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穿越/历史神话/系统/民俗怪谈/王朝争霸/轻松长生/
主角来到北宋,发现这时代和他学过的历史有所出入。
这里有男丁稀少,靠孤儿寡母撑门面的天波杨府。
有凭着丹书铁卷横行民间的柴王府。
八贤王和庞太师天天在朝堂上对喷。
带着整个文臣集团分成两派互相骂街。
赵祯每天就磕着瓜子坐在皇位上看戏。
东京城内侠客们各领风骚,三天一小闹,七天一大闹。
不是想办法偷宫内的秘药锻体,就是整天琢磨着劫刑场,让自己在天下扬名。
此时包拯刚当上开封府尹,面白……等等,包龙图的脸为什么不是黑的,而且额前也没有月牙?
主角表示,这很不对劲,他决定,要把包龙图变成自己印象中那个包黑碳。
第0001章 异人现世
“公子,请喝口水吧。”
一只破了半边的白瓷碗斜立着,放到陆森的面前。
白瓷碗虽破,却洗得很干净。
碗中的清水,清澈透明,带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这是井水。
陆森能闻得出来,他小时候在老家常喝甜井水,味道不知道要比什么矿泉水还有蒸馏水好多少!
接过这半碗子水,陆森喝了口,感觉干渴到快要成焦糊的喉咙终于舒服了许多。
舒服地喘了口气,陆森看向站在自己前边,之前把水递给自己的人。
一个乞丐。
细胳膊细腿,黑干黑瘦的,眼仁里似乎还有着不健康的土黄色,整个人一看就是患有长期营养不良综合症的感觉。
对方穿着破破烂烂,黄黑色的老旧还脱线的短打服上,遍满了密密麻麻的补丁,也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人。
乞丐的脸看起来还算年轻,估计不会超过二十岁。
他微弯着腰,见陆森的视线移到自己身上,脸上露出讨好的憨笑,腰更弯了些。
“谢谢你的水。”
陆森把破碗递了回去。
“不敢当公子谢,不敢当。”这乞丐憨笑着,双手接过这瓷碗,然后微佝偻地缓缓地退后两步,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你是否还缺个跑腿?”
陆森微微有些惊讶,随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道:“你看我这奇装异服的模样,合适吗?”
乞丐微微低下头,几乎是用一种虔诚的态度说道:“合适,却是我这种下人,不太有资格给公子跑腿罢了。”
陆森听到这话,眉头微皱。
眼前这个乞丐,真的很有‘上进心’,为了不再当乞丐,连自己这种来历不明的人,都要认作主人。
看来是饿怕了,穷怕了,被人欺负怕了。
陆森看着对方,若有所思。
两人此时所在的地方,是个巷子的尽头里。
周围是低矮的破旧小木房,道路是黄土小道,周围走动的人,大多也都是肤色腊黄,穿着满是补丁的短打服。
两人待在这里,很是显眼,周围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注意到他们,甚至会下意识多看两眼,然后一幅被惊吓的模样,立刻移开视线,匆匆离开。
原因简单,陆森穿得太奇特了。
看似和本地居民短打差不多的短袖和短裤,本质却完全不同。
下身是纯黑色的短裤,干净崭新。没有补丁,看着很厚实,有和苦哈哈一样很多的袋口,但其针脚密实匀称,工艺极高,用行家的话来说,就是奢华内敛。
纯白色的上身丝质短衫,白得像是用雪做成的。前胸还绣着一个大大的骷髅头,黑白Q版的那种,很可爱的。
但在周围这些人看来,却不是这样的感受,只有惊吓。
敢把人头骨往衣衫上纹的,不是狠人就是异人。
谁敢乱惹?
谁敢乱看?
更别提陆森长得细皮嫩肉,皮肤比绝大多数的女娃子都还好。
这模样可不是贫苦人家能养出来的人。
绝对来历不凡。
遇到这种人,平民百姓是没有资格往上凑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免得沾上什么倒霉的是非。
此时乞丐见陆森一直在沉思,不说话,便紧张起来。
主动凑上去,给眼前这少年公子一碗水,还涎着脸说要做人家的奴仆,已经是这个乞丐此生能鼓起的,最大的勇气了。
只是一种天生的直觉告诉这乞丐,这可能是他今生今生唯一的机会。
唯一能靠近大人物,并且能说得上话的机会。
所以,即使他在害怕着,也没有逃跑,即使惊恐着,也没有退却。
陆森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显得已经很惶恐的乞丐,温和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别人都叫……我。”乞丐见陆森终于说话了,而且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长长地松了口气:“黑柱子。”
陆森上下打量了这人,确实又黑又高,叫黑柱子似乎也合情合理。
“但这只是绰号。”陆森坐在土道边的碎石墩上,斜斜树荫盖下来,瓷白色的脸在昏暗中,特别明显,特别地抓人眼球,他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瑕疵,完美到似乎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你应该有名有姓。”
年轻的乞丐自卑地低下头,似乎不敢再看少年的脸:“小人没有……打从我懂事就是乞丐,别人就是叫我黑柱子。”
然后他抬起头,期盼地看着陆森:“公子,你能不能给小人起一个?”
给人起个名字不难,但只要起了姓,给了名,就意味着默认这人以后就是跟着自己混的了。
自己这孤家寡人,无所无居,没吃没喝的,自己似乎都养不活,能担得起这责任吗?
陆森有些犹豫。
乞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清楚,自己能不能脱离乞丐的身份,能不能不再流离失所,就看眼前这个公子愿不愿意收留自己。
等了好一会,就在乞丐相当忐忑的时候,陆森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身体,说道:“姓名对于一个人来说很重要,我现在还没有资格帮你起,但我会想办法请德高望重的人给你起个名字。所以现在你就先叫着黑柱吧。”
黑柱极其失落。
在他想来,这是眼前公子拒绝了自己的投靠,所谓以后再找个给自己起名字,应该只是个委婉的说法。
作为土生土长汴京城的乞丐,黑柱十几年在城里四处乞食,见过很多大人物。
有风流才子,有朝廷重臣,更在大节祭祀时,远远见过官家的身影。
可是,这些都还是常人的范畴。
但眼前这公子,却真的是完全不同的。
黑柱依然还记得约一个时辰前,自己吃了个发馊的黑窝窝头,肚子有三分饱了,正坐在这里乘荫。
旁边突然有怪风涌动,并且还有一声刺耳的异响,随后大白天的,眼前这公子就突然出现了。
毫无征兆地,人就站那里了。
真正的大变活人。
起初黑柱还以为自己撞邪了,受到惊吓,躲得远远的。
但人好奇的本能,还是驱使着他又折了回来,藏在一旁观察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
随后他发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虽然衣着奇怪,甚至还是短发,但人真长得很俊秀,文质彬彬像是个读书人。最重要的是,这人的脚下是有影子的,这说明对方不是鬼。
不是鬼……却能大变活人,这不是修炼有成的法师,就是异人。
黑柱看着这少年公子神情迷茫地左看右看,甚至还出了巷子外,走了一小圈,最后又折了回来坐路边的石阶上坐着。
同时还神情迷茫地喃喃自语。
黑柱离得远,只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泥头车’、‘雷劈’、‘怎么就穿了’、‘金手指’这样莫名其妙地话来。
每个字都听得懂,但连起来完全不懂说的什么意思。
这估计就是法师或者是异人的咒语吧。
之后黑柱还发现,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公子很神情相当迷茫,甚至时不时露出无奈的苦笑,似乎很烦恼的样子。
他藏在一旁看了近两个时辰,发现这个公子只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光顾着发呆。
甚至看得出来这位公子明明已经很渴了,却也没有起身找水喝的意思。
这是从小受人服侍着长大,身边没有人使唤,所以不太习惯吗?
黑柱顿时就起了心思,要是自己此时凑上去,求得跑腿的差事,是不是就能得到一处立锥之地了?
况且即使这位少年公子无金无财,没有任何长物,但对方能凭空现身,这明显是有大本事的人,自己攀附于他,绝对胜过自己孤身一人在街边乞讨。
孤身一人的乞丐,活得辛酸,总是受人欺负。
特别是其它不相干的乞丐,时不时仗着人多欺负自己。被人撵来撵去更换地方讨食只是小事,还有几次差点被某个乞丐帮的人打死。
每次都躺在小巷的角落里两三天才能爬得起来,也幸亏他的命硬。
几次差点被打死后,黑柱便明白一个道理。
想要在这座繁华的汴京城里活下去,或者说想要在这个世道中活下去,一个人是很难的。
他也曾想过找加入其它的乞丐帮,但没有人要他,反而还被揍了几顿。
鼻青脸肿地离开。
既然乞丐帮的人不要自己,那么就找别的人家。
可惜这只是奢想。普通人家自己的家底都不富裕,万一遇上灾年估计都吃不饱,非亲非故的,怎么会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乞丐。
而那些富裕人家自己就养有打手和护院,他这蓬头垢面的模样,都还没有近到别人门前,就会被守门的护院乱棒打走。
至于拦路……那更不可能,还没有靠近,估计就被大人物的护院给叉走了。
但现在,一个没有护院,没有跑腿的少年公子就在前边坐着,身边无侍候之人。
如果再不把握这个天大的机会,估计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了。
于是黑柱翻进附近的小院子里,这家人数天前去城外的亲戚家窜门了,暂时不会回来。
这院子里有个甜井。
他先用井水把自己的双手洗得干干净净,脸也擦干净些,乞讨用的碗更是洗得一尘不染后,才用破碗舀了半碗的井水过来。
成功地和少年公子搭上了话,心情七上八下地并且表达了自己要做奴仆的意愿。
然后被婉拒了。
也是,大人物要什么样的奴仆没有,随便扔点银子就能买十个八个的女娃子入府为仆,怎么会看得上自己这个乞丐。
双手捧着破烂的瓷碗,黑柱转身就要离开。
但也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前方的少年公子说道:“黑柱,你要去哪里?过来,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黑柱愣了下,双眼中迸射出明亮的光芒,他扭头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然后屁颠屁颠地小跑上去,开心地应道:“郎君,你想问什么事情?”
黑柱虽然没有读过书,从小到大一直在流浪乞食,但他也清楚,只要成了奴仆,就该称年少且没有结婚生子的主人为郎君了。
“这城里有什么地方比较僻静,少人来往,又有树木生长,并且把树砍伐了,也不会有人找麻烦的。”陆森双手抱胸,仰头想了一小会,继续说道:“那些树,最好能高大些。”
黑柱细想了一会,弯腰恭敬地说道:“还真有一处这样的地方,郎君,小人这就带你去。”
“麻烦你了。”陆森微笑说道。
“郎君你太客气了,小人担不起的。”
于是,黑柱就一直在前边引路。
出了巷子,走上街道。
汴京城繁华,即使是三伏天的午时前后,炎热异常,街道上也是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当然,此时行走在街道上的大多数都是穿着短打的平民或者是劳苦人士。
偶尔也有撑着白纸伞,扮相装着都非常惹眼的女子,烟视媚行,招摇过市。
一看就是画舫上的小姐,趁着午时空闲的时刻,出来买脂粉了。
黑柱微弯着腰,走在前方。
要是以往,以他这乞丐的模样打扮,敢走在街道上,不贴着墙角走,挡人的路,不被人打一顿扔墙角才怪。
但这次不同,所过之处,几乎所有人都会下意识退开两步路的距离。
黑柱很清楚,这些人不是在给自己让路,而是在给自己身后的郎君让路。
毕竟陆森一头短发,不是僧就是道。这两者的社会地位都相当高。
而且他的打扮实在是太过于妖异。
黑白色的人头骨纹在衣衫正前面,即使再桀骜不驯的服妖,也不敢这么做。
一路走着,街上的行人们好奇地打量着陆森,然后又略带惊恐地移开视线。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伙计站在门口大声吆喝着生意。
绿瓦白墙,红阁飞檐。
那些刚醒来的小姐们,睡眼迷蒙地打着哈欠,将洁白的玉臂搭在红栏之上,轻轻摇着白色的小团扇,身体半倚在栏边,对着下方的路人,媚笑娇声喊道:“那边的小郎君来嘛,奴家想死你了!”
然后便有火气旺盛的年轻人,或者是背着武器,满脸风霜疑似江湖人士的汉子咽下口水,走进店里。
而黑柱在前边引路,转过了四次的拐口,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街道也越来越小,最后狭窄到只能让一人通行。
再拐了个大弯,来到一处围墙之后。
这围墙很长,似乎望不到边,看起来有些破旧,墙内鸟语花香,也有许多高大的树木。
黑柱在前边再走了会,便看到前边的围墙有处很大的缺口。他立于缺口前,说道:“郎君,就是这里了,里面有高大的树木。”
“这里似乎是别人的后院吧。”
“无妨的。”黑柱摇头说道:“此处主人并不介意外人进来伐木或者采野果食,只要你是真的遇到难处即可。”
这样啊!
陆森从缺口处走进了院子里。
这院子很大很大,陆森估计其占地面积至少有两百亩以上。
因为视野受到树木的限制,很难看清这处院子的全貌。
既然这里不介意伐木,那陆森就打算试试自己的能力了。
他走到一棵离自己最近的树前,抬头端详了一会后,举起自己的右手握拳,轻轻锤打着树干。
黑柱在一旁看着,有些奇怪。
但他没有说话,郎君做事,必有缘由。
陆森继续锤打着树干,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等到力道大到陆森开始皱眉的时候,树干那里出现了异像。
一道像是蜘蛛网似的白色裂纹在被击打的地方出现,大约有脸盆那么大。
陆森停止了锤打。
这些白纹在数秒后,缓缓后退消失。
陆森露出微笑,继续用相同的力道锤打着树木。
一下,两下……五下,六下。白色蛛丝般的裂纹在顺着树干蔓延。
很快就布满整个大树。
第十下!
陆森的拳头已经开始向外渗血。
但也就在这时候,整棵大树突然裂开,化成一片片光芒碎片。
最后变成五十来块淡黄色的方块,全部跌落下来。
落在地上,发出咚咚咚密鼓敲打似的声音。
没有凌乱的枝叶落下,也没有大树倾倒时那可怕的声势。
地面上只有零零落落的木头方块。
以及一个切口光滑平整的大树桩。
陆森再一挥手,所有的木块都化成一道道金色流光没入到的心掌心中。
黑柱在一旁兴奋地直发抖。
果然,自家郎君是有大本事的人!
没有跟错人。
第0002章 清明上河图
在陆森的视野中,有个透明的窗口。
大约百来个方格组成一个正方形的灰色界面。
刚才被吸到他掌心中的木质方块,存放着第一个格子里,并且标明了数字:54。
陆森转头,然后便看到黑柱一幅虔诚狂热的表情。
见到自家主人的视线过来,黑柱微微低下头,走上来问道:“郎君,你的手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馆包扎一下?”
陆森用左手抹了抹自己的右手指节,上面的血迹此时已经凝结,这么一抹,血痕消失,节指皮肤光滑如初,竟没有受伤的样子。
黑柱再次愣了一下,随后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
接着陆森问道:“城里有什么地方可以售卖奇木?做事比较公道的,带我过去看看。”
“有,当然有。郎君这是要卖掉刚才的奇木吗?”
“我们总得有点钱财用来换吃食吧。”陆森微笑着说道:“况且我这衣服在合适的时间也得换换,否则难和外人交谈。”
其实现在黑柱已经很饿了,他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个黑色的馊窝头,闻言立刻在前边引路。
重新回到街道上,两人再次享受了陆森那身奇装异服带来的净街效果,在拥挤的街道上,极易前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来到了家店铺之前。
“《四海通木》。”陆森读出了此店的铺名。
黑柱在一旁解释道:“我在城里乞食的时候,就听过这家店的老板,买卖地道公平。店家主人叫黄木贵,听说他年少时,打算经商。又不知道做那个行当能挣钱,便去询问城里很有名的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说他名中带‘木’字,适合做与木相关的产业。黄店主不想做寿材生意,就做起了木雕,结果真把这木雕铺子给立起来了。”
陆森看着这间明显比周围店肆大得多的木雕铺,然后拾阶而上。
等他到了店门口,发现黑柱没有跟上来,回头便看到黑柱留在下面原上那里,露出尴尬的笑。
黑柱穿得破破烂烂不说,还没有穿鞋。
一双脚黑得跟碳似的。
而‘四海通木’这店铺,地面用的是光滑的木板铺就,油光可鉴,一看就是名贵木材。
“在那里等我会。”
黑柱弯腰点头。
陆森踏进店铺之中。
其实在店门外的时候,就已经能闻到木制品特有的清雅香味了,走进去后,这味道更浓了些,却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店铺的内部很大,装饰也很典雅,更吸人眼球的,是店内货柜上摆放的各种木雕。
鸡鸭鸟鱼,全是常见的小动物。
而在最中间,摆着一具两米多高,没有上色,纯粹的大型木雕。
一只凤凰。
立于一根巨大的桑木之上,正展翅欲飞。
凤身上面的羽毛纤毫毕现,看着极为真实。若只是‘像’,那也罢了。这凤凰刻得极有神韵,真有那种高贵典雅,凤出百鸟来仪的气势。
怪不得能把店子给立起来,这店里的木雕,即使以陆森这种经过文艺信息大洗礼的人,也觉得极为惊艳。
这时候,正在忙着给货柜擦尘的店小二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立刻转头过来,笑道:“客官,下午好……”
然后店小二就咽了下口水,表情变得有些惊恐,他觉得,自己遇到了妖人。
没办法,陆森衣服上的那个黑白头骨,对于汴京城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超前了。
至少现在汴京城的人,还没有进化到欣赏这玩意的地步。
“客官……爷,小人能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你?”店小二的声音都在发抖。
现在店铺里就他一个人,万一这妖人要是有歹意怎么办?
陆森颇心中无奈,他也知道对方在怕什么,当下尽量把笑容表现地和善些:“听说店家这里收购奇木?”
“是的是的。”店小二连连点头,生怕回答慢了惹眼前的妖人动怒:“只要是上等木材,或者奇木,本店都高价收。”
“那你觉得这货如何?”
陆森手掌一翻,淡黄色的木质方块出现在他的掌心上托着。
凭空变物……店小二一愣,身体抖动地似乎更厉害了,只是又不敢逃跑。
“客客……官是否让小人看看这……奇木?”
陆森自然点头,然后把木块往柜台上一放。
店小二畏畏缩缩地走到柜台后,双手捧着木块,生怕摔了。他盯了一会后,眼中原本的惊恐之色,全变成了好奇。
再左右翻看了一会这木块,店小二此时心神都被这木块吸引,已经不再害怕了,眼中甚至出现了兴奋的情绪:“客官,这确实是块奇木,只是小人眼界浅薄,看不出好歹来。请稍等,我去把主家请出来,给你掌掌眼。”
“麻烦你了。”
“客官太过客气了。”
店小二立刻转身去了后院。
陆森在原地等待,没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个穿着丝质华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面白长须,行路时双手负在身后,看着不像是个商贾,倒是像个文士的样子。
他前来的时候,一直在打量着陆森,眼神也是迟疑不定,特别是看到陆森衣服上的头骨画时,瞳孔更是微微一缩。
但总体来上说,他的表情还是控制得可以。
至少没有流露出害怕或者惊恐之类的情绪。
中年店家走近前后,双手作揖,笑问道:“这位法师,相见即是缘,请问高姓大名。”
法师是修炼有成的道、僧、巫、祝等等奇人异士的统称。
陆森学着对方左手抱右拳,同样作揖回礼笑道:“法师不敢当,来来去去皆是生意,店家何必在意名讳。”
他是纯粹不想把名字告诉陌生人。况且,刚才店家也没有自报姓名,但是先问起别人的根脚了。
中年店家一愣,随后有些无奈地说道:“也是,生意而已。”
然后他把视线投向柜台上放着的木块,愣了下,走过去便将其把持在手里翻去复去地看,眼中的光彩也是越来越明亮。
一会后,他抬头问道:“客官,这样的木块你可还有?”
陆森左右手各一翻,又是两块同样的木块出现,然后放在了柜台上。
中年店家眼神一愣,脸上终于有了动容的表情。
他瞄了一眼陆森,再翻了两块刚出现的木块,深深吸了口气,说道:“要是客官还能再给几块这种奇木,某必能给出高价。”
“没有了。”陆森摇摇头。
“这不可能。”中年店家摇着手中的淡黄色木块:“长宽高都是六寸,三块奇木大小完全一模一样,表面光滑无比,明显是打磨过了的,这样的奇木绝对是从一棵大树上切下来的,不可能只有三块。客官你留着用处也是不大,倒不如允与某……”
陆森不说话,只是微笑着,身体站得很直,双手负在身后,静静看着中年店家的眼睛。
中年店家被盯得有些不太自在,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他就略显尴尬地微笑起来:“哈哈,是某思量不周,这样的奇木乃天地精粹所化,奇珍异宝,怎么可能会有太多,是某唐突了。不知道客官欲售价几何?”
“公价即可。”陆森淡淡地答道。
中年店家思考了一会,说道:“这些木块虽然奇特,但终究还是小了点,某一块给十两银子如何?”
“行。”
陆森不甚在意,银子是硬通货,购买力杠杠的。况且他现在只是要一点安身起家的资本,多少区别不大。
三块银饼放在了柜台上,中年店家很诚恳地说道:“客官,以后你若再有这样的奇木,请一定再卖与小店,某求之若渴。”
陆森点点头,把银两收入系统背包中,转身离开店铺。
看着陆森走出门口,中年店家可惜地叹了口气。他做奇木生意十余年,可以说天底下的名贵木材全都见过,全都把玩过。
即使是最稀少的寒潭沉香木,他也经手不少。
然而这三块木头是完全不同的。
没有任何味道,从表面质地和纹理上来看,像是榕树木,但颜色却不太对。
别外榕树木较轻,这三块死沉死沉的,质地还很坚韧。
是他没有见过的超上等木材。
可惜只有三块。
估计也就只能做三套茶具出来。
真是太可惜了。
要是再多几次,他能把分店就多开几家,每家中都放一套这样的镇店之宝。
他越想越是痛心,然后对着旁边的店小二说道:“去请康师傅过来,有好木材让他掌刀。同时把门关了,今天我们不做生意了。”
四海通木的大门关上,而陆森和黑柱也已经走远。
“钱有了,先买些衣服吧。”
服饰店很好找,随便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家。
这次陆森没有让黑柱在外面等,而是带着他进去,在店小二不太满意的目光给,给黑柱选了两套干净,但并不华美的衣服。
对于从小到大的乞丐来说,一开始就让他穿华服,沐猴而冠,无疑是在害他。
同时还给黑柱买了两双布鞋。
之后再给自己买了三套看起来比较舒适的常服,以及三双布鞋。
黑柱几乎是哽咽地在内间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穿上了鞋子。
只是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陆森依然还是之前的打扮,便问道:“郎君为什么不穿新衣?”
“如果我换了衣服,就不太好行事了。”陆森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黑白骨头:“这东西的威慑力,现在要比我自身大得多。等真正安心了,我再换新衣。”
黑柱听不太明白,露出疑惑的表情。
陆森也没有解释,而是说道:“我们先去吃些东西吧。哪里有便宜还比较实惠好吃的路边摊子。”
“在虹桥那里有。”
“虹桥?”
“嗯,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在不宵禁的日子里,每天十二个时辰,天黑到天亮,总会有密密麻麻的人。那里有个叫‘老张大饼’的摊子,烙出来的芝麻葱油大饼,听说是全城最好吃的东西。”
“听说?黑柱你没有吃过?”
黑柱不好意思地摇头:“我从小就在街上流浪乞食,怎么可能有钱吃那种好吃的东西。”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往前走。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来到一处河水边时,眼前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特别是一座木质大拱桥上,更是挤满了人,几乎到了无法移动的地步。
桥的两边挤满了小贩商家,在使劲吆喝着自己的货物。
人声鼎沸。
得益于陆森衣服上的那个头骨画,人见人怕,周围的人下意识避开,形成一个小空圈,因此两人比其它人更方便走动。
这座桥很大,来到桥顶,找到了那个‘老张大饼’摊子,要了两块大葱油大饼。
黑柱吃得很香。
但陆森却觉得一般般,甚至觉得有些难吃。
虽然用了葱和少量的油遮掩,但其实面本身是有馊味了的,估计放了很久没有卖出去的又烤一下卖给客人了。
另外这大饼没有放盐,一点咸味都没有,油也放得很少,吃起来干巴巴的,说是葱油大饼,倒不如说是放了葱的烤面片。
更为离谱的是,陆森还在面饼中吃到了些难以哽咽的片状硬物,根据这嚼劲和舌头碰到其产生的微涩痛感,十有八九是磨碎了的小麦壳没跑了。
虽然难吃,但陆森没有吐掉和扔掉,他站在桥边栏上,一边艰难地吃着大饼,同时打量着周围。
这座木拱桥很长很宽,而且也很高。
桥下的拱洞极大,有络绎不绝的船儿来往。
小渔船,大画舫。
此时阳光西斜,橙光鳞鳞的河面上,传荡着艄公的渔号儿,也有画舫上莺莺燕燕们的娇笑。
身后是桥面商贩和行人们的嬉闹声。
虽然此地世人的穿着打扮,风俗人情不同于穿越之前,但繁华热闹却一脉传承。
熟悉的音容,熟悉的笑貌。
嚼着难吃的大饼,恍恍惚惚间,陆森觉得自己似乎在画中一样。
某个深藏在脑海里,几乎不会真正忘记的画卷,随着记忆的复苏,浮现在了眼前。
画卷与现实渐渐重叠。
“清、明、上、河、图!”
陆森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喊出了这个名称。
同时他每喊一个字,没有拿着大饼的左手就会重重拍一下桥面栏杆。
激动万分。
五记重重的巴掌下去,一缕缕白色的纹痕遍布着这座木拱大桥的表面。
许多行人都注意到了这些白色且扭曲像是蛛丝一样的纹痕,不明所以,也没有任何危机感。
而此时黑柱已经被吓傻了,快吃完的大饼掉在了桥面上。
他卟通一声跪下,抱着陆森的双腿使劲哭喊道:“郎君,郎君,求你了。如果面饼不合你心意,如果是太难吃了,你就打死那个老张,也可以打死我,但别拿这座桥撒气啊,这上面至少有上千人啊,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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