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灵异/悬疑/都市/民俗/鲁班术/道士/匠人/阴阳师/
传说有这么一伙人,他们通阴阳、知风水,懂画符、明命理,能捉鬼、会驱魔,但他们并非是什么名门大派的弟子,而是来自于民间,江湖人称他们为鲁班传人。
数十年以来,鲁班传人销声匿迹,玄门中人皆以为他们消失在了滚滚历史浪潮之中,但随着一个名为“阎守一”的混小子的出现,平静了数十年的玄门世界,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
第1章 工地诡事
甲午年癸酉月甲申日,冲虎煞南,甲不开仓财物耗散,申不安床鬼祟入房。
宜:动土、修造、出行、安葬;忌:伐木、招赘、纳婿、立碑。
榕城闽江上游,黄纸漫天,随风无力地落入江中,顺流而下,很快就被翻滚的江水吞没。
“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诸神咸见低头拜,恶煞逢之走不停!”
闽江的岸边,一处造桥工地上,一名着装怪异的法师,手持宝剑与金鞭,口中念念有词。
他头系红法巾,身穿绿袄,下身又穿着兰色的长裙,光着脚丫子在岸边的碎石滩上跳着奇怪的步子,也不觉得疼。
此乃闾山派巫法师公的打扮。
闾山派在其他地区或许不出名,但在建州省,在榕城,可是本土原始宗教,它传承了净明道、灵宝派等流派的精髓,而且这位法师,也是闾山派中专门驱邪收妖,消灾解厄的“红头法师”。
法师跳了一会儿,突然从法坛上拿起一口碗倒扣在地上,大喝一声,然后用宝剑刺碎。
而后,他吐出一口浊气,将法器放在法坛上,闭目不言。
法师沉得住气,旁边的人可沉不住了。
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憋不住问道:“黄大师,事儿成了吗?”
法师沉默了得有十来秒,看得周围的人们大热天的都不禁冒冷汗。
这座新叶大桥盖到现在,光塌就塌了得有三回了,不论设计院的那些专家怎么研究,愣是找不出问题所在,而三天前最近的一次坍塌,还死了一个工人,这回事儿可闹大了,不仅相关部门勒令停工整顿,工人们更是人心惶惶。
自古江河湖海总是伴随着各种离奇骇人的故事,之前还有工人大半夜的看见江水里头有女鬼跳舞,吓得神志不清,直接辞职回家了,如今工人们都怀疑这水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在阻碍他们造桥。
若是继续造下去,谁能保证下一个出事儿的不会是自己呢?
工人们害怕,他们的老板张国栋可更焦头烂额了。
之所以要造这座桥,是为了让官家把桥对岸的那块地批给他开发,要是桥造不成,地也拿不着,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国栋只是个小地产公司的老板,经不起这样的损失。
所以他花重金请了这位闾山派的红头法师黄海来做法,只求工程能够顺利进行。
黄大师沉默了许久,睁开了眼,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解释道:
“刚才我已经与周围的孤魂野鬼打过招呼了,闹事的不是他们,真正出问题的,是咱们脚底下的这块地。”
张国栋眉头一皱:“大师,此言何意?”
“你们选的这个位置,地势低洼,乃属聚阴之所,背无靠山,实非风水良处,最重要的是,在这里修桥,桥、河岸、水三者间会形成一道火形煞,自古水火不相容,你们的桥又压不住这火形煞,自然建几次塌几次。且火形煞在八卦中主离卦,离卦为火,犯血光之灾,如果继续修下去,死的可不就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张国栋听后,眉头皱得更深了,人命关天,这事儿可不小。
可在哪造桥那都是官家说了算,他哪有权力决定?更何况现在桥都修一半了,重修的成本实在太高太高。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好在黄大师紧跟着说了一句:也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火形煞化解不算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玄武石像镇压,一座桥压不住你这火形煞,主水的神兽玄武还压不住吗?
黄大师当即指点了张国栋,第三根桥墩底下埋一尊玄武石像,造桥之事便可顺利进行。张国栋得破解之法,喜上眉梢,对黄大师感恩又戴德,恨不得跪下来给他磕几个头。
就在张国栋对黄大师道谢的时候,工人里头忽然飘出了一道声音:
“出问题的不是火形煞,是这根桥墩……”
声音不大,但在这样的气氛当中,却显得尤为刺耳。
黄大师立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瞥去,只见一名打扮朴素的年轻人站在那儿,身上挂着个斜挎包,肩上还站着只奇怪的木鸟。
年轻人留着干净的板寸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口白牙十分亮眼,虽然身在工地,却一尘不染,只是洗得发白的衣服让他看起来有点穷酸。
工地的麻烦事儿才解决,就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张国栋不由得一阵心烦:“你是哪个工头手下的?毛都没长齐,你懂什么?”
立刻有一名工头钻了出来,气呼呼地骂道:
“谁让你小子这么跟张总说话的?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黄大师则是一脸高深模样:“无妨,我黄海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受过的质疑多了去了。风水一学高深莫测,年轻人在网上看了几部小说就以为自己已经明白透了,殊不知这里头的门道,就算是穷极一生,也未必能真的弄明白。”
年轻人有些不爽地说道:“错了就是错了,你看不出来是因为你道行浅,你们不听我的,工地迟早还得出事!”
“臭小子,要不是看你快饿死了,搬砖的活儿还轮得到你来干?少在这里胡言乱语了,赶紧滚蛋!”
一旁的工头气急败坏,恨不得一脚把年轻人给踹出去。
这小王八犊子,中午才被招进工地,吃了三份盒饭以后啥也没干呢,如今还在张国栋面前胡言乱语,工头只恨自己没有擦亮眼睛,要是因为这小子而惹怒了张总,他这个工头没准也要受牵连。
“你们不信就算了,到时候出了事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年轻人也有火气,见大家不肯信他,转身便走。
工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面色一变,追上去抓住了年轻人的手:“你别走!”
年轻人回过头笑道:“现在求我?晚了!”
工头指着他怀里的盒饭说道:“啥活也没干,还要顺走我三盒盒饭,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年轻人涨红了脸,干咳两声,撇下盒饭,赶紧跑路。
工头还不解气,对着年轻人的背影骂骂咧咧:“小乞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下回别叫我再碰见你!”
工地上,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虽然黄大师已经打了包票,但被那年轻人这么一闹,大家又有些担心了。
张国栋安抚道:“大家不要担心,玄武石像已经在送过来的路上了,今晚埋下去,明早就可以施工,有黄大师出手,必定万无一失!”
可即便这样,工人们心里的阴霾还是没有消去。
黄大师微微一笑,举止间有高人做派:“我黄海在榕城,也算是排的上号的风水大师,闾山派掌门更是我的大师伯,各位是信我,还是信那毛头小子?”
黄大师不愧是大师,语气温和自信,比张国栋的安慰有效果多了。
工人们这才放下心头的担忧,纷纷开始行动起来。
而在工地外,背着斜挎包的年轻人边走边回头:“爷爷啊,您让我多行善事,我是想听您的话,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咯!”
这时,一名瘦干干的工人追了上来:“小兄弟,别、别着急走!”
年轻人一愣,忍不住捂住自己的斜挎包:“我就顺刚才那三盒,别的没有了!”
“额…俺不是找你要盒饭的。”工人尴尬地说。
“难不成是来给我发工资的?不能够啊,我还没开始干活呢…”
眼前的这名工人,年纪约莫三十出头,倒也不大,只是皮肤晒得太黑,看起来太显老了一些。
工人说道:“俺叫吴玉春,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看了一眼工人的面相,不像是什么奸恶之人,于是挺起了胸膛,答道:“阎守一。”
“阎小兄弟,”吴玉春挠了挠后脑勺,似乎也有些不太习惯与人交流,但还是努力开口,“俺没什么文化,就是看人很准,俺觉着你看着像有真本事的人,所以有件事想求你……”
阎守一呵呵一笑,问:“你先说是什么事,我再考虑答不答应。”
吴玉春掏出了皱巴巴的烟盒子,给阎守一分了一根,然后自己叼着烟,浑浊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悲伤:“工地前几天死的那个,是俺亲弟弟,出事的那天,就只有他在桥上干活儿,桥塌了以后他就跌进了江里,到现在尸体还没有捞上来,工头给了俺二十万块钱,让俺别捞尸了,否则会拖慢施工进度,俺寻思着弟弟虽然没了,至少拿着钱还能给爸妈养老,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但是之后这几天,俺总是梦到弟弟,梦见他浑身湿漉漉的说好冷,想回家,问俺为什么不找他……”
吴玉春一三十几岁的爷们儿,此时也忍不住抹眼泪:“俺不会水,也不知道怎么找尸体,他们说江底下暗流多,尸体可能已经被冲到下游了,根本找不着,可是俺一想到弟弟死后尸骨无存,俺就忍不住难过。”
阎守一吸了口烟,问道:“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捞尸?”
吴玉春连忙点头:“小兄弟要是能把俺弟弟尸体捞上来,俺愿意把工头给的钱都给你。”
阎守一指了指工地的方向:“那个黄大师不是也有本事吗,你怎么不找他?”
“黄大师收费太贵。”
“……”阎守一叹了口气,难道我看起来很廉价吗?
他看了一眼工地的方向,淡淡地说道:“你现在身上带多少了多少钱?”
吴玉春一愣,翻了半天口袋,也就找到皱巴巴的八十几块钱,里头全都是零钱,连张五十的都没有。
“现在只有这点了,不够的话俺可以去银行取……”
“不用了,这点就够了,”阎守一说道,“我不能收太多钱,会遭天谴的。”
紧接着阎守一又叮嘱道:“白天阳气太重,想找你弟弟尸体太困难,咱们晚上来,到时候你准备好你弟弟生前的衣物,再到江边折几根梧桐树枝来,记住了吗?”
吴玉春连忙点头。
工地那里又招呼着干活了,吴玉春赶忙赶了回去,阎守一则是来到江边,看着江水若有所思。
忽然,他取下了肩头的那只惟妙惟肖的木鸟,低头在木鸟的耳边说了什么,随后手作法印,将木鸟扔了出去。
不曾想,那木鸟竟然没有落入江中,而是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依稀可见,木鸟的背上,刻着“鲁班”二字。
第2章 江中捞尸
入夜,余热未退,闽江岸边,几盏高功率的探照灯旁围着无数飞虫,江边滩涂中蛙声此起彼伏。
卡车运来了提前定做的玄武石像,在吊车的帮助之下,玄武石像被吊到了半空中,工人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将石像埋进江底。
站在岸边的张国栋满头大汗,反观一旁穿着袍子的黄大师,却是一滴汗都没流,这副高人风范,令张国栋羡慕不已。
“受到火形煞影响,内热出汗也很正常。”
黄大师解释了一句,随后说道:“等到玄武石像入水,便没有后顾之忧了,张总的工程便可以如期进行。”
张国栋欣喜不已,心情舒畅了感觉也不是那么闷热了:“黄大师,这次多亏您出手帮忙了,尾款我回头就给您打过去,以后还得多多仰仗您呢。”
张国栋才入行不久,还没有搭上什么大师罢了,这次好不容易与黄海产生交集,自然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做房地产的,就没有不信风水的,耗资几个亿的项目,花个几百万讨个安心,过分吗?
更何况风水的影响之大,很是夸张,同样的一块地,不同的风水局,结果却是天差地别。
风水不好的,住着浑身乏力精神疲惫,自然心烦意乱,紧接着生意不顺、家庭不和便接踵而至。
风水好的地儿,住着令人神清气爽,脾气小了,待人和善了,生意做大家庭和睦也是理所当然的。
老祖宗留下的这些理儿,剖开了其实很简单,但想要搞清楚其中的门道,又玄而又玄。
黄大师故作清高地点点头,刻意回避有关钱的话题,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俗气。
工地的不远处,工人吴玉春站在河岸边,怀里揣着一大包东西,正抽着廉价的香烟。
很快,阎守一出现了。
阎守一和那位黄大师一样,身上滴汗未出,身上的袍子看起来一尘不染。
吴玉春一看到阎守一,就着急起来:“小兄弟……”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吗?”阎守一问。
吴玉春赶紧收住嘴,把手里的一大包东西塞给阎守一。
阎守一蹲在地上打开包,里头放着一件死者生前的衣服,还有河岸边刚刚折下来的梧桐木,除此之外还有三盒尚有余温的盒饭。
“俺怕小兄弟你肚子饿,晚饭领盒饭的时候就多拿了三盒…”吴玉春憨厚地说道。
阎守一眼前一亮,正好自己没吃晚饭呢。
干他这一行的,福禄寿必缺一门,阎守一缺的正是“禄”,哪怕如今有大本领在身,也常常食不果腹。
此时不是着急吃饭的时候,阎守一将盒饭放在一旁,取出梧桐木,在角落里折腾了一会儿,吴玉春好奇想要看阎守一在做什么,但阎守一却讳莫如深地转过身,吴玉春只看到阎守一从挎包里抽出了一条红线,其他什么也没有看着。
不过单是那根红线,就让吴玉春大开眼界。红线看不出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但颜色却红得发亮,仿佛是用血染成似的,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诡异。
不一会儿,阎守一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个用梧桐木做成的小人偶。
头、躯干、四肢,脑袋上还点着粗糙的五官,小人偶的结构就这么简单,但不知道为何,吴玉春看到这个小人偶的第一瞬间,竟仿佛看到了自己死去的弟弟!
阎守一用剪刀从死者衣服上剪下了一块布,三两下做成了一件小衣服,套在小人的身上,吴玉春顿时觉得更像了,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会儿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用害怕,咱捞的是你亲弟弟,他不会害你的。”
吴玉春打了个哆嗦。
你不说还好,这一说,俺倒觉得害怕了……
奇怪,这大热天的,俺怎么觉得凉飕飕的,直冒冷汗?
只见阎守一抽出之前的红线,系在人偶的左手上,随后将人偶扔进了江中。
原本应该飘在水上的人偶,却是迅速沉入江中,片刻便找不到影儿了。
“喊你弟弟的名字,喊大声点!”阎守一喝道。
吴玉春浑身一抖,连忙喊道:“玉林!玉林!”
“喊全名。”
吴玉春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吴玉林!回来哟!吴玉林!回家哟!”
这回吴玉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凄凉,想来是心中所有触动,忍不住借着大吼来发泄情绪。
阎守一拽着红线,双眼盯着江面,目不转睛一动不动,仿佛在钓鱼似的。
这一招与农村的叫魂有点儿类似。
过去科技不够发达,农村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上山摘野果下水摸鱼都是家常便饭,难免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被勾了魂儿,回家就一病不起傻傻呆呆。
这时候就需要亲人抱着孩子,到丢魂的地方,一边撒糯米一边喊名字,叫着叫着,丢了的魂儿就回来了,孩子的烧就退了,也不犯傻了。
吴玉林死在江里,魂无所归,自然就成了孤魂野鬼,尸体带着怨气,也浮不上来。
阎守一让吴玉春叫魂,就是在找吴玉林的魂魄,找到了魂魄,一切都好办了。
阴冷的月光洒在江面上,江面浪潮翻滚,一旁工地还时不时传来工人们的吆喝声。
就这么三分钟过去,吴玉春嗓子都快喊哑了。
正当他打算停下来歇一歇的时候,阎守一忽然张口对着江的方向问道:“江底下有什么东西?”
吴玉春打了个寒颤。
小兄弟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他低头看去,却见阎守一的面前,江岸边,那一小片滩涂上,赫然出现了一双脚印。
脚印的脚尖,正是朝着阎守一的方向。
吴玉春当场就大哭起来:“弟弟啊!弟弟!你死得好惨!!”
阎守一瞪了吴玉春一眼:“别嚎了,你弟弟头七都没过,魂魄不稳,你再吼几句,能直接把你弟弟吓得魂飞魄散!”
吴玉春连忙闭上嘴巴。
阎守一继续盯着前方那双脚印,问道:
“有几个?……是夫妻?明白了。”
“…你哥托我找你的尸体,该起来就起来吧,别自己找不痛快。”
“…钱自然会到位,这点你放心。”
一番沟通过后,阎守一微微点头,然后手捏法印,口中念念有词:“赤帝养气,黑帝通血,黄帝中主,万神无越,生魂速来,死魂速去,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
“起!”
咒语念毕,阎守一拽起红线,原本落入江水中的木偶浮了起来。
与此同时,吴玉春看到不远处的的江面上,果然浮起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虽然体型有了很大的变化,但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那就是自己亲弟弟吴玉林的尸体!
更令吴玉春感到后背发凉的是,弟弟的尸体和人偶的动作姿态一模一样,都是面朝下,抬着左手。
仿佛都是被阎守一用红线给“拽”上来的一样。
吴玉春激动万分,当场跪下来给阎守一磕头,嘴里不停地道谢。
“尸体你也看到了,过去捞尸吧,别耽搁太久又被冲走了,那样我就真找不着了。”阎守一笑道。
头一回寻尸,那是因为尸体有怨气,故意沉在江底。
现在尸体怨气已了,再弄丢了,那就真是被江水给冲走了,什么法子都不管用。
闻言,吴玉春连忙跳上早就准备好的小船,划向尸体。
了了事儿,阎守一点了一支烟,目光从划船的吴玉春背影上,转移到了工地的方向。
工地上,巨大的玄武石像已经吊到半空中,看样子是准备放下去了。
见到这一幕,阎守一长叹一口气:“阎王要你们三更死,我也不敢留你们到五更,这都是命!爷爷说了,我身上的孽债已经够多了,再多管闲事,怕是要万劫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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