凡实属无奈,这老头子实在是猥琐,满脑子都是女色,三句必下流。
刚回到客栈,成凡就看到从远处走来两人,两人说说笑笑,一路来到客栈门口,是李媛和一阔家公子。
李媛来到客栈门口,转身面向对那阔公子,面带羞涩,用温柔的语气,轻声细语说:
“这一路谢谢刘哥哥护送,媛儿已经安全到家啦。”
只听得那名阔少笑着说:“媛儿妹妹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啊?这当然了……对了……我娘可能在,你是想跟她说咱俩的事儿嘛……”
李媛很快从慌乱中镇定下来。
“嘿,你放心,我爹和你娘关系那么好,时机到了,我会让我爹来提亲的。”
“啊…这…媛儿还没邀请过任何人来家里呢……嗯……不过,如果是刘哥哥的话,那媛儿还是很开心的!”
听到李媛嗲嗲的娇声细语,那阔少心情十分愉悦,目光炽烈的看着李媛。李媛微微作揖,害羞的伸出小手,攥握在小腹前,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
阔少见状,笑着向李媛走去。
李媛站在客栈里,等着那名阔少上来,两人并肩的瞬间,李媛脚下突然一滑,摔向桌角。
成凡看到,惊愕一声。还没轮到成凡上前,那阔少伸出臂膀,一把扶住即将倒地的李媛,手臂恰好搂在李媛的盈盈腰肢上。
“啊!”
李媛惊呼出声,然后红霞满面。羞涩的她,顿时手忙脚乱,小手挥舞,轻轻摁在阔少胸口,动作如蜻蜓掠水,在阔少的身体上一拂而过。
李媛羞红着脸,低着头走向客栈内。
那阔少目光炽热,跟上走在前面的李媛,悄悄钻进李媛的闺房。
成凡只觉不大妥当,可此时的他,年少纯情,并不会多想。转身来到客栈门口后,成凡坐在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看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兀自发呆。
这时,他发现了客栈斜对面站着一个少年,白面素衣,捧着书,站在路边看书,脚下还有一鼓鼓的行囊。
他还看到斜对门的酒坊里,传来李风和酒坊老板何三的大笑声。
成凡内心感觉到无比的平静。
没过一会儿,身后传来李媛的娇笑:
“刘哥哥,媛儿要去洗澡了,天这么晚了,你赶快回家吧……”
在李媛的推搡下,阔少带着浓浓的不舍和满腹的心猿意马,离开了客栈。见到阔少走后,李媛拍拍成凡。
“成凡,赶紧烧水,本小姐要洗个澡”
坐在门口的成凡起身,看到李媛嫩绿的衣衫皱乱,胸前还有隐约掌痕,裙摆松弛,露出白皙小腿。这让成凡想起了《秘戏图》中的画面,方才在房中,李媛与那阔少,到底发生了什么?
坐在后厨灶台前,成凡忍不住浮想联翩。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微弱的喊声。
“媛儿姑娘在不在?”
李媛在里屋听到声音,先是一惊,随后赶紧平整好衣衫,作出一副端庄娴静模样,款款来到大堂。
“瀚舟哥哥,你,你可来了……呜呜呜……”
只见李媛双手掩面,止不住抽泣,站在书生面前,楚楚可怜。
那书生面露悲色,说:
“媛儿姑娘,我……我刚才看到刘义兴跟你……唉……我……你们,是不是……”
李媛听到此话后,双手紧紧捂住眉眼,抽泣的更加厉害了。
不一会儿,李媛张开双手,只见她眼圈通红,眼珠中泪光连连,似有泪珠低落。
“瀚舟哥哥,媛儿,我怎会和他有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媛儿的心吗?”
“啊……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瀚舟哥哥,刚才在书屋里,他给媛儿说,爹爹嘱托他送我回家,他父亲刘世明和我爹爹关系一直很好,经常在一起喝酒,所以媛儿没有怀疑,让他一路送媛儿回来的。”
“媛儿姑娘,那你为何让他进到后宅?更何况,在门口,他还…伸手…你……唉!”
“嘤嘤嘤……他刘家家大业大,在镇上说一不二,我一弱女子,又有什么办法呢?嘤嘤嘤……”
只见那书生满脸愤恨,双手握拳,恨恨到:
“媛儿姑娘,你,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误会了你。我元瀚舟发誓,必不让你再受此等委屈!过几日我便入京考试,等我高中进士,他刘家算什么,我元瀚舟回来后,风风光光,八抬大轿,迎娶媛儿姑娘!”
李媛咬着嘴唇,满脸感动的说:
“媛儿相信瀚舟哥哥的才学,媛儿愿意等!等瀚舟哥哥披红戴绿,高中金榜回乡!只是,媛儿这几年的心意,希望瀚舟哥哥不要忘记!”
元瀚舟听到李媛的话后,温柔的看着她,笑着说:“好!我必不辜负媛儿姑娘的深情!只不过,媛儿姑娘念书不精,哪有披红戴绿一词,应该是披红挂绿。”
“嘤嘤嘤,瀚舟哥哥又取笑我,媛儿不依,就戴绿,就戴绿,哼!”
“嘿嘿,好好,媛儿姑娘说得对,听媛儿姑娘的。”
元瀚舟张开双臂,轻轻拥李媛入怀。
李媛靠入书生臂怀。
夕阳晚照,温情似水,仿佛世间真情仍在,真爱永恒。
成凡热水烧好了,走到大堂,看到李媛一脸冷漠的拍着衣服,他小声道:“小姐,热水烧好了。”
李媛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什么臭男人,都一个德行。”
路过成凡时,李媛笑着,拍拍他脸蛋,然后伸出葱白食指,轻轻勾了一下成凡的鼻子,道:“还是我家成凡最听话,顶乖顶乖的哟!”
成凡第一次被小姐夸赞,蓦然红了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二章 白衣仙子

李风在二十多里外的屠户处,定了一批牛肉。成凡赶着马车,连夜运回客栈。
斜阳方落,夜色朦胧,蝉躁蛙鸣。微风中散布着青草和泥土的腥气,路边树影婆娑,道路隐隐约约,看不清亮。
一阵凉风吹过,成凡好像看到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过。待他揉罢眼睛,却什么都没看到。
渐渐夜深,成凡路过一片矮树林,顿觉不对劲。
方才,依稀朦胧的月色,现在全被层云遮蔽,只觉得,脚下的土路,越发漫长无边。
都说夏夜风凉,可成凡感觉到的根本不是凉爽,是一丝凄神冷骨的寒意。
他想起古老头讲的僵尸故事,心中升起惊惧。慌乱中,抽了两鞭子,急赶加速。
要说这鞭子,抽得也不急,啪啪两下,原本温顺的挽马,竟惊了蹄,扯着四蹄狂奔。土路颠簸,所以车身晃得厉害,成凡赶快扭身照看车上的牛肉。
当他扭头的一瞬,竟看到一张深紫色鬼脸。出现在马车上!那鬼脸仿佛从地狱而来,带着令人心悸的狰狞怪笑。
紫发飘动,如毒蛇吐着的信子一样,发出嘶嘶怪声。黑色面孔上露着两个漆黑窟窿,幽幽紫光从窟窿里钻出来,慢慢攀爬到成凡脸上。
裂开的嘴角似笑非笑,当真恐怖狰狞。冰冷至髓的激灵,从脚跟窜到脑尖,成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心脏猛地一停,随后下意识的挥出一拳,打向鬼脸。
这一拳下去,什么都没击中,那鬼脸变幻成雾气,桀桀笑着,包裹住成凡。成凡浑身猛地吃痛,浑身上下的毛孔里,仿佛有虫子在蠕动,浑身三万六千毛孔,无一不是,无处不在,它们啮开肌肤,钻向成凡体内。
“啊!!”
成凡痛入骨髓,大喊一声。
声音钻进旷野,如濒死的游荡魂灵。
成凡脑袋一歪,倒下马车,躺在路上,紫黑色雾气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将他裹在半空,黑雾涌动,如饕餮一般,享受少年躯体。
就这样撞鬼了吗?
成凡意识迷迷糊糊,有些不甘心,又无能为力。
即将陷入昏迷的成凡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娇喝。
“大胆妖魔!”
然后只见一道玉色光芒闪过。光芒闪过的一瞬之间,三个人影衣袂飘飘,转瞬即至。
……
等到成凡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端坐在马车上,马车停在路边,马儿悠闲的啃食路边野草。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夏日的凉爽晚风吹来,吹干一身汗气,竟觉得异常爽快。
月色明亮,路旁的田野,禾麦轻摇,夏夜蝉嘶蛙鸣依旧。远处的点点灯火提醒成凡,需要尽快赶回客栈了。
好像,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样,有鬼脸,有妖魔,还有一声娇喝。
成凡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到脑后。
驾起马车,朝着雁山集的方向赶去。
在不远处的山林里,篝火噼啪,围坐着三个人。
一少女盘坐在石上,闭目调息,浑身灵光闪烁,面露惊喜之色。
中年男子坐在一侧,为之护法。
还有一少年无聊的向火堆里添柴,嘴里絮絮叨叨:
“爹,我姐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杀了个小魇魔,就筑基了??”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少女,星眸中充满温柔。随后,他拍拍少年肩膀,哈哈一笑,道:“哈哈,成儿,这天道好义,你只管斩妖除魔便是,至于破境筑基,得看机缘,这机缘,忒操他奶奶的咸鱼蛋,看不清,摸不着,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机缘到了,你喝个水都能筑基,这扯蛋的机缘不到,闭关到咽气儿,急也没用。”
少年点点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爹,盟里最近筑基成功的叔叔挺多的,感觉这筑基,没你说的那么难啊?”
中年男子听罢,沉思许久。
是啊,盟里最近十年,有二十多人筑基成功,这本是好事。可于此同时,天权大洲上的妖魔踪迹也更加频繁,这两者的变化,让中年男子陷入深思,隐隐约约,他感觉危机将至。
只是,一切都还混沌不明,可他并不惧,冷笑一声:“管他什么鸟危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吃老子一刀!”
夏夜未央,客栈无风。大堂后院,烛影摇曳。
刚到客栈,卸下东西,成凡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就听到李媛从屋里探出头,偷偷喊他。
“成凡,成凡,死哪去了?赶快过来!”
李媛斜躺床上,瞥了一眼进门的成凡。
“死哪去了?找你半天找不到人影。”
成凡没好气的说:“掌柜的叫我去拉货了。”
李媛见成凡有气,心中有些不屑,心中冷哼,本小姐今天就治治你的不服气。
于是对着成凡勾了勾脚趾头。
“端盆热水,本小姐要洗脚。”
成凡站在原地,强压下怒气,端来热水。
再进门时,是床边的一双玉足,吸引了成凡全部的目光。光滑白皙的脚背,修长有度的足弓,娇小玲珑的脚趾,白里透红宛如暖玉。
成凡一见,眼睛便挪不开了。不知为何,成凡想到了客栈里香馨扑鼻的稻米饭,颗颗白嫩,糯润饱满。
“好看吗?”
成凡点点头。
“我手头上拿着东西,不方便。要不,你给我洗吧。”
李媛荡着脚丫,发出邀请。
成凡胸口砰砰直跳,不发一言,蹲在床边。
他扶着李媛的脚踝,将光滑娇小的脚丫,缓缓浸入热水。
适宜的温度,成凡小心翼翼的揉捏,让李媛感到无比舒爽。
她斜眼看着成凡,见他专注认真的给自己洗脚,心中得意无比。
果然,臭男人,都一个样子,只要自己抛点好处给他们,他们什么道德廉耻呀,什么英雄气概,全都扔一边了。
这时,李媛玩心大起,从床头被褥下拿出《秘戏图》,当着成凡的面,开始翻阅起来。
可成凡的眼睛只顾着盯着自己脚丫,完全没看到自己的动作。
李媛灵机一动,双脚挣脱成凡控制,在水里扑腾起来,溅了成凡一身水花。
成凡晃过神,站了起来,看着自己一身水迹,心中又羞又恼。羞的是自己竟然痴迷于李媛的脚丫,恼的是李媛拿自己寻开心。
“我洗好啦!嘻嘻……”
李媛一把拽住成凡,将他拉到自己床上。
“来,成凡,咱们一起看这个!”
成凡没反应过来,被李媛拽倒在床上,一眼便看到了那本春宫图册。他羞红了脸,连忙拒绝,正欲起身。
刚抬头便看到,李媛一脸真诚,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自己。
“我是真没把你当外人,咱俩一起看。”
成凡犹豫了,他的内心天人交战,直觉告诉他,李媛是在逗自己。
可万一李媛是真心的,自己这样做,会不会伤她的心呢?万一她不是在逗自己呢?一直以来,她命令自己做这做那,好像李媛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隐隐约约感觉到,今天晚上,也许会发生什么事。
在纠结犹豫中,李媛翻到了下一页。
“哇,这是在干嘛?”
李媛娇嗲的惊呼击垮了成凡的犹豫,他顺着李媛葱白玉指看去。
图中有一床榻,女子面向下,身体正直俯卧。男子趴伏在女子背后,略女子臀部抬起,然后深深插入,刺激女子胯间赤珠。图中女子春情荡漾,柳枝摇曳,香溪津溢,泉涌奔流,正是高潮之状。一旁写着四个打字:“鱼翔浅底”。
成凡瞬间被图册吸引,盯着图中女子胯间,那赤珠挺立,栩栩如生。成凡从未见过女子身体,并不知那赤珠为何物,忍不住发问:
“这,女子腿间,怎会是这般模样?”
李媛听到,脸色羞红,伸手狠狠掐了成凡一把。
“叫你看你就看,别乱问!再问不让你看了!”
然后她翻过那页,继续看下去。当初成凡拿到画册后,只是简单的翻了一下,便被李媛要走了,如今能再次看到,他自然不敢违背小姐之言。
两人并排趴在床上,屏气凝神,脸色通红。画册一张张翻过,什么“貂蝉望月”“西施浣纱”,
只见图中一男二女,全身赤裸,男子压在一女身上,阳具没入女体,另外一女在旁,推着男子腰臀,抿嘴而笑。
成凡小声嘀咕着:“这不是两人的事吗?怎么还能有别人再旁?”
李媛听到后,一副老前辈的模样,嘲讽陈凡:“这叫一龙双凤,还有一凤双龙呢!我找找……”
说罢,李媛翻动书册,指给成凡。
那图中场景竟在花园之中,梅花点点绽放,假山林立,怪石磊磊,水池旁有一翼角亭,女子跪在亭中,被两名赤裸夹在其间。背后男子挺立阳具进入臀股,而女子用嘴巴吞吐面前男子阳具。
成凡大感震惊,他只道交欢是男女欢爱,自然是一人对一人才算。万万没想到,男子不仅可以与两名女子欢好,最不可思议的是,一名女子竟然可以同时与两名男子欢好,这两幅图给予他莫大的震撼。
两人眼睛都定格在这副图中,气息渐喘渐粗。
李媛果断合上画册,揉了揉赤红热辣的脸颊。
“成凡,你,你把裤子……脱了……”
“啊?”成凡呆愣住了。
“啊什么啊,本小姐就是好奇……我又没见过……让我瞅瞅你的。”
李媛红着脸喃喃道。
虽说她周旋于书屋少年之中,但她的的确确尚未破瓜。少年们纠缠李媛,一则图她之容貌,二则李媛有些心机手段,她现在对男女之事也甚是好奇,不然,也不会指使成凡去买春宫图。
况且,她现在急需这方面知识。
前几日刘员外之子刘义兴对自己动手动脚,想要同自己欢好。
李媛怎么会如了他的愿?她知道,男人对得不到的东西才有兴趣,如果自己轻而易举给了他,他一定不会珍惜自己。
可又不能黑着脸拒绝。让他们看不到希望,他们就会放弃,所以得给他们一些甜头尝尝。
这甜头岂是好给的?
之前的眼送秋波,眉目含情,现在也失了效果。李媛最近明显感觉到,少年们正逐渐对自己失了兴趣。
无论是刘员外之子,还是其他少年,早就在家中私婢身上,完成了男孩到男人的蜕变。欢好之乐,他们不知体验多少次了。
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在春宫图上学上一两招,既能拿捏的住他们,还不能让那些少年们破了自己身子。
家里的店小二成凡,就成了她最好的学习对象。
成凡一直以来老实本分,性格软弱,不善拒绝。自己一直让他跑东跑西,唤来使去,拿他练手,最合适不过了。何况自己这么漂亮,算是便宜成凡这小子了。
也算给他点甜头尝尝。
“赶紧的!”
见成凡扭扭捏捏,李媛有些不满,便宜你小子的事,你还不情不愿?
她皱起眉头,一边扯他的裤绳,一边说:“别婆婆妈妈的,是不是个男人啊……让你脱,你就脱……”
成凡目瞪口呆,任凭李媛东拽西扯,把自己的裤子拽到膝盖处。
“啊……你这也不大啊……跟图里的差太多了吧。”
李媛皱着眉头,看向成凡的双腿之间。她看《秘戏图》里男子胯间之物,莫不硕大粗壮,再看成凡的阳物,远远不如。
成凡羞红了脸,想要张口,可自己也觉得尺寸小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只得咽下。
其实倒不是成凡阳物细小,主要是,被李媛这么一惊,原本勃起挺立的阳物,被吓了回去,变回一条小肉虫。
“你先躺平,这样侧坐着,我什么都看不到。”
李媛指挥成凡平躺在自己闺床上,趁着烛光,她俯下身,认真的观察着成凡的宝贝。
成凡看着李媛娇嫩的脸蛋,光滑的脸颊下透露出红晕,薄厚清晰的新月眉,只见她水汪汪的眼睛认真的盯着自己的宝贝,胯下之物甚至能感受到李媛温湿的呼气。
下体渐渐充血抬头,开始勃发起来。
“唉!变大了!啊!好神奇……它……它会变大!”
李媛惊呼。
不一会儿,成凡的阳具便暴涨数倍,直耸指天。
李媛拿出汗巾,擦了擦勃发的阳具。看着赤红巨物,李媛咬唇的模样,带有一丝丝少女特有腼腆,可这腼腆并未阻挡她对异性阳物的好奇。她照着春宫图上所画,伸出纤纤玉指,紧紧握住成凡的阳具。
阳具上的挤压和小腹的抽动,让成凡感到莫名的阵痛。
成凡嘶的一声,引起李媛的注意。
“怎么?”
“有点疼,小姐,你劲儿有点大,松一下。”
李媛很是聪慧,玉指稍松,不再使劲。成凡压下小腹的异样,一脸舒爽感受着李媛的汗腻酥指。
原来如此,不能太过使劲。李媛默默记在心里。
可接下来如何做,李媛犯了难,在春宫图中,画面是静态的,只画到这。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嘛,手里握着成凡的阳具,竟然陷入了尴尬之中。
“咳咳,那个,成凡,你这样舒服吗?”
“嗯。”
“那就一直这样?一直很舒服?”
“什么……?”
“我是问你,怎么样更舒服。”
成凡红着脸说:“小姐,你上下动一动……”
李媛带着怀疑的眼神,上下撸动肉茎,看到成凡发出哼哧哼哧的舒服声,又在心里默默记下。
“成凡,弄哪里,你们男人感觉最舒服?这个尖尖,还是这个柱柱。”
“嗯……让我感受一下……”
成凡扶住李媛的小手,撸撸龟头,再撸撸肉茎,经过探索,成凡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
“柱柱和尖尖交接的地方,感觉最强烈。”
“哦,知道了,你松手,我自己来……”
成凡乖乖的听李媛的话,任凭李媛自己握住。
李媛贝齿轻咬嘴唇,细腻的小手箍成一个圈,握住成凡的阳具,轻柔细缓的上下撸动。路过在龟头和肉茎交接的地方,李媛刻意在在这里停一停,紧一紧。
“嘶……啊……”
成凡爽出天际,仿佛那晚的感觉重新回到了体内。他不自觉的呻吟出声。
“啊……好爽……”
这种呻吟,好像是极大的鼓励了李媛,她撸动的更加卖力。时间一长,李媛的胳膊不自觉的酸痛起来,体力也略有不支,整个房间里,回荡着李媛的喘息。
“这也太硬了吧,怎么还不出来?好累啊!”
随着李媛撸动幅度加大,龟头上的肉皮拨开,露出赤红硕大的肉菇。
李媛好奇心爆棚,她停下撸动,用指肚碰了碰充血赤红的肉菇。见成凡没有额外反应,于是,拿指甲尖抠上一抠。
瞬间,下体传来的疼痛,让成凡嗷嗷直叫。
李媛顿觉好玩,张开两指,用指甲挤压肉菇,成凡疼得弓起身子,捂住腰胯,不让李媛继续玩弄下去。
李媛赶紧靠了上去,嗲声嗲气的央求,如兰吐气,吹得成凡心神不定,在三句两句道歉下,他便松开手掌,让李媛继续研究。
李媛在心里默默记下,用指甲触碰会疼。嘿嘿,这一招,可以用来捉弄他们。
“成凡,你……你用被子蒙住头……”
“啊?为什么?”
“叫你蒙住就蒙住,别多问。”
成凡不解,但还是乖乖的扯过来被子,蒙住脑袋。
随后,听到床上一阵窸窣声,成凡便觉得自己硬挺的阳具好似进入了一个温热腔体。
一瞬间,快感急速聚集,舒爽万分。
比方才李媛帮自己撸动还要爽上千万倍!!
他偷偷掀开被子。
映入眼帘的是李媛的粉红色脸蛋,轻轻蹙着眉,粉红的小嘴微张,含着自己的阳具。跟那《秘戏图》中所画的女子一模一样。
成凡见到眼前此景,脑子轰的一声,变作空白。
李媛脸蛋圆润有型,宛如鹅蛋,双颊凹陷下去,线条滑腻,媚惑极强。她吐出含住的龟头,牵出一缕缕亮晶晶的津液。
李媛大口大口喘息,把肉茎按到嘴边,红嫩舌尖轻轻触碰茎身肉杵,樱红的软唇小嘴轻啄着自己的赤红龟头,似轻嗦糖块儿一般,自己的肉棒再次被小姐的粉红嘴唇包住。
这让成凡心理快感瞬间达到顶峰,完全坚持不住。
千里之堤,毁于一旦。
“啊!别,别……啊啊啊……”
米白色精液,从阳具中喷薄而出,肌肉收缩,再喷薄,一道又一道液体,冲了出来。
李媛感觉口中肉棒异常,立即吐出肉棒,正准备观察时,一股又一股白色浊液,喷在李媛娇美的脸蛋上。
滔天洪峰从成凡脑海中汹涌而过,全身气力积聚在一起,随后又从下体泄出,浑身上下无一丝留存。
李媛惊呆了,眨着眼睛,张大嘴,任凭精液射在自己脸上……
等她晃过神后,发现自己满脸,满手,满身,到处都是黏糊糊的精液。
她出离的愤怒。
“我草,成凡,你在干嘛!这,这是什么东西?!!”
成凡根本无力搭理她,他喘着粗气,还沉浸在射精的快感里。
“混账!我要杀了你!”李媛不顾脸上挂着黏糊糊的精液,怒火满腔,脱口而出。
成凡喘了几口气,神志恢复了一些,连忙解释。
“等等,小姐,这,男子欢好到极致,都是这样……”
“那,这黏糊糊的是什么?”
李媛用指肚在脸上揩下一些,看着浓淡相间的模样,放到鼻下闻了闻,带着些腥气。又放到舌尖处,品了一点,皱着眉头抱怨。
“难闻死了!”
李媛不知道的是,正因她这一举动,给未来的她,带来莫大的好处。
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成凡,成凡?臭小子跑哪里去了?”后院响起一声呼唤。
两人顿时从床榻上惊起,竖耳对视,应该是李云氏的声音。
成凡这才想起来,从屠户处运来的肉,还没有卤起来,一边提起裤子,一边懊恼。
“你偷偷溜出去,出门左转,顺着墙根,绕到后门,这一路没灯光,我娘眼神不好,应该看不到你!”
李媛用汗巾擦拭着满脸的精液,叮嘱成凡。
成凡点头之间,颤颤巍巍提起裤子,扎好腰带,弓着身子,准备推门出去。
李媛有些不放心,低声喊他:“今天的事儿,不准你说出去!也别说来过我屋,听见没?”
陷入紧张的成凡,没有回应。他轻轻推开门,看了一眼后院,侧身钻出去,一溜烟跑远了。
李云氏在柜台算完今日账目,来到后厨,看到成凡蹲坐瓮旁,将牛肉和卤料一同放入。她皱着眉头问:“方才你去哪了?喊你半天没个人影。”
成凡神色如常,佯装出一脸的不知情。
“啊?我刚才去茅厕了,对了,夫人,找我何事?”
李云氏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事。
“都已经宵禁了,结果有个女客住店,喊你不在,我安排过了,你记得明天照顾好客人。牛肉先卤着就行,你早些睡吧。”
说罢,李云氏转身回屋去了。
夜过三更,晚风微凉,虫声密集,风中似有低语传来。
成凡一夜未眠,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李媛的笑靥,还有她吞吐阳具的模样。
小姐,是不是有意于我?应该是,她说过的,她没把我当外人。他想起古老头的那句玩笑,若能入赘,好像也还不错呢。
嘿嘿,想到这里,成凡傻笑起来。
旭日初升,东方鱼肚露白,万缕霞光破云而出,顺着层层彩云,照在雁山集镇上。整个四街八巷仿佛镶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金边。
成凡揉着双眼,从木床上爬起。这一夜,他未曾睡好,只趁着黎明未亮时,迷糊了片刻。
卤好昨夜的牛肉后,成凡离开后厨,这时李媛早已离开客栈,去了学堂书屋。看着紧锁的厢房门,成凡心情很是复杂。
他叹了口气,抱来一些干草,放到马槽里,喂好掌柜和住客的挽马后,已接近午时了。坐在大堂柜台里,看着街面上人来人往,百无聊赖。
这时,从二楼传来如春莺般的声音:“小二,天字一号房收拾一下。”
成凡突然想起,昨夜来了一位女客,李云氏还叮嘱自己要照顾好她。他转身看去,二楼楼梯拐角处,站着一位约莫二十多岁的白衣女子。
一见之下,成凡脑中轰然一声,只觉天旋地转,浑身发热,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袭白衣裾裙飘逸如仙,不染尘埃,女子梳着漂亮的分肖髻,肤色玉质白皙,容颜绝丽,典雅温婉的气质令人生不出一丝亵玩之心。恍惚间如春风徐拂,雪夜玉树,天地间流云聚散,百花盛开,只为她一人。成凡满心的波涛澎湃,一时呆滞在原地。
女子看着成凡,慢慢走下楼梯,这一路,她先是轻蹙柳眉疑惑,再后恍然点头,最后面露惊喜。
似有似无的冷香丝丝透入鼻息,成凡这才发现,自己呆滞了许久。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
女子站在他面前,也静静的看着他。“小二,不!……少侠,你叫什么名字?”白衣女子惊喜问道。
成凡舔了舔嘴唇,在怦怦怦的心跳中,努力出说两个字。
“成……凡……”
听到成凡的回答,白衣女子喃喃念着成凡的名字:“成凡,成……凡……原来如此,终于找到你了……”。
脸上露着说不出的欢心惊喜,她抿嘴笑了。
那一瞬间,春花灿烂,光彩照人,成凡愿意为这一笑,付出自己的生命。
女子红唇微动,问道:“成凡,好名字,对了,你在这客栈中当店小二?”
她的声音把成凡拉了回来,可那一句关于店小二的疑问,让成凡红尽脸面,自惭形秽,强烈的自卑情绪占据了他的内心,是啊,自己只是一名店小二,地位低微,身无长物。
而白衣女子,如此出尘的气质,惊人的容貌,当真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她必然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女。成凡只觉得,自己瞧她一眼,都是亵渎。
他难过的低下头,喏喏低声道:“我,我是店小二,女客……是否要收拾房间……我这就去收拾一下。”
女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拦住低头离去的成凡。
“不,不用收拾。”
成凡茫然,低头站在原地,不敢抬头看向女子。
“你们掌柜的在哪?我是来找他谋个差事的。”
“啊?”成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头,惊诧的看着面前仙子一般的女子。
成凡喊来李风和李云氏,白衣女子随二人去里屋。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风满脸笑容,从里屋出来,拎着一瓶老酒,匆匆忙忙来到柜台,翻开账簿,记了几笔。成凡好奇,探过头想看他记了些什么。
李风打着酒嗝,笑眯眯的对他说:“成凡,你赶快去,把你屋旁边的那个柴房收拾一下,给诗霜腾个屋子出来。”
“诗霜?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成凡挠挠头,他一肚子疑惑,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对,诗霜,就是刚才那个姑娘,她要谋个差事,我答应了。你别问东问西的了,赶紧去收拾。”
成凡只觉不可思议,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仙子一般的人物,居然会来客栈寻差事。
她是家里遭了难吗?是暂时寻一安身之所吗?若是家中遭了难,以她的气质容貌,随随便便就能嫁入豪门,攀上权贵,锦衣玉食的生活,岂不是随手而来?
可她没有那样做,反而用自己的劳动,去赚得在客栈的容身之地。
想到这里,成凡对这名叫诗霜的姑娘,除了容貌上的惊艳外,还肃然起敬,充满尊重。
其实,他并不知道。那女子在里屋,用一锭金子,买了客栈里的一个差事。
白衣女子告诉李风夫妇,她是大午朝中高官之女,为躲家中的强迫联姻,想要隐居在这,做个女招待,多则一二年,少则数月,便会离开。
只要李风夫妇在此期间,保守秘密,她走的时候,会再给二人一锭金子。
李风夫妇活了半辈子,没见过这么重的金子,要知道这一锭金子,足以把整个客栈买下来,更不用说,到走的时候,还能再获得一锭。
二人连忙应了下来,还给她张罗了几套粗布衣物。
成凡将柴房的杂物搬至后厨,又搬进一张木床,铺好被褥后,成凡来到大堂。
客栈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街面上行人穿着蓑衣来来去去,步履匆忙。
那名叫诗霜的女子,穿着一身灰色麻布长裾,挽着简单的垂发髻,黑色长发垂至肩背,坐在大堂长凳上,右手托腮,向街面远望。
这一身打扮,让成凡感觉两人距离不再那么遥远。他走向一旁,看向女子。
侧颜看去,双颊纤润,鼻头尖挺,眸冷如冰,拒人千里之外,有着不可侵犯的冰霜冷艳。
仿佛察觉到成凡的到来,女子扭头看着成凡,几秒之间,心中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随即气质突变,仿佛变作另外一人。
她浅浅一笑,展颜冰破,春意嫣然。
成凡不自觉的,坐在她旁边,回之一笑。
“呃,诗霜姑娘,你这一身,挺好看的。”
女子转头看了看,露出满意之色,笑着说:“是吗?我还没穿过这种衣服,感觉还挺不错的。”
成凡心中又是一酸,唉,家中遭祸,还能处之泰然,诗霜姑娘真的是很好的性格。
“哦,对了,我叫陈诗霜,叫我诗霜就好,不必带什么姑娘不姑娘的,显得生分。”
“啊?这,合适吗?”成凡呆愕。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就这样叫我就好,唔,或者,对了,成凡,你今年多大了?”
听到诗霜这么问,成凡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也如实回答。
“我?今年十八了。”
“哦,十八了,如此算来,时间差不多,嗯,我比你大,你也可以叫我诗霜姐,对了,你知道我多大了吗?”
陈诗霜听后,若有所思,然后开口问成凡。
成凡将她从上到下,认真端详了一番,觉得诗霜姑娘不似李云氏风韵成熟,也不似李媛年轻,估摸有二十七八岁。只是觉得照实说的话,有些唐突,只好摇头说不知。
陈诗霜偏要追问下去:“你猜。”
成凡只好往小了说:“我猜,二十?”
陈诗霜抿嘴一笑,挥挥袖子,夸他道:“成凡,你真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
成凡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拽了拽衣角,让自己身上灰色麻布衣衫,不那么褶皱。
再抬头看陈诗霜时,恍然发现,她好似年轻了许多,原本冷艳如冰的感觉完全消失不见,竟多出一些少女纯真来。
他在心中不断地自我埋怨,成凡啊成凡,陈姑娘明明如此年轻,分明与自己年岁相似。你怎会觉得她有二十七八呢?
陈诗霜左手撑着下颌,右手的葱白中指,哒哒敲着桌面。两人陷入了沉默尴尬之中,成凡脑子飞速旋转,想着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打破这时的尴尬。
没想到陈诗霜率先开口了。
“成凡,店小二都需要做些什么?你教教我。”
这该死的尴尬终于破了,成凡长出一口气,趁机讲述起自己的经验。
这是他擅长的话题,从迎客入住,打尖住店,到收拾房间,沏茶上菜,一桩桩,一件件,所做之事,紧要之处,详细地说给陈诗霜。
见他说得兴起,陈诗霜也不忍打断。屋外细雨缠绵,雨点落在屋檐上,汇成缕缕细流,淌入街中,卷着零星枯叶,飘向远方。
看着眼前可爱天真,手舞足蹈的少年,她一时恍了神。
她寻这名少年,寻了整整二十年。二十年前,少年还未出世,她便离开宗门,周游四海,她要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直到今早,成凡的转身,结束了她二十年的找寻。
见到成凡的第一面,她便知,自己找到了。那是一种神奇的感觉,似灵觉里的颤动,灵魂的共鸣。
他就是老祖让自己找寻的那个人。
就是自己命里的那个人。
他是个凡人,没有灵根,他还叫成凡……
老祖法旨里提到的“嫁凡为妻”,竟是如此玄妙。
自己真的要同他结为夫妇吗?
陪他度过凡人的一生,真的能让自己突破吗?
亦或者,只要做到老祖法旨中提到的那样就可以了……
陈诗霜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成凡看到陈诗霜嘴角的苦笑,心中猛地一抽,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疼痛。他停下了滔滔不绝的讲述。
沉默夹在了两人中间。
这时,门外传来清脆声音:“成凡,她是谁?”
李媛撑着油纸伞,踏进大堂。
成凡连忙起身,接过李媛手中的油纸伞,说道:“她是客栈的招待,掌柜今天刚同意的。”
陈诗霜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成凡帮李媛接下油纸伞,在旁抖落伞面的雨水。
李媛仔细审视着这名招待。尽管陈诗霜穿着粗布衣衫,但出尘的气质,惊人的容貌,还是轻而易举展现出来,不由得让李媛感到自惭形秽。
但自忖客栈小姐的她,还是不自觉的生出几分傲慢,化掉心中的一些自卑。长得再漂亮又如何,不也是自家的下人,好听点叫女招待,说的不好听,那就是自家婢女。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成凡与这女子有问题,两人眼神不对劲。
才来第一天,就敢勾搭自家店小二。有必要给这个婢女一个下马威看看,李媛心中念叨着。
她站进柜台,装模作样拨弄一下算盘,冷冷地说:
“你叫什么?”
“她叫陈诗霜。”成凡替她回答。
李媛瞪了成凡一眼,呛他一句:“成凡,就你长嘴了是吧,我问你了吗?”
成凡不明白为什么李媛火气这么大,只以为她今日学业不顺。
“那个,陈诗霜,呃,陈小二,本小姐念书回来了,有点渴,你去端杯茶来。”
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李媛便凶狠的盯着成凡,意思是在警告成凡,不要多事。
熟料,陈诗霜听罢,只是笑笑,起身走向后厨。
“成公子,茶叶放在何处,我还不熟悉,你来帮我找找。”
成凡看了看李媛,又看了一眼走向后院的陈诗霜,他犹豫了一秒,叹了口气,快步跟上陈诗霜。“陈姑娘,你莫在意,小姐就这脾性,她对我也这样,并不是针对你,你且容她一下。”
走到后院,成凡低声解释。他心里抱怨着,女人,实在麻烦,怎么刚见面就这么大火气。
“无妨,成凡,你忘了吗?”
陈诗霜淡淡一笑,修行百年有余,她早没了为琐事赌气的少女心性。
成凡一呆,忙问:“忘了什么?”
“叫我诗霜就好,我们之间,不必生分。”
……
细雨终于停歇,落日照出层云,晚霞铺满客栈,后院里镀上一层金影,秋意渐浓,夏天就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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