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仙侠修真 东方玄幻 成长 治愈 沙雕 团宠
1,小师妹进山门不久,闻人鹤开始偶尔会做难以启齿的梦。
梦里的他百无禁忌,总害她哭。
他一边因为愧疚而对得寸进尺的小师妹百般忍让,一边告诫自己那只是梦,也只能是梦。
可是有一天,秘境中对试剑者给出了苛刻的条件。
第一,试剑者需天生剑骨。
第二,试剑者需达乘黄九境。
第三,首次执剑需是处子之身。
他理所当然地被认为是这把剑的命定之主,众人用期待的目光送他走上巅峰。
唯有小师妹红了耳根,死死攥着他的袖子,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慌张和茫然,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师兄不可以!”
2,四海九州,拥有天赋血脉的世族不在少数,如西陵氏的“剑心”,阴山氏的“符骨”,越氏的“天眼”,巫氏的“血蛊”……
但千百年过去,修真界几经动荡,世族后辈平庸,几乎无人觉醒天赋。
所以,越氏太爷领悟“天眼”的消息一出,一夜之间便传遍四海九州。
传言“天眼”可见人心,不仅能一眼看到对手的弱点,还能窥见别人的记忆。天眼面前,任何人都没有秘密可言。
血脉天赋的觉醒打破了半死不活修真界的平静,相比之下,越氏匆匆下葬了一个即将送往钟离氏联姻的年轻小姐就显得无足轻重。
与此同时,籍籍无名的苍岚宗无稷山,多了个漂亮的医修小师妹。
3,苟命师妹VS厌世师兄
将就活VS就想死
第1章 夸下海口
“越氏乃现存世家中底蕴最深厚的家族之一,还拥有天眼传承。钟离氏乃短短百年便跻身世家前十的后起之秀,其后辈一个赛一个的出类拔萃,你的未婚夫便是其中之一。”
“出身越氏,嫁入钟离氏,你这样的金枝玉叶,一辈子连吃苦的机会都没有。而我们苍岚宗籍籍无名,连仙门百家都进不去,打包买了,还不够你棺材上镶的那颗明珠。”
“越慕时,你真的决定好了,要跟我走吗?”
天空阴沉沉的,燕子飞得很低,马上就要下雨了。
街道上的行人匆匆往家赶,不仅因为天色,还因为白幡漫天,一支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不紧不慢,如压境般在此起彼伏的哀乐声中徐徐向前。
越慕时坐在二楼的临街茶室里,身上昂贵皎英缎所制的黛紫裙衫莹莹生辉,鲜亮的颜色将她和外面灰蒙蒙的天,以及凄清的丧白分割成两个世界。
她的视线追随着送葬的队伍,比棺椁上镶的硕大明珠更瞩目的,是为首身披缟素,手捧牌位的年轻公子,他俊俏的脸上神情麻木。
茶室里还坐着其他的客人,同样被外头的动静吸引注意。
“这越家马上就要和钟离家联姻了,这节骨眼上,这小姐居然死了。这越家不是专习疗愈之术的医修世家吗?怎么还能这么轻易死了人?”
“好好一前呼后拥的大小姐,非要自作主张独自上山采药,被看守灵药的三尾吊睛凤给杀了。被找到的时候连尸骨都不完整,这越家再厉害,也不能起死回生啊!”
送葬队伍已至茶楼下,哀乐的声音盖住了其他。
年轻公子猝不及防抬头一瞥,窗户边闪过一抹突兀的黛紫色。
越慕时侧身躲避视线,等哀乐声远离,才露真颜。
她没想到,钟离砚会在得知她的死讯后,放弃骊山秘境,不远万里赶来,不仅为她斩杀三尾吊睛凤报仇,还亲自送她这最后一程。
这般情深意重,是因为存着几分对她的真心呢,还是因为忌惮越家。
“说起越家,这越老太爷闭关十年领悟天眼的事情,是真的假的?不止越家,阴山家、西陵家等等那些世家,都多少年没人觉醒过天赋了。这天眼,真有那么厉害?”
“不然你以为越氏一个医修世家,谁都打不过的,凭什么风光到现在?那越氏老祖就是靠天眼打下的越氏地位。他只看人一眼,就能知道对手的命门所在。他还能无声无息窥视到别人记忆,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没有秘密可言……”
“砰砰。”
坐在越慕时对面带着幕篱的女子,敲了两下桌子,拉回她的思绪。
“外面的世界很残酷,弱肉强食是最基本的法则,你随时随地都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越慕时望向她,这是母亲的故交,苍岚宗的道玉真人。
她的长发如丝绢一般铺开,但却是满头银白。她的眉眼如画,古典而美丽,但眼角下,却有一条骇人的疤痕。
道玉神情严肃,继续道:“你的未婚夫不仅是天之骄子,而且看起来很爱你。嫁给他,继续坐享富贵,拥有安稳、受人尊敬的一生,就像……”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许多,“就像你的母亲那样,不好吗?”
越慕时微怔,想起临行前母亲跟她说的话。
“你活在重重羽翼之下,还未真正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别害怕,勇敢一点,去看看天有多高,地有多广。别做必须出现在木板上的钉子,去做遨游四海的鹰,去享受自由。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过多姿多彩的人生,就像……你即将见到的那位师父一样。”
对方的生活,在彼此的描述里,都是这么的令人心动。
可她没得选,越慕时想。
越家拥有血脉传承的天赋,为了防止天赋因为外嫁女流到他家,出嫁前,她会被家主亲自废了灵脉。
这意味着,她再无修行的可能,将会成为一个拥有高贵血统的废人。
她存在的意义,除了两姓结好,便只是为她天子骄子的夫君诞育子嗣。
看着繁花似锦的康庄大道,于她而言,是条致命的死胡同。
越慕时垂眸,“我已经想清楚了,师父。”
她的声音清晰又坚定。
隔着幕篱,道玉注视对面的小姑娘良久。桌底下,她的指腹摩挲着一个信封。
“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你便只是我门下六弟子,慕时。”
乌云密布,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巨大的灵力结界覆盖了整个送葬队伍,不仅让棺木滴雨未沾,还让白幡依旧在风中飘动。
这样耗费灵力的举动,擅习疗愈之术的越家没人能单独撑起,得益于队首那位钟离家的公子。
“阿砚哥哥,先躲雨吧,晚一些下葬也没关系的,你何必要这么损耗自己。”守在棺椁旁的姑娘跑上前,担忧道。
钟离砚抚着牌位,声音低沉,“无妨,别耽误她的过桥。”
“阿砚哥哥对堂姐这份心,当真令人艳羡。”越慕纭怅然,“可堂姐若是泉下有知,也会心疼你的。”
钟离砚一愣,蓦地笑了。
她的确不会同意他这样做,但绝不是因为心疼。
只是想欣赏他落汤鸡的模样。
婚约三年,他们只见过三面。
三年前他年轻气盛,不满家族草草给他定下婚事,把他当联姻工具。在家中反抗无果,他便直接去找了他这个所谓的未来妻子。
他一路闯进越家,钟离氏和越氏两拨人都没拦得住他,可却不见其人。在他以剑抵喉威胁之后才从侍女口中得知,她在溏心湖泛舟。
那日午时阳光正好,他一剑荡开满湖荷叶,在藕花深处,寻到了一叶扁舟。
他一跃而上,信誓旦旦。
“越慕时,本公子是不……不、不……”
他怔住,字眼卡在喉咙里。
褐色小舟上,美人半倚船栏,墨发垂落,清而不妖。深松绿的衣衫随风轻扬,她支着一条胳膊,宽大的袖袍下坠,露出一截莹白皓腕。
她用掌心托着脸,懒洋洋地望过来,拿着桃的手指尖一挑,裙衫扬起遮了赤足。
“噗通!”
他跪倒在了船头。
为她斟酒的侍女起身挡在她面前,怒而质问:“哪里来的歹人!”
他后知后觉,她用水凝冰针,扎进了他的七经八脉,让他动弹不得。
“漱心,不用紧张。”
她饶有兴致地直起了腰,凑近他,“呼”一下,顽劣地将桃核吐在他脸上。
“报上名来。”
“我……在下钟离砚,钟离氏行七。”
她若有所思,“钟、离、砚。”
“那你岂不是我的未来……”她眼含戏谑,与他四目相对,清新的银铃草香扑面而来,“夫君!”
那一刻他的心砰砰直跳,不可控制地红了耳。
而她笑着……食指戳在他肩上,将他推入了湖里。
侍女惊恐,“那可是钟离家的公子,淹死了怎么办?”
“那我就当寡妇咯!”
她欢快的声音在他脑海里至今清晰。
越慕纭见他笑容苦涩,忙安慰道:“阿砚哥哥,来日方长。”
来日是长,可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惊鸿一瞥了,钟离砚黯然抬首。
一抹殊色从余光里掠过,黛紫色身影,撑着杏色的油纸伞,从容路过。
裙摆拂过潮湿的地面,但皎英缎做的裙子,不沾风雨,不染尘埃。
空气中弥漫过淡淡的银铃草香。
钟离砚茫然回首。
慕时倾下油纸伞,遮住面容,脚步平稳,路过自己的棺椁,和他。
她一直不明白,为了激励钟离砚更加努力地悔婚,她刻意在初次见面戏弄了他。
可他不仅没闹了,后两年还特意来祝她生辰,送她厚礼。
两次都红了脸。
“送你回苍岚宗后,为师马上还要再出一趟远门。”道玉再次出声拉回她的思绪。
已经走远,慕时不再压低自己的声音,“师父可是有着急的事?可有我帮得到的地方?”
“急是急,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道玉眉目深沉,“为师的前前道侣在东海遇到了他的前未婚妻和他的挚友私奔,但被他前未婚妻的现未婚夫逮到。与此同时,他挚友的白月光带着苦衷同他前未婚妻的现未婚夫出现了。他们现在在东海大战,为师若是再耽搁,这热闹就赶不上了。”
慕时:“……”
落地苍岚宗已经入夜,慕时的脑袋搭在师父的肩上,呼吸平缓,已然入睡。
“为什么其他山门的旗帜都是新的,只有我们的是旧的,还破了!”
“这是为剑修大比准备的,只有前三甲的弟子所在山门旗帜会展出,其他都是走个形式。你们年年连前三十都进不去,还好意思来跟我们计较这些?有空来找茬,不如回去好好练剑,到时候还能少丢点人!”
“你们这是瞧不起人!”
“瞧不起你们怎么了?你们几个歪瓜裂枣什么实力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
慕时被吵闹声惊醒,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师父,到了吗?”
“瞧那边。”
她顺着道玉指的方向看去,差不多装束的四个弟子围着几面旗子争吵不休。她仔细听了一会儿,明白了个大概,被敷衍对待的无稷山弟子上门要公道,明明占理,还被人压了一头。
“无稷山,是我们吗?”
“对,那俩可怜巴巴吵不过人家的,就是你大师兄和三师姐。”
慕时再望去,大师兄身宽体胖,却也慈眉善目。三师姐长了张娃娃脸,此刻脸红脖子粗,气势差了一大截。
“你去,告诉他们,今年的剑修大比,咱们无稷山一定拿魁首。”
慕时一愣,“我?”
道玉一本正经道:“不蒸馒头争口气,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咱们难道就忍着?你大师兄和三师姐是老实人,提不起那个劲。你去,拿出你世家大小姐的狂妄和高贵来,告诉他们,今年这个第一,咱们无稷山拿定了!”
“您自己怎么不去?”
“为师是长辈,出面性质就变了。”
有道理,慕时向前一步,又顿住,“可就这么去大放厥词,若是拿不到魁首,夸下海口的我岂不是很丢人?”
道玉冷哼一声,信誓旦旦,“这你大可放心,咱们还有你天生剑骨的二师兄在,只是他喜静,从不掺合这种事。他若出手,这个魁首信手拈来。”
慕时点点头,歪头松了松筋骨,低咳清了清嗓子,大步走去。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眼皮子浅得跟你的道行一样,剥去这张仙门弟子的皮,谁还听你狗叫?”
嚣张又倨傲的声音传来,四人纷纷看去,信步走来的人目下无尘。她如盛开在观音座下的莲,高不可攀。
“你是什么人?”
“你也配知道我是什么人?”慕时笑意顽劣,“跪下给我磕一个,磕得够响,我勉强考虑一下告诉你。”
拿旗的弟子怒形于色,提起剑来,“哪里来的混人,竟敢擅闯我们苍岚宗!”
“蠢。”
慕时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随手掸了掸裙摆,“我奉劝你赶紧将旗子换了,因为今年这个魁首我们无稷山拿定了。展旗的时候升起这么个破玩意,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你们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简直是无法超越的废物。”
“呵,原来也是无稷山的。”拿旗弟子蓦地笑了,“口气倒是不小,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剑修吧,你指望你们谁来拿这个第一?”
“你管的着吗?”
他气笑了,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有底气,那就玩点有意思的。”他向前一步,与慕时四目相对,手指地面,“你们若是拿不到第一,就在这,你给我磕一个。”
慕时嗤笑,“那我们若是拿到了呢?”
“你想怎样?”
她眼波流转,若有所思,“到时候你就在人最多的地方,大声承认你是废物。以后见了本小姐,要恭敬地喊姑奶奶。”
拿旗弟子勾唇,“好!”
“我们走。”两人拿旗离开。
娃娃脸的三师姐凑上前,“你该不会就是师父说,要从缙南接来的新师妹吧。”
她退后一步,行了一礼,“慕时见过大师兄,三师姐。”
“果然是小师妹。”胖乎乎的大师兄惊喜又困惑,“可师妹你……是剑修吗?”
“我不是啊。”
大师兄微怔,“那你为何有底气说,我们能得魁首。”
“不是有二师兄吗?”
两人沉默。
“二师兄……是法修,不使剑的呀。”
慕时:“?”
她猛地回头,“师……”
哪还有师父的影。
第2章 绿瞳
师父说,苍岚宗建在荒原上,多为平地,只有一山,正是她们师门坐拥的无稷山。
慕时看着小院门前,还没写着“无稷山”三个字石碑大的小土坡陷入沉思。
大师兄热心跟她解释,“师父说了,别看只露出来这一点点,但地底下是庞然大物。其实整个苍岚宗都是建在无稷山之上,只是肉眼看不出来。”
“呵。”她无话可说。
推开小院的门,粉色的荼灵花瓣从脸颊旁飘过,她神色一滞。
“师父说,太荒凉了不好看,所以用灵力强行种活了这棵荼灵树。”
树上坠着七个木牌,慕时回过神来,逐个将上面的名字收入眼底。
道玉、元降、闻人鹤、桑音、鹿见汐、褚今今……慕时。
慕时眸光微动,日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荼灵花香弥漫,忽觉一切无比美好,让她懒得再计较其他。
“其他人呢?”
大师兄元降带着她在不规则的石墩上坐下,“二师弟阿鹤在房里,四师妹和五师弟一个回家探亲,一个领任务下山办事了。”
提起二师兄,慕时眉头紧锁,“师父跟我说,二师兄天生剑骨,她是纯骗我的吗?”
三师姐桑音给她沏了杯荼灵花茶,“你别着急,师父她……可能、大概、也许别有深意。”
元降挠挠头,“阿鹤是师父的前前前道侣带回来的,当时他说,阿鹤不仅天生剑骨,而且是拥有至纯至善之灵魂的极阳之体。但师父说,她的前前前道侣最爱信口开河,这番说辞只是想要她答应收留阿鹤,不必放在心上。”
“所以,的确有过他天生剑骨的说法,但这些年他从未碰过剑,只习术。”
慕时左右张望,“师兄他知道我来了吗?”
“他知道,但是……”桑音叹了口气,“师妹不是外人,我也就直说了。师兄幼时中过毒,一直未解,每次毒发,都会把自己关进房里。少则三天,多则半年,现在,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出现过了。”
“中毒……为何不解?”
“苍岚宗的医修解不了,外面厉害的医修要价太高,我们付不起。师父说,反正也死不了,忍忍就罢了。”
慕时嗤笑一声,心中明了,原来师父坑她的根源在这里。
想要她医治师兄直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玩这么大!
“一个人待房里两个月了,你们也不怕他已经死里面了?”
元降憨厚一笑,“每隔三日我和桑音就会去敲一次门,他也会敲墙回应我们。”
“不说话?”
“他不爱说话。”
慕时扶额,“那个什么剑修大比还有多久?”
“一个月。”
慕时皮笑肉不笑,半晌,从牙缝里挤出阴测测的两个字,“很好。”
夜色沉沉,慕时抱臂倚在门框边上,盯着院子里的荼灵树发呆。
身后是属于她的房间,一张靠窗的榻,榻上有个小小的四角炕桌,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放衣服的箱子。虽然简单,但胜在干净。
她回身躺上床榻,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陷入晒足了阳光的松软被褥,一天的疲惫就此消解。
“如果你在无字碑上看到了绿色的字,不要念出来!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
“慕时!快跑!快跑!离开越家!越远越好!”
“就说你什么都没看见!你记住了吗?”
“砰!”
她从睡梦中惊醒,迷茫的双眼与黑暗对峙。
手背搭上额头,才发觉自己出了汗。
她长呼一口气,抱着双膝坐了起来,淡淡的荼灵花香刺激着她的大脑,令她思绪混乱。
有些声音反复在耳边响起,记忆也随之在脑海里浮现。
自她记事起,就被告知,不要靠近后山的禁地,因为那里关着一个会生吃活人的疯子。
可她还是在七岁那年,为了寻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独自闯入禁地。
那里没有疯子,只有一棵茂密的荼灵树。树下,清瘦的年轻男子眼缠白布,坐在轮椅上,手里捏着她折了一半的风筝。
“哥哥,那是我的。”她说。
“大哥哥”不爱说话,慢慢摸索着将风筝修好,还给了她。
自那以后,她便是禁地的常客,隔三岔五捧着好吃的送去给“大哥哥”。
“大哥哥”不悲不喜,不怒不怨,好似没有情绪一般。若非她曾将掌心附在他胸口,感受到了他砰砰跳动的心,她简直要以为他不是真正活着的人。
一段时间后,“大哥哥”开始教她修行,他温柔、耐心,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年幼的她大放厥词,“等我成了天下第一的医修,第一件事,就是治好你的眼睛!”
“大哥哥”轻轻抚过她的头顶,用他一贯不咸不淡的语气说:“你治不好我。”
片刻停顿后,又道:“这不重要。”
这样的相处直到她十五岁那年,她跟“大哥哥”说,她马上就要满十五岁了。按照规矩,越氏后人年满十五便要入祠堂验证天赋。
瞬间他便失控了,变成于她而言无比陌生的人。
“大哥哥”死死摁着她的肩膀,指尖力气大到好像能戳进她的血肉,他的声音犹如地底爬出的恶鬼,一遍一遍地警告她,“不要念出无字碑上绿色的字!不要说!谁都不要说!”
“离开越家!越远越好!”
十五岁生辰那日,她跪在祠堂里,不同于其他族人眼里什么都没有的空白石碑,她在碑上清晰地看到了一个绿色的名字——越良辞。
那是她的小叔叔,一个十年前就因故离世的天之骄子。
据家中老人说,将会觉醒“天眼”的人,会在无字碑上看到上一个天赋觉醒之人的名字。
“呼。”
慕时推开窗,新鲜的空气涌入,才觉得自己得以喘息。
她趴在窗台上,黛紫色的宽大袖袍外坠,她手捧着脸,仰面望着天上的月亮。
眸眼晦暗,渐生重瞳,泛着幽绿的光。
传说中,越氏天眼觉醒之人,会多生一双绿色的眸子,妖冶而美丽,神秘而诡异。
所以天眼又称,绿瞳。
慕时侧目,斑驳的木墙如无物,隔壁的三师姐睡得正熟,一只脚踹开了被子,还咂巴着嘴,像是在梦里品尝珍馐。再往前是大师兄,睡得板正,咧着嘴,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她低笑,扭头往另一边看去,略过两个空房间,就是……二师兄。
慕时眉头轻蹙,月光渗过窗户,洒落在乱糟糟的房间里。师兄披头散发坐在地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全然无神,他磕破的额头还向下淌着血珠,滑过他的脸颊。
像是精致美丽的木偶,虽绝色,但了无生气。
他只披着一件单薄的黑袍,裸露的身体上是久不见光的惨白,布满密密麻麻的、淌血的崭新伤痕。他手里攥着刀,视线向下,盯着自己割开的手腕,新鲜的血液在地面蔓延。
忽的,他手臂筋挛,似有剧烈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他陡然一刀扎入胸膛,像是想要趁其不备,杀死藏在身体里的怪物。
慕时垂眸,收回视线,不想看他接下来的挣扎与自我折磨。
就这样还能好好活着,二师兄果然天赋异禀。
那般死气沉沉的样子,倒是挺像一个人。
“你治不好我。”
“这不重要。”
慕时躺回榻上,难觅睡意。开了窗后,荼灵花的香味越来越浓。
怎么会不重要。
治不治得好,她说了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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