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仙侠/穿越/西游/
红黄秋风绘,香残金菊开。
雁去长空寞,日落晚霞怀。
登阁望秦鲁,入梦上瑶台。
更有霓裳仙,袅娜月中来。
“铗(jia)”者,剑也。昔日冯谖三做《长铗歌》,众人皆厌其贪婪无度。然孟尝君允之如愿,后遂得冯谖数度授策以免灾避患。
一直以来我常将自己比作冯谖,希望得到赏识来展示才能。然而眼看步入不惑之岁,也无人听我的“长铗歌”。满腹的老庄孔孟孙韩墨,都化屠龙之术,了无用处……
且将长铗置高阁,一枕仙魔化传说,是谓《藏铗记》
书是处女作,走了些弯路,卷一当前传看最好,卷二才是大餐。正所谓嚼得菜根,百事可为,我觉得也可以用在看这本书上。
标签:爆笑 凡人流 孤儿 西游
序章 仙缘
藏铗记
一仙缘
暮霭遮山翠,兰幽隐林深。
涧草藏嘶虫,雀语入天云。
途穷山村现,栅拦黄犬吠。
一枝玫灼灼,怒放为谁人?
时贞观十一年春末,绛州龙门北山脚下,花木丛中羊肠道上,清瘦少年杨骐怀揣家师书信,上山寻那两位老神仙。什么老神仙?就两老不死!你说在那下棋不好,在半山崖下!一下十来年…….家师也是,让杨骐每日送茶送酒,风雨无阻,从未间断。
这一送就让他从鼻涕小孩到将近弱冠,学长学弟们个个学有所成赴京城谋前程去了,唯独他就跟着这两老神仙喝点剩酒吃点剩枣,日子可谓惨淡啊。幸好,每天途径山脚下打酒时能看到那个小妮子。这几年来是越发的俊了!前面那首诗就是杨骐某日应景而作。
说来话长,这杨骐虽是布衣,但师承不凡,乃前朝遗老王通王大先生的门徒。先生主张三教合一,广结仙佛,只是此子生性恬淡冷了先生兴趣。便成了廉价的“童仆”。给那些大神大仙们抓痒挠背的事杨骐可没有少做,但那好歹有油水,可自从跟了这两老神仙,每天也只有喝露水了……
杨骐往怀里一摸书信尚在,又摸到一物拿了出来。是块折成方形的麻纸,只能看到有些字迹。转过山脚,忽然一阵风来,酒香扑面而来,原来已到了村中。这村中可不正如诗中所言,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当然,最重要的是人美!
“小马儿,你来了啊!今天带了什么好书?”
“噗”刚满满灌了两口水酒,又一口吐了出来。
“小妮子!说了多少遍叫我子骏哥!”
那少女莞尔一笑,又皱眉吐舌做了个鬼脸,看到杨骐手中的麻纸道:“又是哪位公子的大作,让我看看。”劈手夺了逃入后堂去了。
杨骐苦笑了一下,又跟店主杨叔寒暄了几句。看到天色不早,拿了老神仙的酒葫芦就走。山势虽然险峻,对于来回攀爬了十来年的小马驹来说是如履平地,不一会就看到了神仙洞府。未及进洞那熟悉的争吵声先传进耳中:
“不妥不妥!紫阳你这真人还不如叫假人!博弈之道,与征战讨伐何异?岂有死而复生失而复得之理?你这反复悔棋也太多了吧!”
“真君大智慧大神通,认真来小老儿哪是你对手。再悔一步,就一步,要不我替你看管那祖宗三年?”
“得得得,我将你留在此处下棋,除了看他也是看你,你这也是祖宗辈的啊,前些年你私自在下界授徒干扰人间。惹得麻烦还小吗?”
“咳咳咳……”
切!真君真人,不就是一耍杂技的跟一酒鬼啊。一个也就养了条大蛇跟老龟,一个每天抱着硕大的酒葫芦灌啊灌。两人行为怪异言语晦涩难懂,若不是先生严嘱小心服侍不得懈怠,杨骐早两脚抹油跑了。在杨骐的眼中,这两人岂止怪异,简直恐怖!
一盘棋十余年有木有?有不有?除了偶尔举棋落子两尊石像有木有?除了偶尔吃两颗那耍杂技的养的大蛇不知道从哪里衔来的大野枣,喝两口杨骐带来的村酒,再没见吃过一颗米一粒粟有木有?杨骐真怕他们指不定那会会吞了自己。这几年杨骐没少被强塞了几枚野枣灌了几杯烈酒,你说好好的村酒进了老酒鬼的葫芦咋就变得那么烈!
害的他至今胃口不好把老师的开胃茶当汤喝也没好转,先生的弟弟东皋子又常常危言耸听吓唬他“营养不·良会影响媳妇的幸福生活”,杨骐这些年可谓在胆战心惊中度过啊。
“二位老神仙安好,你们要的酒来了。另外家师有事相求,详见信笺。没什么事我替你们摘枣去……”
一口气讲完将酒葫芦一扔,杨骐一溜烟往后山一钻,眨眼就不见了人影。两老人哈哈一笑,其一深目含威、厚耳显贵、玉簪青衫者,抚髯长笑道:
“真人你倒是想授他道法以补偿,可惜子骏娃儿视你如虎狼啊。”
“咳,是真君你劝我莫再见猎心喜,乱授技艺。也是,当年我见元霸骨骼清奇,一时兴起传了他那套霸道的功法。扰了人界秩序乱了杨家基业。若非真君替我讨了这差事将功补过,只怕我那天劫又得提前降临。”
另一散发披肩、袒胸赤足的大胖子,挠挠鼻子,接着说道:
“这个暂且不说,只是这次王通王冲淹先生来信,真君你也知道啥意思。他的孙儿小三聪慧好学天赋秉异,我们起个名与字本来是美谈。奈何此子命运乖舛终有一劫,如果点破则泄露天机;然冲淹先生盛情款待你我,又令子骏小马儿侍奉十余年。任其陨落又失之道义。难难难……”
那真君略一思付,道:
“你这老儿好是狡猾!十一年前我数番推辞,你却坚持要子骏小娃儿伴侍左右。结果我陪你做了这些年超级奶爸不说,还倒赔了不少仙家之物。更甚的是带坏了我那圣蛇神龟,我原道如此也就罢了,感情你这还摆了我一道啊!”
“……”
那紫阳真人讪讪一笑,道:
“真武真君你普度众生慈悲为怀大仙大量,对你而言,这都不是事啊。要不我再陪你看管那猴子三年?…六年?”
“得得得,怨我慈悲心泛滥,管了你的闲事!你且附耳过来,我与你说。”
一番耳语后,那真人连声道:
“好好好,如此甚妙,既不违天规又能解王家小三劫数。也算了了冲淹先生的一番渊源。只是……”
那真人略作停顿,仰头望着青衫真君道:
“小老儿不解为何要让我来弄个劳什子偈言,玄之又玄,不如说实话痛快啊!真君你随便弄个仙谕不就行了,还让我费张符纸,不知道我穷啊。”
“紫阳,休得装糊涂!缘因你而结终须你来解,休想让我又沾凡尘琐事。待小娃儿回来你就如此了断此事,当我不知你是三界克星啊。”
“真君你说笑了,说笑了。”那真人连声哈哈,又转了个话头两人接着下那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下完的棋。
且说那杨骐说是寻枣也没走多远,这些年吃的枣核顺时而生也结了不少枣子,虽比不得那银蛇衔来的硕大罕有细腻鲜甜,但也别有一番味道。只是那老酒鬼太小气,从不让自己带一粒半颗离山,说是仙家之物,就是那野枣凡人吃了也增寿十年驻美焕颜。反而都丢给那只可怜的猴子,什么仙家之物!后山压着的那猴子都说没他家的好吃。杨骐愣是威胁再不带酒给他喝,酒鬼才说用两野枣当酒钱,说给那丫头添点寿元。哎,遇到这么小气的神仙,杨骐相当的无语。
日薄西山,山中渐渐冷清了下来,偶尔一声鸟鸣倍觉幽静。虽是春日,山中凉气袭人,杨骐不禁心头莫名的一阵小伤感。低头看了看手中几枚野枣,稍微一想:反正两老头胃口小吃不多还不多吃,剩三只二枚就够了,又带不出去。不如……莫名的不快一扫而空,杨骐诡异的一笑,先挑了两颗最大最重的放在一旁,又捡了三颗放入怀中准备看神仙打架(他想三枣杀两士),剩下的浑沦做了晚餐。望了望崖下某处,杨骐拿着那两枚硕大的野枣比划两下,抡圆了胳膊“嗖嗖”两声。那两只沉甸甸的枣弹破空而去,片刻后山下传来“哎呀”“哎呀”两声尖叫,“叽里咕噜咿呀咿,杨骐小驴你——别得意……”等那尖尖的喊声响起时,杨骐早没了影子。
待杨骐放下枣儿垂手侍立一旁,两位老怪物无奈的相视一笑,连连晃着脑袋。杨骐以为他们识破了自己的小九九,正欲搪塞几句。那老酒鬼苦笑道:
“小马儿你的确福缘深厚,这世间但凡开窍的知趣的莫不躲着那猴祖宗,你倒是捉弄与他。也亏那祖宗转了性不与你计较,莫不是西天佛祖佛法感化的缘故?不对啊,看他整天‘老儿长短,诳我齐天’的,不像啊。”
杨骐当然听不懂这些玄之又玄的话,看了青衫长者一眼随口接到:
“什么七天八天?那只猴子莫不是老神仙你为了抓住他搞杂耍,使了个诈把他压山底下,你那蛇跟乌龟也是骗来的吧?”
老酒鬼顿时脸上冷汗连连,倒是那真君微微一笑说:
“小娃儿倒也有趣,只是我那两从属自幼相随形同手足。山下那猴却不是我有那能耐能降得住的。”
杨骐知道他们说的是假话,那银蛇玄龟神猛无比,自打来到此地方圆百里的猛兽恶禽无不贴首附耳,它们偏又丝毫不敢违逆那真君的意思。那里是形同手足?分明是役手使足啊。如果可以,杨骐真想也养这么两只。既懂事又有同情心,它们就生怕吓着山下那可怜的猴子,从不跟猴子打照面,真是宠宠相惜啊。
忽然,一声霹雳,狂风大作。弹指间墨汁般的云朵将天空遮的严严实实,暴雨夹杂着冰雹倾斜而下,摧花折木顿时将山谷变成一片狼藉。更瘆人的是风声犹带三分戾气,雨水中夹杂一丝血雾。
杨骐呆立当场,两老者神情凝重踏入雨瀑中双双眺望西南。手指连掐数次,折回洞中双双摇头叹息:
“劫数啊劫数,只怕你我得暂离此地先去长安等敖老儿合计一下,免得人间刚休甲兵,又起狼烟啊。”
“小子骏啊,”老酒鬼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难得和颜悦色一本正经的说:
“真君与我有要事需离开一些时日,你且先把这符纸回复与你家先生,然后返回此地。你与那后山的祖宗有缘,就替我们照顾他一二啊。”
那真君略一思索接口道:
“事非寻常,长话短说。紫阳真人托你此间事也非同小可,我把圣蛇神龟留与你以备不测。你与那猴儿虽然有缘,却也莫恼怒了他。切记,切记!”
老酒鬼神情一肃一顿足,猛灌了几口酒将葫芦往下一顿,道:
“也罢,这老伙计也留与你防身,我们去也……”
待杨骐回过神追出洞府,哪里还有他二人的影子。只看到雨后残阳如血,压得西山难承其重。杨骐想,只怕长安也被压扁了吧。哎,他就爱这么胡思乱想。
一,井底之驴
返回书院又要经过小山村,却是碰到酒舍杨叔,说了几句话后,杨骐的表情有些不对,只是又不好当面说什么,就与杨叔告别回书院去了。
到汾阴书院找到先生复了师命,酒舍杨叔对他说的话,令杨骐有些魂不守舍。就连王通先生称赞了他几句,那小子都不知道,二先生取笑他又思春了,他也是恍若无闻。过了一会,杨骐忽然被那二先生东皋子吓了一跳,二先生拍着他肩膀朗声道:
“好!好一个‘鲲鹏展翅,始于北渤,其鸣也悠,动荡天河;滕王阁中,仙娥忘我,得之与水,还付与波。’这前四句是说小三儿当如鲲鹏展翅,有莫大的前程。又暗合‘渤’字,分明是赐小三儿名渤啊。正好也跟他两个哥哥的名字一样从‘力’啊。”
冲淹先生颔首接口道:
“不错,后四句阁中仙娥忘我,是一‘安’字。那是赐字子安啊,小三尚未加冠便得仙人赐字,也是一桩美谈啊。只是那渤字水困神鹏,不如改为勃字如何?”
“王勃,王勃……恩,不错。兄长这一改更有我王氏一族勃发之意,小三儿就叫王勃吧!”
不管他渤也好勃也好,杨骐才没心思想这些事啊,他也就随口向小三少爷贺喜了两句,又给先生说神仙云游去了,让他返回去山崖守家。先生正乐于孙儿得此嘉名,就让他待二位老神仙回来后转达谢意,又备了份礼让他带去。唉,只可惜因那一水之差,小三儿未避了那劫数。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复回洞中,杨骐抛下收拾的书本行囊。这小子来回也跑累了,就将那满盘残棋扫入坛中,放置一旁,往哪棋坪上一躺。嗨,这在旁边站了十来年就是没有躺在上面舒服。他把手探入坛中摸了几枚棋子看了看,这棋子黑白格外分明,入手滑若无物又仿佛无比沉重,感觉非常怪异。唉,只要跟那两老怪物有关系的东西哪有正常的啊,杨骐觉得自己跟久了也变得不正常了。他现在就觉得这那是黑白分明的棋子,明明是那小妮子的双眸啊。哎,不知何日才能见到她……
原来那日下山回学馆时,路过山村。酒家杨叔喊他说了件事,说是前些年因前朝末战乱不休,他的姐夫东征西战居无定所,有了这小妮子以后便托与他南下避乱。如今天下安定,姐夫一家大腿抱对了发达了富贵了。前些时日托人找到他,要妮子和他一家到京城享受荣华富贵。那会杨骐上山后就有车子来,先行把小妮子接走了,那小妮子临走前望着山崖念着子骏哥啊子俊哥,眼泪流的把手里的麻纸都湿透了。临走又返身回来采了朵野玫瑰托付舅舅交给杨骐,说她会回来看杨骐哥哥。诸位看官,收起你们那无知的意yin:什么给手绢啊手帕啊什么的!山里的孩子不是人人都会女红!杨骐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那小丫头姓武。常年丫头丫头的叫着,竟不知道叫个什么名。
“一枝玫灼灼,怒放为谁人?不如叫你武玫娘吧。”
这杨骐口中念了这么几句,倒也笑了:
“两位怪老头前脚刚走,后脚这武家小妮子也跟去了。我那些学长学弟也是去了长安,哪里果真是人间圣地,凡界天堂吗?只怕纵使是圣境,那两老头也会让它变成人人自危的险境;纵使是天堂,那百媚千娇的妮子也会让它满城空巷。长安,只怕从此不会太平啊”
孰不知本是几句戏言,反倒被他言中了。
且不说那长安如何,单说杨骐每日在山中读书吟诗混日子,偶尔摘摘野枣喂喂老猴,倒也清闲。只是一天怪猴子忽然喊叫有好些日子没喝酒,肚子里馋虫作祟了,难受的不行。杨骐想起老酒鬼扔下的葫芦,便取来对那猴子说:
“前些日子那酒鬼老是小气的舍不得让你喝,三日一杯,二日一盏的。今日小哥我让你喝个痛快!说啥也不能虐待宠物啊。”
那猴子因为山石压着身唯有脑袋跟一截尾巴能动,气的尾巴一阵乱颤尖声道:
“小子!什么小哥,老孙我寿与天齐反倒成了你的小弟?竖起你的驴耳朵听好了,当年我可是齐天大圣。”
“我管你是七天打绳还是八天打鱼啊,你就说你喝不喝。不喝我就走了。要喝你就得叫哥,不是你会说话我还真不稀罕你这个猢狲兄弟。”
那大圣从来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生来性格豪爽,喜欢率性而为,也不计较这个,倒也干脆的说:
“小马哥小马哥,我喝我喝。莫要生气,嘿嘿。”
“啧啧啧,是不是我这驴耳朵听错了?既然你做了我得小弟,以后可得听我的使唤?不许抵赖哦?”
那大圣被困此地数百年,惮于他的凶名,上至仙佛菩萨普天众神,下至土地山神地仙散人,凡是路过此地那个不是绕道潜行摒息隐踪?猴子觉脱困着实无期,实在是孤寂难耐,遇到这杨骐真比遇到漂亮的异性同类还高兴,那里还会与他较真?便接口道:
“好好好,都依你小马哥,只要老孙脱离此劫,定允你三件事。先让老孙解解馋吧。”
诸位看官,这都是活生生的教训啊。泾河龙王都被斩了,唐僧取经还会远吗?他以为自己出不来这五指山了,岂不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大伙就准备看这猴子的笑话吧……
这猴子没了三盏之约,一股脑如长鲸吸水般将葫芦里的酒饮了大半。这才赞道:
“这紫金葫芦果真好宝贝!我这一口就是半江一湖也喝得,如此痛饮起码半个东海,竟然还有一小半。只是这酒虽非凡品,却也比不得那琼浆玉液啊,难求一醉啊。”
杨骐才不信这猴子的胡话呢,刮了刮猴鼻子说道:
“哦,半个东海啊。哦,琼浆玉液啊。猴老弟你还是睡吧,睡着了就能喝到琼浆玉液了。”
那大圣急了眼,被人小瞧不要紧,可被一个凡人小瞧便觉得双腚发热。没办法,种族习惯。尖声嚷道:
“你这个井底之蛙,不对,井底之驴!也罢。如今天上天下都在关注那长安杀泥鳅的破事,老孙我就冒个险送你这小驴上天走一趟,让你开开眼界。瞪大了你的驴眼睛,见识下老孙的手段!”
言罢,尖嘴念念有词,只见一根绣花金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转眼就涨成拳头粗细丈二长短。杨骐看的目瞪口呆,又被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将他放在棍子顶端,只听“长”“长”“长”连声尖叫,“嗖”的一声那棍子带着杨骐冲破云霄,直达天际。
也是杨骐自小被仙枣仙酒改造的彻底,那天界的罡风光剑竟然没有伤他分毫。只是速度太快,他还没有有所反应就已经穿过云层突破天界,那大圣真叫绝!那铁棒一直将杨骐顶到三十三重天尽头又倏忽收回,杨骐的惨叫声还在天地间回荡,经久不绝。这可是真真正正一个凡人的声音响彻天地,天界甚至出动了天将也未查出这声惨叫从哪里发出,只是听说兜率宫又丢了些丹药,于是传言是太上老君的惨叫,但也不是十分肯定,又加上迟迟找不到小偷,便成了一桩悬案。
这是旁话,言归正传。
“哼哼哼……”
看着脸色苍白,目瞪口呆的小杨骐双腿软软的规律的抖动着,若不双臂本能抱在铁棒上,大圣估计他早就烂成一团泥了。
哼哼了两声,大圣看嘲笑他也没有反应。酒劲略微上涌,便先自顾自睡了。且说杨骐愣是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直觉双腿发软站不起来,手中的葫芦也沉重欲坠。直到看到胸前冰冷的铁棒和睡得正酣的猴头,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呀”的一声便跑的没了踪影。
回到山洞,杨骐趴在棋盘上,脑袋不停的高速运转,但也捋不明白:刚才真的上天了?天上不是有神仙吗?对了,天上不是还有仙女吗?好像是穿过了云层看到了些宫阙,好像还经过一个正在出丹的丹房,那气味可真香。可是这一切也太快了啊?就想幻觉一样。反正杨骐乱七八糟的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了很多,最后得出一结论,除非找到证据,否则一定是幻觉。杨骐稍微稳定了心神,这样安慰自己说:明天就去找猴子算账,敢拿幻术来糊弄我!
二,大圣也烦恼
因被那大圣一番戏弄,杨骐早已浑身酸软这一觉直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依然有些乏力。这昨天流的冷汗也太多了,有些口干舌燥。他拿起酒葫芦一拍,那塞儿自动弹开。
“啧啧,这酒鬼的宝贝倒也神奇,估计能值几吊钱。”
可惜那宝贝虽然通灵,但无神识,不然定会气极成瓢啊。
“嗯?”
杨骐不由自主的哼了下,又长长的用鼻子吸了口气。我的那个天!那香气,容许我去买本成语词典恶补下,不然实在难以形容那浓郁扑鼻,清香四溢的酒香是多么的让人心醉,真是此香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还是大圣说得对,这小子就是头驴!轻呷了一口尝到了甜头,竟然将葫芦余酒驴饮了个干净!全然没发现酒中多了许多尚未溶化的嘎嘣脆的豆豆!
诸位看官或有疑问,这杨骐也是一介凡人,那能也喝半个东海?却不问他自幼跟的是谁?那顿顿用的仙枣仙酒,堪称仙界的洋奶粉啊。营养好身体棒,说提得动一葫芦满地跑诸位都认了,喝了半东海的酒诸位也都从了吧。姑妄言之,姑妄看之吧,嘿嘿!
也是杨骐运数,那酒劲被那些未知的豆豆消融化解了不少。竟然没将他化成烂泥一团,只是稍微有些晕乎乎的。亏他还记得要找猴子算账,晃晃悠悠的出洞转往后山,沿途摘了几枚大枣,杨骐觉得照顾猴子已成自己的责任,他是猴子大哥,这还没有忘。
未近那山石之下,便听到那猴子尖声厉叫。杨骐大惑,连忙快走了几步。远远看到那猴子藏身处不远站着两人,一个看似慈眉善目的老头手持木杖,一个面目狰狞的野人拿着一柄钢叉。这两人或许是被猴子的声嘶力竭唬住了,暂时没敢有所行动。
难怪两怪老头嘱咐自己照顾猴子,这他们前脚才走后面就来两偷猎的。杨骐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这常年在深山英雄救美的故事是没有自己的份了,那就只能用英雄救猴来练练胆了。他估摸这两人也就拿这猴子换两钱,给个三瓜两枣几个铜板的也就搞定了。于是,略整衣衫拱手上前,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位阿伯,这位阿哥……呃,阿叔,这只倒霉猴子生来身陷天笼就够可怜的了,不如高抬贵手放过他吧。我这有些小钱,就当做个交易如何?”
他再定睛细看,只见那两人倒是有些眼熟,不知道是附近那个村落的猎户。那两人也算有良知,看到有人撞破他们罪恶的行径顿时表情尴尬,两腿瑟瑟抖个不停,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接话。
“我呸,呸呸呸呸呸……”
倒是那猴子连连吐着口水,杨骐顿时知道他被下了药,板着脸说:
“二位也太残忍了,原当你们只是捉去贩卖杂耍,哪知竟要取他性命,这还有二两碎银。快快将解药拿来!”
猴子口吐白沫,白眼直翻,尖嘴连连颤动愣是发不出声响。尾巴直竖钢毫根根立起,感情经受着莫大的痛苦。
倒是那两人吓得顿时汗如泉涌,那白胡子老头连忙上前道:
“非也非也,这这这……,你……你……,大圣……”
语无伦次这那了半天,最后索性推开杨骐一指掐住猴子的人中说:
“且等大圣醒来再说。”
杨骐本来是不会让老头靠近猴子,但是越看两人越眼熟,正在回想稍有松懈,被那老头得了手。他连忙跟上前去欲要拉开老头,那老头已被猴子尾巴推了个趔趄。不过也不知老头施了什么邪术,猴子开始疯笑不停,那眼泪都流了出来,甚是可怜。
杨骐觉得是到了动用武力的时候了,正准备空手搏白刃保护自己的小弟。猴子发话了:
“我的小马哥,老孙真是爱死你了!”
一句话说的杨骐欢悦无比两猎人满脸莫名。杨骐正欲开口,那猴子伸尾巴将他缠了个严严实实仅露两个鼻孔,只怕他又说出只言片语,不,哪怕是一个字!八卦炉都没有炼死的神猴,今天竟然小死了一回。猴子是彻底怕了他了。
“大圣,此子虽然言行荒唐了,也是关心生乱啊。你们那么投缘,不要因为这么点小事伤了和气啊。你大神通大慈悲,就手下……尾下留情饶了他吧。”
“休要打岔!我有分寸!我那铁棒一万三千五百斤,莫说寻常毛贼,便说三界大罗真仙妖王魔尊也鲜有能拿的动的。为何昨晚说没就没了?不是你等土地山神合伙借地势盗走,又是何人?”
“大圣你真是冤枉我等小神啊,我们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胆啊。”
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这大圣也有烦恼啊!
金箍棒丢了,这要传扬出去,还不丢死个人!大圣心中烦躁却又苦于手足身躯压于山石之下不得动弹,只得摇头练练叹息。
那土地与山神对望了一眼,对大圣说:
“昨日大圣酒酣后显了神通,你那宝贝在夜间霞光万道,瑞气腾腾。我等小仙正庆幸有眼福窥赏一二,便见那宝贝化作一道细茫闪烁跳跃了几下就不见了。原以为是大圣你收了宝贝,哪知是丢了啊。”
“哦?”
大圣听到此言,连忙示意说详细点。倒是山神不说则已,一说不得了:
“我虽不知大圣的宝物下落,但却知此宝跟附近上古神族一裔有莫大的渊源。”
那土地闻言精神一震接口道:
“你说的可是上神大禹一脉?是啊,这神针原来可不就是他家的嘛,大圣,你遇到麻烦了。”
大圣闻言又是一番心跳,这刚有眉目又出险情。感情那棒子被真主给收走了,只怪昨日好胜逞能,丢了宝贝。顿时没了力气,缠着杨骐的尾巴也软绵绵的松开缩了回去。心中凄苦却又说不出去,只得暗暗叹气。
杨骐是稍微听懂了一二,才知道难怪那么脸熟,原来这二位就是庙里的土地和山神!才感觉这猴子也是有故事的猴子。
他拱了拱手,算是跟两位神仙赔罪。又转头看了看那可怜兮兮的猴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土地终归人老成精,倒也没有枉活千年。是不是对策反正想了个辙,说:
“大圣啊,而今你的宝贝全在杨小真人的身上啊。”
杨骐也知道土地老头抬举自己没有好事,但也想帮猴子找回铁棒。毕竟那棒子的丢失跟他也有些关系,真人?真的是人吧,他如是想。想归想脚下也不慢,连忙上前俯首垂耳道:
“土地公公直言吧,我该怎么做?”
“呵呵,那大禹上神一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品秩太高我等小仙实在无福谒见。唯小真人师出名门又自幼受真君真人熏染良多,器宇轩昂着实不凡,再者有尊师跟二位上仙的情面摆在那里,想必会有机会的。到时候你就替大圣费点心,能讨得宝贝固然是好,讨不回等大圣脱困之后,凭他偷天换日的手段,也不是没有机会。”
杨骐看着这慈眉善目的老头,着实没料到也是如此腹黑。那大圣臊的脸跟屁股一样红,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接道:
“小马哥,这次你可得帮帮老哥哥我。”
原来那宝贝本是女娲炼石精粹,八卦炉中神铁;后来成为大禹治水神器,遗在东海定海止波,成了公共财物。年长日久敖广入主东海后它就成了摆设,跟龙宫格局格格不入,搬又搬不走,令老龙王颇为烦恼。后来遇到了猴子,这猴子也是女娲补天遗石生成,两个天生就有感应。猴子一开口,那老龙王也就落了个顺水人情,稍带搭配了几件衣甲鞋子,就解决了那令人厌烦的违章建筑。
昨日大圣喝了小酒显了神通露了宝贝。睡了小觉丢了神针失了魂魄。
事到如今大圣也捋顺了,确定就是神针回了家。
土地山神也是出工不出力的主,只是答应帮杨骐照管猴子。
帮肯定要帮,怎么帮?这是个问题,杨骐一个人的问题。得知上神大禹一族就在山河交界的龙门,还有个名字叫禹门口。距离也不远,翻过两个山头的就到了。杨骐真是服了这帮神仙,在此十来年都不往来。可真是“老死不相往来”啊,不过死字前加个不字最好。
他知道这趟来回不会轻松,在他看来人越老越小气,这个上古就存在的大神只怕是比糖公鸡还粘,怎会轻易松口?回去环顾岩洞——也真是一临时下棋的破山洞,就一酒葫芦和一副棋。那只老龟依然老实巴交的趴在地上托着棋盘睡觉,那条银蛇几天前就不见了。去跟神仙做交易,唯有那副棋上档次,看来是不能卖了换钱了。掂了掂那棋盘,觉得实在太重,也无甚特别之处。就只把棋坛揣入怀中,寻那大禹上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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