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灵异 惊悚
死亡的气息在迫近 绝望的人在徒劳地奔走哀号 新一代好莱坞电影般刺激的悬疑小说 洁白的招魂幡上栖息着蠢蠢欲动的恶灵 惊悚之最|悬疑之最|离奇之最 隐藏在空白遗像中的恶魔狰狞的笑声 罪恶的心灵在忏悔中开出绝望的花朵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他,是活泼可爱的幼儿园孩子,他是五年前被父亲失手打死的儿子。他们两个本来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可因为他的忌辰是他出生的那天,所以他不愿离去的灵魂就附在了他身上。他借用了他的身体他的手,制造着一系列的恐怖事件,朝着他们共同的父亲,伸出了复仇的手……
不祥的预言
8月11日 22:30分
夜色漆黑,雾蒙蒙的街灯照着漫无尽头的长街。远处天边传来隐隐的雷声。雨小多了,可是天气闷热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这鬼天气!”宁远小心翼翼地打着方向盘,想起两周前破获的那起凶杀案。当时他率领警员闯入凶手住宅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鲜血满墙。用报纸包裹的断手和断脚散落一地,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厨房里。打开冰箱,里面是一罐罐被害者的血液,凶手把它当饮料喝….
凶手是一个前举重运动员。拥有偏执狂常见的健壮体格。被戴上手铐的一刹那,他仍然声嘶力竭地喊到:他杀的那些不是人,而是鬼!是来自阴间的恶鬼!阴历七月十五日快到了,鬼门关即将打开,群鬼即将出笼!他是在替天行道!这家伙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激烈叫嚣的样子,令在场所有警探都感到发毛。
宁远的右前臂上有一条四寸长的新疤,就是逮捕这个杀手时留下的。当时两名警员正要替看似服罪的杀手上手铐时,他忽然从背后拔出一把砍肉刀疯狂挥舞。一名警员不慎倒地,眼看杀手的刀锋就要砍上他脑袋,宁远猛冲上去撞倒了他,但是在夺刀过程中,右臂被划开一道长口子,事后缝了二十多针。
“也许,这就是顾老师说的死劫吧。”宁远不禁想起年初的预言。今年的大年初二,宁远和女朋友沈盼一起去老朋友顾大海家作客。顾大海是个大学教授,为人幽默,知识渊博,他还有一手绝活,就是精通测字算命。所以沈盼一到顾家,就请顾大海测字。原来沈盼所属的华美广告公司在去年年底陷入了一桩复杂的版权官司。整整两个月,公司都陷在无休止的法律诉讼之中。眼看进入新年,这桩官司却毫无结束迹象。沈盼很担心,就想问一问公司的今年运程。顾大海便拿出一张纸,一支笔,要她写一个字。
当时客厅里有很多人,都是顾大海的朋友。大家很好奇,想看看沈盼会写一个什么字,顾大海又是怎样通过分析这个字,来预测华美广告公司的今年运程。事关公司的前途,沈盼倒不敢掉以轻心,她提着笔,认真想了好久。由于周围挤满看客,她想了半晌后,觉得有些热,便起身脱掉了厚厚的羽绒服。接着重新拿起笔,正要写下一个字,顾大海却摆摆手道:“不用写了。”沈盼奇道:“为什么?”顾大海微笑道:“你已经写出来了。”
“什么?”沈盼愣住了。她的笔至今还没有碰过纸呢。围观的众人,包括宁远在内也愣住了。却听顾大海缓缓地道:“我测字,既讲究字法,也讲究心法。当一个人真心诚意地想算一算某件事的未来发展时,他必然会很专心去想一个字。当他集中心力为这件事凝思运神时,这件事的未来发展,就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现象。这就是‘人事合一’的境界。此时此刻,不仅是他写的字,他做出的任何一举一动,无论有意无意,都将是对那件事未来发展的一种预示。”
顾大海这话说得太玄,大家听了面面相觑,似懂非懂。
顾大海又道:“沈盼,当你想问你的公司是否能摆脱这桩官司,并且很专心地在想一个字的时候,你无意中做了一个动作:服。很好!这就是你公司的未来预兆。,就是解围、松绑。这是个吉兆,说明你的公司很快就会摆脱这桩官司,走向正轨。”
沈盼喜道:“真的?”
顾大海点点头。围观众人啧啧惊叹之余,也有些半信半疑。沈盼得了吉兆,雀跃不已。怂恿宁远也拆一个字。说实话,宁远并不相信这套玄乎的预测术。但是为了凑趣,便道:“顾老师,我也测一个字吧。我是个搞刑侦的警察,也不图升官发财。就问问我今年的工作顺不顺。”
顾大海道:“好啊,你写一个字。”
宁远忽道:“等一等?”
顾大海道:“怎么啦?”
宁远道:“顾老师,你的心法我已经领教了。这一回我想看看你的字法。你一定要拆个字给我看看,怎么样?”
顾大海笑着点点头。
宁远暗暗一笑。他也知道测字的方法。据说,测字先生会把你写下的任何汉字,先按其部首偏旁分拆,然后再诌出一套说法。但他想刁难一下顾大海。于是想得片刻,便在纸上写下一个‘一’字。笑道:“顾老师,你拆拆这个字。”一看这字,围观的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纷纷窃笑出声。宁远太促狭了。测字,就是把字拆开来后预测。可是这‘一’字,就简简单单一条横杠,叫人怎么拆呢?沈盼也轻捅一下宁远,怪他刁难。宁远却绕有兴趣地看着顾大海,要看他如何解决这道难题。谁知顾大海看到这个字,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却不见了。他脸色凝重地道:“宁远,你要问你今年的工作顺不顺?”
宁远笑道:“对啊。”
顾大海正待说话,门铃响处,又有一批新客人到了。身为主人的顾大海不得不先起身去招呼。看着他的背影,宁远微笑道:“这批客人来得真巧啊。替咱们的测字大师解了围。”沈盼嗔道:“你也是的。什么字不能写,偏偏写‘一’字,叫顾老师怎么拆?”
宁远暗暗得意。不料就在吃午饭之前,顾大海忽然把他单独请到书房里。来到书房后,顾大海又取出一个大红锦缎盒子。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圆形的碧玉。碧玉中间有个小孔,系着一条红绳。
他把碧玉递给宁远道:“这是五台山普渡寺的方丈大师送给我的。宁远,我转送给你。你戴在身上,能够辟邪。”
宁远接过碧玉,在灯光下仔细看。这块玉色泽温润,绿油油得可爱。显然不是凡品。他好奇地道:“顾老师,怎么想起送我这块玉?”
顾大海从衣袋里取出宁远写的那张‘一’字,郑重地道:“宁远,你写的这个字非常不吉利。”
宁远一震道:“不吉利?”
顾大海道:“一,是‘生’字的最后一笔,‘死’字的第一笔。这就预示着生命的结束,死亡的开始。宁远,如果你问其他的事,比如亲友、爱情、生活等等,这个字还有另解。但是你偏偏问工作!你是刑警,经常得和各种危险的罪犯打交道。所以你写下这个字,实在是个很凶险的预兆。我不妨坦白对你说,今年你将会遇到一个死劫。”
宁远听罢,倒抽一口凉气。他虽然不相信这些预测术,但不论是谁,乍听这番话都会脊梁骨发寒。他愣得片刻,忽然笑道:“顾老师,我也坦白对你说吧。我写这个字,是想刁难你。你不会识破我的用意,故意再来吓唬我吧?”
顾大海正色道:“我前面说过,你问的事和你写的字,无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最终都会形成‘人事合一’的境界。况且预测这种事,往往关系重大,我从来不敢说笑。所以我把这块高僧佩过的碧玉送给你。玉能护主,希望它能替你挡掉一劫。但是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今天只是大年初二,往后这一整年你都不得大意。”
听罢这番话,宁远呆住了。他看了看手里的碧玉,满嘴苦涩,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反正过新年的喜庆劲儿全没了。后来沈盼问他佩玉从何而来,他只说顾大海有块多余的佩玉送给他。关于‘一’字的解释他没有提。沈盼和许多女性差不多,倾向于神秘主义。对于算命鬼神之类很容易相信。她要是知道这事,准会担心。
新年过后,宁远重新回去上班,很快忘了此事。不料刚到三月份,沈盼的华美公司就以庭外和解的方式出乎意料地迅速了结那场麻烦官司。真的应验了顾大海那‘人,即公司解围’的玄妙推测。沈盼还和公司老板买了重礼前去酬谢顾大海。当沈盼开开心心地把这一切告诉宁远时,宁远的心却突突直跳。“难道顾大海测字真有那么神?”那那往后,宁远开始把这事挂在心头。他尽量小心行事,平平安安地渡过了前半年。
不料这次抓捕杀人狂时,还是受了伤。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真可谓千钧一发:那名警员倒地后,强壮如牛的杀手挥舞着白晃晃的菜刀就要砍下时,就站在五步之外的宁远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心里只想着救人,哪还记得起什么‘死劫’?当他冲过去扑翻杀手后,杀手的刀立刻划向他的咽喉,百忙中他用右臂一挡,便留下这道伤疤。不过,此刻回想起来,当杀手的刀锋划向他脖子时,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咔嚓一下滑了过去,没割到他的脖子要害。难道是….
想到这里,宁远立刻举起脖子里的佩玉,借着路灯的微光细看。果然发现深绿色的佩玉上多了一条细细的白色裂痕。裂痕深而长,难道是刀锋留下的划痕?“玉能护主,莫非这块佩玉替我挡了一刀?这是不是说,我已经顺利地渡过了今年的死劫?”宁远正想着,车头右前方忽然闪过一条人影。他连忙刹车,‘吱嘎’一声,强大的惯性带得他往前一扑。只听‘啊’一声尖叫,有人倒在车前。
宁远心想不好,连忙下车,开车门的时候他心里直想:看来‘今年有死劫’这个预言不能想,一想就容易撞邪!希望没出大事!他来到车前。只见有个年轻女子坐在地上。她浑身颤抖,吓得不轻。但她穿的白衬衣、蓝色牛仔裤上不见血迹,地上也没有。而且她离车子的防撞档还有一尺多远。宁远稍稍松了口气,蹲下身道:“小姐,没撞到你吧?”女子摇了摇头。
“你是方小娅?”原来借着明亮的车灯光,宁远忽然发现眼前这女子竟是自己的大学同窗方小娅。就在一年前的校友聚会上,他们还相谈甚欢呢。然而听到他的惊喜欢呼,方小娅却满脸茫然。宁远估计她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于是扶她上车。在这过程中,他注意到方小娅的行动并无异常,腿脚也很灵便,看来不像有内伤。他又把方小娅掉落在地上的一个咖啡色手提包也拣回车上,随后把车停到路边。
回到车里后,他取出一罐可乐打开后递给方小娅。方小娅喝了几口,终于定了神,把他给认出来了。宁远笑道:“小娅,你终于认出我啦?我还以为……”然而他话说到一半,就发觉方小娅有些怪异:她不时看着车窗外,神色紧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而且她很憔悴,一头长发也乱蓬蓬的枯燥无光,嘴唇也焦了。她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似的。
宁远有些担心道:“小娅,要不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方小娅突然一震,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立刻道:“不,我没事的!我走了。再见。”说罢也不等宁远回答,就打开车门下去了。宁远忙道:“小娅,你去哪里啊?我送你!”方小娅挥挥手道:“不用了。我坐前面的11路公交车。”说罢匆匆向前面的街口小跑过去。
“她这是怎么啦?满脸憔悴又行色匆匆?”宁远暗自纳闷,眼看她消失在前面街口的右拐弯处,他发动车子跟了过去。方小娅准是有什么事,说不定他能帮她。但是等他来到拐弯处,却只见一片漆黑。原来这是条小巷,里面连一盏路灯都没有。他取出手电筒朝里照了照。窄窄的巷子里,除了一排排垃圾箱和满地垃圾,根本不见方小娅的踪影。
“咦?这一眨眼功夫,她去哪儿了?”宁远正疑惑,背后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一辆公交车隆隆地驶过。公交车后的荧光牌写着‘11’。正是11路公交车。公交车开过前面的十字路口后,一直到前方50米才靠站。
“方小娅不是说要乘11路公交车吗?车站在前面呀!她拐入小巷做什么?”宁远更想不通了。他打开车门,拿着手电筒想去小巷里看一看。但是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刑侦总队的黄队长打来的,催宁远赶快回警署。
宁远再看漆黑得不见底的小巷,除了飘出一阵阵难闻的垃圾腐臭,没有半个人影。他摇摇头,只能重新返回车内,直奔警署而去。
当晚宁远要写一个结案报告,就睡在警署里。等到第二天一早,手头事情告一段落,他便找出通讯录。一年前的校友聚会中,方小娅留了手机号码。昨晚她紧张慌乱的样子,还有莫名其妙地忽然消失,令宁远很不放心,得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找到方小娅的号码拨过去后,她的手机倒是开着,但是没人接。宁远足足等了两分钟,始终没人接。他只得放下电话。到了下午,他再打过去。还是老样子:手机开着,却没有人接。接着从下午一直到傍晚,宁远连拨八次电话,结果都一样:手机开着,没有人接。
“这可不像什么好兆头。”宁远越想越担心,等到下班后已是晚上七点了。他出警署后,开车直奔方小娅的家。通讯录上也有她的住址。45分钟后,宁远来到方小娅居住的向阳小区。这是一片老式的公房住宅区。从外观看,建筑有些年头了。小区里的路灯几乎坏了一半。他只能慢慢地开着车,依靠车灯辨认着每一栋楼的门牌号。最后,在小区靠后的位置找到了她家的那栋楼。
这是一栋五层的小高层。底楼没有安装电子防盗门。门厅里一盏黄灯亮着。宁远下车走进门厅,沿着楼梯走到二楼。二楼有两户人家。202室铁门紧锁,灯光全熄,看来没人。方小娅家是201室,位于过道的对面。
宁远走到201室门前,按了几次门铃,屋里没有反应。出于警察的职业本能,他伸手去转了转铁栅门的把手,不料一转即开。铁栅门竟然没锁!宁远再推了推里面的房门,轻轻一碰,房门也滑开一条缝隙。柔黄色的灯光从门缝里泄出来。宁远心中一惊:两道门都没锁、客厅里还亮着灯、按门铃却没有反应?他不由想起两周之前,当他率领众警员潜入那个疯狂杀手杀人匿尸的家中时,情形几乎也是这样。
宁远只觉心跳一阵加速。他没有急着推门,先去凑近门缝嗅了嗅,空气里没有血腥味,也没有煤气泄露的味。他又贴近房门仔细倾听,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他这才轻轻地支开房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门后是一条短短的走廊,通向客厅。客厅里的枝形大吊灯亮着,柔黄色的灯光洒遍了整个客厅,也照出了客厅里气氛阴森的布置:吊灯四周,垂下了数十条长长的白色纸幡。每一条纸幡上都写着‘南无解冤解结菩萨’八个黑字。空调机里吹出的嗡嗡冷风,使长长的白纸幡不时飘舞,发出飒飒的微声。
客厅中央摆着一张方桌。方桌上竖着一幅长方形镜框。镜框四周缠绕着黑绸带,顶端还扎着一朵黑绸带结的花。显然这是一幅遗像。但是遗像里却一片空白,并没有放置死者的照片。遗像前的桌上,却像是经过了一场风暴。紫铜香炉翻倒,炉灰洒得到处都是。两支烛台也倾倒一边,烧残的红烛滚落在地。三只装着馒头、米糕、豆腐的供品碟子也碎得四分五裂。馒头、米糕落了一地。供桌前还有一只打翻的铜脸盆。脸盆里的纸钱灰和一些未烧透的纸屑洒得满地都是。
方小娅赫然就躺在铜脸盆旁边。她还是昨晚的穿着:白衬衣、蓝牛仔裤。衣裤上沾的泥渍都没擦掉。她随身携带的咖啡色小提包也掉落一旁。她一动不动地躺着,看不出是死是活。
看到这种场面,宁远反而镇静下来了。他没有带枪,便在玄关里找了一把厚重的木柄雨伞,横在身前,轻手轻脚地摸进客厅。客厅左侧是墙,墙上挂着巨大的风景装饰画。再过去是个盥洗室,门开着,灯亮着,里面没有人。客厅右侧是两间房。第一间是小厨房,仅有两三个平方米,一览无疑。隔壁是一间卧室。卧室的门开着,里面也亮着灯。
宁远悄悄来到门边,朝里面瞄了瞄,也没有人。空调倒是开着。通向阳台的玻璃移门,以及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家具和一切小物件也摆放得整整齐齐,不像入室抢劫的模样。
卧室再过去是一条走廊。宁远来到走廊的入口。走廊很短,底部也是一间卧室。卧室的门也开着,宁远过去一看,里面也没人。同样开着空调,关着窗户。家具也摆设得整整齐齐。
确定整个住宅里没有其他人后,宁远这才返回方小娅的身边。她身边还有两个黄布蒲团,蒲团上溅着不少黑色斑点。宁远嗅了嗅,有股极淡的血腥味。他心中一震,再看四周的地板上,同样溅着无数点黑斑。他探了探方小娅的鼻息,她还活着。于是轻拍她的脸蛋道:“小娅,小娅?”方小娅却昏迷不醒。
宁远不敢再耽搁,他拣起那只咖啡色小提包挂在肩上,又抱起方小娅退出客厅。他尽量不碰屋子里的摆设。出门后,重新掩上房门和铁门。抱着方小娅上车直奔市中心医院。在车上,他联络了他的好友,市中心医院的年轻主治医师徐文悦。因此15分钟后,他和方小娅来到医院,徐文悦早已准备就绪。当下和护士们一起把方小娅接入急诊室。经过初步检查,发觉方小娅没有任何外伤,也不像突发性疾病。为保险起见,徐文悦为她找了一个安静的病房进行输液,同时留院观察。
这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半了,医院的门诊部仍然一片繁忙。徐文悦刚安置好方小娅,就被护士唤去照顾其他病人。只留下宁远一个人照顾方小娅。惨白色的日光灯下,宁远坐在病床边看着方小娅。她眼窝深陷,脸容枯槁,长发黯然无光,一点找不出当年校花的风采。徐文悦说她至少有48个小时没有睡过觉,没有吃过东西了。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宁远回想起昨夜她紧张慌乱的神色举止,还有她家客厅里的摆设。那些纸幡、供桌、供品、香炉、蒲团,分明是一个祭祀死者的灵堂。可是四处飞溅的黑色血斑又是怎么回事?他检查过方小娅那只咖啡色手提包,里面有一串房门钥匙、1255元现金、交通卡和信用卡各一张、还有一只手机。手机里显示的最新未接电话,都是宁远打给她的。宁远也检查了手机里的通讯录,里面有六个名字和电话号码。但对宁远来说,都很陌生。他没有贸然拨打,他想等方小娅苏醒后,直接问她。
就在这时,病床忽然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宁远一看,只见方小娅的身子颤抖了起来。她额头都是冷汗,双眼紧闭,双手高举空中,神经质地挥舞着。宁远正想唤醒她,方小娅突然尖叫道:“鬼!你这恶鬼!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看着她扭曲的面容,听着这凄厉的尖叫声,连宁远都有些毛发悚然。谁知方小娅又猛然挺起身子,双手抱头尖叫道:“鬼!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方小娅浑身抖作一团,好象陷入了可怕的梦魇。
宁远是经验丰富的警探,可是面对这情形,也是手足无措。幸好徐文悦走了进来,一见此情,立刻快步来到病床前,轻轻按住方小娅双肩,俯首在她耳边温和地道:“你醒醒。是我。”他轻唤数声后,方小娅慢慢地平静下来。徐文悦又叠高枕头,让她靠好。方小娅喘息了好久,这才缓缓睁开眼。徐文悦见她满脸冷汗,便拿起床头的毛巾替她轻轻擦着。
宁远见她眼神发怔,好象魂灵出了窍。于是凑前道:“小娅,我是宁远。你认得出我吗?”
方小娅看着他,半晌后才点点头。
宁远便道:“小娅,你出了什么事?请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接着又把他致电给她却没回音,又到她家救她来医院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徐文悦在旁道:“方小姐,他是警察,还是个探长,他肯定能帮到你。”
谁知听到‘警察’二字,方小娅浑身一震,很明显地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她立刻转过脸,不敢再看宁远。宁远一愣,正待追问。徐文悦却道:“宁远,现在她很虚弱,情绪也不稳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宁远见方小娅不肯回头,只能道:“小娅,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来到病房门外的走廊里,钢窗外大雨滂沱,雨又下大了。宁远点燃一支香烟,想起了方小娅听到‘警察’二字的慌乱神态。他不知道审过多少罪犯,太熟悉这种‘做贼心虚”的神态了。再想到她家四处飞溅的血斑,宁远不禁有些担心。他看了看手表,晚上十点,时间倒是还早。
一小时后,宁远和手下探员谭青再次来到方小娅的家。
2 诡秘的祭祀
这回进门前,宁远特地检查了铁栅门和房门的锁,均完好无损,没有被撬过。
进入客厅后,谭青取下肩上的黑色旅行袋,从里面拿出两副白色的塑胶手套。自己带上一副,另一副交给宁远。又取出一台镁光灯摄象机,开始小心翼翼地拍下整个客厅的情景:重点是地板上疑似血迹的黑斑。而那幅空白遗像上,同样溅满了疑似血迹的黑斑。
宁远也带上了塑胶手套。虽然这件事到目前为止,仅仅只是出现了一些血迹。但是方小娅的异常举止,还有眼前客厅里的灵堂摆设,令宁远觉察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因此他要做一番调查。一年前的校友聚会上,方小娅说她已婚,还有个儿子。那么她的丈夫和儿子如今何在?
宁远走向厨房隔壁的那间主卧室。夫妇俩的卧室是每一个家庭里最重要的地方,通常会存放贵重物品和重要证件,也集中了最多的线索。
一走进卧室,宁远就看到了墙上的那幅结婚照。照片里,方小娅穿着一袭洁白的曳地婚纱,满脸幸福地依偎着一个穿红色西装的男子。这男子应该就是她的丈夫。此人中等身材、偏瘦、带着一幅厚重的黑边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神,深沉得近乎阴沉,就连喜气洋洋的大红西装,好象都没法掩饰他的阴郁表情。
“这可不像新郎的表情啊?”宁远暗暗纳闷,他翻了翻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枚钻戒、两根金项链。贵重物品俱在,铁门和房门也没被撬过、家里的窗户都锁得好好的。至此,基本可以排除入室抢劫的可能性。
抽屉角落还放着一本户口本。宁远打开略看,才知道方小娅的丈夫名叫章诚实,今年三十四岁。边上还有一叠他的名片。原来他是上海时珍制药公司的药剂师。名片上印着他的手机号码。宁远立刻打过去,但是对方却关机。
宁远又打他公司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值班小姐。她告诉宁远:章诚实在8月1日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宁远便道:“目前他在哪里,你们知道吗?”对方的回答是不知道。宁远不免有些失望地挂了电话,今天是8月12日了,章诚实在哪儿呢?他老婆住医院,他却失踪了,手机也关了。
这间卧室的后半部分,还有一道黄布帘子,遮住了东南角。宁远走过去拉起帘子,发现帘后竟是一间小小的佛堂。靠墙的玻璃橱里供着一尊半米高的白瓷观音像。观音像前的红漆供桌上,放着佛教称之为“三具足”的全套供器。包括一只紫铜香炉,一对高脚烛台,一对青瓷花瓶。瓶里还插着几枝已枯萎的康乃馨。供桌旁的矮柜里,堆满了用黄绸布包裹的书卷。宁远拿起一卷翻开,发觉是用毛笔小楷抄录的《金刚经》最后一页的落款是:弟子章诚实熏沐写。再看其他几卷佛经,有些是章诚实抄写的,有些是方小娅抄写的。
看来方小娅和她丈夫章诚实是一对虔诚的佛教信徒呢。既然如此,方小娅又怎么会在恶梦里喊鬼呢?宁远不禁笑了笑,相信菩萨的人,通常也相信鬼怪。鬼神鬼神,向来就是连在一起的。倒不如像他这样的无神论者,什么都不信最干净。
宁远放下佛经,走出主卧室,去检查最后一间卧室。从户口薄里他已得知:章诚实夫妇唯一的儿子名叫章麟儿,今年四岁。最后一间应该是他的卧室。果然,卧室的书桌上摆着一幅章麟儿的照片,这是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转椅上还摊着一套印有‘苗苗托儿所’的绿底白条纹校服,此外并无奇异处。只是,这孩子现在究竟在哪里呢?难道和他爸爸一块儿失踪了?
当宁远带着疑问返回客厅时,谭青已经拍完录象,并把那幅溅满黑斑的空白遗像塞入旅行袋。此刻他正用刀片和镊子等工具,收集地板上的黑斑和沾有黑斑的香灰纸屑。宁远正想帮他,沙发旁的电话却响了。此刻已近午夜,谁会来电话?宁远走过去,拿起电话道:“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风风火火的女性声音。她道:“喂,是诚实吗?小娅在不在?”
宁远道:“请问你是谁?”
对方怔道:“我是唐芸呀,连我都听不出?哦,你不是诚实!你是谁?”
宁远自报了身份。
唐芸吃惊道:“什么?你是警察?”
宁远再次道:“请问你是谁?”
唐芸显然很出意外,她顿了片刻道:“我是小娅的公司同事。8月1日她向公司请了一个月假。这些天一直没联络过我。所以我想打电话来问问。哦,我怎么知道你真的是警察?”
宁远心想这个唐芸还挺有警觉性。于是报了一个电话号码道:“这是警署值班室的电话,你可以打过去问。”
唐芸将信将疑道:“我会打的。”
宁远一边通话,一边掏出方小娅的手机查看,通讯录上果然有唐芸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看来她和方小娅关系比较密切。想到刚才在医院里,方小娅一见自己是警察,就掉头不言。于是宁远想了想道:“唐芸小姐,明天你能不能来一趟警署?我想问你些事。”
唐芸迟疑地道:“明天我还要上班。”
宁远道:“那我把电话号码和警署地址先给你。你一有空就联系我。”
唐芸有些紧张地道:“警官先生,小娅是不是出事了?”
宁远道:“我们见面再谈吧。”
待和唐芸联系好以后,谭青已经收齐了物证。宁远关掉屋里的灯,和他一起出了门,又用方小娅提包里拿来的钥匙,一一锁好房门和铁门。刚做完这一切,二楼过道来了个白发老头。他提着一根尺把长的大号手电筒,右臂还套着个“值勤”的红臂章。他一看到宁远和谭青两个陌生男子,立刻警觉地道:“你们找谁?”
“老伯,我们是民警。”谭青掏出警员证递了过去。老头警惕地接过证件,拿着手电筒仔细察看,半晌后才松了口气,露出笑脸。他递还证件道:“不好意思,看你们脸生,还以为是坏人呢。哦,我姓于,是这个小区的居委会组长。我就住楼上的301室。”说着一抬右臂,亮了亮“值勤”的臂章。接着又道:“怎么啦?章家真的出事了?”
宁远一听这话,觉得里面有文章。便道:“于师傅,您怎么知道章家出事了?”
于老头咧嘴笑道:“你们都来了,还能不出事?”
宁远也笑了,又道:“于师傅,你了解章家的情况吗?”
于老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章家最近一直很古怪。他们家从8月1日开始,每天半夜里都在做法事。”
“做法事?”宁远想到了章家客厅的灵堂式布置。
于老头又道:“我们老房子的隔音不好,头一天晚上就搅得我睡不着。我只听到楼下传来一记又一记的钟声,还有模模糊糊的念经声。我心想,202室没人住,声音肯定是201室的章家传出来的。但当时我睡得迷迷糊糊,也没下床去问。等到第二天一早,我去敲章家的门。开门的是章诚实,他老婆方小娅也在。我看他们两个,脸色苍白,眼圈发黑,好像一整夜没睡觉。我就问:小章,你们半夜里在做什么,叮叮当当的?吵得我没法睡啊。
章诚实倒是很客气。他连忙道歉,说今后一定会注意的。我从他的肩头看过去,只见他家的客厅里悬着许多长长的白纸幡。客厅中央的方桌上,还摆着一幅用黑布裱起来的遗像。遗像前又摆着香炉、蜡烛、馒头、米糕等供物。我就问:‘小章,你们家在祭祖?’他一听这话,表情很不自然。立刻拉着方小娅出了门,反手把门关上,堵住我的视线道:“于师傅,我们要出去买一些东西。”我只得让路。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害怕我看到他家的情况。我心里奇怪,祭祖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听到这里,宁远想起那幅空白的遗像,便道:“于师傅,当时你有没有看到遗像里的死者照片?”
于老头摇头道:“没有看见。那天阳光很好,正照在遗像的镜面上反射出一片白光,什么都看不见。”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我这么一说啊,往后几天章家的声音倒是轻多了。但是我听得出,他们还在做法事,每天半夜都做。每次大约持续一个多小时,又是敲钟、又是念经,又是烧纸钱。我晚上睡觉都开窗,有时烟味会飘上来。我益发奇怪了:如果是祭祖,只要在先人忌辰这天祭一祭也就是了。干嘛每天晚上都做?而且祭祀祖宗,通常都在白天做,为什么要在半夜里做?如果是替先人操办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做事,那么也应该请一些和尚来做啊,怎么就夫妻两人神神秘秘地关起门来自己做?
还有,章家小夫妻到底在祭谁啊?他们搬到这里五六年了,我从没见过有什么亲戚上过门。带着这满肚皮的疑问,我很想去问问章家夫妻。毕竟我是居民委员会的组长,关心邻居也是我的责任。只是章家大白天也房门紧闭。我偶尔在过道里遇上章诚实和方小娅,他们两个低头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连我也不知怎么开口询问。谁知到了8月7日这天晚上,好象出大事了。”
宁远道:“出了什么事?”
于老头的脸色带着些恐惧。他道:“那天夜里大概也是12点钟左右。我躺在床上看报纸,忽然听到楼下传来‘通、通、通’几声闷响。震得我险些从床上摔下来。紧接着,又是唏里哗啦一阵破碎声。像是玻璃砸碎了。我正自惊疑,就在这个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
说到这里,于老头的说话声也有些颤抖。他道:“我没有办法形容那种怪叫。比鬼哭狼嚎还吓人。一声接着一声,一声连着一声,刺心刺肺,叫人浑身发毛。那肯定不是人的叫声。这种怪叫,持续了好几分钟。还夹杂着哭声,象是方小娅在哭,又象是别人在哭。在那短短十几分钟里,楼下似乎乱成一团。我很想下去看看,但是双脚几次套上拖鞋,最终还是没敢下去。”
宁远奇道:“于师傅,你为什么不敢下去?”
于老头尴尬地笑了笑道:“警察同志,你别笑话我。我们老一辈人都有些迷信。章家既然在摆灵堂祭祖,外人恐怕不能随便进去。”
宁远点点头。在别人家祭祀时不要随便闯入,这是一种由来已久的风俗。
于老头又道:“不过第二天早晨六点,我就去按章家的门铃,想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谁知从这一天起,章家就铁将军把门,再也没有人了。昨天我还按过章家的门铃,也没有反应。我很担心。警察同志,章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们还不清楚,正在调查。”宁远拿出名片递给他道:“于师傅,非常感谢你提供的这些情况。要是你还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
于老头接过名片,一看宁远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又是重案探组的探长,顿时肃然起敬。立刻又道:“宁队长,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情况。我的小孙女和章家的儿子章麟儿都参加了苗苗托儿所的暑假班。但我小孙女说,章麟儿从8月1日起就请假了,以后一直没来过。”
于老头又说了苗苗托儿所的地址和电话。暑假班的24小时都有老师值班。宁远打电话过去,托儿所的值班老师核实了于老头提供的情况:章麟儿从8月1日起请假一个月。
辞别于老头以后,宁远和谭青驾车返回警署。在路上,宁远梳理着已经到手的线索。目前可以肯定这三点。第一:章家三口同时在8月1日这天请假一个月。第二:从8月1日到8月7日,章家每天半夜都在做法事,祭祀某位死者。第三:8月7日这天半夜出事了。从此章氏父子失踪,而方小娅目前躺在医院里。
综合这三点能够看出:章家三口同时请假一个月,多半就是为祭祀。可能原先打算祭祀一个月,但是8月7日出了意外。那天半夜,到底出了什么事?想到于老头描述的那种怪叫,宁远忽然想起了方小娅在恶梦里的尖叫。章家这事,似乎透着一股阴森森的诡异气息。
想到这里,宁远立刻摇摇头。作为一个久经训练的现代警探,他可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对了,章家既然在祭祀,遗像怎么会是空白的呢?难道死者的照片被取走了?宁远取出那幅遗像,借着车内的灯光仔细打量。却发现遗像的上下左右四条边,各写着一行红墨小字。字体很怪异,扭扭曲曲,状如蝌蚪。看不懂是什么字。他再看镜框。镜框是封死的。镜面的玻璃被严丝合缝地嵌在木制方框里,再用胶水粘死。胶水粘合的部位细致光滑,坚硬冰冷。
如果想取走死者照片,必须用刀片划开胶水,或者砸碎镜框才行。但是粘合处却没有任何划痕。这就怪了,难道这幅遗像本来就是空白的?
带着这些疑问,宁远回到警署,把所有搜集到的证物交给值班的化验员王彬。半小时后,化验结果出来了:章家客厅里的那些黑斑粉末,还有遗像镜面上的黑斑都是血迹。其中少数是O型的人血。大多数是动物血。
“动物血?”宁远大感惊讶。
王彬道:“对。遗像镜面上溅满的黑斑,都是动物血。”
宁远奇道:“你怎么知道是动物血,不是人血?”
王彬笑道:“队长,你忘了我的专业?”
宁远这才想起王彬本就是专业的化验员。只是他突然听到现场有动物血,太出乎意料了。
王彬道:“队长,我给你简单解释一下吧。人类只有A、B、O、AB四种血型。除此之外,任何血型都是动物血。当然,也有极少数人拥有异常血型。因此判断一份血液样本,究竟是人血还是动物血?还有个更可靠的办法。就是把血样放到经过药物处理的玻璃载片上,然后通电。如果是人血,玻璃载片的表面,会形成一条抗原和抗体组成的沉淀直线。如果是动物血,沉淀是雾状的。我检测过,遗像上的血斑和一些沾有血斑的粉末,都呈现出雾状沉淀。因此肯定是动物血。”
宁远没能马上明白这些专业解释,但是他懂得直奔问题的核心。于是他道:“是什么动物的血?”
王彬道:“我还不知道。你得给我两到三天的时间。还有,在那些沾染血斑的粉末纸屑里,我还找到21根黑色毛发。11根是人的头发。还有10根是动物毛发,眼下我正在检验来自哪一种动物。”
宁远想了想,掏出手机拨通了于老头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他。
宁远道:“于师傅,方小娅家有没有养宠物?比如猫狗之类的?”
于老头很干脆地道:“不养。为了防虱子,我们整幢楼没有一户养宠物。”
宁远又道:“他们家里有没有养鸟?”
“养鸟?”于老头笑道:“章家小两口都是上班族,忙得连孩子也放在全托班里,哪还有功夫养鸟?再说养鸟这玩意儿,最耗时间。你每天都得遛鸟、洗笼子、洗饲料罐、洗水罐。一天都不能马虎。还得经常剪鸟羽、鸟爪、鸟嘴。只有我们这些退休老人才有闲功夫玩这个。”
宁远一想也是,他和谭青搜索过章家,并没有发现任何宠物用具。比如笼子、垫子、食具之类的。等他挂了电话后,王彬又道:“队长,那幅遗像我拆开来检查过了。根据胶水的干涸程度。这幅遗像制作了至少十五天以上。也就是说,最近十五天里不可能有人拆过这副镜框。”
宁远算了算,方小娅一家从8月1日开始做法事。今天是8月12日。如果
遗像在十五天里没有人动过,岂不是说明他们家一开始祭祀的就是一幅空白遗像?这完全没道理啊。她们家为什么要祭祀一幅空白遗像呢?
当然,遗像也不是完全空白。其上下左右四边各有一行怪异的红字,只可惜认不出来。王彬又取出一张空白的纸片道:“队长,这是从遗像里取出来的那张白纸。上面的红字不是红墨水写的。是用朱砂写的。朱砂是一种矿物颜料。我鉴定了朱砂的干涸程度,也在十五天以上。和制作镜框的时间基本一致。”
宁远接过纸片,指着上面的四行小字道:“你认不认得这些字?”
王彬摇头笑道:“我可不懂书法。再说这些字跟鬼画符似的,谁认得出?”
宁远用彩色复印机把这张纸复印了几张。把原件放在警署存档。把复印件留在自己的包里。在离开警署前,他又给徐文悦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验一验方小娅的血型是不是O型。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了。女友沈盼早就睡了。宁远没有惊动她,而是来到隔壁书房,打开电脑,把谭青拍摄的光盘放了进去,再次仔细观看章家的客厅。他想分析一下现场的血迹飞溅痕迹,或许能看出些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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