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都市情感/伦理争议/养成系/救赎成长/
长篇小说《养个女儿做老婆》又名《黄花黄》。
一部21世纪初中国都市人的混乱心灵史与陈情书;一部终结网络小说和传统文学隔阂的标志性小说。
2007年纯都市小说重新走向高潮的领军作品。自从上传互联网一来,短期内迅速积累起超强人气,综合点击至今突破10亿,是唯一一部在百度、谷歌小说排行榜50强中连续两年均在榜上的纯都市小说。2008年4月被评为2007年度十大网络原创小说,进入2007年电子图书最热搜索关键词榜单。
故事发生在当下我们非常熟悉的都市生活中,主人公大学毕业前因失恋退学,流浪到美丽的海滨城市大连,后进入报社成为知名记者,在一次采访途中巧遇被拐买逃脱的9岁幼女瞳瞳,阴差阳错中把这个幼女像女儿一样收养在身边,随着瞳瞳长成一个美丽的少女——他们会发生什么?
第一卷 端倪
楔子 城市的心脏与天使的微笑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滨城的春天在摇曳着花香与草木抽芽的律动中唱响了一种怡然自得的音符,对于这些,滨城的美女们无异于是嗅觉最灵敏的一群,看着那些身着薄衫,衣鬓环香的丽人从大街上姿态妖娆地掠过,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免会有些想法。
路中华身穿黑色圆领T恤衫,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双手插在裤兜里,嘴上叼着一根烟,懒散地徜徉在市中心的街道上,本来就很帅气的脸,在配上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杀伤力跟滨城的美女也有一拼。
路中华来到滨城已经五年了。
五年前,路中华十八岁,那一年年他手持理工大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却去了理工大学附近的工地当起了小工。
从河南老家出来的时候,他沉默寡言的老父亲在送他和同村的人一起外出打工的路上,一辈子倔强坚强从来不服输的老父亲突然老泪纵横,哽咽着说:“阿华,爹没用,连你上大学的学费都交不起,爹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青春年少的路中华更是心如刀绞,他在老父亲面前发誓,自己一定会出人头地。
这是一个怀着梦想的少年,十年寒窗,他刻苦攻读,吃咸菜喝凉水,为的就是以后能有一个辉煌的前程,希望通过自己的刻苦努力,使自已走过的那条乡村的土路在有一天因为他而变得金光灿烂起来。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在遥远的南方城市的工地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当场就摔死了,包工头从此音讯全无,不仅没有获得一分钱的赔偿,反而让家里搭进去许多路费;另外一个哥哥在附近的一个非法小煤窑里给一个小老板做工,结果小煤窑瓦斯爆炸,与十几个人一起血肉模糊地挖出来时,连尸休都分不清谁是谁,结果,这个利欲熏心刚刚干小煤窑的穷鬼老板被判无期徒刑,妻子现在就在附近的小镇上乞讨要饭。
在两个哥哥暴死的时候,路中华的老父亲都没有哭,但在路中华因为上大学没钱交学费而不得不放弃学业外出打工的时候,这个脾气倔得跟驴一样的老头在路边哭得惊天动地。
路中华的心一直在流着血。
路中华要去打工的城市,正是那个给他发录取通知书的大学所在的城市。
当他拿着录取通知书站在这所大学的门口,看着衣着光鲜的同龄人有说有笑地进进出出,偶尔给他投来鄙视的目光的时候,路中华再次发誓,他,一定要出人头地。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将这座城市踩在脚下。
从此,一个普通的外乡青年,在这个到处都是民工、下岗工人、假白领、冒险家、暴发户、流窜犯和各色财主的城市开始了他多姿多彩的一生,像无数的异乡青年一样,他被歧视与打击,从精神到肉体,承受着别人难以想象的磨难,但是,最终,他顶天立地地在这个城市站了起来。他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要说不同,那也只是他有梦想,并且一直抱着梦想不放,还有就是,热情,对生活的持续不断的热情,以及他那不屈不挠的勇于担当的个性。
任何一个人,只要拥有了这些,也就够了。
十年磨一剑,这把剑路中华在这座城市磨了五年,这把剑已经很亮了,现在,在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人敢瞧不起这个二十三岁的笑起来一脸灿烂的年轻人了。
路中华深锁剑眉,扫了一眼马路对面的写字楼,虽然五年来滨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楼一栋栋地拔地而起,可这座写字楼却一直是滨城最高大华丽的建筑,想起他初来滨城看到这个写字楼的时候,他还有些黯然伤神,自己兴许一辈子都无法踏足这样的地方,可现在,路中华心里的那些感慨,早已经平静如水,再华丽的楼房也是人盖出来的,这些年,自己出入大大小小的工地,城市的华丽,不过是兄弟们用血汗堆出来,楼在高,也没有兄弟们的站得高,这个城市,有哪一座楼,没有被民工兄弟们踩下脚下过,他们一个人的力量也许很小,可是,要是把他们的力量汇集到一起,这会是一股什么力量?这会是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
现在,路中华就是把这股力量汇集在一起的人。
随着一阵好听的铃铛声,路中华转过头,眼睛却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一个健步冲了出去,随着一阵刹车声,路中华这才意识到自已正抓着刚才差点被车撞到的女孩的手,路中华不仅舒了口气,把手松开,既关心又隐含责备地问道:“你没事吧?也不看着点路,这么多车,你居然敢慢慢悠悠在马路中间散步似的闲逛,你还真行。”
路中华的话音刚落,马上就张大了嘴巴,这次他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路中华像被定住一样惊呆了,只见自己刚才救下的女孩对自己微微一笑,那笑容像一个咒语一样,使路中华的心跳都漏掉一拍,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啊,路中华的心里此时只有一个词:天使!
只见女孩身穿一件薄薄的白色针织衫,一条及膝的墨绿色短裙,长长的黑发随着微风轻轻上扬,精致白皙的脸随着刚刚绽开的那个笑容,美得如同落入凡间的精灵,让路中华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孩是个真人。
路中华虽然只有二十三岁,可是,路中华见过的漂亮女人比许多人要多得多,他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可是,路中华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这样的女孩子,大白天,她站在你的面前,可却让你感觉像在做梦,这女孩子美丽得像一个天使,又像一个幽灵。
“谢谢!”女孩对着路中华轻声说了一句。
路中华这才反应过来,心脏还突突地跳着,可神色却恢复了正常,故作愠怒地说:“你想自杀啊……”说到这里,路中华猛然看到女孩的手里还拿着一根导盲棒。
路中华眼里闪过一丝惋惜,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对不起……”
女孩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笑容,眼睛直视着前方,没说话,胳膊动了一下,路中华往女孩的手腕上看了一眼,只见女孩的手腕上带着一串古朴的银铃,当女孩走出两步,路中华意识到女孩似乎还要继续过马路。
路中华有些恍惚地道:“我带你过去吧。”说着,拉着女孩的胳膊往对面走过去。
女孩还像刚才那样,浅浅地微笑着说:“谢谢!”然后任由路中华带着自己过马路。
春天的风恬静而温和,路中华站在女孩的身侧,感觉一种青草阳光般的味道和着春风一起涌进自已的鼻息,不由得一阵失神,这种味道应该就是这个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吧。
路中华摸了摸鼻子,傻傻地笑了。
手指上传来的针织衫的温柔触感,和不断充斥鼻息的香味提醒路中华,这个女孩此时就在自己身边,不知不觉,路中华已经带着女孩走到了马路对面,就在女孩再一次轻轻吐出一句:“谢谢”的时候,路中华才意识到自已还抓着女孩的胳膊,便赶紧松开自己的手,有些不自然地笑笑,道:“别客气!你走路小心点!”说完,路中华几步就窜到马路对面。
等路中华扭头看刚才的那个盲眼女孩时,看到女孩已经走到了对面那栋高耸的写字楼门口,直到那抹白绿相间的影子,消失在玻璃门后面,路中华才一闪身进了写字楼对面的快餐店里。
此时正值饭口,小店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到处飘散着饭菜的各种香味,小店里本来服务员就不是很多,再加上还要出去送外卖,现在店里仅剩下三个服务员在堂前忙活。
这是路中华的一个兄弟开的一家小饭店,给这幢全市最高的写字楼——世界商贸中心里的公司送餐是这个小店主要的业务。路中华没事就喜欢到这里来逛逛,在这个城市,路中华有无数这样的去处。经常到这里来,除了看看兄弟之外,最主要的是因为这幢大楼里曾经有一个人,一个自已记不清长相的人曾经救过自己的命。五年前,自己被一伙流氓打得差点没命的时候,是那个叫安铁的素不相识的过路人救了自己,并且还给自己输了血。他的身上流着那个叫安铁的男人的血,五年前,当他快要被这个城市冰冷的手击倒的时候,是这个男人给了他信心,也给了他温暖。这个男人不仅救了他的命,更改变了他的人生态度,让他觉得生活其实不是那么冷冰冰的,还有许多值得自己去珍惜去付出的东西。五年来,路中华看惯了城市冰冷的面孔,可只要一想起那个男人,路中华就觉得城市的心脏其实也是很温热的,是值得自已盛放梦想的,那个叫安铁的男人就是城市的心脏。
那个叫安铁的男人有一个公司,就在这栋楼的五十八层。五年前,自已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来月,等他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这个男人却突然因为强奸猥亵自己的养女坐牢了。
本来,他是最瞧不起这样的男人的,生活中他要是碰到这样的男人,他肯定不会让这人好过,可是,偏偏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却发生在这个叫安铁的男人身上。
路中华明白,这个世界许多时候是黑白颠倒的,他打死也不相信安铁是一个强奸幼女的卑鄙无耻的罪犯,一个能给路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输完血就走的人,怎么会是一个道德败坏的人?
想起来,路中华就对这个世界悲愤不已,同时,一想起这个叫安铁的男人,他就会觉得十分温暖,仿佛这个叫安铁的男人是他最亲近的人。现在这个男人虽然不知道在那个监狱,可是,只要看见这栋大楼,路中华也会感觉心里有一股暖流从心里流过。
五年来,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这个叫安铁的男人。
所以,这五年,他总喜欢在世界商贸中心楼下逗留,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他在等着那个男人在这个写字楼里出现。从最开始的迫切,到后来的平静,又到现在的期盼。
“五年过去了,应该就快回来了!”路中华喃喃自语道。
就在路中华出现在小店门口,正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一个女服务员一眼就看到了路中华,拿着两三盘菜朝路中华走了过来,甜甜地叫了一声:“华哥!你先坐!”女孩虽然长得不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可模样倒也清秀,皮肤有些黝黑,再配上一张娃娃脸和一双大眼睛,看起来非常俏皮。
路中华对女孩笑了笑,说:“小梅,你忙吧,别管我。”说完,径直朝收款台的方向走过去。
收款台里的女孩正在忙三火四地接电话,手里的笔飞快地在菜单上写着什么,这个女孩长得比较削瘦,下巴尖尖的,说不上好看和不好看,但看起来十分精明,路中华一看这边也忙着,就站在一旁,掏出一根烟,慢悠悠地点了起来,等路中华抽了一口烟之后,接电话的女孩一脸惊喜地看着路中华,道:“华哥,你今天想吃点啥,我一会就让我哥做。”
路中华懒洋洋地说:“赶紧忙你的吧,我就过来看看,生意不错嘛。”
收款台的女孩笑嘻嘻地说:“嗯,这几天生意特别好。”女孩还没说完,刚才那个叫小梅的就走了过来,把一袋打包的饭菜放在说,“春夏姐,这是对面写字楼点的餐,可小林小虎还没回来,你看怎么办啊?”
春夏为难地看了一眼打包的饭菜,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路中华道:“把房间号给我写好,我送去。”
叫春夏的女孩赶紧道:“那怎么行,哪敢劳驾您老人家,要是我哥知道了,还不打死我呀,小梅,还是你去吧。”
小梅刚想伸手去拿,路中华就把外卖的饭菜提了起来,道:“别啰嗦了,你们就这么做生意的?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啊,嘿嘿,快把房间号写给我吧。”
小梅吐了吐舌头,去一边忙活去了,春夏感激地笑道:“那麻烦华哥了,一会我哥问起来你可得帮我解释哦。”
路中华不耐烦地说:“别墨迹了,你们这些丫头真麻烦!”说完,拿过春夏写好的地址出了快餐店的大门。
路中华拿着餐盒穿过马路,走到写字楼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刚才的那个盲眼女孩,心里突然有点激动,脚下一不留神,差点撞到旋转门的玻璃,门口的保安一见路中华这幅样子,没好气地说:“留点神!玻璃撞坏了你可赔不起!”
这样的嘴脸路中华见得多了,冷冷地看了保安一眼,保安一接触到路中华的眼神,马上就打了一个哆嗦,这个看起来普通平常的小伙子给人的感觉简直不可逼视,刚才还是笑嘻嘻的样子转眼之间眼神变得冰冷,仿佛能把你冻起来。保安看了看豪华的当堂,确认了这是属于自己的地盘,于是故作镇静地扯着嗓子催促到:“看什么看!要进去赶紧的!”
路中华听了,邪邪地笑了一下,那个保安微微一愣,等他再看路中华的时候,路中华已经穿过大堂,到了电梯间,这时,恰好有一部电梯打开了门,路中华走进电梯以后,看了一眼春夏写的纸条,按下了十层的键。
不一会,十层就到了,路中华踏出电梯,看了一眼正前方的指示牌,冲着1008号房走了过去。
还没等路中华走出两步,就听见一声惊恐的尖叫,接着走廊里乱作一团,十层的所有人似乎都被这一声尖叫从中午的短暂的休息中惊醒,每个房间的门口都涌出一大群人。
路中华也被这叫声惊得有点莫名其妙,可却不像这些闲得发慌的白领们如此感兴趣,穿过人群奔1008号房间走过去。可路中华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貌似刚才的那声惊叫就是从1008号房里传出来的,而此时,1008号房间已经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路中华暗叫了一声倒霉,却也想确认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路中华不明所以地接近1008号房的时候,感觉身后好像被人推了一下,接着就有几个保安拨开人群冲了进去,接着,就听围观在门口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听说里面死人了。”
“是啊,好像是天容房地产公司的老总。”
“啊?不会是心脏病发作吧,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什么心脏病,听说是被人暗杀了,就这么一会功夫的事。”
“暗杀?你不是开玩笑吧,说得好像电影似的。”
路中华这么一听,估计手上这担买卖没戏了,可心里却隐隐感觉事情有点蹊跷,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这年头,啥奇事没有啊,又不关自已事,还是把这些东西拿回去自已吃吧,想着,路中华已经离开人群,打算往电梯间的方向走。
就在路中华扭头往前方看的时候,一抹白色的身影闯入了路中华的视线,路中华不由自主地往前跑了几步,当那个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女洗手间的门口,路中华停住脚步,怅然若失地甩甩头,自言自语似的说:“我神经了吧!”
路中华拎着外卖打算折回电梯间,隐约听到卫生间里响起一阵微弱的铃挡响声,路中华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闷闷地走到电梯旁,把手里的外卖扔进了垃圾捅,然后上了一部向下的电梯。
第一章 出狱
五年后的春天,在南方,早已是春花烂漫,鸟语花香的时节,而北方,春天有些姗姗来迟,阳光虽然很好,一股温暖的气息也在人们的脸上身上慢慢涌动着,可天气其实还有些冷,路上骑着自行牟上班的人们还带着手套,缩着脖子,柳絮轻扬的春风恰是那轻巧凉薄的剪刀啊,吹在脸上,有点跟做爱不上不下的感觉一样,很不舒服。
可是,在北京某监狱的大门口,此时却是一幅春意盎然的景象。
在离监狱大门较远的一条小路上,正“突、突、突、突”开来一辆破旧不堪的吉普车,吉普车发出的声音比拖拉机还要刺耳,车身上的帆布已经破了一个大洞,帆布耷拉在车轮边,让人担心一不小心,那掉下来的破布条会把车子绊个跟头。
吉普车上,一个油光水滑,衣着鲜亮,精神头十足的年轻人两眼冒着精光,神气活现、慢慢悠悠地朝着监狱的门口开了过来。他看起来却很舒服,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冷,一边开车一边胡乱唱着歌:“哥哥我坐船头啊,妹妹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这小子倒不客气,估计是占女人便宜占习惯了,居然他坐船,让妹妹拉纤绳。
有些硬的春风从车身的破洞里灌进来,在车子里激荡着,把年轻小伙子油光铮亮的头发吹乱了一些,这小子赶紧把车停下来,从裤子兜里摸出一个小梳子,对着后视镜动作麻利地梳了起来,一边梳一边摇头晃脑地吹着口哨。
突然,那小子的口哨声停了下来,把头伸出吉普车外,看着长满荒草的监狱大门口愣了一下。
以前门可罗雀的监狱门口,今天不知怎么了,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
开始是一辆红色宝马疾驰过来,然后紧急刹车停在监狱的正门口。
紧接着又缓缓开来了一辆奥迪A8,也停在监狱的门边。
然后竟然浩浩荡荡地从另外一边驶来好几辆奔驰,霸气十足地把监狱一边的空地都占满了,而在那几辆奔驰后面还悄悄跟一辆黑色路虎,很低调地躲在奔驰车队的后面。
七、八辆车子突然停在监狱门口,呈三角形状,把监狱门前的空地团团围住。
顿时,监狱的大门口居然就像一场豪华时尚的车展秀,搞得正在梳头的那小子目瞪口呆。
“你说那个人会准点出来吗?”
奥迪车里的司机叼着一根烟道。
“我哪知道,等着吧,应该会。”
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说道。
“都快等他妈一个钟头了,时间是不是不对啊?”
“我看今天咱俩就先在这耗着吧,耗子总是要出洞的,还有喜欢在监狱呆着的啊!”
副驾驶上的男人不耐烦道。
“我们这么明显地停在这里,不怕人发现啊?”
司机说。
“那边还那么多车呢,谁知道咱们是干嘛的啊。”
“那边那几辆车都是什么人啊?看样子来头不简单。”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
“你看那个路虎,是今年最新出的,少说一百多万,妈的,什么时候我能整一个开开。”
“哼!做梦去吧,咱们家老佛爷还有直升飞机呢,你会开嘛。”
奥迪车上的两个人旁若无人地饮论着,好像把监狱大门口当成了自己家的客厅。
听到奥迪车上的二个人提到老佛爷,靠在宝马车机箱盖上的男人冷冷地笑了一下,墨绿色太阳眼镜泛起一层寒光,这个男人身材颀长,穿着一套黑色的体闲装,双手抱肩站在那里,英俊的面孔却冷得相似花岗岩,看他一眼,就会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这个人只是静静地观察着门口这几辆车,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来意。
就在这时,从那辆黑色路虎上下来一个性感艳丽的美女,监狱门口大部分男人的目光全部在一瞬间刷刷刷地都向这个女人投射了过去。这美女身穿黑色超短裙和一件黑色羊绒抹胸,肩膀上带着一条白色披肩,一头火红色及腰长发,眼神复杂地扫一眼监狱大门。
随后,那几辆奔驰上先后下来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到美女的身边,恭敬地站在一旁,美女神情冷淡地看了看他们,然后跟旁边的一个男人说了句什么,便重新回到了车子里,开动车子快速离开了。“呦嗬!这女的是谁啊?不但骚,还挺酷!”
奥迪车的司机看着美女的路虎开过去,对着美女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长得真他娘的够浪,那脸盘!那腰身,可惜一看就是个惹不得的主。”
“我就喜欢泼秣的,够味儿!嘿嘿。”
“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这妞也是你能惹得起的?”
“老子意淫一下也不行啊,晚上老子回去就想着她手淫去,嘿嘿。”
副驾驶上的男人看一眼这个聒噪的司机,没再说话。
“哎?你看,又来了一辆凌志,咱们要等的人不会在这个车里吧?”
奥迪的司机推了推副驾驶上的人说道。
副驾驶上的男人眯起眼睛盯着那辆刚开过来的凌志,等那辆车停下以后,他才看清楚车上只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虽然长相很斯文,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像个机关里年轻的处长,又像个腰缠万贯的商人,还像……反正,这是一个让人很难猜透的男人。
副驾驶上的男人把目光收回来,不悦地说:“不是他,没看见他车上只有一个人啊。”
“妈的,这孙子!”
奥迪司机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从自己车旁呼啸而过的破吉普,骂道。
那车实在太破了,与停在监狱门口的车队格格不入,更让人乍舌的是,车破也就罢了,还放着很大声的摇滚音乐,让人担心这破车的零件随时都会彻底崩溃,弄不好随时会飞出一个轮子,砸到自己的头上。
副驾驶上的男人看了一眼这辆牛逼哄哄从自己身边开过去的破车和那个油头粉面得意洋洋的男人,也紧紧地皱起眉头,阴阴地笑了两声,没说话。“这孙子太强大了,就这破车还捣鼓出来丢人现眼,妈的,也就三千块钱捡来的货色,现在都什么世道,虚荣心强得都看不见脸搁哪了。”
奥迪司机笑嘻嘻地说。
“闭嘴,你今天吵得我耳朵都出茧子了。”
副驾驶上的男人眉毛拧成一团,低声呵斥道。
“哦……”
宝马车旁带墨绿色眼镜的男人看着奥迪车上一个碎嘴子,一个扳起脸像冰块似的两个人,牵动嘴角冷笑了一下,然后在扫一眼监狱大门,和堵在门口的车队,钻进自己的车里,头也不回地开车离开了监狱门口。
此时,在监狱门口呼啸而过的那辆破吉普车正行驶在东三环的马路上,开车的男人大概万岁的样子,说话间左边脸上还能露出一个酒窝,但那双眼睛却流光四射,像是三月里的两朵桃花,使这个年轻男人多了几分稚气,也显出几分轻浮。
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皮肤黝黑,长相比那个年轻男人粗旷很多,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内敛和睿智,只是眉宇间似乎有一丝化不开的忧郁,看起来显得孤独而落寞。
这个男人此时微微皱着眉头,眼睛淡淡地看着车窗外面,一幅懒洋洋无精打采的样子。
“把你这噪音关掉,像破风箱似的。”
副驾驶上的男人深深地抽了一口烟说道。
“安哥,这可是现在最流行的摇滚乐,你在里面那么久,应该恶补一下现在的流行趋势,嘿嘿。”
年轻男人挤眉弄眼地说,肩膀还随着音乐的旋律扭来扭去。
年轻男人叫张生,据张生说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因为戏台上那个惹人怜爱的崔莺莺的梦中情人叫张生,他觉得这个名字好,就取了这名,他父亲给他取的名牢是张二狗。
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正是刚刚出狱的安铁。安铁慵懒地看了张生一眼,张生笑嘻嘻地伸出手,立刻就把叫嚣着的音乐关掉了。
安铁扯动唇角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说:“你怎么整了这么个破车,那骗来的?”
张生神气活现地接道:“安哥,这叫个性,知道不,刚才我路过监狱正门的时候,你没见门口那些车有多壮观,简直都能开车展了,什么宝马、奔驰的都有,可他们一看见我这车开过来,当时就把他们全镇住了,哈哈,牛逼。”
安铁笑着摇摇头,然后问:“都是些什么车?那些人长什么样?给我说说。”
张生那双桃花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道:“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一个开着路虎的美女,哎呀,那叫一个漂亮,我恨不得冒着生命危险取摸两把,可惜……”安铁立刻打断张生的话,到:“可惜还是胆子太小是吧,美女后面一般都跟着保镖的?”
张生奇道:“大哥,你神啊,你怎么知道那美女带了好几个保镖。”
安铁叹了口气道说:“这世上的事情大同小异,没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说说吧,你小子出来以后又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
张生干笑道:“安哥,你不能把小弟往好的方面想想嘛,我自从跟大哥一起之后,思想上受到了极大的启迪,如今已经开始积极进后力求上进了,开始视金钱如粪土,视女人如衣服了。”
话一说出口,张生发现后一句说得好像不对,赶紧又道:“不对,刚才说错了,视女人为圣母,现在女人在我眼里都是圣母玛利亚,阿门。”
安铁淡淡地看了张生一眼,没说话。
张生集中精神把车子开上立交桥,下桥转弯之后,往大望路的方向开过去,一边开车一边问:“安哥,你怎么不从大门出来,而跑到那么远的一个小卖部等我了?我的时间一向算得很准时,不能晚啊。”
安铁说:“我不过恰好早出两个小时而已,我去小卖部买烟去了。”
张生道:“大哥,出来第一件事最想干什么?”
安铁把车窗全部摇下来,深吸一口气,春天的空气格外清爽,里面带着花粉和青草的丝丝甜香,安铁伸了个懒腰,拿出一根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道:“买烟,抽烟,第一件事情刚才我在小卖部里已经干完了。”
张生一听,不可思议第看看安铁,白了一眼,道:“不会吧,抽烟?”
安铁靠着座椅,凝视着眼前升起的白色烟雾,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他牵动嘴角笑了一下,道:“没错。”
张生若有所思地看看安铁,眼睛眨巴了一下,似乎口水都要流下来似的:“搞不懂你们这些吃多了墨水的人在想什么,不过我刚出来的时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泡个妞,哪怕摸摸手也成啊,妈的,在里面看见过耗子都他妈是公的。”
“不是还有女狱警嘛!”
安铁淡淡地说。
“看她们,我宁可看见公耗子,嘿嘿,不过,蝴蝶还是不错的,挺有女人味。”
张生摸了摸嘴,仿佛无限怀念地道。
张生说的蝴蝶是监狱里一个刚分到监狱实习的警狡学生,那姑娘不爱穿警服,节假日持别喜欢穿着便装在监狱里的操场和广场上来回溜达,在张生即将刑满释放的半年里,终于被张生勾搭得春心荡漾,以致到互相眉来眼去。
安铁继续抽烟,没搭理张生,大街上车水马龙,道路两旁高楼林立,城市都走一样的面孔,不一样的是人和人心。
此时安铁在心里不断呼唤着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安铁在狱中一直默默地念叨了五年,那种思念与煎熬,无法用语言形容。
当一种思念与爱恋浓得化不开挥不去的时候,慢慢地你的心似乎就空了,空的只剩下眼前的那一缕淡淡的烟雾,仿佛一朵朵白云,每天都在你心里翻腾。
当你每天一个人看着这些白云在你心里翻腾,每天眼对鼻,鼻对口,口对心,进入到这些翻腾的白云当中的时候,时间一长,你就会觉得自己已经成了长在这些白云之后的一株植物,而那些终日围绕着你的白云,就是你爱的人的影子,是日子本身,把你深深埋在里面。
所以,安铁说,他出来后最想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个地方买烟,抽烟。
从监狱里出来,安铁就赶紧找了一个小卖部,买了一条烟,坐在哪里一根接一根抽了两三个小时。五年了,对瞳瞳的思念现在已经转移到了烟上,仿佛只有在抽烟的时候,瞳瞳在会离自己最近,仿佛那失在手中的,放在嘴唇中间的不是烟,而是瞳瞳,是有一点点苦,有一点点甜,有一点点淡淡香味的瞳瞳。也正是有了这一团淡淡的烟雾,白云一般,让安铁在五年的监狱生涯里,还能活着走了出来。
你只有进过监狱,才能明白自由和爱,是多么重要。你只有进过监狱才能明白,生命如此卑微与脆弱,又如此顽强与伟大。
从监狱出来,安铁明白了一个道理,自由和爱,是值得我们为之付出生命的。
安铁今天刑满释放,身边的张生是安铁在狱中结识的小兄弟,此人因骗财骗色入狱两年,一年前刚出狱。这家伙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女人比监狱还可怕,所以我宁肯来监狱。”
这家伙出狱的时候居然一脸恐惧,不断跟安铁说:“大哥,你早点出来带我走吧,否则,我迟早还要进来陪你。”
张生出狱后,给安铁打电话说:“大哥,你赶紧出来吧,原来把我送到监狱去的那些女人又一个个来找我了,非要我跟她们一起,说我要是改过自新她们都说会原谅我,我已经受不了啦,你再不出来,我就去砸监狱的玻璃,进去跟你在一起。”
安铁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子吹牛,反正,安铁知道,搞女人的本事这小子的确是无人能敌。
张生的本性不坏,虽然对女人滑头,可对朋友倒也城实,问题是在监狱里,他想不诚实也不行,那里骗子太多了,何况张生这个只会骗女人的骗子。
安铁正在懒懒地靠在车座上舒服地享受自由的时候,张生的电话响了起来,张生拿出手机,对着安铁笑道:“大哥,你猜是谁?”
安铁问:“我认识?”
张生嘿嘿一笑,道:“当然认识,比你早出来十天的老狐狸,哈哈。”
说完,张生把电话接了起来。
等张生把电话挂断,立马就调个头,说:“安哥,咱们今天有地方蹭饭了,老狐狸给咱们在九头鸟安排好了,让咱们过去。”
安铁点了点头,脑袋里浮起彭坤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笑了一下,然后长吁口气到:“真快啊,五年,这么快就出来了。”
第二章 流连
张生开着他的那辆破车趾高气扬地在一些偏僻的街道走着,这些街道房子旧,人少,街道两边楼房的阳台上晾着各色的衣服,男人的内裤和女人的胸罩花花绿绿的随风飘扬着,安铁看着道路两边的景象,心里感觉很复杂。
这才是生活的景象,杂乱而又温馨,此时,安铁还在跟做梦似的,只有到了这样一些街道,安铁才确信,自己终于出来了。
“怎么不走大路,专走这些小路啊?”
安铁问。
“走小路不能显示我开车的技术,再说,也是让大哥看看人间的景象嘛,你看,那阳台上晾晒的胸罩,不大不小,做工用料都很高档,颜色高雅,女主人肯定是一个白领少妇。”
张生咽了口口水说“走大路你这车怕不让通行吧。”
安铁淡淡地笑了一下,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张生的用心。
张生这家伙聪明透顶,他那种见风使舵、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光是在女人那里好使。此时,安铁看着两边的街道有些发呆,他马上就能猜出安铁的感受。
“有一点,走小路比较保险,现在北京许多路我这车都不让上了,嘿嘿。”
当你猜出张生心里的意图时,他会老老实实地承认,绝不强词夺理,这也是张生可爱的地方。
用张生自己的话说就是:“说真话是骗女人最重要的法宝,女人也不傻。”
这家伙所有的本事几乎都是在跟女人的交往当中悟出来的。
安铁把头往后一仰,没有理会张生。张生的车开得并不快,此时正是靠近中午的时光,没有风,阳光很好,照在安铁的身上,安铁的目光随意地在道路两边流连着,街边的小店门口有三三两两的人在买东西,还有一些老头老太太围在一起打牌,旁边坐着一个老太太,并不理会眼前那些兴致勃勃打牌的人,而自顾自地眯着眼睛晒太阳,脸上不时地露着一丝微笑,仿佛在回忆自己青春年少时的一件让自己十分激动的事情。
这的确就是北京,那个安铁印象中开始是高大的不可触摸,后来安铁却觉得像一个自己熟悉的村子北京。
九头鸟是一个湖北人开的饭店,“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说的是湖北人的精明,现在还没到吃饭的点,饭店里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
安铁和张生刚刚准备进门,张生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啊?你不能来,我说你也太不讲究了吧,安哥今天刚出来,你就给我们来这么一下。道歉?道歉管屁用啊!你懒得理你,你跟安哥说吧。”
说完,张生就把电话递给了安铁。
“你好彭坤!”
安铁接过电话说。
“老安,真的对不起了,刚才突然有个急事,十万火急,我不能过去陪你吃饭了,你和骗子随便吃点,明天我清你到北京饭店赔罪,晚上如果行,我去找你。”
彭坤在电话里说。
“不用了彭坤,你先忙着,回头我给你打电话,我正好也有事。”
安铁说着挂了电话。
“这么该死的老狐狸,晚上我还以为能宰他一顿。嗯,安哥,你有事?你有什么事?”
张生骂骂咧咧地说着,然后有诧异地看着安铁。
“我要去贵州!”
安铁平静地说。
安铁和张生从贵州返回北京的时候,心中更添了一缕惘怅,没想到在贵州带了一个星期,有关于瞳瞳的线索一点也没找到,那座青山绿水的小村庄,因为没有瞳瞳变得一片黯然,这个季节,满山遍野的油菜花开得像梦一样美好,可黄花深处的人却没了踪影。
安铁在贵州那几日,去了以前跟瞳瞳一起去过许多地方,这些地方仿佛都带着瞳瞳身上的那青草阳光般的味道,瞳瞳浅浅淡淡的影子仿佛无处不在。
安铁感觉很孤独,这种孤独在一根根烟萃里煎熬着,就像一剂可以让人上瘾的毒药,依稀中,瞳瞳从黄花深处向自己奔来,轻唤着:“叔叔!”
每一声都让安铁心颤。
看着北京站来来往往的人群,安铁的心里空落落的,北京的天气比安铁刚出狱那天暖和很多,如果没有风沙,北京的春天也是美的,此时,安铁跟着张生打车来到了东四十条的一个小胡同停了下来,安铁看看前面曲曲绕绕的胡同,又看看张生,道:“咱们跑这来干嘛?你在这里还有亲戚?”
张生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道:“我不是怕安哥住旅馆不舒服嘛,我这正好有一个朋友,她在这里有套四合院,别看这里的环境挺破的,她家可是这一带仅有的那么几套老北京传绕的套院,要是拆迁,能给个百八十万呢。”
安铁看张生那副不自然的样子,心里也猜出几分这个所谓朋友是什么人,淡淡地说:“随你便吧,只要不打扰人家就行。”
张生听安铁这么一说,脸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万分殷勤地带着安铁往胡同里走。
越往胡同里面走,那种老北京古色古香的味道越浓,偶尔能从低矮的院墙上面看到四合院里的桃树,红艳艳的桃花随风轻轻摇曳,暖融融的春风里浮动着桃花香气,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几经转折,安铁和张生一起来到一扇朱漆大门前,门口还有两只小石狮子,很是精巧,大门上的颜色虽然有些斑驳,却难掩这套宅院昔日的风光气势,没想到这样破烂的一个小胡同里还有这么大的宅子,安铁暗想这个张生的朋友还来头不小。
张生见安铁眼中出现讶异的神色,得意洋洋地说:“安哥,这就是我那个朋友家了,她是满族人,据说还是八旗子弟,要是在清朝准保是个格格,嘿嘿。”
说完,张生敲了两下门。
没一会,大门就被里面的人拉开了,一个清秀文静的女孩出现在大门口,身上穿着一条低腰牛仔裤,和一件粉红色的羊绒衫,虽然称不上是美女,但也格外清新,女孩一看见张生眼里现出一丝惊喜,给了张生一个热情的拥抱,柔声细气地说:“张生,你终于回来了。”
安铁站在旁边看着女孩对张生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对这小子的泡妞水平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挺好的一个女孩子,可惜了,以后有得她哭了。
张生对安铁挤眉弄眼地笑了笑,仿佛炫耀自己的战斗成果似的,安铁皱着眉头给了张生一个大白眼,张生这才清了清嗓子,道:“宝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安铁,之前我在电话里跟你说过的。”
宝儿这才松开张生,打量了一下安铁,微笑着说:“安哥好,我叫宝儿,张生已经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你们就住我家吧,我家好多房子都空着,你们住多久都行。”
说完最后一句,宝儿颇有深意地瞟一眼张生。
张生没看宝儿深情款款的目光,打着哈哈说:“宝儿,你也不能让我和大哥站在门口吧。”
宝儿这才从意乱情迷的思绪里跳出来,赶紧把安铁和张生引进门,安铁一进这个四合院,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小院虽然不是很大,却很干净,正方厢房的建筑风格还保留着清朝的那种韵味,看来张生说的果然不错,这个女孩还真是个贵族后裔。
小院的中央有一颗玉兰,虽然是清寒的春天,可玉兰花已经现出几个小小的花芭,似乎随着就会迎着春风缓缓开放,比起桃花艳丽,多了几分清雅的韵玫,让安铁眼前一亮。
宝儿带着安铁和张生进了正方的客厅,里面的设施很现代化,与外面差异很大,安铁和张生刚在松软的沙发上坐下,宝儿就给两个人递上了茶水和小吃,然后对张生嫣然笑道:“张生,你陪着安哥先坐,我去让保姆给你们做饭。”
张生眯着那双桃花眼,感动地说:“麻烦你了,宝儿。”
宝儿道:“切!跟我还客气个什么劲啊。”
说完,推门走了出去。
宝儿出去后,安铁盯着张生看了半天没说话,把张生看得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把茶杯端起来递给安铁,结结巴巴地说:“安哥,你放心吧,宝儿家就她自己,父母都出国了。”
安铁摇摇头,道:“这姑娘不错,你也该收收心了,你可别说你在耍人家玩。”
张生尴尬地笑着掩饰道:“大哥,我虽然有点花,可我也有职业道德,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她的吗?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刚好失恋要去投湖河,要不是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早就成护城河的水鬼了,我这也是做好事嘛。”
安铁看了张生一眼,倒也没有对这件事情多么吃惊,张生这小子跟女人的故事,无论多么离奇,安铁都不会觉得奇怪。这次去贵州,这小子就差点给安铁整出一个女人加强团来,看来要让这小子的恶习改掉,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就行的事,安铁喝了一口茶,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没搭理张生。
张生看看安铁,刚想跟安铁说话,就见宝儿打开门走了进来,招呼着安铁和张生坐到餐桌旁,没一会,就有一个中年女人把饭菜陆陆续续地端了进来。
这顿饭安铁吃得很不爽,虽然菜的滋味不错,可张生和那个宝儿在一旁肉麻兮兮的样子着实让安铁有些吃不消,匆匆吃了点东西,安铁也懒得再坐在这里当电灯泡,一个人走进院子里抽烟去了。
春天的夜晚有点凉,安铁站在玉兰村下,闻着玉兰花若有若无的香味,轻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瞳瞳现在究竟在哪里?眼睛好没好?这五年,瞳瞳究竟过得怎样呢?
安铁越想越心焦,自己在贵州呆了一个星期,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安铁深吸一口烟,抬头看看星光璀璨的夜空,心里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瞳瞳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
就在这时,张生走到了安铁面前,看看安铁说:“安哥,想什么呢?还在生我气啊,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胡闹了。”
安铁淡淡地笑了笑,说:“没什么,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我明天打算回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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