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箭计划》作者:[美]詹姆斯(James)-免费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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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科幻
该书讲述了1996年夏天,两名大学生在美国新墨西哥州北部一个叫查科大峡谷的古代遗址,发现了一个人工制品。当他们靠近该人工制品时,产生了一系列幻觉的故事。
后来,这个奇异的人工制品辗转到了ACIO——美国国家安全局一个拥有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和最专业的科学家的外星逆转工程部门。
因为该人工制品不能被ACIO的技术所探测,被后者确定为具有超自然的属性,换句话说,它并不是属于地球。而且,ACIO认为它是一个?航仪,其表面的纹路正好聚焦到它被发现的地方——查科大峡谷。ACIO发现,它并不是独立存在的,于是派遣了一个小队到查科大峡谷进行实地探察。这个行动被称为“古箭计划”。
小组发现,这样的人工制品共有7个,分布在地球上不同的地方。而遗留这些人工制品在地球上的人自称造翼者,又叫中央族类,被认为是人类的祖先,或者说是上帝。那个遗址和人工制品是他们为了保护我们的地球不受远古的敌人阿尼莫斯的侵害和占领而遗留下来的技术。从遗址带回来的一张类似于碟片的人工制品被ACIO的科学家们成功破译,他们由此得?,一个沉睡在现代人体内的“天行者”会带领他们寻找到其余的人工制品。并且,科学家们得知,找到它们的时限必须在2011年底之年。因为,根据预言,2011年的某个时候,阿尼莫斯人将会侵略地球,并繁殖他们的后代。
难道末日就是 此时,而非更远的未来?!

绪 论

古箭计划包含了超过一千页煽动思想式的多媒体内容,介绍了一个对我们宇宙和我们居于其中目标的崭新而广泛的视野。它确定性地会扩展任何那些投入时间检验这令人吃惊的哲学、艺术、诗歌、形而上学、音乐、以及多层次故事之搜集者的心智。
所有这些非凡资料的起源留于神秘中。它单单通过一个名叫詹姆斯(James)的来源不具名地带进公众。古箭计划既是精神上的揭示又是心智扩展的历险,它进入等待人们在形而上学、宇宙学、心理学、遗传学上之意义深远的发现。
古箭计划–网站中这个部分推出的–是包含了8个章节的电子书。完整的书共有17章被包含于最初源头(First Source)碟片里。如果你想要更好地了解古箭计划之发现,请阅读《引言》。
古箭计划,虽然看上去对比事实更接近于科幻小说,但它是基于真实事件和人物的。名字和地点被进行了修改,但是背景、事件、人物、技术、动机、斗争、以及更重要的,Wingmakers的身份,是非常可信的。信息是通过詹姆斯使用的一项称为”感官生物定位”(Sensory Bi-Location (SBL))的过程获得的。更多的细节在网站”创造者(Creator)”一栏中有涉及。
该书摘录的有插图版本可以从下载板块(Download)中免费下载(目前已超过 70,000 次下载)。完整的版本在最初源头碟片中,包括了从古箭遗址中得来的最初9个内室的超过60分钟的原作音乐,以及多类额外的多媒体内容。

熔化炉 公元826年

天行者(天空的旅行者,Traveler of the Sky)在一个如梦一般的迷雾中进入了陡峭的峡谷,被一个像是紧抓着天空之高耸的岩石结构给吸引住了。她的族人从来未曾冒险而如此深入地进入过这个山区。她来自查科布萨族(Chakobsa),查科布萨族源自马雅族,而其后裔在后来变成了新墨西哥北部的阿纳萨兹(Anasazi)印地安人。她那纤细的身体之古铜色的皮
肤上带有祭祀的刺青,表示了她作为本质认识(Self-Knowers)之领导者的身份。
本质认识者们主要的工作在于查科布萨族精神上的发展。他们创造了各种不同的典礼,转变意识状态的仪式(rites of passage),冥想用的山洞或大地穴,他们也负责关于族人的起源、历史、和信仰系统之记载的保存工作。
天行者那时34岁,穿着一件裁剪到膝盖,有珠珠装饰着领口和下摆的棕褐色鹿皮。在她的左胸上有一个以蓝色紫罗兰墨水印成的她的右手的手印,带有白色的小珠子,象征着星光灿烂的夜空—一个与她的名字相关联的图样。她那笔直、黝黑的头发被一个用兔毛做成的头巾固定着,从她的肩膀直落到腰际。她那年轻的脸上却有着一对,拥有伟大智慧之长者的眼睛。
她持续着她那谨慎的降落而进入了峡谷,在那峡谷的阴暗处,一个高耸的,针状的岩石结构盘旋而伸向灰蓝色的天空,就像一根粗鲁的手指浸入红色的油漆里一样地,指着那些看不见的星星。这在那一天以前就已经吸引了她的注意了。
当她走向那红色的沙岩高塔时,一道闪光使她惊觉。太阳正处于峡谷之山脊的顶端并且在离她只有二十步远的一个物体上激出诱人的反光。她忽然感觉到自己像是个侵入者。她的身体僵住了,眼睛盯着那闪亮的物体,那物体并不比一个人的头大,有一半埋在松树的针叶之下,位于两棵看起来像是坚定不移的守护者之多节瘤的锯齿树之间。
起初她认为那可能是一颗含银的石块,但当她靠近那物体时,她注意到它的表面有着不寻常的斑纹,像是许多细蛇缠绕在它的表面上,凝固的,被嵌入在它的表面上,就像是被熊爪抓过的一样。当她蹲下而更靠近时,她注意到它既是金色的也是银色的,一种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她徐徐靠近它那光亮的表面。那是一个非自然的物体。这一点她很确定。它不是来自大自然,而它也不是来自她的部落。
由于好奇和被它不寻常的颜色所迷住了,她凝视着那物体有几分钟之久,试着要决定如何,或是否,要去处理那物体。如果它是超自然的,那么对她的族人提出合理的解释就会是她的职责。如果它是个威胁,那么她的职责就是要将它排除于他们的土地之外。在她祖先的土地上而作为一个巫师,她的责任就是要对任何事务警觉,或甚至是强力的干预(it was her duty to be inquisitive,even forceful)。
天行者举起她的手放在那物体上,像是在给它祝福。她的薄唇吟咏出一首她族人的古老诗文,”在伟大的神秘里我认识你。有幸遇到你的临在。”(”You are known to me in the great mystery。I am honored in your presence。”)她的手开始颤抖,然后当一股电流像一波狂潮般地流经她时,她的身体开始颤动。她的手被那物体吸住并且不由自主地紧握着它,好像它是一颗强力的磁铁。她的手指,在一种无法抑制的反射动作之下扣得紧紧的,紧握着那物体并且把它举到胸前,轻轻地摇着它就好像它是一个婴儿一样。当她握着那物体时,她的整个身体无法控制地震动着。
她所知道的一切—她所必须从中吸取的所有经验—都被清除了。她的脑袋(mind)空得像是一袋蝴蝶被释放到风中一样,而她觉得完全没有过去和未来。只有一直在变换之无边无际的现在(There was only the fleeting vastness of the now)。几分钟过去了,在她将那物体握在胸前而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之时。她渐渐发觉到她所握住的重量。它很重,大概有一个小孩的重,尽管它的尺寸并不大。
经过了一些努力,她把它放回到地上。过程当中,那物体开始了几乎是无法察觉的振动。它表面上那些清楚的线条开始变模糊。天行者揉了一下她的眼睛,不相信她所看到的。她的脸上现出混和了迷惑与不祥预感的恐惧,但她动弹不得。一切变得如梦一般,而她感觉到她已经被丢入了一团薄雾之中—进入了她祖先伟大的神秘之中。
峡谷的微光闪烁着,并且随着催眠舞者无误的韵律而脉动着。在她面前的是三个高大,模样古怪,却英俊的男人。他们的眼睛,掺杂着蓝色,绿色,和紫色,安详但却光芒四射。纯白的山羊胡直到胸前。他们穿着奇异的透明之绿宝石色的长袍,像雄伟的大树似地正站在她的面前。她没有感觉到恐惧,因为她知道她只能有一个做法:投降。
“我们是你们的未来,并不仅是,像你们现在所相信的,你们的过去。”站在中间的一个存在体(being)说。她点头,试着去承认她了解他们(所说的),但她的身体是在别的地方-在她正在快速遗忘的另一个世界里。
她注意到虽然她听得到他的话,但他的嘴唇却没有在动。他正在直接对她的心智讲话。而他说着一口完美的查科布萨语,这对一个外人来说是不可能会的。
“你已经被选中了,已经到了,把你的目光自火焰的明亮中抬起,并且投射出你自己的影子(译注:意即’自己成为火焰’)的时候了。你是我们进入你们的世界之信息传递者。既然你是天空的旅行者,我们就是’你的翅膀的制造者’(As you are the Traveler of the Sky,we are the Makers of your Wings)。我们要一起重新定义那些已经被教导过的。我们要重订那些已经成为真理的。我们要捍卫那些一直是我们的,并且也将永远是我们的东西。”
她只能遵从。对这些”翅膀的制造者”(Makers of Wings)的崇敬轻易地就填满了她的内心。在她面前的这些存在体,仅是以他们的现身(presence)就赢得了她的崇敬。敬爱之情自她涌流而出,就像是一个无边的,秘密的蓄水池被接通了一样。
“没有任何事物比另一个更具神性,”那存在体说。”没有途径可以通达’最初源头’或’伟大的神秘’。所有存在体在当下与’最初源头’都是亲昵的!”
从某个遥远的地方,她感觉到自己说话的意志又回来了。”你是谁?”这句话在她心里被结构出来了。
“就像你一样,我是来自’光之种族’(the Tribe of Light)。只是我们的身体并不一样。所有其它的则都保留在清澈的永恒之光里。你来到了这个行星而忘记了你是谁以及你为何而来。现在你将会记起。现在你将会协助(我们),就像你以前同意的那样。现在你将会对你的存在之理由觉醒。”
一阵呼呼作响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了起来,就像是由一千对无形的翅膀之拍动所发出的,然后一道光之螺旋(a spiral of light)从天而降。
在这道光里面,和她在那物体上所看到的形状相似的形状,扭转,合并,再分开。有智能的线条(Intelligent lines)—一种光的语言。那道光慢慢地进入了她内,她可以感觉到能量的波涛,激动,但却深沉,然后再像雕刻家的凿子一样地自她体内拔出。没有挣扎,没有需要克服的障碍。然后她就看到了。
自她内释出了一些不调和的影像而揭露了她的未来。她是他们-这物体的制造者-的成员之一。她并不是查科布萨人,那只是她戴的一个面具,而她真正的家系是来自星辰。来自一个如此遥远的地方,那地方的光永远不会真正接触到地球。
在她苏醒过来时,她所看到的视像很快地开始消失,好像她的心智是一张筛网而无法留住她未来的影像。她拾起那物体,用手抚摸着它,知道她是它的保管人了;也了解到它将会引导她到某件还没有准备好要让人发现的事。但她知道她的时机将会到来。一个她会戴起一张不同的面具之时机,那面具是一个有着红色的头发和白得古怪的皮肤之女人。那是最后消逝的影像。

引 言

在1940年的时候,几宗寻获坠落的不明飞行物(UFOs)事件,为国家安全局要在它庞大的结构里建立一个负责获得、保护和分析自外星宇宙飞船重新获得的科技之新组织的特别预算,获致了正当的理由。这个新组织后来被知晓为”接触先进
智能生物组织”(Advanced Contact Intelligence Organization,ACIO),ACIO被建立成为国家安全局的一个秘密部门。它因为是所有在美国政府里的研究实验室中最神秘的一个,而有着暧昧的名誉。
建基于靠近加州,棕泉市(Palm Springs)的高原沙漠之上,这个加强了保密与防御工事之有围墙的建筑物,驻有来自政府实验室而拥有高安全等级(with pre-existing security clearances)之顶尖的科学家。
“ET紧急事件”(The ET Imperative),就像它在1950年代被如此称呼的一样,被认为对美国的国家安全,并且甚至是整个行星的安全,都是极端重要的。为了能在战争和间谍活动的竞技场上握有压倒性的优势,ACIO被委以分析重新获得的外星科技-不管它们是以何种形式被找到的-并且找出能把它们应用在飞弹科技,(海空军)制导系统,雷达,战斗机,监视和通讯方面的方法之责任。
在1950年代,有几艘外星宇宙飞船被发现还有活着的外星人在里面。这些事件并不是只发生在美国,在前苏联与南美洲也都有。在玻利维亚(Bolivia)的一个此类事件中,一个杰出的电子学专家,保罗·聂鲁达,自一架坠落的UFO上搬出了一些导航设备,并且成功地和ACIO讨价还价,以归还那些设备和对于他的专长之利用来交换他的加入ACIO。
保罗·聂鲁达和他四岁大的儿子,贾米森,在1954年变成了美国国民。老聂鲁达在他死于1977年之前已经是一位ACIO的高级主管了。他的儿子,贾米森,在他父亲去世不久后加入了ACIO,并且成为了ACIO在语言学,计算机加密和译码技术方面首要的专家。
年轻的聂鲁达在语言–计算机,外星人,人类,这些方面是个天才,这不打紧。(最重要的是)他的天赋被认为是,在ACIO与外星智慧生物的互动过程中所不可或缺的。
在1950年代的几宗寻获活着的外星人事件,已经为ACIO创造了一个新的议程(agenda)。一个”科技转移计划”(Technology Transfer Program,TTP),因为寻获了被知晓为泽塔·莱提丘里(Zeta Reticuli)和科特姆(Corteum)的,来自两个不同的外星族类之外星人而产生了。来自这两个族类而经过选择的科技,被提供给了ACIO,以换取由美国和其它国家的政府所给予的各种服务和特权。
ACIO是,由与泽塔和科特姆的”科技转移计划”(TTP)所产生的科技之宝库与交换所。ACIO的议程被扩大为,要把这些科技发展成播种在私人和公营企业里之有益的,非军事用途的科技。在它们的时间之前提早到来的科技,像集成电路与镭射,就包含在ACIO和泽塔与科特姆的TTP之成果中。

第一章 沙漠中的发现

你们关于进化的理论仅仅是铺设于一个由可用适当的仪器探明的、在客观现实中由分子结构运转的机械宇宙之存在的范例。我们告诉你们一个宇宙的事实,我们说实相是用任何仪器都不可探知的–(因为)仪器保留了你们自己对全体和合一的感觉。你们对于全体的理解正在演变,因为多重次元宇宙的文化根植于合一。作为你们全体的导航者(整体导航仪)在即将到来的提升中揭露了它自己,你们将拆除和重新建构对你们是谁的理解,并且在这个进程中,人类会形成如光之河一般,穿过曾经是无法穿越的浓雾。

摘录自整体导航仪,解码自Wingmakers第12室。

贾米森·聂鲁达(Jamisson·Neruda)惊异于他的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在他台灯的锥形光之下放着一个被鉴定的神秘物体。这个物体是一周前从新墨西哥北部名为查科(Chaco)大峡谷的高原沙漠得到的,并且到现在,经过了整整三天的研究,他已经确定出这个人工制品是超自然的物品。
聂鲁达已经将这个不同寻常的人工制品作了编译笔记。它主要的特征就是当学生们发现它的时候,一旦拿起它或触碰到就会产生幻觉。但是不管他尽了多大努力,他自己都无法产生类似的幻觉。也许,他推测,两个学生当时是被吸毒所影响。这就能合理地解释幻觉。然而,没有人能够怀疑这个人工制品投射出的是一个外来的、超脱世俗的存在。
现在是凌晨两点了,聂鲁达睡眼惺忪。他在对比了查科大峡谷这个物体上的象形文字记号和与它类似的古闪族人的标记以及(古希腊的)B类线形文字手稿后,发现没有真正匹配的地方。经过了三天的比较分析,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不是地球上的物品。
他报告的标题页上也写着同样的话。
聂鲁达揉了揉眼睛,继续观察显微镜,检查有织纹的银色外壳和铜色标记的金属性表面。这个人工制品包含了几千条皱脊、接合的细小条痕,像神经中枢一样,每隔8至10厘米进入该物体23个截然不同的纵沟其中之一内。
尽管它的大小只有初学走路的小孩子鞋盒那么大,但它的重量却超过了一个西瓜,密度和铅大致相同。不过不像铅的是,它的表面完全不能被聂鲁达或同事们所采用的任何探测器渗透进去。
也许是雕刻用刻纹装饰的品质迷倒了他,抑或是线条之间精细的变化吧,他以前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精致的对密码字母表的描述。不知怎么的,这个人工制品讽刺似的只保持着沉默。
我想我们找到了什么。
艾米丽·道森(Emily·Dawson)把头探进聂鲁达的办公室,双手握着一杯咖啡,像是让手暖一些、别冻僵了。她长长的棕色头发,整齐的圆髻披在肩上,比起她忧郁而热情的眼睛来,看上去已经有些疲惫。
“这里的人都还没睡吗?”聂鲁达回过头来,孩子气地露出牙齿笑道。
“当然,如果你对我们的发现没兴趣的话……”她的音量低到了窃窃私语的地步。
聂鲁达心照不宣地笑了。她喜欢艾米丽安静的习惯,这习惯几乎是诱惑性的。他非常喜欢她不冒昧的行事方式。
“好吧,你发现了什么?”
“你得跟我来。安德鲁斯(Andrews)还在检验他的计算,但是我的直觉非常确定,他会确认我们最初的研究结果。”
“是什么?”
“在你没进实验室之前,安德鲁斯要我别告诉你。”
“安德鲁斯忘了我是他的主管。他也忘了早上的那两个。还有,我在又累又饿的时候是很容易发火的。”
“只要几分钟就好,来吧。”她随口抿了一口咖啡。”我会给你倒杯新咖啡并且给你一块肉桂百吉饼。”她把这个无法抵抗的提议幽幽地送进了这间安静的办公室。
聂鲁达只能笑着推开他散乱的办公桌。
“哦,带上人工制品,”她加了一句,”安德鲁斯需要它。”
聂鲁达的头发在他得不到休息的手中扭动着,当他弯下腰仔细地把这个人工制品像足球一样卷到胳膊下面时,头发几乎完全地遮住了他的右眼。他稍微摆动了一下,好让物体本身的重量找到一个平衡点。
聂鲁达是玻利维亚人,非常幸运地拥有了最高贵的面容。关于他的每件事都是热烈的。他的头发又黑又直,眼睛像月夜下神秘的井,看不出它们到底有多深,还是到底有多满。鼻子和嘴唇像被米开朗基罗用凿子雕刻成形的一样。
当他跟着她通过门廊的时候,艾米丽把头发掠到一边,说道:”我会把咖啡带去实验室。”
“我的百吉饼要奶油干酪,”聂鲁达唠叨着走向实验室去找安德鲁斯、他最得力和富有才气的助手那里。
ACIO的走廊在这么晚的时候是非常安静和异常无菌的。粉刷的白墙和白色大理石地板在头顶卤素灯的照耀下隐约地闪着微光。各种清洁程序留下的气味消毒着空气。在寂静的大厅里,聂鲁达听到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肚子也是消过毒的–他忘记了吃饭,而且是又一次忘记了。
“终于完了!”在聂鲁达走进的时候安德鲁斯说着。他有个使身心交疲的习惯,多疲倦的时候也绝不让眼皮打架。聂鲁达也有点像,以某种奇怪的方式说,这使得他感到舒服。”这破东西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你指的是什么?”聂鲁达问道。
安德鲁斯盯着他眼前的图表。”我的意思是表面分析学显示出了这个东西是怎么刚好被设计出来的。看上去无序,实际上这是它准确的执行图案。你看见这些微妙变化了吗?它们不是随意的。我们之前被搅乱了,我们没有用足够的间隔尺度建立我们的结构图去看这个图案。”
“那,图案是什么呢?”聂鲁达提高的嗓音表示了他急切的心情。
安德鲁斯指着他面前桌上的一张大表。仿佛像一个山区的地形图。
聂鲁达立刻看到了那形式。”这是这个物体的完整表面吗?”
“对。”
“你确定?”
“我每一项都检查了两遍,而我的反馈数据是完全匹配。”
聂鲁达把人工制品砰的一声放到安德鲁斯图表旁边的桌上。
“不可能是异常特例吗?”
“不可能。”
“结构的间隔尺度是多少?”
“0.0025微米。”
“这是在任何其它间隔尺度上可见的吗?”
“我不确定。这就是我为什么叫你带小怪物来的原因。我要做更多的检测并且看看还能得出些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是啊,这不是从附近来的,”安德鲁斯笑着,使劲把人工制品移到一个金属平台上准备检测。
度量装置称为”表面测绘地形测量仪(SMT)”,它可以制成一幅非常详细的物体表面地形图。类似于指纹采样分析,而ACIO的版本是三维的,所以能够应用到微观领域。
聂鲁达倾斜了身子靠近这张海报大小的图表。这会儿安德鲁斯正在将人工制品安置在他所需要的位置上。
“它绝对不是泽塔(Zeta)或是科特姆(Corteum)的。”(译注:Zetas小灰人和Corteum是其中两个目前在地球上的外星种族。ACIO的迷宫小组和Corteum合作开发时间旅行空白石板(BST)技术,详细内容可阅读Wingmakers资料之四篇聂鲁达访谈。)
“也绝对不是古代或现代人类的,”安德鲁斯补充道。
“但它的图案…是不会错的。这是…这一定是一幅地形图。它甚至也许代表着发现地点。”
“好吧,我们叫它ET吧,不过不是我们送圣诞卡片的友好的ET族,”安德鲁斯闪过一丝微笑,”并且这些ET在我们遥远的过去访问了我们。他们碰巧是制作地形图的嗜好者,决定为他们在地球上的殖民地画一幅地图。后来他们厌恶了新墨西哥–最简单的做法,我加一句–地图没用了,所以他们就把它留在那里了。”
“这个人工制品是在地表被发现的,”聂鲁达提醒他。”有人或者发生了某件事令它在那里的,并且是近期的。也没准我们的小怪物被掩埋过也说不定。”
“也许它自己从土里蹦出来的。”安德鲁斯的声音小到极点。
聂鲁达转过身,第一次感到一股突然的疲惫涌来。他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指穿抚过头发,然后伸直了身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摸着脖子,他喉咙里发出低声笑道,”你知道,也许他们只是开了一个小玩笑。”
“或者他们想靠误导来折磨他们的受害人,”安德鲁斯提议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们和泽塔的经历呢?”
“这完全不一样。泽塔这个种族的语言结构是非常有量纲的,所以一定缺乏心灵感应的能力。他们为什么还要额外建构这么复杂的语言呢?”
“也许这不是一种语言或地图。或许只是一种艺术表达之类的。”
“不可能。很可能的是他们创造了一种多元化的语言,能够结合字母表整合他们的数学作为沟通更深层含义的方法。这不是误导,我骨子里是能觉察到误导的。”
“话是不错,但我们要把它推测出来真是愚蠢到家了。”
“可我们才进行了三天啊。”
“好吧,可我们从第一天起就几乎没有线索。”
实验室的门推开了,艾米丽托着一盘咖啡和百吉饼走了进来。”我离开之前先生们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万分感谢,”聂鲁达答道。
“别客气。那,你们对我们那张小照片怎么看?”
“每件事都更复杂。”
“不过你们很高兴,”艾米丽嘲弄道。
“要么是他们在字母表里编码了一个数学架构,要么是这个物体描绘了一个详细的地形图。”
艾米丽把盘子放在人工制品旁边,小心不碰到它。”我宁可选它是个地图。我对数学可不太在行。”她闪过了她最天真的微笑。一瞬间聂鲁达仿佛把她看成了小姑娘,包括她的辫子,吊带和小文胸。
艾米丽是ACIO新来的成员。聂鲁达在读过她的关于闪族人的生殖文化一书后开始对她留意,那时她署名为剑桥大学副教授。
由于被传言患了某种癌症,她被迫离开了剑桥的工作岗位,在康复期间她陷于极度沮丧,这摧残了她的身心。两年前,由于聂鲁达的举荐,ACIO招募了她,然后聂鲁达以导师的身份将她收在了翼下。
“你们乐此不疲,是不是啊?”艾米丽半认真地问道。
“行行好,老板,”安德鲁斯机械性地说,”熬夜,喝咖啡,每顿都吃油炸圈饼,不准戴墨镜…还要怎么样?”
安德鲁斯是标准的不引人注目的工程师,外貌居末,才智敏锐居首。既然长得不好看,他就宁可选择去分析复杂的问题并解决它们,而不是把时间花在擦亮牙齿或梳理发型这类消磨时间的事情上。
聂鲁达啜饮着他的咖啡,毫无反应地盯着图表看。图案上有什么地方烦扰着他。太完美了。如果有人想要在一种语言内编码另一种语言,那他一定会做得非常不明显,要不然编码的目的何在?
“我想我们得把结构的间隔尺度缩小到0.001到0.0005微米。并且,叫亨德森给我们拿一套发现该物品地点的20张地形图,要方圆100公里内的,每5公里做一张。安德鲁斯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但至少要告诉我你想要找到什么吧。”
“我不知道,”他怀疑地看着图表回答,”我不知道,不过也许与其说是语言不如还说是地图。”
“要等到早上才能拿到,行不行?”
“什么,浪费这么好的一杯咖啡?”聂鲁达宽容地笑着,随即告诉他们各自去睡个好觉,他也要收工了。
走出去的时候,聂鲁达注意到一丝微弱的光从15办公室的房门下透射出来。ACIO的执行官15被公认为夜猫子和工作狂,但是凌晨3点已经很晚了,即使是相对于他自己的标准来说。
聂鲁达轻敲了敲门,把门开了一道小缝。15坐在他的计算机终端前,陷入沉思里。茫然地,他打了个手势让聂鲁达进来,但手势有些犹豫,意思是让他先不要讲话。在键盘上敲了几个键后,15把脸转向了聂鲁达。
60岁出头的15是隐居和令人敬畏的领导者,他领导ACIO已经超过30年了。有特权工作在ACIO的科学家们认为他是这个星球、甚至超越这个星球的最有才智的头脑。
15这个名字的由来是他在组织中的保密(安全)等级(security clearance)。ACIO有15个信息分派的清晰等级,而他居于这个信息链的顶级。
ACIO发展出了这个星球上最强有力的知识管理和信息系统。并且由于它是唯一能进入世界最强有力科技(的组织),它的信息数据库被更加小心地保护,甚至超过了诺克斯城堡的黄金。15是世界上唯一拥有安全等级为15的人,这给了他进入ACIO所有部门数据库的权力。
聂鲁达坐在皮椅里面对着15,等着说话的迹象出现。15啜了一口咖啡,稍微闭了一会儿眼睛仿佛在清除思路,然后睁开黑色的眼珠直视聂鲁达:”你要去新墨西哥,是不是?”
“是的,但我想告诉你原因–“
“你想没想过我已经知道了?”
“也许吧,但我想亲自告诉你。”
15在他舒适的座椅中移了移,好像背部不太舒服。西班牙血统的15经常使聂鲁达想起帕布鲁·毕加索,有着长长的银发。他有毕加索一样刚强的体型,不过也许更高些。
“那就告诉我吧。”
“这个人工制品的复杂精致程度超过了泽塔或者科特姆。无法探测它。完全没有接合线。今晚我们确定它是一个复合层级的字母表,从二次元编码移动到一个三次元的碎片图案,使它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地形图。
“综合了这些要素以及发现它的那些小子们的报告,这个人工制品设计了当持有时会产生的某种形式的幻觉,我想这有可能是个证据证明这东西并不是唯一的人工制品。”
15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你很清楚我已经派了一个团队到它被发现的地点。我们用了最好的人进行搜索和援救,但他们都没有找到额外的碎片–“
“但就是那样!它不是从坠落地来的。这个人工制品是完整无缺的。只有极微小的擦痕–“
“这就解释了那两个小子是如何在地面上发现这个精致的外星人产品的。我们都读过科林的报告,评估了一个那样重量和大小的物体,至少有一部分埋藏在那个环境下6到8个月了。”
“它可能是最近才被放在那儿的。”
“你是想说一个外星种族把它放在那儿当作他们名片的吗?”
“也许吧。”
“你是推测的。为什么?”15问道。
“也没准他们在该地区留下了重要的东西,以便日后可以确定重返那里呢。”
“一个归航信标?”
“是啊。”
“你知不知道在过去的12个月里那个地区绝对没有反常的雷达活动?”
“不知道。”
15转回椅子,在键盘上敲了几个键,读到:”NM1257地区在被请求的分析期间有三次泽塔飞船飞过事件。它们是:5月7日凌晨3点11分;5月10日凌晨4点45分;5月21日凌晨3点32分。飞船速度经估算超过每小时1800公里–无明显的速度变化。”
15转回聂鲁达,脸上不平静的表情稍微舒缓了些。”看到了吗?这个东西不是被留下的,是它把自己挖出来的。”
聂鲁达一小时里听到了两次这样的话,他咽了口吐沫,接着15的话说道:”或者是时间旅行者留下的。”
15暂停了对话的思考,很快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转回椅子,此时眉头有点发皱。”你提到了一个三维的碎片形的图案像一个地形图么?”
“是的,”聂鲁达提高了声音说道,”并且精确度在结构图间隔尺度0.0025微米。还能更精准,我们明天会做的。”
15用一个拉长的,有点急躁的声音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明天下午集合一个小队,带上这个人工制品。它可能是个指南针或者地图之类的,只能在被找到地点操作才起作用。在我们把它库存之前,我想这是个值得的测试。”
“那么你真的认为这东西比科特姆的技术还复杂?”
“依我看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我就批准了。但如果你带上那东西的话,埃文斯和他认为其他有关的人也得去,明白吗?”
“是的,不过这是我的任务,所以猜我可以领导这次任务的所有工作。”他希望他的话说出来比起询问更像是个声明。
“那么物体上的地形图表,”15大声地问,”有没有什么记号指出了重要位置?”
“刚好,当23个纵沟从SMT模拟中展示出来的时候,只用一点点的想像一个人就可以确定出至少2到3个重要地点。我已经命他们将发现地点方圆100公里内全区域制成了地形图。做完覆盖分析以后,我们就可以看出到底有没有任何关联了。”
15站起身扫了一眼手表。”明天出发前,我要一份主管任务简报。我下午两点在办公室做计划。我期待你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展示SMT的成果,关于地形图的–假如它们存在的话–还有任何与纵沟有关的发现。”
聂鲁达肯定地点点头,向后挪了挪,对15道了谢,然后怀着理解离开了这间潦草、颓唐味的办公室。为什么埃文斯必须跟着去?15一定觉得这里有些特殊。
詹姆斯·埃文斯(James·Evans),ACIO安全部主管,在他的训练方法走向极端之前当了6年海军司令官,即使是对海军的训练计划。后来他在一场阴谋中被移去了职务,在光荣的卸任中结束了海军生涯。
后来NSA秘密征募了他。他在那里工作了三年,直到在一次ACIO与NSA名为亚当森的合作项目中引起了15的注意。对于ACIO内的科学家来说,埃文斯和他的安全部门是无可避免之灾祸,也是邪恶的。他们的战术被引入了科学的核心,是一种15好像已经忘记了的偏执狂的感觉。
埃文斯是个可爱的人。他居于高威望的位置之一:ACIO安全准入部的主管。在他的角色里,他同其他六位主管享有14的安全等级。这七个人是15旁边最精锐的小队,每个重大的事项15都要请他们商议。
对聂鲁达来说,埃文斯是一个受过良好训练的暴徒。他的智力超出常人,仅是因为做了ACIO从科特姆那里获得的智能加速技术。没有称为米亚(Minyaur)的这个技术的帮助,聂鲁达总是把埃文斯看作是一个,能作为很好地代表怀俄明州或国家档案登记处的说客罢了。
自从12年前他来到ACIO,就迅速获得了提升,埃文斯贯彻了许多新安全技术,例如ACIO所有成员都被灌输在后颈的皮下信号跟踪器(subcutaneous tracking beacon)。值得赞扬的是,在埃文斯的任期内没有安全漏洞和叛逃现象的发生,然而聂鲁达憎恶内部安全部门的存在,并且埃文斯是他鄙视的目标。
聂鲁达走进电梯,特别留意了一下门上方嵌入的监视器状态和天气预报。时间显示是凌晨3点17分,气温7摄氏度,无风,月球发光度12%,能见度120公里,大气压稳定在29.98,空气相对湿度16.4%。
他还没来得及看天气预报,电梯门就开了。不过他知道明天一天他都会在地下工作。此外,南加利福尼亚的天气并不是那么反复无常的。
ACIO 大楼顶层有45米高,或者说在ACIO行政办公室和实验室的12层之上。顶层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门面:粉刷的很长的一个大间,房顶是天线状的突起物和碟形卫星天线。在大门口,一个简单的指示牌上写着:”美国政府实验性天气中心。禁止入内。”
对那些徘徊到这里来的人来说,ACIO 是一个政府气象中心,负责发展复杂的气象仪器帮助美国军方和情报团体进行更好的预测、甚至是控制跨越全球的天气情况。这是ACIO任务的一部分,但是只有一小部分预算和项目计划投入其中。
对于它的226名科学家,只有11名被配置与气象相关技术的发展,大部分人卷入复杂科技的发展,致力于金融市场操纵及编码技术–使运算法则无法被监测地运行。ACIO 有一个与在其王座背后协同工作的秘密力量之长久的历史。情报团体和私人工厂内的最高权力尊敬ACIO的智囊团和革新。情报团体内部盛传,这是一个为外星科技的反转工程而建立的组织,但只有很少数中坚分子才真正知道ACIO。
聂鲁达由于摄入了太多咖啡因,电梯运行的时候他的胃部有种不适感。他想着如果在睡前喝一杯热牛奶,吃一根香蕉也许会舒服些。现在他只想着回家睡觉。聂鲁达还没结婚,已经46岁了,前景岂不渺茫。他的全部成年生活一心一意扑在了ACIO上。自从16岁起他就跟随父亲身边实习工作,ACIO是他的庇护所、工作场所和社会所在地。
他离开大厦的时候,星光总是出奇不意地洒向他。柔和的晚风非常纯净,120公里的能见度确实不是夸大其词。他驱车回到六公里外的家–大多数ACIO职员居住的一个新小区。
一杯暖牛奶下肚后他把头撂倒在枕头上。香蕉皮躺在他身边的床头柜上。尽管非常累,聂鲁达大脑中的眼睛还在看着环绕人工制品外壳的奇怪记号。30年的古迹研究生涯,他从没见过这么杂乱无章的雕刻沟痕。
突然他感到一道柔和的、弥漫的光渗入眼帘。他的眼睛宛如绞动很紧的发条一样慢慢打开。房间寂静而黑暗。他又闭起眼睛,寻思着一定是溜进了某种明亮的梦里。他转过身去,把被子拉到脖子上,然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那道光立刻又回来了。这次他没睁开眼睛,惊异地看着这道光开始形成与人工制品同样的纵沟形状。它们在他头上摇摆着,像微微闪着金光的蜃景:蜿蜒地、雕刻般地闪耀着。他尽可能保持最大强度去看它们。出乎意料的是它们移动了,不是那些纵沟,而是纵沟内部的某些东西。某些东西在里面循环,就好像血液在动脉里奔腾循环一样。
不管那是什么,它开始加速了。速度越来越快,聂鲁达听到加快的声音,很像电的嗡嗡声,但是远为悦耳得多。开始的时候是低低的声音,然后抬高了音高,人耳都几乎无法听到了。正当聂鲁达认为他再也听不到了时,它又开始震动了。起先这声音是一个摇摆的电节奏脉冲,像无数公里远处有一块大心脏在跳动似的。但是又有变化了,他听到了类似字词的发音。完全听不懂,他告诉自己,但那绝对是一种语言的形式。他的整个身体和精神都倾斜地朝向这个声音,拼命地想要领会出这些字句。
于是发生了。是英语。他能听懂的语言。”你在朋友之列。别害怕。放松些,听我们说就好。”这几句话的发音非常完美,清晰得像莎士比亚戏剧的男演员说出的。”我们要给予你的,将会存储在你的大脑中以便你能记起来。你醒来之后将不会记得我们有这次会见。我们感到抱歉,但此时这是必须的。”
聂鲁达感觉到在他脑中形成了一个声明,但还没等被话语说出来就溶解了。
“你的愿望是激活我们的技术,”声音像吟诵一般美妙,”但你们还不知道我们把技术放置在你们星球上的背景。这种洞察力是会有的,但要花费时间。要确信我们正在观察、等待、并且警醒地保护着你们的兴趣,以及我们的任务。”
聂鲁达感觉得到他的身体,但却移动不了四肢,甚至睁不开眼睛。他完全被这个声音占据了。他使劲吞咽并试图说话–“你是谁?”他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他的嗓音还是头脑说出来的话。
“我们是你们的未来。你们是我们的过去。我们一起共同定义了人类的灵魂。我们的名字翻译到你们的语言,叫做造翼者(或称:翅膀的制造者,Wingmakers)。我们互相渗透进入到最初源头的光中。你们居住在降低了的稀薄光中,以便能够接受你们。我们带来合一的语言进入这稀薄光中,以便你们可以看到:你们如何能够统一一个新宇宙论的结构和建筑,并且看到你们根本想象不到的庄严伟大。”
聂鲁达脑子里突然闪过父亲的一句话:”…新灵性会有非常深奥的宇宙论基础作为地基,而心智是无法容纳的。”
回忆起父亲的话,他暗暗发笑。”为什么?我们为什么无法想象?”
“你们还未能理解合一的语言,因为你们并不知道整体性。你们不知道你们居住和呼吸于其中的大宇宙。
“你们植物的根系伸入地球吸收它的材料。通过这种方式,植物被连接上了。现在,想象每一株植物都有一条隐密的看不见的根,但仍然连接到星球的正中心。在这个集中点,每一株植物真正统一并了解到了,它们真正的身分是这个互相连接之根系的核心系统,并且这条秘密的根是生命线,通过它,个体表达被带到地面上来,使得它们合一的意识得以释放。依照同样的方式,人类也有一个螺旋进入最初源头中心宇宙未知领域的秘密根。就像有一条脐带连接了人类实体与创造者的营养精髓一样。这秘密根是合一语言的传输者,并且这就是我们来这里要教的语言。
“所有生命都被植入了我们的术语称为整体导航仪的。这是你们的核心智慧。它引领你们去感受片断体的存在,以作为进入整体合一的通道。它是永恒的,并且知道秘密根的存在,即使对人类的感觉来说它是无形的。整体导航仪是永不疲倦的机器,驱动着片断体、生命经验进入到合一的生命表达中。它是永不改变的桥,所有生命都将确定地通过它。
“启迪的时代是生活在多维宇宙中并且感激它的合一、架构、以及完美,然后通过你们的心智和身体、向时间与空间的世界表达这种感激的时代。这是整体导航仪的萌芽想象和它目的之烙印。我们在这里是要帮助像你这样的人类第一次有这样的概念,然后经验这个复合宇宙的真相–不仅仅是通过你们世界的语言,而是通过合一的语言;就像你在这些沟纹中看到的。当这些经验流经你的时候,你将会转变。整体导航仪将存储下你与最初源头之图景结盟的新感知。正是这个新图景,从你的整体导航仪之中浮现,将会改变这个行星系统的进程。我们在这里是要加速这个图像在人类心智中的形成。”
聂鲁达继续听着这个声音,直到它慢慢减退回到纵沟的脉搏当中去了。他的一部分徘徊向前,试图把这件发生的事情作为精神事件来解释–仅仅是一个梦而已。而他身体里某些深层次的地方,在他受过的教育和训练的所有层级之下,激发出了他一阵模糊的记忆,一种就像是美洲虎抓捕它的猎物那样剧烈的、现实扑来的感觉,一种这个宇宙中的全部都聚焦在这个事件上面的感觉。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
聂鲁达浮现出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关心这个经验能不能被人类获得呢?像我或其他任何人?为什么这个新图景,像你说的是这么重要,能够使人类加速呢?”
“如果人类领会了这条秘密根,以及它是合一语言的传递者,那么人类就不仅能成为地球上可靠的管理员,也能成为太阳系、银河系以及宇宙的。人类能够成为人类心灵的管理员并转化进我们是谁里。我们都是,不看待对于进化时间线的立场,(而是)被编码进宇宙重新提升的楼梯。这是我们迁移的路径。有些开始和结束得比其他人早,但所有人都要进行这趟旅程。”
“那又怎么样?”聂鲁达设法问道。
“跟着你已经找到的。它会引领你找到我们。”
这声音慢慢减弱,消失在了纵沟脉动的声响里。低沉的嗡嗡声此时又回来了,聂鲁达的头脑慢慢松弛下来,逐渐进入到了一个深深的、遗忘的睡眠里。

第二章 勘 测

没有恳求能打动我。没有祈祷能邀请我深入你们的世界,除非陪伴着整体合一的感受。没有庙宇和圣物可以触动到我。它们不会,也从不曾使你接近我伸出的手。我在你们世界中的存在是不可改变的,因为我既是宇宙、又是你之内唯一灵魂的圣殿。

摘自最初源头,解码自WingMakers第23室。

聂鲁达在向主管作陈述的时候总是有点紧张,尤其在他迟到的时候。实验成果像往常一样比他预期花的时间要长。可恶的拷贝数据,他想着。不过,他却又对成果非常满意,并且等不及要献上他们的发现了。安德鲁斯是对的:这该死的东西真是不可思议。
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感到又有点恶心。他从实验室外走廊喷泉那里抢喝了一口水,然后径直走向15的办公室。他提醒自己是迷宫小组的一员,和他们一样。他们不比他聪明,实际上,在语言学的课题上,他是世界的权威–尽管ACIO外没人知道这一点。
迷宫小组是ACIO的秘密子组织。当15 在1967年接管ACIO时,他觉得国家安全局正在琐碎化ACIO的议程。15想要利用结合泽塔和科特姆那里得来的科技转移计划(Technology Transfer Program,TTP)之结果装备技术,应用到空白石板科技(BST)的发展中去(译注:BST是迷宫小组发展的一种非常精妙的科技,能够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改变基于时间的事件)。15意图发展终极防御武器,或者他自己称为自由之匙的,用到被长久预言的外星人入侵事件中去。他确信ACIO应该集中在这项科学寻求上。
部分为达成这项任务,部分作为ACIO派生出的新科技,15在ACIO内又建立了一个秘密组织,仅由最核心圈子和最忠诚的同事组成。建于1969年的这个中坚分子组织自称为迷宫小组。所有成员安全等级在12及以上的,均自动划分进这个小而强有力的组织。
尽管只有66名成员,但他们每个人都经历了多种增强自然智能和先天能力的技术–包括精神能力–这也就是为什么聂鲁达会胃部恶心不舒服的原因。
“下午好,”聂鲁达背书似地对主管团说道。”抱歉我来晚了些,不过拷贝数据和相关性分析比我们料想的花了更长时间。”他愉悦地笑着,把头发拂到背后,坐下看着站在长红木会议桌尽头的15–自从后背痉挛几个月前开始侵扰他以来,他很少坐太长的时间。
会议桌四周坐着15的各位主管们:李晨(Li-Ching),通讯和草案部门主管;詹姆斯·劳登(James·Louden),操作部门主管;威廉姆·布安森(William·Branson),信息系统部门主管; 莱昂纳德·奥特曼(Leonard·Ortmann),研究和发展部门主管;李·惠特曼(Lee·Whitman)处理TTP所有内外部联系,包括进出ACIO的;以及詹姆斯·埃文斯(James·Evans),安全部主管。至于杰里米·索尔瑟斯(Jeremy·Sauthers),聂鲁达的上司,特殊计划部主管,此时正在度假而未出席会议。
在这个团组里,(提案)不可能会被一个会议顺利通过,不管会议有多短,还是没犯错误。问题在于错误有多大。聂鲁达最清楚这点,他坐立不安,想着是不是还遗漏了些什么。他感到要是请求于这星期晚些时候再出发就好了,那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此时他的胃又有些不安分了。
“我叫贾米森介绍他的发现,”15开始说话,”因为我们面前好像有一项技术,我们用了最好的人员和最好的科技,都无法探测它。有一种合金毋庸置疑地是来自外太空、或者时间转移,我们并不确定。”他直接转向聂鲁达。”对吗?”
“有外星的可能性,但由于我们未能探测它,所以,不,我们并不确定。”
“聂鲁达昨晚来找我,或者,我猜是今天早上。他问我是否可以领导一个探险小队到新墨西哥去,带着那个人工制品。他给了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我仅要你们大家更新一下大脑。”
15眯起眼睛,好像在斜视着一扇窗户的光。”我们知道这个物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在地面上的。我们同样知道它不是在近12个月内被ET留在那里的。对贾米森来说,这个物体很可能是地形图或者归航装置之类的。他是来解释他的假设的。我已经给了他去那个地点的许可,但是我想给你们机会问些问题,并且表达你们自己的观点。”
15对聂鲁达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坐下了。
聂鲁达起身走到靠近会议桌的大白板旁,抓起一只红笔,在上面写了一个词:地图。往旁边移了移步子又写道:归航装置。然后在这两个单词中间划了一道垂直线。在两词之上的中间,他用大写字母写上:”证据”二字。
他转过身,面向严格的主管团,看到所有人都在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他们知道聂鲁达是不会做出轻率的声明或者说些花言巧语废话的。
“我们确信这个物体是这两种其中之一,或者都是。”他拇指向后一指说道。”这意味着它不是单独的人工制品。并且非常清楚这是一种科技,不是没生气的艺术形式或是有机物体。这是目前我们研究过的最先进的技术,完全被隐藏起来了。所有的表现就是:被扣紧、没接合线、没声音。”
他回到座位,给各位主管每人分发了一张海报大小的扫描文件副本。”除了一点,”他说道,”在SMT分析里你们会注意到它明显与地形图类似,有点像一个多山的环境。这些线条用肉眼是看不见的,但是在0.0025微米的间隔尺度下就能看到,并且更重要的是,它显示出了一个图案。
“我们也下载了发现地点的卫星照片,并且把照片缩减到简单的三维地形图上。今天早上做了相关分析以后,我们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物体表面确实是一张地图。”
聂鲁达给大家又分发了另一张大文件。”当电脑符合了比例尺和方位时,我们发现有96.5%的近似性。无疑地,这是一张地图被植在了该物体表面–“
“是发现地点的地图吗?”埃文斯问道。
“实际上,发现地点处于地图的外围。”
“告诉他们参考点,”15督促道。
“正如你们看到的,23条纵沟环绕在地图区域外围。这些纵沟也许正指向一个中心区域,就在这儿。”聂鲁达拿起他的红笔指在了与23条纵沟近似等距的地方。
“这张地图参考的区域有多大?”奥特曼问道。
“大约20平方公里。”
“如果不想清楚确切地指明一个地点,为什么一个外星种族要留下这么个含有地图的物体呢?有点不可能,是不是?”奥特曼叉起了胳膊,向后深靠在椅子里,好像在强调浪费了他的时间似的。
“除非这个物体既是归航装置又是地图,”15回答了他。”也许地图被设计用来引导你到那个地点,再激活那个归航装置。在那儿,归航装置就代替了地图的作用。”
“如果我们不能探测它,我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一个归航装置呢?”奥特曼指着白板上像孤岛一样写在那里的”证据”两字说道。
“我们确实没有有力的证据,”聂鲁达回答,”但是,发现它的学生们–“
“如果你是要把学生产生的幻觉当成它是归航装置证据的话,”奥特曼说,”那你就有点幼稚了。现在的大学生是有吸毒倾向的。”
“我亲自对他们分别做了完整的口供,”埃文斯说道,”以我的观点来看,在幻觉这件事上他们并没有撒谎。他们是老实孩子,不是瘾君子。”
埃文斯很少有15在场的情况下坦率直言,除非他非常确定。每个人都了解他这一点。这已经足够让奥特曼停止他询问的方向了。
“我们得给聂鲁达一些宽容,”15插嘴进来,”我突然有一个自己的假设,应该是基于我的知识直觉的。我想在座的各位也都会有。但是没有人能传达比聂鲁达对于这个奇怪的装置更有说服力的论点。所以我们得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展示给我们看他的假设。”
主管们都点点头,表示对15这个建议表示支持,然后像精密机器人一样地转向聂鲁达。其实聂鲁达宁可选择让其他人说,然后指望15来解释他的假设。
“我在白板上写字是因为,我想让大家知道我们关于这发现的事实。”聂鲁达开始了,”几乎没有物理证据可以证明我的假设。”
他回到白板那里,并在”地图”二字下面写下了: SMT 发现(0.0025) 地形学相关性为96%。
在”归航装置”几个字下面写下了:地点特殊幻觉,有可信来源报告。
“这就是证据的宽度。像我们今天知道的,解释了该人工制品可能的目的。另外我们知道,从我们的语言分析来看,沟纹没涉及到我们的塞勒斯数据库。它们在极大程度上,对比我们曾见过的任何东西,都是独特和极为复杂的。
“最让人不安的是,这东西是在地面上被发现的,好像有什么人把它放在那里等着被发现一样。没有试图隐藏的迹象,除了发现地是在新墨西哥北部的偏远地带以外。
“我们的假设是,该物体的首要目的是归航装置。而地图把握着的第二个目的能够被某人用来令人工制品被从故意放置的地点移位。这个物体对地点十分敏感,当我们拿着靠近某一位置时–我假定描述的是这张地图上的区域–它不知怎的就会在持有者的头脑中放映出总部的图像。”
“你是指它的总部在这幅地图的中心位置吗?”埃文斯问道。
“是的。”
“那么这个总部,”埃文斯继续说,”是一个古老的外星人遗弃的基地呢,还是依然活动的呢?”
“更像前者吧。”
“为什么?”布安森问。
“即便我们无法碳定年代或用吉纶(Geon)探测,我们还是分析出了与地图的相关性。在相关性中的微小变化始终如一地指向侵蚀要素,并且在对地图区域可能的侵蚀图案做了衰退分析后,我们得出的结论就是,该物体至少有600岁了。也许还要长一倍。”聂鲁达暂停了一下,等着有人会插嘴。短暂的沉默。
“我相信最好的行动办法就是把这个人工制品带到地图上描绘的中间位置,来检验假设。”聂鲁达又停顿了,想钓个问题上来。
“我们先后退一步,”李晨提议道,”我们知道这个东西是可信的,对不对?”
“是的,没有骗局。”聂鲁达说。
“我们同样知道它是外星人的。”
“或者时间转移来的。”聂鲁达作了补充。
“最令我恼火的问题是,这个物体有600年之久,却突然有一天无踪无迹地冒了出来。我们能确定它不会造成威胁吗?”李晨的额头微微地皱了皱问道。
“这样的可能性很小,是因为我们有ZEMI,几率最多不过10%。”(译注:ZEMI是迷宫小组发展的一个计算机系统。ZEMI部分的独特特征是它的信息结构建立于一个新数学形式的资料库、重组编密码以及数据压缩之上,是一种计算能力在这些领域当中的每一个里装备了量子论的改进)。
“我们确实是有敌人的,”李晨提醒团队,”这样的物体有自然找到ACIO的方法。如果我们不能探测它,我们怎么能确定它不是武器之类的?还记得去年我们的遥视员(RVs)进行空间探测时发现的,泽塔族十二无赖的好意吗?我们的技术也同样无法探测。”
“说到遥视员,有人在这个物体上试过遥视了吗?”奥特曼问道。
“是的,”聂鲁达回答,”但还是没结果–除了更加确认这东西难以置信地抵抗探测以外。”
“你有没有将遥视员编制到探险小队的计划里?”
聂鲁达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被发现了疏漏。”没有。不过这是个绝好的主意。”聂鲁达不能对这个团队撒谎。他们身上该死的探测器都非常灵敏,能够定位出谎言,不管谎言有多小还是有多善良,或是在熟睡中也一样。
“顺便说一句,我们有没有更多关于史蒂文斯教授的报告?”奥特曼转身对埃文斯问道。
“自从保护好这个人工制品后,我们就监视着这个好教授了。他发了几封邮件给同事,打过几个电话,但他是彻头彻尾地按照我们安排的故事的–“
“我并不是指他的顺从,”奥特曼说,”我感兴趣的是他的电子邮件和电话内容。他有没有怀疑?”
史蒂文森教授在新墨西哥大学教考古学。当他的学生们在徒步旅行中被这个人工制品绊倒以后,他们带给教授进行鉴定。史蒂文森立刻认为这是一个外星制品之类的东西,并给同事发了好几封邮件–这些人都是NSA有等级的、秘密智囊团的成员。由于电子邮件中写有”外星人(extraterrestrial)”的关键词,邮件旋即被送往ACIO。
当ACIO人员在人工制品被发现后36小时到达史蒂文森教授的办公室时,带去了一个强有力的消息:这个人工制品是被偷走的、高度机密的实验性武器。错误地落入别人之手会导致万分危险。史蒂文森教授在这种环境下虽然有一点点勉强,但还是稍微放心地把东西交给了自报身份为NSA密探的埃文斯。
埃文斯揿下会议桌面的一个植入键,于是头顶放映机的屏幕上开始显示出画面。他把房间灯光稍微调低了些,又敲了几个键。”我们安排了一个级别5的人在史蒂文森周围监听,”埃文斯对小组说,”我们的各种分析结果是,这个人相信该物体是外星的。并且他相信这是一个武器。他同样相信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移交给NSA去解决。”
“在这个文件里,”埃文斯点击打开了一个文件夹,”有从周二以来的所有相关的电子邮件和电话记录,共900小时。如果你搜索单词、假设、理论、推测或者猜想,你会找到同一个内容。”
埃文斯结束输入单词并敲击了回车键。立刻,一段电话记录抄本内容,题名为”打往国外的602-355-6217/单一通话/办公室/0722/1207/ 12.478 分钟”字样的信息出现了。他把”录音原文”窗体缩为30%大小,然后点击”音频和文字”键,最后又敲击了回车。于是整个房间响起了史蒂文森和他同事对话的录音。声音播放的时候,文字自动下拉卷轴,和所说的对话同步进行:
史蒂文森:我知道这件事很烫手,看在上帝的份上,该死的NSA盯上我了。
乔丹:你干嘛把东西给他们?他们全拿走了,是不是?你知道政府是不能就那么走进你的办公室,窃取你的权力的,不管是你个人的资产还是大学的都一样。
史蒂文森:别无选择啊,这件事简直跟凶器一样。
乔丹:为什么?是因为那几个探子让你这么做的吗?
史蒂文森:你看,我知道是其中一个学生发现的这东西,他们声称拿着它的时候会产生某种幻觉,或者甚至是走到离它非常近的距离时也会如此。
乔丹:那就眼巴巴地袖手旁观吗?
史蒂文森:是啊。
乔丹:那NSA是怎么解释这个高度机密的武器不知道在什么中心,就那么躺在那里的?
史蒂文森:他们说是其中一个职工几个月前叛逃并偷了这件武器,并且仍然在逃。他们自称这武器是一个精神控制装置,设计用来弄乱一个人的头脑直到他发疯的。他们假定叛逃者已经疯了,并且留下了这件武器。
乔丹:狗屎。它或许是件实验武器,但为什么全是奇怪的象形文字呢?为什么上面不写上”美国政府”呢?
史蒂文森:我的意见是,这东西太过机密,所以他们想要它看起来好像是外星来的。还有我提醒你,是狗娘养的NSA来敲我的门,不是本地警察或FBI。他们只花了24小时就找到了我。并且不是学生们泄的密。他们知道因为这东西,这该死的武器,有一个归航信号使他们找到我的。
乔丹:哇噢。如果这东西有归航信号,他们之前怎么就找不到?如果它就仅仅是躺在查科大峡谷中间,那肯定要比躺在你混乱的办公桌上好找得多。
史蒂文森:是很有趣。显然,学生们不知怎么地激活了归航信号。
乔丹:这就完了?这就是你所有能做的?
史蒂文森:我所有能做的?我还能做什么?(大喊)
乔丹:跟你的主席和委员们谈。告诉他们真相,要求他们和NSA接洽。
史蒂文森:你没在听。我签了该死政府的文件,我不能做可能会引起刺激或煽动的任何事。如果我做了,他们就会以间谍或恐怖分子的名义把我拽进监狱。
乔丹:好吧,好吧。去他妈的政府和武器。静一静吧。也许你是对的。我可不想花我宝贵的时间到监狱里去探望你。(笑声)也许你该周末去渡个假,我是说,离开办公室,你这白痴,去钓钓鱼什么的。看看接下来几天会发生什么。如果没事发生,也许你就是对的,就让它过去吧。
埃文斯敲了几个键,房间灯光亮了起来,放映机屏幕消失在了天花板中。”这就是他的理论范围。”埃文斯说。
聂鲁达有点羡慕地看着埃文斯靠回到座椅,翘起二郎腿,像个英国绅士似的。他的身体不是那种立体感很强的典范、大块的肌肉、弹性很好的海军突击队那样。然而,即便在他宽松的衣服里,还可以不用怀疑地看出他那运动的体格,以及让人难忘的6英尺半的身材。
15慢慢站了起来。他悬垂腰际的银发被精心地打成麻花状的马尾辫,无疑是出于李晨之手。组织里不断有李晨和15有暧昧倾向的传言,虽然没人有绝对的证据。如果传言是真的话,他们两个就会令人吃惊地分开了。没有人问过,15和李晨也从来没说过或做过任何事承认或否认闲言碎语。
“我想我们都支持你的探险之旅,”15说道,”并且我们都知道检验你的假设的紧迫性。也许我们花上几分钟讨论一下这次任务的行程会比较好。你准备好开始说明了吗?”
聂鲁达下意识地不去咽吐沫,他只希望他这第二个疏漏能够最小化就好。一次直接命中已经足够了。现在他不得不平静地接纳他并没有详细准备这次任务日程的事实。真是可恶!
“我太忙于进行SMT分析、地图关联以及任务规划了,”他说道,”所以我确实漏掉了任务日程,至少是没以陈述的形式写下来–“
“哦,那么现在,你干吗不简单地告诉我们,你到了查科大峡谷以后想要做什么。我们想到什么的时候,会加一些我们自己意见的。OK?”
15太彬彬有礼了。他是聂鲁达见过的最好的心理学家,但通常在两个错误以后,他就会转变他的文雅态度。
“是,很好。”聂鲁达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紧张的微笑,”我们选择了六个地点进行探查,并且按照地图的相关性和我们相信纵沟暗示的涉及地点之最好估计,给它们排了优先级–像刚才说过的,大部分在这张地图的中心位置。”
“在每一个地点,我们都将以遥视技术作为开始,检测人工制品的幻觉效应,并且测定它的总部基地所在。假如我们成功激活了归航装置,我们将会跟着它的信号找到总部。到了总部,我们会首先保护好现场,评估供给和人力需求,然后返回进行补给和计划任务。”
他快速扫了一下手表,希望刚刚说出的信息并不那么难懂而且不是那么匆忙。
“备注呢?”15问,”谁参加探险小组?”
“道森,科林,安德鲁斯,埃文斯,我。”
“遥视员是谁呢?”奥特曼问道。
“对了,嗯,我还没机会说到这个问题上。谁有什么建议吗?”
遥视员是ACIO内非常专门的职员,他们经过训练,能够遥视穿过很远距离、甚至是时间的环境。但不像其他使用遥视技术的智能组织,ACIO 还用一项技术来增强他们天生的精神能力。这项技术称为”重放(RePlay)”,使遥视员能够更精准地捕获他们的观察。
遥视员通常总是与ACIO的勘察任务相连,目标是定位一个物体、人、或特殊空间/时间坐标。他们的精确度是令人吃惊的。他们能够”看”地点该物体在何处,如果有地标,他们还能精确查明其位置。
布安森清了清喉咙,说道:”根据你这次任务的性质,我推荐萨曼达·佛顿(Samantha·Folten)。虽然她比较是个新人,但她对于外界不可预知环境的集中聚焦能力是我们所见过最好的。沃尔特·安德森(Walt·Andersen)也不错,不过我选萨曼达是因为她不寻常的聚焦能力。如果这些幻觉证实是很有力量的,她的全神贯注就会非常有用。”
“萨曼达的安全等级是多少?”埃文斯问。
“从去年六月起是5级。”
“我认为我们应该把这次任务的保密限制设定在9级,”聂鲁达说道,”我们不知道会发现什么,况且对遥视员的记忆重组是很少奏效的。”
“那么沃尔顿就归你,他是10级。”
“我同意埃文斯的意见,”15宣称道,”去找安德森并告诉他准备要在晚上6点钟出发。说到离开,我祝你们一路顺风,因为还有一个会等着我。感谢聂鲁达和他的小组在地图相关研究上的突破。这是第一件我们发现或许会揭开这个秘密的事。祝你们小队好运。”
聂鲁达和各位主管一齐站起来,动作迅速地走向大门,鱼贯走出了15的办公室。李晨留在最后,推测起来,是等待15所指的下一个”会议”吧。
聂鲁达小队离出发前还有整整三个小时。Q-11直升机是ACIO首选的运输系统,尤其对于机密任务来说。
聂鲁达和他的小队看来得在新墨西哥过夜了。他等不及要看星星了。这么多年地表下的工作使得这个任务充满了兴奋。他对野外工作的胃口从没这么强烈,不过现在查科峡谷中的草看上去更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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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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