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命图》作者:洋辣子免费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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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玄幻 凡人流
驭命图下,诸天万界不过是永不得脱的牢笼
撕裂命图,回归真我。
明宇之奥义,通宙之本源。

第1卷 初涉异路

楔子


“大师,耽搁不得了,我只余二十余年的寿元,再这么等下去,我到死也见不到虞童,更不用说借此机会进入虞神宫了!”
“你待如何?自你在位,暗中探查的神异孩童也有数万,无一可符虞童所表,只能等。”
“时宇!时宇当下最为贴合虞童应有表现,三岁通读诗书,五岁自纂文章,就差七岁自悟武道。我想……”
“莫要妄想!切记不可外力干涉!虞童必得自我觉醒!大界守护不是你可妄自揣测,横加干涉的!”
“是……学生知道。只是……只是他并非皇室子嗣,我怕他不能触到上乘武技功法,万一他真是虞童转世,会有碍觉醒,耽误您的大事。”
“你只是怕误了自己罢了!”
“我……”
“唉!算了,苛责你也无用!我也希望是他,我在大界能留的日子也不多了!再等两年,看他七岁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再做定夺。”
“是。”
……

第1章 神虞第一神童


“你就是时宇?神虞大界第一神童?”一名绿衫少女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矮小稚嫩的小娃娃,似乎有点难以相信眼前所见。
时宇微微点头,有些拘谨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异常炫目,再配上瓷白俏丽的面容,让他不住惊叹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姐姐。
“清溪姑娘,清池姑娘,帝先大师谕令已毕,下官这就告辞!”背后突然响起的铿锵话语,让时宇从失神中苏醒过来,急忙收起微愣的面容,现出一个早就熟稔无比的笑容。
回头望去,魁梧的军士已经行礼离去,跃动的界门也在缓缓闭合。
终于踏入帝都,拜在帝先大师门下习文学理,多年心愿一朝得偿,家乡的父母再也不可轻见了,时宇心中轻轻一叹。
“等了这半天,我还以为第一神童头角峥嵘,三头六臂呢,原来是这么个胆怯的小娃娃!”清溪略微失望地看着有些木然的时宇。
时宇面上笑容不变,朝着面前的两位少女鞠身答道:“头角峥嵘、三头六臂那是山精海怪,时宇父母生养,相貌自然普通无异。倒是两位姐姐长得好似画里人,真如仙女临凡,小生爱慕不已。”
“扑哧”!另一侧面色和善的黄衫少女掩口轻笑,朝着时宇微微摇头。
“胡说些什么!再胡说我就掰掉你的大牙,让你这神虞第一神童变成第一豁嘴!”绿衫少女本是失望的表情骤然变得恼怒。
时宇面色不变,又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两位姐姐不能因为别人夸好看,就要掰掉别人的大牙吧?我看这边上的人,牙口都还健全,想必两位姐姐也只是玩笑而已。”
绿衫少女刚要再怒,一边的黄衫少女扯扯她的衣角,又在摇头。
“哼!走!跟我来,去拜见大师!大师要知道你是这么个口舌油滑的小鬼,肯定把你赶走!”绿衫少女收起表情扭头便走。
时宇见状急忙跟上,可他短小的腿脚怎能和少女轻捷步履相较,连跑带跳才勉强缀在身后,心中暗暗叫苦:这丫头有意欺负自己年幼腿短,看来心如针眼,今后招惹不得。
“小鬼!我叫清溪,她叫清池,以后就是我俩照顾你了,你要敢不听话,我可是会揍的!”
绿衫少女想想心里还是气忿不过,带路还不忘给时宇一个下马威。
“妹妹你莫要吓他,大师说了无论怎样都不可怠慢。”跟行在后的黄衫少女轻声埋怨道。
“管它呢,日后事日后说,神童竟然如此普通无华,大师又要失望了!不过这样最好,把这讨厌的小鬼赶快赶走!”
绿衫少女对姐姐的话不以为意,走得更快了。
“就你话多,大师如何是大师的事,神童怎样也是神童的命,你莫要多嘴!”黄衫少女似乎有些气恼,轻斥绿衫少女一句。
“知道啦!你们可真烦!”绿衫少女走得更快。
时宇诧异地看着两名婢女,心中甚是疑惑,两人居然对自己毫不避讳,什么心里话都往外倒,不怕自己在大师面前嚼舌根么?
三人走得急,看似净走些人声稀少的偏僻曲径,可一切都落在有心人眼中。
不知皇宫哪处边角,一名老者眉头紧锁,他清澈的双眸中,不断映现时宇一行的匆忙身影。尤其是时宇,无论相貌身材,还是谈吐表情,都在老者的眼瞳中勾勒得细致入微。而实际上摆在他面前的,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书册。
“但愿只是明珠蒙尘,但愿只是时机未到,这小家伙心性尚可,可还是差异颇大,神虞大界等不得了啊!”老者低声暗叹。
御书房内,一名面容普通,却处处透着雍容华贵的中年人,手抚玉镇纸沉吟不语,乌瞳中与那老者一样,映现着三个穿行于皇宫的匆匆身影。
他的面色是如此凝重,仿佛铁石铸就。
突然,他眉头一皱,竟如云烟般消失在了御书房中。正弯腰低首候在门外的黑袍侍者,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再度垂首无声无息。
许久,时宇三人才踏入皇宫边角一处院落,两女脚步放慢许多。
时宇强压胸中吁吁气喘,转首四处打量,但见此处楼台亭宇古朴典雅,内涵书卷之气,一看就是饱读诗书之人所居。
未几,又再步入一间书房,简简单单一桌两椅,笔墨纸砚规规整整置于桌上。
时宇正看,清溪左右瞅瞅不见他人,一溜烟跑了出去,时宇刚要跟上,清池立于一旁朝他摆手,示意静候便好。
时宇只得贴着她束手而立,这名叫清池的黄衫女子,比那清溪温柔和缓许多,时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道要是两人一般多好。
少时,门外传来沉稳步履之声,时宇忙低头颔首,双臂紧紧夹在身侧,貌样甚为谦恭,毕竟自己这所谓神童,如何与传说中文可安天下,武能镇四海的真神人相比。
帝先大师缓步迈入房内,在时宇面前略微顿了顿,继而走向座椅。
时宇稍稍抬眉望去,不由得大为惊讶,久闻大名的帝先大师,竟然是这副模样:满脸密布的皱褶,昭示悠长年岁;满头银发银须颇为耀眼,这些还算符合心中想象,可巨大身形和孔武相貌,仿佛年画中的镇宅金刚。
若不是面相和蔼,又是在书房,时宇觉得大师拿上金瓜,站在金銮殿前,绝对比执金吾的皇家力士更威猛。
大师步入书房并未落座,只是站在桌后手捋长须,细细打量时宇,良久才微微点头,问道:“时宇?好名字!坐吧。何人予你此名?有何寓意?”
听到大师发问,打破这份凝固难耐的寂静,时宇稍稍松了一口气,微微抬头又摆出那熟稔的微笑,走到椅前小心坐下,半个臀股都在椅外,将早就烂熟于心的说辞一股脑倒了出来。
朗声道:“回帝先大师,家父略通文书,识得文字。学生诞日,天正阴雨,家父随手拈来“雨”字为名,后学生习文,觉“雨”字太娇,便自更名。学生姓“时”,具时间之意,通“宙”之本源,学生便取宇宙之“宇”,再合“时”姓,成时宇之名。以期将来明“宇”之奥义,“宙”之本源。”
听到时宇这番解释,帝先大师却是一愣,“名你自取?非他人所赐?探宇宙之意,也是你自己所想?”
“正是”,时宇答道,大师惊愕并未超乎他的设想,所有知道他给自己起名的人,都是这副表情。
“哦”,帝先大师意义不明地回了一声,未再发问,两个人各自思索着,各自沉默着。
帝先大师目光灼灼,凝在时宇身上,仿若洞察着他的一切;时宇则眉头微皱,有些不明大师为何好似满腹心事。
许久,帝先大师才又发话:“好名字!除却学文,武技道法可曾涉猎,学得一招半式?”
“不曾,学生家祖上并非军户,不可学武。”时宇一愣,急急答道,心想自己什么出身,难道大师一无所知?神虞大界民间自古禁武,道法神术那都是传说中怪力乱神的东西,而且自己也从无兴趣,学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嘛?
“哦”,大师又是意晦如前,思索不语。
时宇等得无奈,亦是等得疑惑万分,自己是被招来学理究文,将来好考取功名入仕为官的,大师不考较诗书策论,总是断断顿顿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作甚?
沉默又过片刻,大师才低低缓言:“应学,强健体魄,壮大神魂也好,利学文。”
“是,学生这就勤跑多跳以壮体魂。”时宇虽惑,但亦不敢违逆师意,急忙应了下来。
两人问得缓慢,答得急促,随侍在旁的清溪瞪着水灵灵的眼珠子,看看帝先大师,又看看时宇,来来回回,回回来来,实在忍不了一老一少如此寡言无趣,突然插话道:“大师、神童,你们说话能不能快点?急死人了!”
清溪这突如其来的惊扰,顿时打破了帝先大师和时宇间尴尬的相谈氛围,两人同时扭头看她。
帝先大师笑骂:“你这小丫头!时宇远道而来都不急,你急什么?”
清溪顿时撅起了小嘴,“我能不急么?这小鬼一肚子坏水,刚才还调戏我和姐姐,我急着告状呢!大师你赶快把他赶走!”
清池在一旁捂嘴偷笑,拉拉清溪的衣摆,示意她不要多言。
“调戏?他才七岁!”大师佯怒道。
“七岁怎么啦!读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书,人都学坏了!”清溪亦是怒道。
“胡说,读圣贤书怎么学坏,你这小丫头口不择言。”
“不信你问姐姐,这小鬼刚才说了什么?和那些拦住我们的纨绔子弟、穷酸腐儒有何区别!”
时宇颇为诧异地听着大师和清溪的争执,心道这丫头为何如此放纵,纵使大师偏爱,也不该如此没大没小,指摘妄语。
大师摇摇头,目光从又回到时宇身上,说道:“时宇你莫诧异,这两个小丫头自小随我,目无师长惯了,就是皇帝面前也是如此,日久则为常。”
时宇自然不会与大师相辩,点点头,应和道:“大师随意,我自无碍。”
帝先大师也点点头,说道:“今日暂且如此,一路劳顿,让清池带你先去歇息几日,日后静等安排入皇家书院。”
时宇虽觉首次拜见大师,就问这么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太过奇怪,备好的满腹诗书策论一句也未用上,但也不敢质疑,点头称是,随着清池走出书房。
走出几步禁不住回头张望,只见帝先大师坐在椅上,正向清溪招手。
清池见此马上说道:“别看,赶紧走,大师不喜他人驻足逗留。”
时宇马上回过身追上清池,轻声问道:“大师会训斥清溪姐姐吗?两位姐姐几岁跟了大师?令大师如此亲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渐渐远去,隐入曲径竹林不见
帝先大师坐在椅上向清溪招招手,示意她给自己捏肩活血,便闭上了眼睛仿佛陷入梦寐。
直到时宇和清池的身影早已不见,远传而来的话语也渐不可闻,侧旁房室才慢慢走出一人。他虽自行坐在了帝师对面的那张椅子上,但面上的神色却异常恭敬,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帝师醒来。帝师对此人的出现毫不为意,想必早就知道此人的存在。
不多时,门外走进一人,正是送时宇归去的小婢清池,清池向坐在椅上的人轻轻一礼,便也站在了帝先大师身后。大师这才睁开双眼,好似昏花的双眼骤然清亮,看向对面的男子。

第2章 不是虞童就让他去神宫烧丹炉

“陛下怎么看?”大师向着对面那人问道。
此人正是方才突然消失在御书房的华贵男子,亦是当朝皇帝虞无病。
“天机神师先说此子可安疆定界,又说祸福无定,还请先生明示。”虞无病恭敬答道。
“明示?如何明示?天机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教我如何明示?你来之前,就没有再问问他?你也看了许久,此子究竟如何,一点头绪都没有么?”
帝先大师微露不满,已是铺满皱纹的额头拧结更密
“好教先生知道,临来之前,朕再拜见天机神师,他已不告而别。说自行去守虞神宫,来日自会回天机殿。朕也不好强人所难,硬召他回来。”
“这些天机殿的老家伙,无数年来个个如此。问点什么,语焉不详,仔细追问就跑得不见踪影。皇家问他,他就跑虞神宫,虞神宫问他,他就跑界外,要不是祖宗规矩不得强犯其身,真恨不得把他们都抓起来狠狠抽一顿…….那这百年,大界的演天测地就让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们折腾吗?”
和蔼慈祥的老者突然变得性猛色厉,可周围几人似以为常,一个个面色平静。
“这倒不需担心,毕竟需天机殿出面演算的事,这几百年也就时宇一例,要不是此子异常,令各老祖起疑,天机殿还是在闲置。”虞无病缓缓答道。
帝先大师轻叹一声,道:“此番我出世值镇,是为等虞童降世,按理七百年前就该迎到,却迟迟未至。虽说虞童不限血脉,但自古虞童尽皆降生虞氏,从未旁落。要不是虞童久久不至,而时宇突现,文才惊人,堪称绝世神童,你我也不会关注此子。可究竟如何,还是不好断定啊!虞童但凡龆龀之时便文武双全,入我虞神宫护佑大界,但刚才你也看到,谈起习武,时宇兴致缺缺,丝毫没有习练的想法。”
“朕初听时宇,所行之事与虞童相合甚是惊喜,以为虞童已现。历任虞童三岁习文路,七岁破武道,可时宇七岁诞日却是去中了个秀才,武途毫无动静。正如大师所言,实难断论!是不是虞童第一次落入平常人家,就是这般武道不显呢?
抑或是,我等都猜错了,虞童仍未降世,时宇只是堪与虞童并立的研文天才?我神虞大界亿万载延绵不绝,子民更是不计其数,出一个另类,也是可能。若真是如此,也只好让时宇成年之时入仕辅佐朝政了,也算尽展其天才之能。”
帝先大师点点头,“也只能如此,我已入世九百余年,再有三百年,便满一千二百年一轮之时。若那时虞童仍无音讯,我需回神宫修养,你怎么打算?”
皇帝虞无病苦笑一声,叹道:“我还能怎么打算?可还能寻甚么机会入虞神宫?只能是跟历任帝皇一样,直接等寿终正寝立个牌位进去吧。”
帝先大师淡淡地看着他,并未答复,而是转头对清溪、清池两个小婢说:“我与皇上的话,你们都记下了吧?将其传讯虞神宫,看他们如何说。”
而后再又转回,道:“陛下也疲了,回宫歇息吧,老朽年迈体虚,恕不相送。”
虞无病无奈起身,向帝先大师一礼,转身向外走去,到了门口忽又停下,说道:“时宇习武学法之事可否力促而成?若是有什么未知之因由,错判了他,错过真虞童,朕,不甘心啊。”
帝先大师想了想,缓声道:“我自有打算,告诉你也无妨,我会亲教此子。你不入虞神宫确实有些可惜,尽力而为吧。”
虞无病先是一惊,顿又大喜,急忙深深一拜,“谢大师助我,学生不胜感激,但您亲自教导?那可是逆了虞神宫规矩,神宫武技术法不可外传,以免祸乱天下,即使是朕,未入神宫之前也只可学皇家秘法。大师您可细虑此事?”
“不妨事,我自神宫入世,本就是为虞童而来,也许正如你所言,虞童落入平常家,就是武道天赋不显,我先教导一些。若他是虞童最好,若不是,也别入朝为官了,再破一例,入神宫烧丹炉去吧。常人能终老神宫,也算是福气。”
皇帝听到此处,微微斟酌了一下,点头道:“希望朕没有猜错,毕竟烧炉与虞童本命,相去甚远。”言罢,皇帝虞无病施礼而别,未有几步竟如烟雾消散,夜风吹过再也不见踪影。
帝先大师,也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到底如何呢?时宇究竟是虞童,还说只是个异类?唉,且行且看吧。”
时宇对这两个皇朝巅峰人物的言语一无所知,更不知自己的一生很可能被这寥寥几语决定。今日拜见帝先大师,似乎这位蜚声神虞的大师,只是个和蔼易处的长者。
想到这里,时宇不禁笑了,自己离家前的担心全是无用。少了这份担心,时宇的心情也舒畅起来,轻轻哼着夜夜母亲床前轻唱给他的歌谣,洗漱一番登榻睡了,睡得很香。
窗外的微风摇曳着窗纱,树叶沙沙作响,宁谧的世界让时宇睡得更香甜了几分。
随着风儿荡漾,一道人影现在窗外,默默注视着熟睡的时宇。
蓦地,那人飘进房间,立在时宇床前,伸手向时宇额头拂去,如萤火虫般朦胧的淡淡微光从手掌泛出,不时明暗闪烁。时宇却仍沉于深眠中,对此毫无察觉。
片刻,那人散去微光收回手掌,但仍静立在床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唉~微不可闻的轻叹从他口中荡出,他也仿佛下定了决心,再一次伸出了手掌,这次不再是额头,而是向着时宇的腹部探去。
哼!
窗外一声脆哼,让这个黑影顿住了身形,他一晃而散出现在窗外。
没有人,还是那树摇草曳,微风轻抚。一阵风起,身影再度消散不见,天地归于平静。
时宇静静躺在床上,似乎梦到了自己的母亲,呢喃梦呓。
皇帝虞无病半倚在龙榻上,细思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门窗俱闭,暗夜采光用的磷石也被金奁遮住,只有熏香的一点暗火之色,在无声无息间明灭不定,更显得房内幽暗。
室外传来侍者的轻问:“陛下,清池姑娘求见,正在偏殿等候,陛下是否召见?”
虞无病从龙榻上缓缓坐起,“请清池姑娘稍候,朕就到。”
话音未落,清池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不劳烦陛下移驾,小婢只有帝先大师片语面告陛下,说完就走。”
虞无病闻言一愣,只得赶紧整理好衣衫站起,走向寝宫大门。
清池见虞无病走出,微微一礼,说道:“帝先大师有话要我转告陛下,还请陛下行个方便。”
虞无病看了看朦胧月色下不可清辨的清池,对一旁的侍者挥挥手,转瞬,只有两人隔着门槛峙立。
“大师让我告诉陛下一声,命由天生,不可轻改,外力强篡,适得其反。小婢告退,请陛下安歇。”
清池言罢飘摇而去,虞无病静立在寝宫门内,木然了好一会儿,才退到床边坐下,心中喃喃道:“命由天定,呵呵,适得其反,哈哈!可我若不用强力争取一下,我的命就任由那帮老家伙定吗?还是要指望那个不知真假的小子突然觉醒来挽救?
虞神宫啊虞神宫,找不到虞童,就一丝入宫的机会都没有吗?我这千世才现的虞氏纯血也不得直入?虞童又不是我生的,他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说什么天机殿神神叨叨,你不也一样神神叨叨,老而不死是为贼,你们都是老贼!我只是想帮他早开武力,让他成为虞童,尽享尊贵!又不是要害他,这也不许?!一个小婢也敢乱闯寝宫,当朕是何物!该死!都该死!”
虞无病虽仍稳坐龙榻,但其神情已然狰狞,气息渐渐浓重起来。
“陛下,该安歇了”。离去的侍者不知何时又回到门外,低着头正准备将门拉上。
虞无病平息了一下心境,看着侍者,突然问道:“你且住,我问你!你是出过护界大阵,在外界征伐过,对吗?去的哪一界?朕倒是忘了”
“回陛下,确是如此,微臣去的是金灵界,在彼界征战三百余年,虞神宫和先帝感念微臣劳苦,域外重伤后,特许微臣入宫为近侍,为先帝扫榻清尘,随扈左右,直至先帝仙去,又随陛下至今。”
“呵呵,征战三百余年,又自先帝到朕,也是长寿了,你寿元还余多少?”
“回陛下,微臣已七百余岁,还有近五百年寿元。”
“是啊,尔等塞外军士,皆有一轮之命,比朕活得都久。”虞无病自嘲地说道,又突然想起什么,止住了这个话题,继而说:“嗯,不说这个。域外朕不曾亲临,尔等真可在那儿移山倒海?”
“回陛下,此事皇室内卷皆有记载,玉鉴浮光也可直观,陛下您都是见过的,说移山倒海那是妄言了。我等无论在界外如何,居于界内都非陛下一合之敌。规矩所定,臣不敢多言界外之事,还请陛下恕罪。”
“恕罪?什么罪?朕是皇帝!朕说无罪,谁敢定你罪?谁敢?不是一合之敌?朕宁可不要这无敌,只要更多寿元!”
虞无病本已经平息的声音突然激烈,他又感觉到一个无法反抗的黑影压在了自己头上,让他艰于呼吸,无法执掌一切的感觉让他愤懑。
呼~~~呼~~~猛烈喘息了几声,虞无病看看门外默立的侍从,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啊,这个规矩不能破,朕也不能。神虞皇朝,自有皇家正史,界内诸人无论贵贱,知晓域外情形者,皆不得妄言域外诸事。若有违者,与知晓者一并发配戍边,死后也不得归乡入土,杜绝一切泄露可能,连皇室也莫能例外!
而虞神宫,就是镇平一切的无上力量啊!想想无伤,我那勇武无双的亲弟弟,传闻在域外毁天灭地,异界众生闻之两股颤栗,见之心胆俱裂。呵呵,回了皇城,虽能力毙百十护卫,还不是让人一眼瞪死。倒是便宜了现今的太子,呵呵,白白得了太子位。”
说到这里,他抬头向上看去,目光似乎穿过房顶落在那无穷天宇之中,那里有着什么守护着皇城,也禁闭着皇城,更把他紧紧锁在了这广阔而又微小如尘的帝都。
侍者更沉默了,连回话都不再有。
虞无病脱力般地挥了挥手,“去吧,朕要睡了。”
“是,陛下。”侍者轻轻拉上门,隐于门外的黑暗中。
熏香已灭,房内更黑了,只有一双熠熠的眼睛看着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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