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仙侠
万丈之木,生于毫末;
参天之台,起于累土;
苍穹之旅,始于足下;
纵有千世福缘,犹要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项杨
这里有着最萌的宠宝,融化你的心;
也有最牛的气运,一路奇遇爽不停。
许你仰慕,拒绝后宫,慢慢品味真挚感情。
一本绝不小白的仙侠爽文!
起卷 甘为吾族洒热血!
起卷:人族之殇
天有万界,沉浮于无尽混沌苍穹。
在万界之中皆有人族,数目庞大,但和那些天赋异禀的种族相比,人族肉体羸弱,修炼艰难,求仙之途漫漫,乃是地位最低下的种族之一。
历经磨难,人族有大能突破仙尊之位,自辟一界为盘古,成人族根基。
无数纪元之后,人族终于崛起苍穹,之后天才辈出,群星璀璨,一族有仙尊数位,仙帝无数,乃为盛世。
盘古界也因此成为三大界之一,与天妖界、魔神界并称。
然而,盛极必衰,万事皆有定数。
盘古界中央之地,有天柱直刺苍穹,万山环绕,天柱四周,漂浮着数千个身影,每个人身上都血气冲天、气势无匹。
在天柱顶端,罡风肆虐,一个青袍老人昂首而立,四周则站着九个形容各异、身着冕服的男子。
老人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青色麻袍、手执一根木杖,身旁卧着一头青牛,看上去倒似一个凡间的老农,但他的眼睛中神芒流转,似有天地沉浮。
也不知多了多久,在那茫茫的苍穹之中,一点耀眼的光芒闪起,一声声来自虚空的雷声震动了整个天地!
老人依旧静立,半晌之后方才言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方为天之道啊。我那师兄,错了!如今之势,吾力也已不足!我先前与尔等所言,乃是最后一丝生机,不知尔等可愿?”
他身旁,九位冕服男子拜下,齐声道:“大厦将倾,吾等,甘为吾族洒热血!无怨无悔!还望师叔出手,救吾族与危难之间!”
天柱旁,数千个身影一同拜下,昂首大吼:“吾等,甘为吾族洒热血!无怨无悔!”
声音宛如洪雷,就连来自虚空的雷声都被掩盖了下去。
这数千人中,大多都是天仙,有一小半已是仙王,加上天柱顶端的九位仙帝,已是人族最后的力量。
然而,面对天妖、魔神联合百界组成的联军,这样的力量微不足道!
不入仙尊皆蝼蚁,人族如今只有一位仙尊,而联军之内,足有几十位!
人族,已到了最后的关头!
老人长叹一声,执起木杖平置于身前,朝着天地一拜,言道:“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吾今日逆天而为,愿以此身祭,行惚恍之道!续我人族之运!”
他轻轻一拜,却好似搅动了整个天地,天柱巨颤而下,虚空中忽然响起了阵阵梵音,一道道七彩玄光自那些仙帝、仙王头顶升起,融汇交织,化成了一个灿烂无匹的七彩光球,朝着苍穹直射而去,最终不知与何物撞击,发出了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
在这一刹那间,时间、空间全部停滞,随着天柱的陷落,整个盘古界都颤动了起来,随后悄然消失,融入了虚无之中。
不知何时,那老人的身体也渐渐淡去,在即将完全消失的那一瞬间,他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最终化作一句无人可闻的轻语。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原来如此。。。师兄,你真的错了。。。”
随着老人的彻底消失,九位仙帝中,一位身材最为魁梧的壮汉站了起来,执起了一道散发着五彩毫光的榜文,伸手一挥,那榜文飘然而起,化作点点毫光,落到了众人手中。
仙帝淡然说道:“仙尊之惚恍之道最多能支撑数纪之年,吾族虽逃大难,但依旧危如累卵。吾等皆时日无多,此物乃诸位仙尊联手炼制,都拿去准备吧!集吾族气运,开启传承之地!”
那些仙王、天仙诺然应是,转身而去,二个仙王同路而行,其中之一乃是一个青面虬须的汉子,朝着身边一位穿着白袍的老仙王肃然说道:“老鬼,可不是我怕你!而是如今这情况容不得咱们再闹腾了!”
那老仙王洒然一笑:“吾等两人争了半元之年,谁手上没点对方后辈的血腥味?自此以后,一切休提!不过,还是争还是要争一争的!就看谁家的孩儿日后更有出息吧!”
如他们之人比比皆是,就连仙帝之间平日里也有龌龊,但是在此人族危难之际,所有人都将恩怨抛在了一旁,求的便是那一线生机!
有我盘古在,人族不为奴!
起卷二:气运无限
在一片混沌中,一幅幅画面流转不息。。。
一艘银光闪闪的战舰孤零零的悬浮着,也不知等待了多久,面前的虚空中忽然泛起了层层波纹。
战舰指挥舱内,站着一个身着将军制服的中年人,微笑着按下了手边的按钮,战舰忽然化作了一道银光,狠狠的扎进了波纹正中的位置。
刹那间,虚空仿佛被墨水浸染,一大块黑斑突兀的出现,最终化成了一个黑洞,黑洞中,一只长满了倒刺刚毛的巨手徒劳的捞动了几下,随即便被黑洞吞噬,虚空又恢复了宁静。
远处,一个蓝色的星球上,无数人正含泪祈祷着,然而,想象中的末日并未到来。。。
这一年,天下大旱,十屋九空,路有饿殍,民众易子而食。
有善人李翁,开仓赈济,设粥棚十里,救人无数。
舍粥数日而终,民愤。
旬日,有流民暴乱,执刀入李府。
仓无余粮,翁食菜糜。
风雪中,一个断了双腿的老乞丐用双手撑着地,艰难的爬进了银行,努力的直起身体,趴到了服务窗台上,哆哆嗦嗦的掏出了一捆子毛票和一张存折:“麻烦帮我转账。。。”
出来后,他慢慢挪到了一个报亭前,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喂喂,哪位。。
话筒在手中缓缓滑落,他微笑的闭上了眼睛。。。
二十一年前,他开矿砸断了双腿,是兄弟收留了他。
十九年前,兄弟车祸去世,留下一个聋哑的嫂子和腹中的孩子。
他身残无力,只能出门行讨,拖着一双残腿,每日里受尽白眼,在桥洞蜷缩度日。
十多年来,嫂子每个月都能收到一笔汇款,有多有少,有零有整。
如今,那妮子已经考上了大学,他也已油尽灯枯。。。
一幅幅画面宛如一部部电影,绘出了一个个不同的人生,没有时空和种族的概念,但主人公年轻时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
冥冥中,有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行善九百九十九世,此次轮回气运无限,因果不沾!”
第一章 具区泽畔的仙人
具区泽,正值落霞时分,夕照铺满了整个湖面。
微风徐来,原本平滑如镜的湖面泛起了细细的波纹,在阳光下宛如点点金鳞,在湖面上层层铺开。
点点舟影,荡漾在那片金色的海洋中,一声声渔家歌谣远远而来,原本粗犷的声音却在这落日美景下显得格外悠长动听。
远处,在湖的尽头,有苍翠的青山相依,连绵不尽,无边无际。
青山深处,隐隐可以看见一座雪白如玉的神山矗立,山顶高处,有袅袅云烟升起,婀娜直上,直至天高不知处,被霞光一映,宛如仙子起舞,如梦如幻。
几个七八岁光景的孩子,正在湖边的一片草地上嬉笑打闹着,他们大部分都身着最简陋的麻衣,有几个年纪小的连屁股都光着,显然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一个胡子花白、身型微微有些佝偻的老人正呆呆的坐在湖边的青石板上,看着那些玩耍的孩童,愣愣不语。
老人长着一张马脸,脸上满是岁月带来的灰斑,第一眼看去似乎很是丑陋凶恶,但再仔细看看却能发现他的眼神澄净而柔和,只是还带着几分落寞和无奈。
他灰白的头发用一根木棍一样的物事当簪,在脑袋上随意拢了一个发髻,身上穿着一身青袍,腰间挂着一个葫芦,背后则背着一把用麻布包着的兵刃,但看那宽厚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宝剑,而是刀具。
一身衣裳浆洗的倒是干净,只是已经洗的褪色,显然日子过的也不怎样。
看了半天,老人忽然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灰扑扑的瓷瓶,用枯槁的手掌紧紧捏着,似乎在犹豫什么。
踌躇了半天,他又仔仔细细看了那些孩童几眼,最终还是哆嗦着手打开了瓷瓶,伸出小指,在瓶壁上刮下了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片药膏,涂在了眼皮上,而后起身,满怀期待的朝着那些孩子走去。
老人名叫刘古,乃是浮玉宗下一个分支的当代堂主。
浮玉宗乃是方圆万里第一仙宗,宗门之下分支无数,以堂为名,刘古所在乃是这些分支中最不起眼也是最没落的一个。
刘古这次下山收徒,宗门所划的地方只有方圆二百里而已,还是就在具区泽周边之地,这点地方,他短短二月便已走遍,就连一个值得使用窥仙膏的娃娃都没见过,又去哪里收徒呢?
想来也是,这地方就在宗门左近,如果有好苗子哪里还轮得到他?
想起在宗门内务堂挨的那些白眼,刘古不由得又叹了口气,按辈分,那些个小辈最少也得喊自己一声师叔,可又有谁把自己放在眼里?
如今整个堂口上上下下也就十来个人,大部分还是和刘古一代的老人,只有二十年前那次,好歹还招到了二个二寸仙苗的孩童,虽然仙胚差了点,但也算有所收获。可惜没过多久,便被旁边的羽山堂给收拢了过去。
从那次至今,已是第三次开宗,金身堂一直一无所获,如果这次还不带一个徒弟回去,等到老人们寿元尽了,只怕这一脉也就要彻底灰飞烟灭了。
但是有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刘古几乎已经陷入绝望、准备就在这具区泽边找个渔家带自己渡水而归的时候,他忽然又腾起了一丝希望。
在那几个孩子中,竟然有一个看似颇有灵性。。。
他站在草坪边,涂着窥仙膏的双眼散发着常人难见的幽幽光芒,对着其中一个孩子看去,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阵失望。
一时间,他也不知心情究竟是该欢喜还是该悲哀。
那个男孩确实有仙苗,可只有一寸不到,而且仙胚是那种五花十色混杂不堪的杂胚,最最低等的那种。
叹了口气,他又朝着另外几个孩童看去,反正也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趁着窥仙膏的效力未尽,多看几个。只可惜一个个观察过来,却依旧一无所获,直看到那蹲在地上的孩子他眼睛才微微一亮,但很快又在摇头。
这孩子的仙胚金灿灿的,只有四周有些杂色,但也绝无混杂,泾渭分明的很,分明是极品金系,但仙胚上方空荡荡的,一丝一毫的仙苗也不曾见着。
要知道,自古仙家有言,仙苗三寸三,修道结金丹。仙苗三尺三,渡劫上仙山。
又有云,仙胚易炼,仙苗难长。
刘古出来一个多月,有仙苗的孩子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但是一寸不到,这也太短了些,只是比凡人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
踌躇了半天,刘古还是下定了决心,有总比没有的好,哪怕带个只有一丝仙苗的回去也比空手而归的强!
况且要真是个天才苗子只怕到最后还是帮别人做嫁衣的份,还不如就找这样的,反正金身堂也是以练体修身为主,这仙苗只是附带的而已。
至于那极品仙胚的孩子,其实和金身堂早先的那种炼体修身的功夫极为契合,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但是按浮玉宗如今开宗收徒的要求,收为正式弟子只怕是连入宗评定一关都过不了,但以杂役的名目收了倒也不是不可。
项杨一手抱着脑袋一手缩在怀里蹲在了地上,任凭旁边的孩童们踢打也不还手,他是咬定了主意不会将手中的东西交给项先那小霸王的。
他乃是孤儿,是村里一个孤寡老人捡来的孩子,前几年老人去世时项杨才五岁,而后就靠着混百家饭过日子。
幸好这小渔村民风淳朴,旁边的具区泽又水产丰富,虽然发不了啥财,但是口粮不缺,那些渔民也不在乎家里偶尔多双碗筷,这一混就是四年。
在他身边,那个身穿棉布衣裳一脸跋扈模样的男孩便是项先。
项先家虽然原先也就是一渔民,但是他姑姑却嫁到了瞿父城里,当年婆家彩礼给的极厚。项先的父亲精明能干,以此起家,如今家里有了几条渔船雇了不少渔民,在村东头还开了个客栈,虽然和城里的那些富人没法相比,但在这小渔村里,也是数得着的富庶人家了,地位颇高。
项先性子随了他父亲,自小聪明伶俐,五六岁光景就会用一些米糕之类的收买人心,平日里身后常跟着几个孩童,还有个大他五岁的哥哥帮着,是村里孩子中的小霸王,而项杨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自然一直是他欺凌的对象。
方才项杨在岸边玩耍的时候,捡到了一块鹅卵石,小半个巴掌大小,上面有着金色的花纹,看上去倒像是一条蜿蜒的飞龙,很是精致。他正坐在草地上把玩却被项先看见,直接就要夺走,项杨虽然是个孤儿,但生性脾气就犟,自然不肯,于是便被项先指挥着一群孩子围殴了起来。
感觉落在身上的拳脚忽然停了,项杨颇为好奇的从指缝里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孩童中间的一个青衣老头。
那老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来,打开瓶塞凑在了项先面前,笑的慈眉善目:“乖儿,可愿拜我为师?这筑基丹就是为师的见面礼!”
“煮鸡蛋?”项先咂巴了一下嘴,一根手指含在嘴里,伸着脖子盯着葫芦口看着,里面有一缕淡淡幽幽的奇香飘出,闻一口便浑身舒坦了不少,显然是真的有好东西。
可八九岁的孩子哪懂这个?怎么看那么小的口子也不像能塞进一个鸡蛋的样子,又看看那老头的模样,怎么都和说书先生口中的高人联系不起来,觉得自己受了骗,不由得怒了,指着老头便大骂:“骗子!骗子!”
刘古有些尴尬,这瓶子里确实是不是什么筑基丹,只是他把葫芦里的东西倒了一点进去而已,但这几岁的孩子怎知道自己是在哄骗他?难道这还真是个灵觉敏锐的天才不成?
几艘渔船从远处划来,停在了岸边,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略有些虚胖的中年人听到了孩子的叫嚷,急匆匆跳下船赶了过来,老远就在那呼喝道:“兀那老头,你想对我家孩子做什么?”
刘古皱了皱眉头,又将瓷瓶塞住,转身看去。
只是这一瞬间,他方才的落魄样忽然一扫而空,整个人高大了起来,就连脸上的褶子也都不翼而飞了,面容大变,肌肤泛着一层暗暗的铜光,再配上那颌下的一缕长须,如果不是那一身青袍实在太过破旧,那张马脸也实在难看了些,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本尊乃浮玉宗门下,此次下山乃为收徒而来,我观这小娃生有几分仙缘,正准备点化他入门。”
“仙缘?”那中年人乃是项先的父亲项由,此时已经奔到近处,看了看此人的模样,刚为那马脸而皱了皱眉头,眼睛却掠到了他青袍边角处一个小小的圆形徽章。
他妹妹出嫁那天他也去了瞿父城,在瞿家的祖祠外远远的见过这个标记,也知道这代表了什么,顿时大惊,连忙拜伏在地,口称仙师。
刘古这才松了口气,反手指了指背后的孩童:“这小娃是你何人?”
项由不敢抬头:“正是我家幼子!”
刘古撸了撸颔下的胡须:“那你可愿让他跟我上山?”
“什么?仙长的意思是要收我家小儿为徒嘛?”项由此时才听明白了,顿时喜出望外,在那磕头不迭:“愿意愿意!”
生活在这具区泽旁边的渔家哪个不知道,在具区泽的那头的青山之中生活着一群神仙,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要是谁家子弟被他们看上了,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的大好事,这种仙缘,哪能不愿?
刘古拂须笑道:“善!你有此佳儿也是前世福缘所化,如今你家娃儿跟我前去,我也不能亏了你等。嗯,不过本道此次来的匆忙,那份仙礼却不曾带在身上,你这离我宗门倒也不远,回头等你孩子修炼有成了,再让他给你们送来如何?”
浮玉宗收徒,一来讲究一个缘字,二来也讲究一个情字,往往收到了一个好苗子后就会给其父母些好处,基本都是些延年益寿的丹药,也算是帮徒儿了却尘缘的礼物,但是如今的刘古,又哪里掏得出这些东西来?
项由不知这位仙长乃是彻头彻脑的穷光蛋,全凭着一张嘴在那忽悠,听他如此一说哪里敢说个不字?自然也是应承不暇。
当夜,整个小渔村成了一片喧闹的乐土。
村中央的泥地上,摆上了一溜的酒席,正中燃着一堆堆的篝火,篝火上烤着一条条数尺长的大鱼,蜡黄色的鱼油滴落在下面的火堆上发出嗞啦嗞啦的爆响,一阵阵浓郁的香味随之飘散。全村人都坐在酒席上,就连还在吃奶的娃娃都被抱了出来,说是也要沾沾仙气,整个场面喜气洋洋,一片欢声笑语。
一个村子里能有一个孩童被仙门看上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项家村祖辈从远方大泽迁徙而来,栖息在这具区泽畔也有了上千年,却还从未遇到过这等好事。如果那项先娃娃日后真成了仙人,那整个村子皆能沾光。
数百里外的瞿父城,那不就是千年前瞿家村出了一个仙人之后从一个小村落发展起来的嘛?
刘古撸着胡须笑眯眯的坐在主桌上,身旁坐着项先和他的父母还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那是项先的哥哥,就连村长都在其他桌上不敢同台。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从今日起,项先一家在村子里的地位便扶摇直上,就连村长见着也得低着头走路。
项杨孤零零的蹲在一堆篝火旁,一脸热切的看着火堆上的烤鱼,鼻翼不停的抽动着,一股股鱼油和树脂混合的香味直沁心脾,旁边的喧嚣似乎和他丝毫无关。
想来也是,那项先一天到晚欺凌与他,最是讨厌不过,这种家伙竟然能成为仙人子弟?项杨郁闷还来不及,又哪里高兴的起来。
那条二尺来长的乌梭一面已经金黄,项杨伸手转动了一下烤鱼的叉子将它翻了个面,继续等着。
具区泽内最好的鱼便是这乌梭了,肉质厚实紧致,就连那鱼皮烤了之后也是不可多得的佳肴,平时都是卖给鱼贩的,项杨自小在这小渔村里长大也不过吃过一回而已,但那美味至今难忘。
他眼巴巴的看着鱼皮渐渐泛黄,口水都快随着那鱼油滴下来了,刚伸出手却被人扯着耳朵拎了起来,都不用回头,只凭着耳边那双素手上传来的淡淡皂角味,他便能知道是谁,哭丧着脸说道:“妦姨,你就不能等这乌梭熟了嘛。。。”
一个二十来岁、身着青布衣裳的女子扯着他耳朵笑吟吟的朝旁边的一桌酒席走去:“杨子啊,姨平时也没少疼你吧,怎么这么好的事情也不和姨说?”
“什么事?”项杨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她,而后又朝着那酒席上坐着的一个高大汉子点了点头,汉子身前的桌角上,坐着一个正咿呀咿呀指着他拍掌的女娃娃。
项渠和成妦夫妇乃是这村子里对他最好的人,在孤寡老人去世后,项杨倒有一半时间是在他们家寻的食,成妦更是拿他当自己孩子看待,项杨身上的这件麻衣便是她亲手缝制的。
他们两人年岁在渔村来说也不小了,但一年前才生了一个女娃,坐在桌角的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便是了。
“什么事?村长都说了,老仙长要收你去山里当杂役哩!下午你不是和项先在一起的嘛?你会不知?”
“啊?”项杨这下是真的吃了一惊,这种好事能轮得到自己?他抬头往主桌看去,正好看见那位老仙人正对自己含笑颔首,心中顿时大喜。
第二章 从杂役到徒弟
第二天,刘古便带着二个小娃,由项先的父亲项由亲自掌船送至了具区泽的对岸。
项由一开始有些疑惑,这仙长怎会肯坐自己那充满鱼腥味的小船,而不是像传说中一般大袖一挥、腾云驾雾而去?
但是当刘古拿出了一块玉佩,面前的青雾随之翻滚退开之后,这点疑惑也就烟消云散了。
在具区泽那一侧的山脉脚下皆是这种青雾,凡人入内之后根本无方向可循,兜兜转转便回了原处。
传说中,数千年前这片山脉还能随意进出,但自从来了仙人之后便有了这片青雾,大山不得进,具区泽旁的村落也就从猎户成了渔家。
当然,能和仙人毗邻而居这是多大的福分?自然也不会有人因此而不满,更何况仙人来了之后,具区泽已然数千年未生涝灾,也无精怪作祟,如今能安居乐业,那都是仙人保佑的缘故呢。
看着仙长执着玉佩一手一个牵着二个小娃走进了青雾之中,项由在远处遥遥一拜,转身而去。孩子进了仙门也并非就从此仙凡二隔了,据说等他修炼有成了,还会有相见之日,回去倒是要劝劝家里的婆娘,也不必太伤离别了。
一老二小三人,足足在那山脉中走了三天三夜,这山人迹罕至,根本也无路可循,穿深林渡小溪,山头也翻过了无数,可还未到地方。
第一天,项先脚底便走出了水泡哭哭啼啼了起来,再走几里直接就蹲在了地上叫嚷着要项杨背他,他年纪虽不大,但自小聪明,说起道理来如大人一般,按他所说,杂役便是佣人,伺候他那是天经地义,如果项杨不愿,他便让自己师傅赶他回去再换一个来。
刘古在一旁看了看两人也没吭声,项杨咬了咬牙,蹲下让他趴在了自己背上。
吃百家饭长大的项杨身体发育的极好,和项先同样的年岁,但却比他高上半个头来,力气也比他大的多。
但是毕竟他才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这山路原本就难走,此时身后又背了个人,项先虽瘦弱,但怎么也得几十斤的分量,咬着牙走了半天直到夜幕降临才得休憩,却是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了。
第二天一早出发,只走了几十里地,项先便又故伎重施,项杨又背上了他,一直走到下午,实在支撑不住,一脚拌在了树根上,直挺挺的就摔了下去。
项先一声惊呼,从他头顶翻了出去,一头栽在厚厚的落叶中,半响才将脑袋从落叶下的淤泥里拔了出来,抹了抹脸上的黑泥,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项杨一声不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额头正好磕在了一根枯枝上,划了一个小指长的口子,一会功夫便已血流满面。
刘古原本在前头开路,见二个小娃摔了便走了回来,皱着眉头用自己的袖口帮项杨擦拭了一下鲜血,而后又解下了腰间的葫芦,倒出了些鲜红的液体抹在了他的额头上,这才板着脸看着依旧在那叫嚣的项先,骂道:“呱噪什么!自己走!吃不了苦就回去!”
项先一愣,虽没搞清楚自己师傅为何因为一个小小的杂役而训斥自己,但他素来懂得察言观色,看刘古那脸色不像是在开玩笑,顿时收声。
项杨倒是硬撑着没吭声,二天接触下来,他发现这个仙长有些古怪。
他平时话虽不多,但脑子却也不笨,甚至可以称之为聪慧异常,他四五岁的时候就喜欢钻在村东头的酒楼台下听人说书,偏偏还都能听懂一二,如今九岁多了,这几年来来往往的说书人也有个几十个,他听的故事却也不少。
仙人不都是会飞的嘛?可这个仙长为啥要带着他们徒步而行?
仙人不都有法宝飞剑嘛?一剑飞去,就连山都能劈开,可这仙长为啥用的是一把砍柴刀式的东西,赶路时还要亲自在前方披荆斩棘?
仙人不都是风餐雨露吸天精地华为己用吗?可这位仙长每天还要钻林子打猎,又或者在小溪中捕鱼,一顿吃的比村子里最有名的大肚汉还要多上几倍。
他年纪毕竟还小,想不了太多,但总之就是觉得很古怪呢!
不过不管怎样,这仙长都是个好人呐!先是收了自己做杂役,自己摔伤了,他还给自己额头上不知道抹了什么,热乎乎的,伤口的疼痛也缓解了很多,而且还骂了那项先。
九岁的项杨心思很简单,你对我好那便是好人了!
第三天,项先硬撑着走了半天,还没到晌午时分便趴在了地上,直喘粗气。
他昨日被刘古训斥过,却也不敢再叫项杨背他,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刘古,一副打死我也不走了的样子。
按他昨晚想了一夜的小心思,这位仙人能收自己为徒可见自己必然是那些说书人口中的天才,日后定然成仙的主角,自己师傅又怎么舍得真的赶自己回去?昨天那是吓唬自己而已!
如今他确实也是走不动了,又不是故意耍赖,倒要看看这位师傅会如何处置,也算个小小的试探。
刘古皱着眉头看了看他也没说话,项杨愣了愣,低着头走到了项先前头,蹲了下来。
他想法和项先差不多,这仙长昨日虽然骂了项先,但肯定是舍不得真赶他走的,自己还是识相些,别让为人甚好的仙长为难了。
项先瞟着刘古,慢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朝项杨的背上附去,还未趴结实,却感觉眼前一花,身体被人提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就朝前而去,却是刘古一把拎住了他腰间的束带,提在了手里。
项杨感激的看了看刘古的背影,脚前头后的项先在刘古腰间抬起脑袋做了个鬼脸,双手拇指向下,得意洋洋的比划了一下。
三人又这么走了二天,过了一道深谷后,面前出现了一座高高的山丘,山高千丈,山壁陡峭如镜,山脚下怪石林立,刘古带着二个小儿绕过了一堆堆的怪石,钻进了峭壁下的一个山洞,七拐八拐之后,面前忽然一亮,他将项先往地上一放,指着前方说道:“到啦!”
这就是仙家之地?
项杨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自己不会来错地方了吧?
面前是一个狭长的山谷,远方是郁郁葱葱的密林,也不知深有几许。靠近山洞出口,有几十栋破破烂烂的茅屋,茅屋旁圈着简陋的篱笆,篱笆内,几只大公鸡骄傲的昂着脖子带着自己的后宫巡视着领地,时不时会扑扇着翅膀和几只鬼鬼祟祟的土狗打上一架。
在山谷的深处,有一个荷花盛开的池塘,池塘里,一群白鹅游来游去,时而脖子一曲,朝着水下一啄,便是一条银闪闪的小鱼落肚,吃的惬意了,偶尔也会引颈高歌几声,
在山谷的一侧,则有一个大猪圈,里面懒洋洋的躺着几十头白白胖胖的肥猪。
一个满脸油光的大汉正从猪圈里拖出了一头最肥大的,一刀下去,一个原本应该僻静幽美的山谷被肥猪临死时的惨叫声折腾成了屠宰场。
十来个面容枯槁的老头一人拿着一个脸盆大的海碗,眼巴巴的看着那大汉,排着队递过去,时不时的还有人叮嘱几句:“刚子!看好些,这八宝羹可别洒喽!回头不够分!”
这哪里是修炼之地,看上去比自家的小渔村还不如啊。。。至少渔村内还因有收鱼的走贩来去,特地在村东头盖了个客栈和小酒楼。
刘古此时也不搭理他们,推开了篱笆上那扇眼见就要脱落的竹门,大步走了过去,远远的就叫嚷了起来:“好啊!今天才初几?你们就敢私自宰牲!”
那些个老人回头看了看他,有人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堂主大人,再没有八宝羹喝,我们都快饿死了,修炼都没力气。。。咦,这次你竟然收到徒弟了?”
看见了刘古身后的二个孩童,说话的老人的语气竟然好像是遇到了怪事一样,但很快便又失去了兴趣,又转身回去眼巴巴的看着那壮汉宰猪了,似乎那头猪的吸引力要比项杨他们二个大的多。
“行行行!宰就宰了!也算庆祝咱们金身堂总算有新弟子了!等等啊!”刘古急匆匆的朝着一间茅屋奔去,一转眼,他端了三个海碗出来排在了队伍后头,还朝着项先和项杨招了招手:“你们也过来,也有你们的!”
那群老人顿时呱噪起来:“二个小屁孩也要分?你也不怕撑死他们?”
刘古得意洋洋的撸了撸胡须:“他们喝不下,不是有我这个师傅在吗?堂规上可写了‘本堂弟子不分厚薄,一视同仁’‘弟子所得,其师可匀’!”
他说着话,对着项杨瞧了瞧,嘀咕了句,算了,看在这碗八宝羹的份上,这小家伙也别当啥杂役了,一并收了吧!
项杨倒是没听见这话,他哪里知道,因为一碗猪血,他的身份莫名其妙便从杂役成了弟子。。。
当夜,项杨等两人的晚餐便是一盏小碗里的半碗猪血,刘古称之为八宝羹,还特地嘱咐他们要细细品尝,绝不能一口喝尽。
难道这猪血有什么古怪不成?否则这仙长为何要这么郑重其事?项杨做事素来小心,还在那皱着鼻子细细的闻着,和平常的猪血不同,面前这一碗没有半点生腥气,反而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香味,让他一闻之下浑身毛孔都似乎张开了,舒坦之极。
一旁的项先可没管那么多,咕咚一声就喝了一大口,嘴里还嘀咕着:“不就是一点生猪血嘛。。。又不是啥灵丹妙药。”
他一路上走来,也觉得自己跟的这师傅似乎不太靠谱,到了地头又发现是这种光景,和自己所想的仙门盛景所去甚远,心中有些不爽快,此时说话也有些不耐。
刘古也不阻拦,就是眯着眼看着他,就等他吃苦头后能长点记性。
五日五夜的行程下来,他对自己带回来的二个孩子都有了些了解。这项先虽然有些仙苗,但是行事轻佻、又无毅力,只怕日后成就也有限的很。反倒是那个项杨,这几天下来的表现却是让他大为震惊。
他早已打听过这二孩子的年岁,知道他们都只有九岁,而项杨甚至还小了半年。但这小子心性沉稳之极,又是吃苦耐劳,这么长一段路程下来,哪怕是项先耍赖让他背着,他竟也是一声都没吭过。
刘古可是看见,到后来这小家伙的脚底板的水泡都已成堆,挑破一个又一个,等走到这里的时候,都找不出几块完好的皮肉了,能坚持下来实属不易。
如果不算上仙苗的话,倒是这项杨更适合金身堂呢。
除了那份八宝羹外,这也是为何他忽然改变了主意,直接将项杨收为了弟子的原因之一,再加上一路上观察下来,这小家伙身体素质也远超一般同龄孩童,个子比同龄的项先要高上小半个头,身板也扎实的很。
这数千年来,虽然在第六代宗主得了仙缘之后金身堂也将修炼的方式做了些许改进,琢磨出了一些配合仙苗所用的法门,甚至还有前辈高人留下了一枚功法玉简,但是整体依旧是以练体修身为主。也就是说,有仙苗的可以修,没仙苗其实也问题不大,最多修炼起来慢点而已。
放在浮玉宗立宗老祖的年代,项杨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天才。
想到这里,刘古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如今毕竟已不是那个年代了!没有仙苗就没法修炼出元气,没有元气就用不了道符和法器也用不了法术,就算有着极品金系仙胚、能把金身诀修到顶端又有何用?
项先一口下去,却没感觉有什么异样,不由得得意洋洋的看了自己师傅一眼,正准备去端面前的小碗再喝一口,却没料到,手指还没碰到那碗盏,浑身上下忽然一热,随后便是一阵火燎般的燥热,一时间就宛如整个人在沸水中被煮着一般。
他啊的一声惨叫,佝偻着身子就倒在了地上,只是一会功夫,浑身上下便红的和煮熟的虾壳一般,甚至头顶上还冒起了蒸蒸热气。
项杨大吃一惊,原本已经扶在碗边的手猛的一收,看着身边地上的项先,嘴张的老大,指着他说道:“师。。。师傅,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古方才便已和项杨说了,虽他资质不佳,但胜在吃苦耐劳心志坚毅,故此破例也收他做了弟子,而不是杂役,这也是项先一直不太痛快的原因之一。
听到项杨问话,刘古在一旁捻着胡须淡淡笑道:“我都说了,这八宝羹要一口口慢慢品才对,他这么一大口下肚,不受点活罪才叫见鬼了呢!”
抬头看了看项杨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又宽慰了几句:“没事,稍等一会便好了,这八宝羹可不是平常的猪血。那些猪可都是吃着天材地宝长大的,比起妖兽来也差不了几分,这八宝羹中含着极厚的元气,普通人喝上一小口便能滋补身躯,喝多了来不及消化便是他这般模样。”
“当然了身体底子越好的便能喝的越多。嗯,你也别愣着了,快喝。注意啊,喝一小口便停下,等承受住身体里的热力后再继续,到了极限就别喝了。。。”
他其实也是在胡吹,这金身堂里哪有什么天材地宝?这些猪吃的也就是些寻常黄芪人参之类的药材而已,只不过年数较长,元气充足,加上养那些肥猪的时候也用了些秘法,将药材的效力大多都集中在了血液之中,这才有了这种八宝羹。
当然了,如果拿到凡俗之地,这碗猪血也是上佳的宝贝,但在仙门中,只是最次的东西了。不过就算如此,一般的壮汉也就喝上个一碗便到了极限,项先才九岁,这一口下去倒喝了小半碗,受补太过反受其害也在情理之中。但是这八宝羹中的药性经过了秘法转化,还算温和,项先也最多就是吃点苦头,对身体还是极有好处的。
项杨将视线转到了刘古脸上,虽然这位仙长的身份有着颇多的疑问,但是他对这个老头还是很有好感的,他自小吃着百家饭长大,看惯了人的脸色,早有识人的天赋,这老头虽然长的丑了些,但真是个好人!
此时听见他敦促自己喝那碗八宝羹,倒也没有抵触,而是转身端了起来,细细的抿了一小口,差不多只是舌尖沾了一下。
刘古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得有些好笑,故意板起脸来咳嗽了一声:“怎么?你个臭小子还怕我做师傅的下毒害你们不成?”
项杨端着碗讪讪的笑了,低头又喝了一口,这次就多喝了些,但是也只是一木匙的样子。
随后,他将碗盏放回了桌上,静静的等待刘古所说的热力前来。
果然没过多久,肚子里就升起了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朝着浑身上下散去,那种感觉竟是舒服之极,整个人就好似泡在了温水之中,就连这几天跋山涉水的劳累都减了几分,脚底也不那么疼了。
他不由得大喜,抬头看了看刘古,见他不阻止便又喝了一口,不多时,那舒适感更是增强了几分,直让他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又是一口,但这口下去,他就觉得身子有些燥热了,那股子气息也带起了一丝灼烫的感觉,他估摸着自己的极限也就是这样了,就准备静静的坐着等着那热力散去。
刚放下碗盏,却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股气息在经过自己的胸口时忽然消失了一瞬,而后再出现的时候那丝灼烫感便已不见,身子里的燥热感也是一清。
这是怎么回事?项杨不由得大奇,端起面前的小碗又是一口,这几口下去,喝的却已经比项先的还多了,刘古在旁眉头皱了皱,这小家伙似乎也有些毛躁啊,看来也得吃点苦头磨练磨练。
但没想到的是,项杨一点异样都没有,反而过了没多久,就端起面前的八宝羹一饮而尽,喝完还眼巴巴的看着他:“师傅,真好喝,还有吗?”
刘古在一旁目瞪口呆,这八宝羹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对这些凡家子弟来说已是大补的玩意,他约莫着项杨能在一个时辰内把这半碗喝完已是不错,说明这小子身体底子极好,日后修炼金身诀起来也能事半功倍,但这才多少时间?按一炷香来算,只是烧了一个香头啊。。。
这就喝完了,而去若无其事。。。
这小子莫非是怪胎不成?
刘古砸吧着嘴,愣愣的说了句:“还。。。还有!想喝多少都有!”
他下午可是一人分到了三大海碗,他倒要看看这小家伙的极限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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