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古典仙侠/六界争霸/魂兽契约/神剑传说/
盛唐之际,一份自太古遗落的魂魄,正在山河的罅隙中虎视眈眈。神魔大战,天地撕裂。上古神剑,破天而出。
魔界复出,六界又将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上古战神应龙转世为人,来完成他守护六界的使命。
丝绸之路,秦始皇陵。机关七曜,星宿之序。魂魄之力,丹青化灵。
一段剑的传说,上古至今的传奇。
楔子
有关剑的传说,数千年来不绝于耳。
一柄剑,两面刃。每一柄剑都有着自己的故事。龙泉太阿,镇岳尚方,干将莫邪,龙渊鱼肠,多少古剑的故事牵动着人心。那些剑客,或无情,或痴情。多少年匆匆流逝,剑也与情连系在了一起,我们要讲的也是一个关于剑与情的故事,一段不朽的传奇和羁绊,春花秋月般永远美丽
一太古时期,幽林蔽日,天地鸿蒙初开,人神魔共居一界,神祇伏羲于黑水都广寻得一神木,谓之建木。此木紫树黑花,果实湛黄。建木高万丈,直通天云。伏羲率众神以建木建天梯登天,广建宫阙,历四百年,天宫始成。众神各司其职,分天地为六界,人界,神界,魔界,鬼界,灵界,妖界。天地各界维持平衡,并封印了六界往来之路,妖、魔两界一直觊觎人界与灵界大地,却也无法轻举妄动。
二是时地母女娲捏泥为人,教与教化,使人界一片祥和。人界推尧为首领。数年后,共工作乱,人间洪水泛滥。尧遂派鲧前去治水,鲧治水一味采取塞堵之法,未能消洪水之患。尧无奈,只得于泰山祭天,望上苍天神拯救黎民。伏羲知悉此事,大怒,令火神祝融斩鲧于羽郊,让鲧之子禹代父治水。并将鲧之坐骑委羽流放至九天之外。委羽乃是一条黑色的角龙,金角赤髯。不满主人之遇,因此对众人、神恨之入骨。鲧心中不服,死后怨灵化为妖兽梼杌,梼杌凶残无比,毁人房屋,蚕食生灵,且难以制服。天神伏羲命金神褥收,木神句芒、地神后土,火神祝融,雨神商羊诸神合力擒拿,诸神于魔界蛮战之野大战梼杌,集五灵之力将梼杌困于天界幽牢之中。
三之后数百年。共工觊觎人间帝位,与颛顼大战。共工大败,怒撞不周山,导致天柱倾塌,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天界空间撕裂。六界失去制衡,而其中人界损失惨重。封印打破,一时间人界妖魔肆掠,邪灵四起,洪水泛滥,天火焚烧。人类恐遭灭顶之灾,女娲仁慈,遂于神鳌背负的天台山之上炼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补上天界缺口。补天之后,独剩一块补天石,女娲遂置于天台山汤谷之顶。此刻天已补好,奈何不周山已折,无法支撑,女娲遂斩神鳌四足来撑天,将天台山移至琅琊。
四此刻众神忙于挽救天界,重建各界秩序,无暇顾及幽牢已破,梼杌趁机逃出天界。值此时黑龙委羽脱离九天,梼杌便附于黑龙之身,逃往魔界。魔君正妄图侵略人界,梼杌现身后,魔君大喜,助此一龙一兽成魔,并收为心腹。数年后,魔界大举入侵人神灵三界,神魔大战爆发。大战毁天裂地,三界死伤无数,人界生灵涂炭。天皇伏羲于涿鹿之野大战魔君蚩尤,终于打退魔族,神魔大战终以神界胜利告终。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主战场人界几乎是一片废墟。
五大战之后,梼杌和委羽并未退去,只藏于东海归墟,蛰伏待机。待众神退去,便又出来作乱天下,杀戮破坏,以泄当年之怨。人间雪上加霜,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中。地皇女娲命人类铸剑师司卢取天台山顶的补天石铸成灵剑渊离,女娲执渊离斩杀黑龙,黑龙之灵散于天下各处,非千百年无以再成形。并将梼杌封于剑内,渊离以补天石所铸,本是天下至纯之剑,女娲本想以剑净化梼杌之凶煞,哪知梼杌魔性甚烈,反噬渊离,成为渊离剑魂,渊离由此成为一把凶剑。女娲惮其威力,将其封于古蜀一山谷中,授当地之人神力与血脉,并令其世代镇守。千百年过去,这一族在这片山谷中生衍,支系繁多了起来,却少与外界往来,后来人们将那片山谷唤作幽迷谷……
第一章 幽谷苏醒
战火通天,箭雨成林。一匹战马飞驰过壕右边来攻,那人横背画戟,伏在马上,一名小卒斜劈一刀,正砍在画戟刃上,不偏不倚。那人反手一挑,戟尖划过那卒的喉咙,那卒哑声而死,落地竟化为一股黑烟,消散而开。那人思忖道:“眼前之敌定非凡人。”正想象间,耳畔传来一阵厮杀声。那人随即提戟横扫,戟尖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啸声。忽听得背后呼声震天,正要勒马掉头,一只硕大的箭破空而来。那人蓦地提起马首,箭头瞬间没入了马腹,坐下马长嘶一声,轰然而倒。溅起一阵灰尘,遮天蔽日。那人在马还未倒下之际,飞身而起,在空中一个鱼跃,将一名敌将踢翻,稳坐于那敌将的马上,左手按骑,继续厮杀。那将从马上跌下,被战马乱蹄踩中,又是化为一股黑烟消散不见。那人在敌阵中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敌方见势汹涌,都是一阵惊愕,遂下令万箭齐发。霎时间,湛蓝的天空下瞬间出现一片黑云,铺天盖地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那黑云飞速地移动着,穿过数百人的身体,只一瞬,立马就多了几百人的尸体。那人飞速挥动着手中的画戟格挡,身边的箭只雨点般下落,偶尔一两只箭漏了,从他耳边飞掠而过,几缕青丝应声而落。突然,身下的马中了数箭,马蹄一跪,扑倒下去,那人也被甩出去很远,蓦然,万箭已到眼前
啊!!!
少年突然从床上跃起,大汗浸透了衣衫,脸色刷白,仿佛大病缠身。双手死死地攥着被子,眼瞳里是无穷无尽的惊惧。
“你还好吧?呀,流了这么多汗!”
少女小跑到床边,扶着他躺下,随手从床边的铜盆里拿出一条帕子,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少年看到少女清秀的脸颊,又看了看周围,长出一口气,方才缓缓放松了下来。
“这是何处?我在哪里?”少年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和眼前陌生的女子,突然觉得头疼欲裂,双手抱头,发现头上多了几条缠着的绷带。
少女说“你都昏迷好久了,我们在山涧里发现了你,你泡在水里,浑身都肿了,我把你带回了村子,是冉医仙用药草救活了你。”少女说话间神情自若,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就问到:“对了,你叫什么?怎么会在水里呢,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而且,外人是找不到这里的。”少女轻声问着着,手上细微的工作一直都没有停下来,仍是拧干浸湿了帕子,替少年擦去不断析出的汗水。
少年闻着一股女子的幽香,不经意间打量着这眼前的少女,一绺如云的长发倾泻至腰,头上饰着一件奇怪形状的发饰,像半边悬挂的新月。细看之下发现是一只蛇形月牙玉钗。十分精美。一双杏眼顾盼生辉,肌肤如冰似雪。宛如初绽的梨花,美不胜收。这种细致的美丽让少年呆望了一阵,似乎都忘记了先前的恐惧和现在的疼痛。少女着一件青布玄衫,佩着弯弯的鹿牙。无论怎么看都觉得眼前人不是中原人。
看着少年的眼神,少女莞尔一笑,随即眼神闪躲开去。少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便将目光收了回去,支吾道:“我想不起来了。”
少年满脑子的疑惑,可是,只要一想事情就头疼,可悲的是,现在竟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少年觉得很难过,看到自己满身的伤,好像根本不认识自己一样。他试着再次起身,可是觉得身体重如千钧。
“你还是不要动了,这段时间就在我家住下,我叫冉倾珞,我娘是村里的大司命,大家都叫我倾珞。”少女轻声道。
冉倾珞将一只小虫从腰间囊中放出,指尖旋转,掌间互饶。似灵蛇缠绕,一道青烟从指尖腾出,将小虫裹在里面,渐渐地形成一个发光的小球。
冉倾珞将之交到少年手中,说:“这是我养的蛊虫,你要是有事叫我,就捏碎这个光球,我就会知道。平时我都不会走远,只是这几天,村子里的人会很忙,大后天我也要去做月祭。不管怎么说,醒了便好,你自己好好休息。我便不打搅公子休息了。”言毕,盈盈一笑,就要起身退出门去。
“多谢”。
少年面无神色,现在他并没有多少心情关心其他,在他脑海里,那里的空白比白丝绸都白。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眼看到的是冉倾珞和这个古古怪怪的草屋。这间屋子是圆顶的,像一把大伞,屋子里装饰着不少蛇形的图案,有的相互交缠,有的盘成很奇怪的形状,而且,这种幡旗悬挂了很多,看来蛇是这个村子的图腾信仰。这里到底是哪里,自己怎么受的伤,以前是干什么的,一切都是那么神秘莫测。
想象间,冉倾珞已经出了布门,在她掀开布帘的时候,一束阳光掠了进来,照在少年脸上,让他觉得特别晃眼,但又特别舒服。可是现在,他连动都不能动,阳光仅仅是一种奢望。
冉倾珞踏出房门,又回头看了看。就径直向祭坛跑去。
一路上都有村民向她行礼,村民的双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五指闪动,然后右手在上、左手在下,交叉放在胸前,微微俯身,像一种古老而优美的舞蹈,以表敬意。冉倾珞随便回了礼,从层层栈桥上穿行而过,走进了一个光阵中,一闪便走上了祭坛。此时已是她修炼法术和蛊术的时候,无论如何,此事都耽搁不得。
祭坛上,一位装束尊贵的妇人正闭目凝神修炼着巫术。赤红色的烟雾从她的身体里不断析出,飘散在天地之中。一身红色的巫祝长袍直垂到脚,却难以掩饰她那有致的身材,一头银发漫过了膝盖,头上盘了一个很漂亮的髻,尽管是银发,但丝毫未显老。只是她冰冷严肃的脸庞给人一种敬畏的感觉,她便是冉倾珞的娘,谷中唯一的大司命。
“娘,我来了。”冉倾珞笑着靠近母亲,冉问雨却仍只是闭目凝神,不答话。她只有静静等着,大司命修炼巫术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冉倾珞无聊地看看周围,这是一个很宁谧的村子,坐落在幽静的山谷中,鸟鸣蝶飞,各家的屋舍似皆是悬空而建,屋舍下飘起的薄雾像是天上漏下的云纱,其实这里的房舍都是钉在了谷壁之上,围着山谷错落有致地分布。谷中是一片水平如镜的湖,湖面上一个巨大的光阵缓缓旋转着,覆盖着整个湖面,十分大气磅礴。村中往来尽是悬桥或栈道,村子的祭坛建在中心的湖心岛上,两旁自有法阵可以穿往,祭坛上硕大的女娲神像,慈蔼地守护着这个平静的世外桃源,一道飞瀑自巨大的神像身后奔流而下,像极了女娲身上飘扬的霞带。
冉倾珞无聊地仰了仰脖子,突然看到天上一只很大的鸟飞了过去,那是她从未看到的。她愣了一下,回了神,天空中却只有几只被猿猴惊起的飞鸟,仿佛幻觉一样消失了。
这时候冉问雨修炼结束,随即打了一个结束的手印。在她睁开眼的瞬间,一股汹涌的能量从她的眼中猛然散开,击中谷壁。谷壁上随即出现一道深深的凹槽。
冉问雨起身,盘膝上的巫杖轻轻地飘起,悬在冉倾珞的眼前,在她的身边停留了一下,便绕着她灵动的旋转起来,不一会儿便在她脚下画下了一个发着红光的法阵。她识得这个法阵,因此知道娘要做什么。
冉倾珞试着向冉问雨走去,可是当她靠近法阵边缘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弹了回来,重重的摔在法阵的中心。
“娘,倾珞所为何事,让娘亲如此不快?”冉倾珞心里有点怕,谨慎的说道。
冉问雨从小就对冉倾珞十分严格,因为族中支系较多,但只有一个司命,精通法术,谷中腾起的雾气于人有延年益寿的作用,因此村中的人倒也长寿,不需要修炼仙法蛊术,因此,村中大多数人与常人无异。村中地势虽险,但是总还会有一些猛兽出没,村中世代镇守一物,灵力无穷,邪力亦盛,各种仙妖鬼灵都觊觎着这里的力量。每一届大司命都要拥有强大的灵力和高深的法术,以保护族人。并选出合格的巫卫,守护族中老幼。
冉问雨已经是第九十七位大司命了,在她心里,冉倾珞是要继承下一届大司命的人选,她要挑起的担子必然重如千钧。因此,她对女儿的严厉几乎到了苛刻的程度。冉倾珞早上必须在寅时起床,到祭坛上修炼法术,女娲一族的法术主要是以阴为主,而此时正是一天中阴气最盛之时,故此时修炼大有事半功倍之效。晚上时常会给她讲一些古书和巫经,或者讲一些外面世界的见闻。日复一日,冉倾珞便觉十分无聊,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玩心很大,加之听得母亲所说的一些谷外的奇事逸闻,便越发觉得这幽谷之中无聊得紧。母亲的严厉让她觉得踹不过气来,稍有不慎便会被关许多天。故冉倾珞对母亲又敬又畏,甚至怨恨。
“你难道忘了村里的规矩了?村子里不允许外人进入,你私自带人进谷,还不与我告知,你可知你可能给村子招致灾难吗?”。
冉问雨一声怒喝,右手像兰花绽开一般捻动着,一记“万蛊噬心”向前挥去,巫杖旋转的速度骤增,更强烈的红光将冉倾珞淹没在了中间。冉倾珞顿时觉得身体漂浮了起来,像有万只蛊虫在蚕蚀自己的身体,亦像有千把钢刀扎进自己的心肺。
“娘且息怒倾珞倾珞本是要告诉你的,可是没来得及。他受了重伤,如果我不救他,他就没命了。”冉倾珞咬着牙,浑身颤抖地承受着法术的剧痛,有气无力地咬出几个字。冉问雨虽然要惩罚她,但这分寸也是拿捏得万分恰当的。要不然,这一招“万蛊噬心”的威力,早就可以将她化为齑粉。但作为母亲,冉问雨还是不愿女儿受如此折磨的。她红袖一挥,撤去了法术。
“毋要狡辩,再有两日就是月祭了,还在添乱。你不顾祖训,有何资格做下一任大司命。”
“是,倾珞知错,但是还请娘不要为难那位公子,他似乎已经失却了记忆,而且那人也不似凶恶之辈。”冉倾珞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母亲那双灼热的双眼。缓缓说道“人心之繁复,岂是你小小年纪所能探知。全族人都寄望你保护,守护渊离的重任亦要你来完成,你身上流着历代司命的血,你是全族人的希望。
听到那个陌生的名字,冉倾珞心中一奇。
渊离?就是我们世代镇守之物吗?什么东西要镇守这么久?”冉倾珞好奇地问。
冉问雨走到了女娲神像之前,凝望着女娲神像,背对着冉倾珞,说道:“渊离是一柄上古凶剑,女娲大神将它封在此处,我族受地皇之托,自上古以来就一直守护,此乃我族生来就必须承担的责任,因此无论如何,定要毫无差错地守护好。此间种种,以后娘会与你详细分说,你仍小,现在无需问那么多。你只需知道自己的责任。”
“千百年都没什么差错,还能有什么事”冉倾珞悻悻地说。
“巫卜最近一次卜筮,显示近几年渊离邪力将增,必有变故。因此所有人都要十分当心,作为下一任司命,你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万勿玩忽懈怠。”冉问雨额头上闪过一丝不安,“今**就在女娲大神之前好好思过,不要妄想离开,凭你的修为还不可能跑得掉。”说罢,冉问雨慢慢的走下祭坛,一身红衣像一抹血红的烟霞,随风静静地飘远。
夏意阑珊,花红柳绿凋零后,不觉得已经秋季了。然而近日天气正好,骄阳蹿上了天空。从天际洒下的缕缕光线,映在谷中腾起的水雾上,散化出千百个七彩的光圈。远远视之,仿佛女娲肩上飘起的缎带。
大司命的屋舍在谷南的最高处,正对着女娲的神像。冉问雨静静地走近屋子,此时已有许多村民将房屋团团围住,见到冉问雨走近,所有人都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一名老人拄着杖蹒跚走近,看样子似乎已经年逾百岁。冉问雨扶着她,说道:“寒婆婆,你年纪大,行动多有不便,不宜走动。此处人多,你先回吧。”
那寒婆婆一脸尊敬地说道:“司命大人,我族履居之地,近百年来皆无外人进入,今次莫不是有何变故吧?”众人听到,都是有着一致的疑问。
冉问雨说道:“大家放心,我冉问雨定会保大家无虞,此事我亦得知不久,待得我查探之后,明晰原委,再通告各位乡亲。大家且回家去吧。”
大家见大司命如此说道,也不好说什么,便相互谈论着散去了,那寒婆婆回头望了望,皱了皱眉,随即走下了栈桥。
冉问雨掀起幔门,一眼看到那少年,少年正躺在藤床上,脸色刷白,但清秀无比,许是遭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一身衣物分明是战甲无疑,可是却残破褴褛。冉问雨注意到了少年脖颈间的一块饰物,那物似乎内含无穷之力,而且充斥着凛然正气。
冉问雨走近少年,少年似乎有所警觉,蓦地睁开眼,看着来人。眼前人分明与冉倾珞的衣饰相同,只不过,她的艳红的长袍,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
冉问雨将法杖横在身后,“我幽迷谷外有上古结界,亦有历任巫祝的法阵,外人如临此地,必将被传送之百里之外。足下本事不小,竟可入得此间。敢问足下来此所为何事?”
少年倍感无奈,说道:“我并不知道,自我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并且不记得任何事情。”
冉问雨柳眉一皱,问道:“失却记忆,那你可记得你的姓名?”少年无奈的摇摇头。
冉问雨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手上的法杖便开始挥动,不一会儿便在虚空中绘制出一个精妙的小法阵,冉问雨以托浮之术抬起少年的手,那画好的发光法阵便徐徐落入他的手心,一阵微光后随即消失不见。
“忆梦术”冉问雨轻声道。
随着手中法阵的光亮逐渐变盛,少年只觉得一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在渐渐地消失,像一盆水冲走了纸上的水墨,渐渐露出空白。最后天地,屋舍,阳光,全都消失了。只剩一个白茫茫的世界,没有方向,没有一切。
这时,远处的空白处慢慢地走进一个人,模糊着,一闪而过,留下一抹极不相称的鲜红。
此时,周围蓦然地响起空灵的声音,“你没有说谎,无需惊慌,你现在正处在你自己的意识中,但因你失去了记忆,故你只得见这一片茫茫空白。”说话之人正是冉问雨,她挥手散去了忆梦术。少年觉得一切又重新浮现在眼前,十分的清楚。再次看见眼前的女子,少年觉得眼前的人神色严肃,给人一股强大的威压。
“我是村中的大司命,方才以忆梦之术进入你的意识。你既已失忆,我也不会再问,观足下身负如此重伤,却能生还,意志之强可见一斑。这段时间就在这里修养,待伤愈之后,我自会送你出谷。”冉问雨娓娓说道。
见到大司命脸色一直冰冷,少年知道自己似乎是不速之客。可是现在这样,也只得应允。说话间,冉问雨从内室中取出一枚丹药,喂与少年。
“此物为玉心丹,与你养伤大有裨益。足下自不必拒绝,我只是不愿有人在谷中呆的时间过长。”
少年稍有犹豫,但看到冉问雨的神情并无刚才那般严肃,便服了下去。
冉问雨见其对自己没有戒心,心中宽慰。待他睡过去之后,便静静地出了帐门。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是身上背负的太多。上古的守护,全族人的安危都系与她一身,不容许她有半点差错。
炎阳还在照着,冉问雨看着眼前宁谧的村子,只觉得无尽的幸福酿在心里。她觉得这辈子守护着这里的平平安安,便是自己此生最大的使命,她愿为此付出所有。
冉问雨闭上眼睛,仰着头,享受着阳光落在脸上的温暖。突然,她觉得一阵阴暗,蓦然睁开眼,什么都没有,阳光还是那么刺眼。她回首望望屋中沉睡的少年,心中有了一种不安,慢慢地走下木梯,向祭坛而去。
第二章 月祭之变
不知不觉地,已到了第四天。曦光洒满了幽迷谷,少年被林间叽喳的鸟儿唤醒了,自从他服食玉心丹后,已昏睡了整整四天。四天里竟也无人相扰。
玉心丹的确有用,少年身上的经络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修复着。但是药效太过明显,一部分药力凝聚着灵力在体内胡乱游走,这种情况,极易被药品反噬。少年从床上勉强坐起,双手放在膝上,盘膝而坐,开始运功疗伤。
少年将双手结成十字印,随后上下起伏,手上一股银色的气流开始出现,在他周围环绕,像荡着的波涛变换着,周围的空气蓦然变得扭曲起来。随着银色的气流飞舞。少年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地滴落,然而当汗珠接触到周围的银色气流时,便是突然地蒸发,化为一股白气消失在少年的周围。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少年手中的结印终于缓缓解开。那周围的银色气流开始附着在他的肌肤上,一点一点地侵入。少年感受到从大气中吸收的能量正化为灵力,压制着药力。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僵持着,那股药力终于被压制到丹田中,沉寂了下来。
少年笑了笑,撤去了修炼状态。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此时他惊奇地发现,刚才和药力的那一次压制,也将他体内的经脉修复了大半,而灵力基本上都已经复原。虽然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灵力,只知道自己能用,就像自己会说话,会喝水一样,仿佛与生俱来一般。少年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中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一股很充盈的感觉涌上心头。
少年在探索自己身上的力量时,灵力游走到了经脉深处,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反弹回来。
这种力量?”
少年眉头微皱,“好像不属于自己啊。”
这股力量分明散发着浓浓的煞气,而自己也无法控制,可问题是它怎么会在自己的身体之中呢?少年深思了一会,便是再度潜入心脉中,却依然都被反弹回现实世界。少年发现,这一团充满着力量的煞气,虽然凶戾,但是却很稳定,并不会像那药力一般在经脉中乱窜。这也让少年稍稍安了一下心。自己身体里有一团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毕竟会很不自在。不过少年也只觉得这就像他的记忆一样,只是无法想起罢了。
呜——呜——、呜————”一声长而悠远的号角声响彻长空,像苍龙呼啸一般,激荡着飘入少年的耳中。随后便是一阵动人心铉的鼓声。那种节奏是少年不曾耳闻的。缓缓睁开眼,少年慢慢的穿好衣服。尽管此时全身都还是很痛,但至少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了。落难于此,一身衣物几乎近于残破了,只得穿上大司命派人送来的衣物。青衣蛇纹,十分华丽,穿在少年身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少年掀开门幔,一缕阳光袭了过来,少年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了遮眼睛,方才踏出房门。沐浴在阳光在,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放大着,贪婪的吸收天地的温暖。少年只觉得惬意无比。
此刻,他才算真正见到了这个村落,少年不由的感叹,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说世外桃源可是一点都不过分。少年此时所在的地方,正是山谷的高地,整个山谷一览无余。此时正是初秋时节,山中落木萧萧,夹杂着些许枫红,金赤相映,美不胜收。而对面的女娲圣像之后的山脉却是郁郁葱葱,和近处的金黄形成鲜明对比。
少年沿着栈道徐徐而行,谷底的雾气腾起绕在他周围,似是漫步云中。吸一口气,只觉得无限沁心,一洗多日来淤积的浊气。少年扶着崖壁,只见崖壁上都刻着巨大而奇特的图腾符号,符号用朱砂磨成,像三条赤色的巨蛇盘绕而成,放眼望去,只要是有旌旗之处,便会有这种巨大的符号。无比壮观。少年正惊叹时,又一声急促的号声呜呜响起,远处林中的鸟儿被号角声惊了,四散而翔。对面的女娲圣像慈祥地看着自己,穿上了这身衣服,俨然是一个当地的村民了。此刻对面的的祭坛正热闹着。一番万人空巷之景。
对面的祭坛上拥着许许多多村民,,本来十分宽敞的三层祭坛,如今两层已经拥满了人。最上面一层只有几名祭司在行祭祀礼。祭司一共十二名,男女各半。手持各式巫杖围成一圈,占着十二星宿之位。大司命居于阵中,法杖之中透出一点红光,四散而开,罩着三层祭坛。
在大司命的术法之下,十二卫腾腾起舞,长裙翩跹。突然第二层祭坛的火焰柱上有十二把火腾起。巫卫们捻动口诀,身形徐徐而起,飘向火焰。十二把火也在空中飘浮着离开火柱。巫卫们落步于火柱之上,以巫杖催动阵法,那火焰便缓缓聚于大祝师头顶上,大司命身形一动,急速跃起,法杖直击火焰流,相碰之下,竟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众多人急忙用手背遮掩。强光过后,大司命已浮至半空。当空缓缓半跪,祭坛上所有人见此都一起朝着神像跪拜,像波Lang一般起伏的人群,蔚为壮观。
“幽迷巫祝敬上,上古以来,伏蒙鸿恩,隔幽迷为一洞天,成世外之界,吾幽迷人不受战事纷扰,未有灾厄危降。人尽其寿,物衍甚丰。此地皇之赐也。今次祈祷,为感念娘娘之恩,吾等众人聚九尺之台,敬古酿之醇,附牲歃血,奏乐扬谷,心怀诚念,望乞女娲大神庇佑。吾等定不侮使命,垂吾等之性命以护卫渊离,至死不渝。”大司命对着女娲神像恭敬念词,地下的人群都十分肃穆,语毕,大司命起身对着神像行了一个长长的礼,翩然落下。
大司命缓缓飘落,随即宣布月祭开始。场下数百人倏尔跳起奇异的舞蹈,并整齐地诵读着祷词。时不时的群声一吼,洪亮的声音洞穿九天,十分壮观。蓦然间,少年看到了人群中的一袭青衣,灵动的在众人前飞旋,形影婆娑,让人心悦不已。整个祭坛仿佛因为这缕青色而变得一丝柔情。
少年独自走着,祭坛那边非常的热闹,但栈桥上却是格外的安静。看着远处的盛景,少年突然心生一抹惆怅。如今的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也不认识任何人,不明白任何事,像是初生的婴儿一般,诞生在了这幽谷之中。
想着这些,竟然勿自出了好久的神,不觉得太阳的轨迹已经划过了几棵巍松。
“你能走路了?”少年被一声温和而惊讶的声音惊醒过来,只见冉倾珞缓缓走了过来。
对于这个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少年对她很有好感,因此回答道:“尚可行走,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说罢对她抱拳一揖。
冉倾珞笑着摆摆手,说道:“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倾珞只不过做了应做之事,公子不必如此介怀。”
说罢双手交叉于胸前,对少年盈盈一礼,少年从未见过这种方式。
“伤势如何了?”冉倾珞轻声道。
“令堂与在下一枚玉心丹,几日下来,已好些了。”少年致谢道。
冉倾珞吃了一惊,说道:“玉心丹?随即独自喃喃道:“自己还不是在救人,凭什么把我关起来。”冉倾珞转过头去,看着远处祭坛上的冉问雨,不免有点委屈。
少年似乎觉察到了眼前少女微变的情绪,想到之前冉问雨不太欢迎的神情,少年料到冉倾珞心中所想便是此事,说道:“令堂似乎对你救在下之事有些不悦”。少年转身将手放到栈道的扶栏上,看着谷底静静的湖水,轻轻说道。
冉倾珞轻轻一叹,随即说道:“我倒没什么,若是我娘有得罪之处,还请公子见谅,我们幽迷谷好多好多年都没有人进入过了,我从出生到现在也从未出去过。谷中只有一个出口,但一直又有封印,因此一般人是无法进入的。”冉倾珞解释,道。
“封印”少年记起头一天见大司命时也这般说过。
“是的”冉倾珞点点头,说:“我族似乎自上古至今就居于此地了,为地皇女娲大人镇守一物。那物灵气极盛,但又似乎十分邪煞,我也从未得见。娘说,谷外的封印可以封住那物的气息。娘毕竟是大司命,需维护一族安危,因此才会对公子有些排斥,还望公子勿怪。”冉倾珞看了看少年,微笑道。
“难怪,如此倒是我给你们添了麻烦,待伤势稍好,在下还是尽快离开吧。”少年略带歉意地抱了一下拳,说道。
“不会不会,相逢便是缘分嘛。我看公子人挺好的,就是有些多礼,没想到公子你虽不记得往事,礼数倒是挺周全的嘛,谷中**多未与外界往来,所以不讲究这些。公子也不必在意。”冉倾珞笑着说道,那种笑容宛如夏莲初绽。
“”少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些礼节,就像身体里的灵力和内力,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般。与走路喝水一般自然。一时间竟无言相对,随即将目光放到了远方的祭坛之上。那里的舞乐还在继续,壮观而沧犷的舞蹈仿佛掀起了一股热烈的气流,让火柱上的火苗无风自动。
“今日应是你所说的月祭吧,真是十分壮观。”这种场面,的确令少年震撼不已。
冉倾珞看了看少年,旋即说道“嗯,今日的确是月祭,我们谷中世代祭祀女娲大神,每三个月一次月祭,年尽之时有天祭。以求女娲大神护我族周全。”冉倾珞看着不远处的女娲巨像,神情中充满了虔诚。冉倾珞看着少年的衣着,继续说道:“你这身衣物是只有今天才穿的祭祀服呢”冉倾珞笑笑。
冉倾珞看着远处的风景,微微倚在栏杆上想了想,说道:“公子既然不记得往日名讳,何不另取一个,方便称谓。”
少年沉思了一下,这事自己一直没有在意,此时想来忽然觉得十分有道理,也十分有必要。半晌过后说道:“在下脑中隐隐记得一句古诗,‘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似是鸿鹄之高志,心中甚是佩服,历史滚滚,又有多少人有如此的胸怀,在下心中向往,便叫做史云扬吧。”
“史云扬”少女细细揣摩了一番,赞道:“好名字,倾珞能感觉到公子心中的热枕,那以后我便叫你云扬,公子可愿?”
少年点点头,轻轻一笑。
“咦,这个是什么?”冉倾珞看见了少年脖颈处那块饰物,那物程鱼鳞状,似玉石般通透,却又呈现淡淡的金纹,细看之下,竟然像是一个精妙的阵法,而且那金纹似乎还在游动!
史云扬摇了摇头,他与记不得此物的来历,但他始终觉得,这东西在身上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仿佛在压制着什么一般。
两个人站在栈桥上,不深不浅的交谈着,时间不知不觉地滑落。女娲圣像静静伫立在不远之处,俯视着谷中的一切安静与热烈。
史云扬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谷底的光阵上,却突然发现那光阵出现了剧烈的抖动,然后发出耀眼的强光,随即飞速的旋转起来。就在此时谷中突然剧烈的颤抖,谷壁四周的岩石经不起这般晃动,纷纷如流星般坠落,栈桥和房屋那里经受得住这般重量,刹那间便有数十座栈桥被生生砸断,许多房屋都被巨石瞬间洞穿。轰隆的落向谷底的湖中,激起阵阵狂乱的水花。
突然,一块巨石自冉倾珞的上方落下,巨石重达千百斤,如果被砸中,必然是难逃一死。眼看已到眼前,少年反手一握,手中竟然多了一柄画戟。史云扬横戟一扫,一道白光掠过,正好击中那块巨石,只听见一声巨响,那巨石瞬间变化为粉末,迸散而开。
史云扬重伤未愈,此时一发力,便觉得体内灵力瞬间打乱了秩序,喉中泛起阵阵甜意。冉倾珞亦被吓得不轻,脸色苍白,但马上冷静下来。随即捻动手指,一个法阵从两人脚下散开。
“移灵术”
冉倾珞轻喝,阵法随即转动,两人突然消失在栈桥之上,并出现在远处的祭坛。随着两人的消失,那栈桥瞬间便被无数落石砸得粉碎。要是晚一点点时间,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此时天空中突然涌起层层黑雾,瞬间便遮挡住了谷中的阳光。那黑雾在众人的头顶缓缓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魔兽,那魔兽长着一张狰狞的脸,浑身被黑气笼罩着,散发着滚滚的血腥之气,令人作呕。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谷中的祭坛。那魔兽的身形太过巨大,像一幢参天的高楼,仿佛一脚就能踏平这幽迷谷。那种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谷中的人们此时都聚集在祭坛上,但谁见过如此阵势,都吓得脸色苍白,那魔兽蓦然一吼,又有成片的巨石沿着谷壁滚落而下。那吼声十分刺耳,仿佛穿过了宇宙洪荒,霎时间便是天崩地裂。不少人便是直接被这巨吼震晕过去。冉问雨在众人面前,巍然而立。她一眼便认出了这巨兽是来自魔界之物。法杖中随即涌出滚滚灵力,形成一个保护罩,笼罩着祭坛,将族人护在其中。冉问雨神色冰冷,一袭红衣和天空中的灰黑色形成鲜明对比。
“可恶妖魔,尔等不安在魔界,竟兀自侵犯人界,尔等难道不怕天威降临,引起神魔大战吗?”。冉问雨脸色肃然,对魔兽呵斥道。
那魔兽不语,竟然纵着庞大的身躯,对这祭坛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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