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全本 作者:风尘落雨

《朝天子》全本 作者:风尘落雨

简介:历史/军事/权谋/战争/热血/朝堂/架空历史/争霸/爽文/
初为边关郎,披坚锐、执戈枪,血战沙场两茫茫。
后入天子堂,左尚书、右侍郎,青云路上皆豺狼。
文韬满胸膛,武略定边疆。
边关郎、边关郎,叫人心慌慌。
前朝权贵泪沾裳,百官齐贺新朝皇!
且看穿越大凉朝的公务员是如何从一介囚犯步步为营,与权贵相斗;运筹帷幄,与外敌厮杀,最终位列中枢、权倾天下的。

第1章 大凉朝

几缕残阳顺著巴掌大点的木窗照进了牢房,昏暗的光线让人倍感压抑。
残破的泥墙凹凸不平,墙角接地处既潮湿又带著丝丝恶臭,几只蟑螂忙碌的爬来爬去,它们的日子远比关在这里的犯人要充实。
东侧墙边,脸上带著泥垢的少年郎目光茫然,怔怔的看著脚下骯脏的地面,貌似傻不愣登,实际上他的脑海中早已翻江倒海。
少年姓顾名思年,种家孜孜不倦的考公党一枚,只因去考场之前吃了一块不熟的瓜就拉肚子拉到晕厥,再度醒来时已经身处腌臢不堪的囚牢之中。
莫名其妙的穿越~
莫名其妙的人生也从此刻开始拉开了帷幕。
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一件布料很是不舒服的灰色麻衣,又脏又破,大腿处还有两块明显的破洞,莫非是这个朝代流行的最新款式?
略显瘦弱的身躯下,还有另一股情绪在极力挣扎,那就是宿主的灵魂。
巧了,宿主和他同名同姓。
在顾思年发呆的这小半天里,他只搞明白了一件事。
他穿越到了一个异世,这朝代从未在歷史上出现过。
“小子,你终於醒了。”
“哎,问你话呢,清醒点!”
旁边突然有人踢了踢顾思年蜷曲著的双腿,语气中带著一丝调侃,但没有恶意。
顾思年目光微偏,说话那人同样年轻,也就二十左右的模样,手腕处带著镣銬,斜靠起著墙角,脸上带著一丝放荡不羈,男子的相貌倒颇为清秀,白皙的手掌与昏暗的牢房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这是哪朝哪代?”
“咋了,早上摔那一跤给你摔傻了?现在是大凉朝,正隆三年啊!”
年轻人带著些许不耐烦的回答了一句。
“大凉朝~正隆~”
顾思年念叨了几遍,自己熟读史书,酷爱文学,可以断定这是一片异世,或者说平行时空?
顺带著顾思年扫视了一眼四周,牢房中除了他们俩还有两个犯人,正靠著泥墙发呆,浑身污秽,瞧不出半分人样,一人的嘴角还带著些许青肿,就像挨了几拳。
不知这间牢房送走了多少冤魂,空气中瀰漫著死亡的味道,让顾思年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我怎么在这?”
“怎么在这?废话,你不是被发配充军到这琅州的吗!真糊涂了不成?”
年轻男子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你小子不是真傻了吧?”
顾思年心头一紧,发配,充军?
不对啊,按照常理,穿越不应该是什么落魄的皇子、大家族的废柴少爷吗、再次也得是跟在太祖身边的小乞丐吧,然后靠著一只破碗发家致富。
自己这一落地就是个贼配军?
“哎,小子,问你个事。”
年轻男子顺著墙角挪到了顾思年身边,压低声音道:
“听说你是从平陵王府出来的伴读书童?
那你肯定见过平陵王吧?
平陵王不是朝廷栋樑、沙场悍將吗,怎么一夜之间就造反了?
唉,最后落得个满门被杀,家丁流配的结局,全天下的老百姓都没料到啊。”
这傢伙就像是个话癆,一连串的问了一大堆,唾沫横飞。
男子话音刚落,顾思年的脑袋就是一阵剧痛,只觉得天旋地转。
体內的另一个灵魂正带著无尽的怨念和不甘在疯狂的挣扎,想要衝破束缚。
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在迴荡:
冤枉、冤枉~
“呼~”
片刻之后,顾思年才从宿主那些记忆碎片中醒过来。
这宿主哪里是什么王府的伴读书童啊,分明就是那位平陵王藏在府中的私生子,至於为何掩藏身份暂时还不得而知。
也正因为如此,年轻的顾思年才在满门尽诛的圣旨下逃过一劫,落了个流徙千里的结局。比起那些早已身首异处的府中亲眷,他的结局算是顶好的了。
“问你话呢,怎么愣住了!”年轻男子又戳了戳他:
“没睡醒呢还?”
顾思年双手一摊:
“我一个小小书童,能知道啥?”
“也是。”年轻人有些无趣的靠在墙边:
“看你这样子,估摸著读书读傻了,一问三不知。”
顾思年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他几眼,屋中其他囚犯都是一声不吭,面色沮丧,这傢伙下了大牢怎么这么精神?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观公子相貌堂堂、眉清目秀,怎么看都是良家子啊,怎得也在这牢房中?”
“哎,你总算是说了句中听的话。”
年轻男子一拍大腿,一挽长发,心情颇佳,咧著嘴笑道:
“在下江玉风,你称呼我一声江公子就行。
至於下狱吗,呵呵,本公子自然是被冤枉的。”
江玉风的脸皮倒真是厚,开口就让人叫他公子,不过看他言谈举止,肯定是大户人家出身,与另外两名囚犯截然不同。
“嗤~”
不等顾思年答话,边上一位鬍子拉渣的囚犯就鄙夷一笑:
“江大公子,进了这牢房的,十个有九个半说自己是冤枉的。
端的都是好人啊~”
“好人”这两个字被拖长了好些,满是嘲讽的味道。
江玉风眉头一皱,指著那人鼻子骂道:
“闭上你的臭嘴,本公子我是不是好人不提,像你这种拐卖幼童的货色,放在外面我见一次打一次。
我看你是茅厕里点烛灯,找死!”
顾思年无比错愕,没想到这位看著文质彬彬的江公子骂起人来如此彪悍。
那囚犯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被骂了一通就红了红脸,愣是没敢回骂。
“砰砰砰!”
江玉风的大骂声召来了牢房外的狱卒,凶神恶煞的狱卒恶狠狠的敲了敲牢房们,瞪著眼睛骂道:
“直娘贼,都给老子闭嘴!”
“一群贼配军,抄家充军的货,到了这还嚎!
死到临头尚不自知!”
几人同时缩了缩脖子,把头扭到了一边,不敢答话。
狱卒刚走,江玉风紧跟著又开腔了:
“小子,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
“顾思年~”
“唔~名字倒是不错,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江玉风轻声问道:
“口袋里有银子吗?”
“额,没有~”
顾思年眉头微皱,难不成这傢伙是狱中恶霸,还要收保护费?
自己穿越而来,身上半个大子也没,真要收保护费就只能问他是某信还是某宝了,实在不行就某唄。
“唉,没银子可就麻烦了。”
江玉风嘆了口气:“看你也没见过啥世面,本公子好心告诉你。
今晚会有差头挨个提审问话,说白了就是看你有没有油水,给点银子孝敬孝敬,啥事没有,若是荷包鼓鼓以后还能在牢房中照应你一下。
要是分文也无,那就先打三十杀威棒,再给你脑门上烫金刺字,刺字一旦印上去,这辈子就算毁了。
而且你这小身板,三十杀威棒就能要你的命,跟你一起来的几个王府下人,昨天都被打死了,尸体估摸著已经餵狗了。
再有,万幸你没死,等下了死囚犯的牢房,那些憋疯了的汉子看到你这种小白脸,还不得两眼放光?
他们怕是得拿你好好寻一番快活了~”
江玉风一边说一边打量著
顾思年,诡异的目光让顾思年头皮发麻。
寻快活?
顾思年顿时某处一紧,脸成了猪肝色。
要么落地成盒,要么被玩弄一番?
老天爷,玩我呢!
顾思年突然觉得大腿被戳了戳,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江玉风在私下塞过来一个小小硬硬的东西。
银子?
顾思年诧异的看了江玉风一眼,萍水相逢,这傢伙怎么会这么大方?
一道细弱游丝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
“我带的不多,只能给你这么点了,少挨几棍保条命吧。
平陵王不是坏人,你更不是,当我做善事了。
莫做声~”
顾思年会意点头,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萍水相逢还能帮自己一把,顾思年对这个江玉风升起了不少好感。
再有,他的语气中好像默认这位平陵王是个好人,那满门被抄说不定真是有天大的冤情。
隨著江玉风闭嘴,牢房中重归寂静,再无半丝声响。
太阳一点点落下山头,牢房中的光线越发昏暗,偶尔还能听到外面走廊里隱隱约约传来的哀嚎声。
估摸著又是哪位倒霉催的囚犯挨了揍。
正如江玉风所说,几名囚犯被接二连三的提走了,生死就在这一遭。
江玉风走的时候倒是全无慌乱,口袋里的银子足够他逃过一劫,甚至还有閒情逸致朝著顾思年眨眨眼。
“唉~刺字啊。
我可不想刚来就刺字。”
独自一人的顾思年嘆了口气,摸了摸脑门,惴惴不安的等待著。
“砰!”
“兀那贼配军,到你了!”
两名凶神恶煞的狱卒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就架起顾思年往外走。
手脚都带著镣銬的顾思年就这么出了牢房,他还看到一具尸体被人拖著往外扔,血淋淋的,一阵反胃。
这不就是刚刚和自己一间牢房,拐卖幼童的那傢伙吗?
不过死了就死了吧,顾思年打心底鄙夷这种人,放在现代拐卖人口可是天大的罪。
两名狱卒边走边聊,浑然当顾思年是个死人,在牢房中这么多年,犯人口袋里有没有银子,他们一眼就瞧得出。
“今天小差头怎么回事,下手这么狠,十棒子就打死了人。”
“害,你还不知道吧?
小差头的老岳丈前些天过世了,家里那婆娘哭著闹著让差头去弄一副上的了台面的輓联。
可把差头愁坏了。”
“嚯,輓联?
县里那几位老先生出手可不便宜,字跡好些的没个十两八两打不住。”
“可不是吗,那些傢伙一开口就是漫天要价,读书人挣钱真是轻鬆。
所以这些个配军算是喝西北风堵了嗓子眼,倒霉透了。”
“哎,但愿差头別把气撒到我们头上就行~”
听到这,顾思年的目光亮了亮:
輓联?

第2章 体內冤魂

两位狱卒夹著顾思年一路往深处走,最后停在了一间牢房门口喊道:
“差头,人到了!”
顾思年心头微紧,因为门口的地面上赫然有一滩血跡。
牢房內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喝声:
“那还磨蹭什么,带进来!”
刑房內的景象可算是把顾思年嚇了一跳,从水火棍到烙铁、从小匕首到铡刀,应有尽有,贴著墙角边的木架足足摆了一整排,和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还有一男子斜靠在椅子上,翘著二郎腿,正把玩著一把短小的匕首。
在他身侧的火盆噼里啪啦的烧著炭火,里面的铁钳被烧的通红,冒著黑烟,待会儿那玩意就会烫在顾思年的脑门上。
从小就在和平盛世长大的顾思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进牢房就觉得双腿直打颤。
满脸狠辣的小差头冷冷的盯著顾思年:
“你就是京城发配来的王府书童?”
顾思年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是。”
见顾思年一点也没有掏银子的意思,小差头瞬间变了脸,破口大骂:
“直娘贼!
你这贼配军看著就不像个好人,贼眉鼠眼的。
平陵王满门抄斩,你落个流徙千里那是陛下圣恩,但到了我这,可就没那么好过关了。
来人,上刑!
先来十棍子,活动活动筋骨!”
“喏!”
两侧的大汉立马握紧了拳头粗的水火棍,凶神恶煞的走向了顾思年,这几棒子下来,没几个人顶得住。
“別別別!”
顾思年连连摆手,带著一丝諂媚的笑道:
“差头大人,这是孝敬您的。”
顾思年学著电视里阿諛奉承的表情,递过了江玉风给他的散碎银子。
唉,虽说没有尊严,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自己可不是武都头,能打翻那蒋门神,即使是林教头到了,也得惧这些小鬼三分。
不怕县官就怕现管,放在哪朝哪代都一样。
“就这么点?”
小差头只这么一掂量就知道这银子撑死一两齣头,满心不悦:
“那就少挨几棒子吧,刺字肯定是免不了的。
咱是实诚人,每棍子都明码標价,打少了对其他人没法交待。”
小差头严格遵照著盗亦有道的原则,竟然露出了正气凛然的表情。
“別別別大人,小人还有话说。”
顾思年赶忙道:
“听闻差头大人最近有烦心事,小的或可帮大人排忧解难。”
“烦心事?”
差头先是一皱眉,然后就反应过来,目光森森的看向了提人来的两个狱卒:
“是不是你们两个鸟人多嘴?活腻了!”
“头,小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两个狱卒一哆嗦,连连道歉,心中已经把顾思年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差头重新看向了顾思年:
“本头倒要听听,你这么个贼配军能有啥法子排忧解难。
要是在这糊弄我,呵呵~”
冰冷的笑声在刑房內迴荡著。
“咳咳,怎么敢糊弄大人。”顾思年赔笑道:
“小的是伴读书童出身,自幼也练的一手好字,不敢说天下无双,写副輓联还是足够的。
若大人不弃,或可让小的试一试,如若不入大人法眼,三十杀威棒再打也不迟。”
“噢?如此自信?”
小差头颇为诧异,满腹狐疑,毕竟顾思年看著也就十七八岁,能有什么本事。
一名狱卒小心翼翼的在旁边说道:
“头,不妨让这小鬼试试,万一可行,省不少银子嘞~”
“唔。也是。”
差头微微点头:“好,取笔墨来!
小子,你要是拿我寻开心,那我就只能把你扔进死囚牢,让那些死囚好好开心一番了~”
顾思年又是一脸猪肝色,难不成这大凉朝的人都好这口?
不过区区一幅輓联他还是搞得定的,自己的书法可获得过省级的奖,给他全家一起写了都行。
两名狱卒很快就捧著笔墨纸张飞奔而来,看纸张成色,有点类似於宋代的竹纸。
这种纸张写起来墨色鲜亮,製作简单,成本又低,所以深受王安石、苏軾那帮文人墨客的喜爱。
“来吧,看你的了。”
顾思年丝毫不见慌乱,落笔、挥墨、收锋、提笔一蹴而就,两行大字豁然浮现在纸面上。
小差头愣了一下,这一笔一划都像刻在纸张上,不仅文雅秀丽、还带著淡淡的苍劲之意,好看的很。
很难想像这样的字是一个年轻人写出来的。
憋了半天,差头就憋出一句:
“端的是好字!”
就连顾思年也觉得诧异,自己穿越前的字都以文秀为主,现在怎么有一种鏗鏘有力的感觉?
噢~
这位宿主虽然是伴读书童,但貌似练过些许功夫,胳膊上有些力气,所以两个人的写字风格不经意间发生了融合。
“额,这个……。”
差头尷尬道:“你这写得是什么?什么来不来去不去的?”
晕~
合著这位大爷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
“扶桑此日骑鯨去,华表何年化鹤来。”
顾思年抑扬顿挫的念了一遍:
“扶桑就是一处仙境所在,简单来说大人的岳丈不是去世了,而是去了仙境,乘鯨而去。”
“好,好好好!”
“哈哈哈!”
小差头大笑出声:“不错不错,小兄弟刚进来时本头就觉得你有些本事。
果然没看错人。
这幅字我收了,你的杀威棒也免了!”
顾思年这一来一去可帮著他省了不少银子,还能应付了家中婆娘,心情大好。
其实刚刚顾思年的解释他是一句话也没听懂,但听不懂就说明写的好啊!
顾思年脸一黑,刚刚还是贼配军、现在就成了小兄弟,这傢伙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他还是顺著杆子往上爬:
“多谢大人,还有额头上这刻字……”
顾思年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火盆烙铁,他真不想刚穿越过来就脑门上多个“囚”字啊。
“你倒是挺贪心。”
小差头眼珠子骨碌一转:“罢了,刻字暂且按下,有人问,你就说身体不適,日后再刻,剩下的我帮你处理。
实话跟你说,往常犯人进了这刑房,没有十两银子基本都是竖著进来横著出去,本头看你年纪轻轻有些本事,今天就交你这个朋友了!”
“多谢大人!”
顾思年喜出望外,暂且按下这四个字可大有讲究,一按就是十年二十年,拖著拖著这事就算过去了。
“哎,对了,你刚刚说你是王府的什么,伴读书童?”
差头突然眉头一挑,一本正经的看向了顾思年问道:
“你是陪王府世子读书?”
“对对对。”
顾思年连连点头:“差头有什么想问的?”
小差头双手抱胸,若有所思的说道:
“既然是陪世子读书,那想必你也读了不少书,有点学问?”
顾思年一时间有点拿不准这位差头想做什么,但觉得露点脸肯定不是坏事,当下就拍著胸脯说道:
“大人,不是小的夸口,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小人都略通一二。
不敢说出口成章吧,但也有点真本事。
怎的,要不小人再给大人作诗一首?”
“哎呦。”
小差头重新审视了顾思年一眼:
“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
行!作诗就不必了。
你的话我记住了,將来若是有用得著你的地方,可別给本头撂挑子。”
“大人放心!”
顾思年咧嘴一笑:
“您儘管吩咐!”
“行了,回牢房吧,你们给他收拾间乾净些的单间,再让他洗把脸。”
差头看向狱卒道:
“小兄弟人不赖,你们別找他麻烦。”
听到这里顾思年就明白,这位差头大人大概率还有什么事用得上自己,要不然不会这么客气。
当然了,有事自己就接著,这人生地不熟的牢房要是有个人照应肯定不是坏事。
“喏!”
有了差头大人发话,其他那些狱卒哪还敢找他麻烦,麻溜的就带人走了。
顾思年被狱卒带著兴高采烈的走了出去,这穿越的第一劫算是过去了。
差头还在乐呵呵的看著字,一旁的跟班小廝不解的问道:
“头,不就一幅字吗,何值得大人如此看中他?”
往日这个小差头可是雁过拔毛,认钱不认人的主,今天咋个变了性子。
“你懂个屁!
人家就算是个小小书童,那也是王府出来的读书人,肚子里有墨水。
这年头什么最重要?”
“银子?”
“呸!是人才!”
差头喷了狱卒一脸唾沫星子,挑眉一笑:
“县令大人最近也有件烦心事,或许这小子能派上用场。
嘿嘿~”
……
新换的牢房里,顾思年四仰八叉的躺在梆硬的床板上,嘴里叼著一根稻草,脑袋里一团浆糊。
这个朝代虽然未曾出现过,但语言文字倒是和古代相仿,自己凑合能过。
可体內宿主的灵魂不断衝击著自己的大脑,仿佛蒙了天大的冤情。
“大爷啊,我就是个贼配军,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堂堂王爷的仇我怎么帮你报啊~”
顾思年甚至不知道这个平陵王有什么仇家,受了什么怨,脑海中翻出来的记忆只有那句:
陛下有令,平陵王通敌叛国、罪大恶极。
家丁杂役,流徙千里!
王府亲眷,皆杀!
然后就是无数甲士衝进王府,一颗颗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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