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现言禁忌/伪骨科/伪骨科救赎/伪骨科拉扯/高智商博弈/
谢欺花抚养弟弟们的第十年。
他们“先来后到”地爱上了她。
谢欺花的弟弟们病了。
他们是她收养的,她看着他们长大。
他们爱戴她、尊敬她、懂得伺候她。
可十年之后,他们的爱都变了味道。
李尽蓝:“每次你扇我巴掌,我都有反应。”
李平玺:“我愿意和哥哥一起好好服侍你。”
恋姐症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不明白,唯一清楚的事情是。
他们都很爱她。
姐姐是姐姐,姐姐是不可以变成老婆的。
第01章 恶心病
谢欺花的航班遭遇雷暴。
舷窗外惨光乍现,云雾狂涌。
宛如世界末日。
飞机在汉城上空盘旋近一小时,久久颠簸无法降落。
这是地狱般的一小时。乘客们都急疯了,机长不停做安抚工作。有两个说呼吸不上来了,还有一个年轻人突发心脏病。大多数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汗湿的。
谢欺花旁边坐的是个男青年,颤抖着手编辑短信,落地有信号就能发出的那种,必然是遗嘱。她侧过身看了一会儿,不是写给父母的,是写给爱人的。
眼泪滴到屏幕上,青年着急忙慌抹去。突然一阵动荡,湿漉漉的手机脱手到谢欺花脚边。
谢欺花俯身帮他捡起,汗和泪水有温度,她的指尖感知到屏幕上的湿热。
她不太能共情青年的眼泪。
青年无暇顾他,只道谢谢。
他继续编辑短信,谢欺花闲着也是闲着,就凑过去看,大抵是我多么爱你,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居然还有一句:死后你要找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
“喔唷。”她惊叹,“小伙子还蛮痴情啊。”
青年没理会她,编辑完短信就泄力在椅背上,喘息连连。
飞机第四次降落失败,重新回到乌云层上,颠簸稍缓。青年略微镇静下来,转头看向谢欺花,她在闭目养神。
“……你心态可真好。”他干巴巴地道。
“不是心态好。”谢欺花说,“等死又不是求活。”
求活,哭爹喊娘,求神拜佛,就像机舱里大多数人一样。
等死就很简单,两眼一闭往后一躺,剩下只是时间问题。
“你……”青年打量谢欺花,“你不怕啊?”
“怕啊,飞机一坠,全身都炸粉碎了好吗?那么疼,这他妈最惨的死法了。”
谢欺花自己倒讲得十分轻松,前后座的乘客都被吓到了,怒骂她别乌鸦嘴。
谢欺花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青年又问:“你不写点什么?”
“有什么好写?我活了三十岁还没对象呢。”
“写给亲人啊,又不是非要写给对象。”青年顿了顿,“你亲人肯定也会有一些念想……”
“……亲人?”谢欺花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她捏了把眉心,“算了吧,那还不如死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亲人,才能让年已三十的女人说出“遗书写给他们不如死了算了”。
最终,飞机平稳降落。
机身冲破浑浊云层的那一刻。
机翼擦着雪白的云线,像哈达。
突然间,世界就宁静了。
劫后余生的人们在欢泣。
身边有亲人朋友的,相互抚摸手背鼓励对方,以眼神传递平安的喜悦。其余的就拿起手机给亲人朋友报平安,如谢欺花身边的青年。而她只撑着下巴,平静地看向舷窗外阴绿的停机坪。
一想到待会要面对的两人。
谢欺花想让机长再调个头。
飞机平安落地,谢欺花跟着人流走。
大厅里到处都是喜极而泣的生还者。
很吵,谢欺花烦躁地揉着耳朵。
紧接着,陷进一个宽阔的拥抱。
“姐姐!姐姐!”男人用力地环住她的肩膀,“还好你没事!真是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我想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谢欺花埋在他的风衣里,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李平玺一边哭一边说,胸腔在震颤,心脏咚咚咚跳的厉害。谢欺花耳朵都要被震麻了,也深觉矫情,忍着不耐让他抱着哭了一会儿。
“行了啊,男人有个男人的样儿,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净流一些猫尿!”
谢欺花推开他,没看见他身后有人,又问:“就你一个人?李尽蓝呢?”
李平玺红着眼眶:“在那儿。”
谢欺花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李尽蓝就站在不远处,西装革履,发丝漆顺。他长得高大,落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像漆黑的岩柱插进低矮的石林里,只显得格格不入。
她这个当姐姐的险些落了难,有人哭天抢地,有人只知道冷眼旁观。李尽蓝漆黑的丹凤眼眯起,睨着谢欺花的脸,应付似的扯了扯嘴角。
谢欺花想起那些陈年事,同样没有好脸色。
“刚从公司出来?”他这套正装板正极了。
“应酬完。”李尽蓝言简意赅,“你行李呢?”
“我邮寄回来的,办行李托运狗日的很贵啊。”
说脏话,谢欺花随口的事。他爸他妈的,他爹他娘的,他的姐姐就是这么一个粗俗的人。
李尽蓝蹙眉,他很久没听到这样刺耳的粗口了:“这是在公共场合,你不能有点素质?”
“我没素质?你不看看刚才飞机上,那么多人指天骂地的,我已经很有素质了好不好?”谢欺花环臂,“当两天董事就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我告诉你李尽蓝,还轮不到你教训我!”
李尽蓝冷敛着锋利眉眼:“……谢欺花!”
“谢欺花是你叫的?”没大没小的东西。
“诶,别吵别吵。”李平玺一看这两人又快掐起来了,连忙隔着中间劝架。这么多年来,他在家里就是这个功能,“哥,咱姐刚下飞机,又遭遇了那么大的事故,心情不好很正常。”
“不是!”谢欺花冷笑,“我在飞机上心情可好得很,想着死了也算了,也不用年年被你们兄弟俩气个半死,要说心情差,也是下了飞机见到你们才心情差!”
“诶———姐,你怎么连我也骂啊?”李平玺还得顺她的毛,“这大冷天的,咱先上车吧。哥特意订了你爱吃的酒楼,你不是说要吃泉水武昌鱼吗?他让主厨专门留了一条新鲜的。”
谢欺花神色稍缓,还是弟弟懂事。她目不斜视地略过李尽蓝,抬脚往航站楼外走去。
。
上了车,车里暖气还没散,谢欺花坐的副驾。她有坐副驾的习惯,以前当过司机,也做过驾校教练,坐后座让她浑身不自在。她以为是李平玺开车,没想到是李尽蓝,当即要下车。
“为什么?”李尽蓝正操着方向盘倒车。
“我要坐后座,跟你坐得近我倒胃口。”
李尽蓝:“随便你,倒胃口就干脆别去吃了。”
“谁求着你吃了?”谢欺花喊,“停车!”
李平玺简直愁都要愁死了,就看个手机的功夫这两人又能掐起来。明年叙利亚换他们去打算了,想想也不行,这两个火药桶放在一起,指不定第三次世界大战就开启了,非常要不得。
“哥你少说两句吧。姐难得回来一趟。”又对谢欺花,“哥就是这个性子,他刚才还……”
李尽蓝冷冷剜他一眼。
李平玺只好闭上了嘴。
确实,难得回来一趟,谢欺花也不想把气氛搞这么僵。她索性闭目养神,不再说话了。
中途车停了,谢欺花悠悠转醒,以为到吃饭的地方了。结果是李尽蓝说他要买包烟。
“我买你锐刻啊买!”谢欺花气都气死了,“你什么时候瘾这么大了?”
李尽蓝不以为意,瞥她一眼:“工作要抽,应酬要抽,人家递我不抽吗?”
“你以前怎么骂我的?”谢欺花学他语气,“迟早抽死你,到时候肺里插管子。”
“怎么,那你不也是照抽不误?”李尽蓝和她翻旧账也不含糊,“在旧屋的时候,客厅那么点大,天天让我和李平玺吸二手烟,还是说你现在把烟戒掉了?你不是每年戒个几次吗?”
“我日你……”谢欺花两眼一睁就是骂。
到头来又是李平玺:“诶诶,好了啊好了啊,烟是生意人的刚需嘛。别吵了,我下去买。”
“你就惯他!”李平玺打开车门,还听见谢欺花叫骂,“他这狗屎脾气还不都是你……”
车门被关上。谢欺花瞬间没了声音。
和李尽蓝独处,说实话她也有点怵。
这怵不是因为胆子小,而是因为别的。
李尽蓝得了一种很荒谬、很恶心的病。
她面色不霁,李尽蓝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
天色渐晚渐沉,白天有雨,看来夜间也要下。
谢欺花下意识问:“你晒着的衣服收了没?”
李尽蓝:“家里有烘干房,也有阿姨帮着。”
“你日子是越过越悠闲了。”谢欺花揶揄,“本来在家里就是少爷,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当回真少爷更是了不得,洗晾衣服都要专门请人,现在是不是撒泡尿都得有人扶着?”
“……那我放着几百万的生意不做,回家收衣服?公司上上下下的人等着我收衣服挣钱。”
李尽蓝这些年嘴皮子功夫渐长。
谢欺花竟然隐隐有些不敌之势。
她转而换了别的方面抨击他:“哼,事业上长进又有什么用?都是二十七八的人了,又不是李平玺那年轻小伙。家里还没添双筷子,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男人上了三十你以为对象好找啊?人家只觉得你身上有缺陷。我去年不是让你去相亲了?那个合作对象巫小姐……”
李尽蓝不耐地打断她。
“人家结婚了已经。”
谢欺花更乐了,一拍双手:“我早就跟你说了,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啊?你不多约人家出来自然有人抢着约。巫小姐长那么漂亮,学历高,说话好听,也难怪人家看不上你。”
她根本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李尽蓝的眼里淬满怨毒的焰。
“是的。”他轻嗤,“总比有的人好,以为处理得干净感情事,结果现在还留着烂摊子。”
谢欺花没想到他提这个,气得连牙齿都在颤,“你自己就很正派?有本事你就别躲着我不见!”
“到底是我躲着你,还是你要赶我走?”
“我为什么赶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谢欺花急促地呼着浊气,车里闷热得像熔炉。
李尽蓝的眼神是点燃她脑海里那根弦的火柴。
她咬着牙关:“你别告诉我,你那个什么鬼病现在还没治好。”
“病?”李尽蓝同样直视着她,“是啊,我这个病还是没好。”
“我……日!”谢欺花崩溃地捶着车窗,“我看你就是在国外念书把脑子给读坏了!你知不知道这种思想是不正常的?很恶心!很荒谬!你让李平玺怎么看你?让别人怎么看你?!”
李尽蓝眼眶红得彻底:“……我恶心?”
“你难道不恶心吗?你高三的时候,你自己要不要我说?啊?”谢欺花难以启齿,“拿着我的内衣弄,我他妈也是天真,以为你是青春期比别人晚,没想到你是精神病比别人早!”
李尽蓝却在她的谩骂下趋于平静。
“谢欺花,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我只知道你脑子有病!”谢欺花顿了顿,“我当初就该让你……”
“死?”李尽蓝轻而易举地接上。
这些年,她总顺手拿这个中伤他。
“你知不知道?”他以凉薄的语气说出最刻骨的话,“听说航班发生事故,有那么几秒钟,我还真心希望你死了。你要是死了,我也就解脱了……你怎么不能直接死在那架飞机上?”
谢欺花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尽蓝。
沉默着,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上。
道道鲜红的掐痕遍布脉搏处。
是只有她和他才知道的暗语。
“……李尽蓝。”她收回视线,语调依旧冷,却多了几丝平和,“想我死,那你哭什么?”
第02章 第十年
李平玺买完烟回来,车里已经降下零度。暖气被关了。
谢欺花靠着窗沉默不语,李尽蓝接过烟盒就拆开抿一支。
晚来天欲雨,汉城晚高峰的车况极其差劲。到了二环以内就开始堵车。谢欺花是个急性子,只恨不得自己把方向盘,李尽蓝又是个慢性子,走了两百米被别人插了三回。他像一点儿也不着急,抿着烟,半开车窗通风。谢欺花烦躁得要命,也要了一根烟抽,窗户变成全开。
冷风啊往车里直灌。
李平玺被冻得发抖。
二十四岁的李平玺是唯一不抽烟的。
多年前的旧屋客厅曾张贴停烟协议。
那时候李尽蓝和谢欺花吵,就是为了戒烟这事儿。李平玺小时候身体不好,落下了病根子,一换季就容易感冒。谢欺花在客厅里抽烟,不愿意出去抽,把李平玺熏得两眼泪汪汪的。
戒烟,戒烟是不可能戒烟的。
谢欺花不干,但最后却妥协。
停烟协议是李尽蓝拟的,是谢欺花贴起来的。
烟是魔,烟是鬼,少抽一支烟,健康每一天。
如今看来只有李平玺没违约。
“你会不会开?”眼见李尽蓝又被加塞,谢欺花急得要跳脚,“滚到副驾,让我来。”
熄火,两人在车前交错。
李尽蓝顺手把她烟掐了。
“你找死……”谢欺花把文明留给大马路。
自己掌方向盘,心里舒坦多了,她打开音响。
李平玺的沃尔沃,车里都是时下流行的说唱热曲。“吵吵嚷嚷的。”谢欺花把手机扔去,“换我的歌单。”
李平玺乖乖接过,连接车载。
第一首就是《老大》dj版。
真的话,假的话
都比不了那句话
那句每天都想对你说的话
爱你吗,想你吗
像个爱情的傻瓜
这是我绝不犹豫地回答
李平玺没听几秒,立刻捂住脸:“姐,你这是什么老年人歌品啊?这歌单我爷都不听。”
“你爷也听不着了。”谢欺花把音量调大,“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知道了,有劲得很。”
谢欺花听着土嗨歌曲就来劲,跟着节奏频频点头,suv在她的手里就像mini一样开得顺手。
只见左一插、右一插,高分贝的歌声屏蔽了其余司机的怒骂,只剩下她激情万分的歌喉。
玫瑰花,茉莉花
问我喜欢什么花
原来是你这朵我心中的花
谢欺花驾龄十余年,技术精湛,是那种你能放心睡过去,当然醒着也很有意思的类型。比如现在,马上要下高架桥了,江湖规矩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几分钟前被超了车的司机追上来。
“你个表,老子信了你滴邪!”司机摇下车窗,武汉话脱口而出,“嫌命不够短是撒?”
谢欺花也摇下车窗,却不是为了吵架,而是放歌。她声情并茂地比手势。
“亲是打,爱是骂,有娇尽管朝我撒。”
司机被逗笑:“个女司机技术还蛮好。”
武汉这地界儿就是这样,车不让车人不让人,马路上素质喂狗,各凭本事谋车道。
当然,民风淳朴也是真的,往往有事一根烟,没事喝两杯,矛盾来的快去得也快。
谢欺花是土生土长的湖北佬。
李尽蓝和李平玺却是北京人。
大概因为不是同一个妈。
其实,也不是同一个爸。
直到李尽蓝手机来电话,谢欺花赶紧把音量往低了调。说归说骂归骂,挣钱的事儿他最大。
把车泊到餐厅楼下,李尽蓝也挂断了电话,谈的什么,谢欺花这个社会闲散人员也听不懂。
谢欺花是无业女青年,奉行“有钱我干嘛忙活”的宗旨。李家两弟一姐,最早出息的竟然是学业无成的李平玺,当然走的也不是正道。
李平玺十六岁就因为网游打得好被本地的战队发现,开始打联赛。如今已是功成名就的职业选手。谢欺花当年是最反对他小小年纪不读书打游戏的,现在却逢人就说她弟是电竞冠军。
李尽蓝呢,更牛逼了,北京上市公司的老板。商场上的那些事她也不清楚,只是发现一年年过去,自己挣的钱比兄弟俩越来越少,即使躺着下半辈子也衣食无忧的时候,她就躺平了。
所以谢欺花是刚从藏区回来的。
她没晒黑多少,倒是瘦了不少。
“姐,你多吃点。”李平玺给她夹菜。
“够吃够吃。”谢欺花都快塞不下了。
单说谢欺花和李平玺,当然是姐恭弟友。但许多年前,能和她维持表面和气的不是李平玺,而是李尽蓝。李尽蓝那时候乖的啊,不抽烟也不顶嘴,相当一部分时间,谢欺花更喜欢他。
李尽蓝什么时候变成这屌样了?
谢欺花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啊。
李尽蓝没怎么动筷,冷眼围观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没过一会儿就出包厢打电话,顺便结账。
结完账回来,谢欺花和李平玺仍然在叙旧,有一搭没一搭的。多数是谢欺花问,李平玺答。
颇有些大家长问话的意思。
“有些话我不说,你别不当回事。”这么讲一般说明她要说了,“趁早把对象找了,别学你那哥,一把年纪了打光棍,知不知道?他得亏是生在现代,生在古代人家以为他是太监。”
以往每次说起这个,李平玺会笑着说你们都没谈,我着什么急呀。可是这一次,他出乎意料地沉默了,温和明朗的眉眼染上几分迟疑。
但又不是迟疑那么简单。
谢欺花养了他多少年啊,只一下就看出小弟的不对劲了:“你有喜欢的人了?”
应该算是吧。李平玺听凭内心地点了点头:“……有的。”
“什么样的姑娘?在哪儿工作?本地人?”
这可是今天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李平玺笑了笑,“姐,你就别问这么多了。”
“好好好。”谢欺花喜上眉梢,“你们年轻人该怎么谈就怎么谈,我不瞎掺合。”说不瞎掺合,下一秒又迫不及待提议,“这也要过年了,要是感情不错,赶紧带回来让我看看!”
“……再说吧。”
李平玺话里有事,谢欺花听不出来,李尽蓝未必听不出来。
他垂眼思忖,突然抿唇一哂,像困局中拨得云开见了月明。
吃完晚饭,三人驱车回了临江的新房。
谢欺花的行李在驿站,弟弟们帮着提。
这时候养娃的好处就彰显出来了,出门在外,凡事不用自己动手。谢欺花在前面脚步轻快的遛弯,今天高兴,她也多喝了几杯。李尽蓝和李平玺落在后头,不约而同看向姐姐的背影。
“哥,这次姐回来了,你就不要再把她气走了。”李平玺真心实意地劝道,“姐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只有过年才和我们待在一块儿,再怎么看不顺眼,也就是少呛几句口水的事。”
李尽蓝应得不算诚恳,李平玺想了想,也就不勉强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能怎么的。
兄弟姐妹之间不就是这样?
再怎么都得坐一张桌上吃饭。
新房是七八年前买的。谢欺花付的首付,却是李平玺还的房贷。房产证上写的是她的名字,但她除了过年很少住这儿。李平玺倒是常在这里落脚,训练基地住得烦了,或放假的时候。
谢欺花带了藏茶回来,康砖茶,说要泡着喝。
李尽蓝转身去铺卧室的床,李平玺忙说不用。
“我都已经铺好了,就等着你们过年回来睡呢。”李平玺又拉了拉谢欺花的手臂,“姐,这次回来就别着急走,多待上几天好不好?我刚才都和哥说好了,咱们谁也不和你拌嘴。”
谢欺花抽回手,淡淡应了一声,心想你跟人家说好个屁。你愿意说,人家可不一定愿意听。
煮碗茶,大家分着一起喝。李平玺把投影仪打开放了会儿电视剧,谢欺花看困了就去睡觉。
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睡梦里似乎有人在吻她。
是真真切切的吻,落在手上、胳膊上、肩膀上。像烛滴下的蜡,像洞穴涎下的露,冷的。
在这之前,谢欺花其实只感觉到热,房间里开着暖气。可此时此刻,她身上泛起星点的痒。
谢欺花睁开朦胧的睡眼。
眼前的人动作停顿几秒。
谢欺花一瞬间清醒:“李尽蓝?”
李尽蓝无声无息地伫在她床边。
谢欺花生出怒火:“你有神经病吧,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做法呢?”
她瞪着他,李尽蓝埋没在她那责备的视线里,诡异地没有同她呛声。
谢欺花意识到不对劲:“你要干什么?别乱来啊!李平玺就在隔壁!”
李尽蓝却露出了危险的笑容。
他逼近,一掌抬高她的下颌。
谢欺花胸腔乍起一片惊雷,愤怒到无以言表,却惟恐惊动了无知的小弟,只能以极低的声量朝他威胁:“李尽蓝你是疯了吗?我是你姐!你是没睡醒还是睡昏了头?你要是敢———”
李尽蓝慢条斯理地抚开她的唇瓣。
越到这种时候,谢欺花越不能退缩。她是天平上和李尽蓝对立的角色。她的筹码是公理、是伦理、是道德,代表不可侵犯的家主权威:“李尽蓝你想明白了,要是做了这种事……”
李尽蓝没有犹豫地吻下。
谢欺花感觉天都要塌了。
唇被撬开,陌生的气息摄魂夺魄,他绝不屈于世俗,急促地剥夺她,在唇齿之间攻城掠地。
谢欺花濒临暴怒:“李!尽!蓝!”
李尽蓝喘着粗气,眼神黯淡浑浊。
缠绵的银丝断裂开。
他揩去嘴角的鲜血。
并且放在舌尖品尝。
“你恶心死了!你真的恶心死了!”
谢欺花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恶心?”李尽蓝轻笑了一声,“谢欺花,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李平玺也喜欢你。”
谢欺花双目通红:“狗屁!你乱讲!”
“不信吗?”李尽蓝说,“那就走着看吧。”
谢欺花指着房门,牙关里挤出:“……滚!”
李尽蓝起身,却是伸手拿走她床头柜的内衣。
“你……!”谢欺花伸手去抢,反被他握住。
他眯着漆黑的眼,问:“那你今晚代替它?”
神经病!谢欺花猛地缩回手。
李尽蓝离开,她迅速关门落锁。
谢欺花的心仍在震颤。
她顺着门缓缓滑下去。
是夜,冷雨淅淅沥沥地下。
静夜里的情愫在生根发芽。
这是谢欺花抚养两个孩子的第十年。
前者恨她不能死,后者爱她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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