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奇幻/魔女契约/奴隶抗争/黑暗群像/扭曲依存/反乌托邦/
可恶的阿斯让,你一天到晚都在干些什么呢?什么事这么重要,竟使你忙得没有时间,给你高贵可敬的庇主再写一封信呢?
是什么样的感情,窒息和排挤了你答应给她的忠诚,以及你向往去她身边的承诺呢?
究竟是什么奇妙的东西——是金钱,是地位?还是名望?到底是什么,竟能占去你的每一分钟,霸占你每天的光阴,不让你稍稍关心一下你的庇主呢?
阿斯让,注意点!说不定哪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会像刺客一样破门而入!好叫你跪地向我忏悔!
混蛋!得不到你的讯息,确实使我坐立不安。立即给我写上四页信来,四页充满诚挚感情的道歉信,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到我身边,我将试着原谅你!
第1章 法莉娅
阿斯让其实不叫阿斯让,但身为一介奴隶,自然无权捍卫本名,只好默默将穿越前的姓名谨记于心。
总之,现在他叫阿斯让。
据庇主说,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勇如雄狮”,用以纪念他在角斗场中屠龙的壮举。
说到庇主,阿斯让对她的观感谈不上好,却也说不上差——
魔女法莉娅,年仅十五岁时,她便披上镶金法袍,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魔女,故而其性格自然是极度傲慢且自负的,不过,她却只在与其他魔女相处时才会摆出这副刻薄模样,对于阿斯让,法莉娅反倒会收敛起那副惹人生厌的轻蔑态度,转而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试图靠蹩脚的礼仪与话术笼络人心。
同时,她的虚荣、她的慵懒,也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达成了平衡。
即使懒到头发都不愿打理的地步,这位魔女也要亲自动手清洗那件象征其“大魔女”身份的镶金法袍,每每出门总要披挂上阵,也只有在这时,法莉娅才会打起精神,叫阿斯让帮忙整理仪容,同时还会一改往日易于糊弄的懒散态度,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实在叫人头大。
“你这斗剑奴手真笨,”法莉娅不满地嚷嚷道,“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下你的,你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价。”
“……”往好了想,这家伙的性格或许还算好伺候的。
像法莉娅这样的魔女,往往会在其年幼之时展露出异于常人的魔法能力,成为各地行省向圣都魔女院缴纳的“血税”,自此断绝世俗上的一切亲缘关系,各个自幼缺爱,性格扭曲。
唉,魔女。
又忙碌半晌,年轻的魔女方才满意点头,迫不及待走出门去。
今日是魔女院发放年金的日子,当初她脑袋一热,花费大半身家才把阿斯让拿下,为此不得不拮据好段时光。
她是大魔女不假,只论实力,大可与魔女院的诸位元老掰掰手腕,可若要攀比财力,十个她加起来都斗不过那些老家伙们的一根手指。
好在法莉娅却并不气馁,像她这般天才的魔女,未来的魔女院必然有她一席,届时,名望与财富不过唾手可得之物。
“待到那时,我必然要将圣都的街道修整一番,”街上的平民人山人海,让法莉娅看不过眼,“要叫魔女走魔女的道,平民走平民的道。”
阿斯让默然无语,这家伙总是说一些不过脑子的话。
在法莉娅的声声抱怨中,两人来到圣都的中央广场。
在这里,很容易就能看清魔女院的全貌。
这座通体以大理石建成的恢宏建筑素有“大理石山”的美誉,给人一种不可亵渎的高洁之感,其内里装潢更是穷尽尊贵与奢华,但除魔女之外,不会有人能够欣赏到那份神秘的美。
像阿斯让这样的斗剑奴,也就够资格对着远处的圆形角斗场发呆。
巨大的圆形角斗场宏伟非凡,如今望去,阿斯让心中仍有余悸。
凡人与龙的血腥死斗是魔女最钟爱的娱乐游戏,她们便是要以此告诫世人,在龙类面前,凡人是何等脆弱,必须靠着魔女庇护方能泰然过活。
“你在发什么呆呢?”法莉娅忽然问道。
“我没在发呆。”
“那我刚才说了什么?”
“叫我在这儿等您。”
“知道就好,可别想着逃跑,”法莉娅挥舞起拳头,“否则叫你好看。”
“不会的。”
阿斯让望着法莉娅单薄的背影,忽然想起半年前的那个晚上。
彼时,他正躺在昏暗的地下休息室内艰难养伤,过了许久方才发觉这间狭小的屋子里竟忽然多了个人。
那是一位身着镶金法袍的强大魔女,她静悄悄站在床边,似乎正用某种魔法治疗自己的伤口。
尽管她的栗发因缺少打理而显得凌乱,但多看一眼,就要为这魔女精致且年轻的五官所吸引,特别是那双琥珀色的清澈眼眸,宛如魔力铸就的一对亮丽宝石,令人深陷其中。
“别移开视线,斗剑奴。你要将我的容貌镌刻眼底,且一生都不许遗忘。呵呵……为此感到荣幸吧,因为你即将成为我——大魔女法莉娅的首位奴仆。”
现在想想,如果没有她,我可能已经死了。
龙爪撕出的伤口深入骨髓,要是没有魔法加速愈合,后果不堪设想。
正感慨时,一阵粗暴的叫喊打断了阿斯让的回忆。
“让道,让道!他妈的,你们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
不远处的街道上,一群士兵正努力驱赶着人群,为后续车队开道,然而圣都的民众却越聚越多,人们呼朋引伴,很快将街道两旁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
虽然十分好奇,但阿斯让不准备过去凑热闹,要是让法莉娅一眼找不到自己,她肯定要大发雷霆。
数分钟后,伴随着人们的呼喊,一只庞大的四足龙类遥遥出现在阿斯让视野当中,它被锁死在狭窄的铁笼当中,动弹不得,硕大的身躯只得紧缩成团,不甘地发出声声低吼。
围观的人们既惧怕又兴奋,一些好事的孩童事先捡好了石子,骑在大人背上,瞄着龙头不断投掷。
似乎有些石子歪到了开路的士兵头上,阿斯让听见一些士兵开始厉声咒骂,叫那群小王八蛋从大人背上滚下来。
看着愈发亢奋的人潮,阿斯让心中唯有悲哀。
时隔半年,残酷的人龙大战又要再度开幕,也不知道这头受尽屈辱的怪兽将会夺走多少斗剑奴的身家性命。
慢慢地,当人潮与车队一同远去后,中央广场也就渐渐沉寂下来。
阿斯让自始至终站在原地没怎么走动,以至于几只飞鸟竟然在他脚边驻足,来回蹦跳。
等到一名粟发魔女阴脸走来,受到惊吓的鸟儿纷纷振翅逃窜。
“那些该死的贱女人……”法莉娅满脸愤懑,一路都在碎碎念。
……这是怎么了。
原本按照法莉娅孤僻的性格,她该马上回到家里宅上好几天,可现在却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乱窜。阿斯让猜想她大概是迷路了,圣都街道本就错综复杂,她又满腹心事的样子,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
不过,只要法莉娅本人不发话,阿斯让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凑上前带路,再说了,这半年间他都被迫和法莉娅宅在一块儿,对附近的路况称不上熟悉,若是带错了道,肯定要被数落好久。
结果兜兜转转走了半小时路,两人又回到了广场上。
法莉娅一阵尴尬,沉默段时间后,她忽地想到了什么,于是抬起手臂,指向路边人群:“看到街边那些穷困潦倒的自由民了吗,阿斯让?他们只能蜗居在阴暗狭窄的公寓里挨饿受冻,一旦缴纳不起房租,还会被房东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冻毙在夜晚的街道上,结果直到死去,都享受不到真正的自由,多可怜,而做我的奴隶,至少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阿斯让晓得她是在岔开话题,强行挽尊,于是顺着她的意思拍了下马屁,接着才淡然说道:“我去找人问问路。”
法莉娅偏过头,只当没听见。
好不容易回到家,心事重重的法莉娅饭没吃几口,等阿斯让收拾起餐桌,才不情不愿说道:“我今天在魔女院里听到件坏事。”
“嗯?怎么了?”
“前些日子,有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斗剑奴掀起场不小的暴乱,害死了两个魔女……这件事明显与你无关,但还是有许多贱人想借题发挥,趁机攻讦于你,”法莉娅冷声道,“特别是一个叫艾芙娜的家伙,你千万要小心。”
阿斯让闻言,便向法莉娅询问这位艾芙娜究竟是何许人也。
“她是我的死对头,自以为天资卓着就了不起,呵,这种傲慢的魔女注定要为人耻笑,事实也是如此,在她之后,我十五岁便披上了镶金法袍,在才能上压她一头!
此后她便嫉恨于我,处处与我作对……知道我买下你,就动起歪脑筋,想要挑拨我俩坚不可摧的主仆关系,”法莉娅阴恻恻地说道,“可惜,我又不是那种生性多疑的女人。”
是吗,阿斯让心想,你最好不是。
“过几日她登门拜访,不管她说什么,你都无须理会。”
第2章 还是先吃饭吧
这天清晨,阿斯让从睡梦中醒来,看见窗外罕见地下起了雪。这么冷的天,法莉娅肯定要赖床,他也正好偷会儿懒。
小憩一会儿后,感觉那娇生惯养的屑魔女差不多该醒了,只好下床去厨房准备起早餐。
面包……虽然冻硬了,但加点水,回炉重烤下就好,厚抹一层蜂蜜,味道还算不错。
“阿——斯——让——”
魔女制造的噪音极具穿透力,在厨房里也听得见,她叫得如此大声,估计是做了噩梦。
卧室里的法莉娅如乌龟一般缩在被窝里,只探出半张脸,见阿斯让进门,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好饿,快拿吃的来。”
可等阿斯让转身离去,她又突然起身,喊道:“等等,先扶我起床!”
吃过早餐后,两人来到一楼的书房。阿斯让为书房的壁炉升起火堆,法莉娅则扑在书桌前钻研演讲与修辞学。
据阿斯让观察,法莉娅无疑沾点社恐,她几乎不与人社交,就算现在泡在书页里研习,未来也难站在台上与人雄辩。她或许能在魔女院里获得席位,但估计也只能坐在位上,偶尔不情愿地鼓几个掌。
法莉娅内心也清楚这点,所以她强迫阿斯让扮演听众,要求阿斯让“无所顾忌”地评价自身口才,结果念到一半就底气全无。
气氛愈发尴尬之际,忽然响起阵敲门声,法莉娅内心警铃大作,却还是故作沉稳地说道:“肯定是那女人来了。”
“我去开门。”
“不,别去管她,她会自己进来。”
又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阿斯让听到门开时的“吱呀声”,而后,一名披挂法袍的魔女闯入书房。
屋外还下着雪,但这位魔女身上却看不见一丝雪痕。她身材高挑,表情淡漠,眼角浅浅的黑眼圈使其美貌染上一丝病态,一进门就把视线放在阿斯让身上,惹得法莉娅相当不快。
“希望你闯入我家的理由足够充分,艾芙娜。”
“当初你抵押房产求我借钱时,可不是这种语气,”艾芙娜走到壁炉旁边,将冰制成的钥匙投入火中,接着有意说道:“你买下斗剑奴的四成资金都由我提供,所以,法莉娅,你至少该让他为我沏一杯热茶。”
原来是债主,难怪法莉娅表现得像个被人侵犯领地的小雌狮。阿斯让望向法莉娅,见她点了点头,于是走出书房。
再回来时,两名魔女之间已是剑拔弩张。
法莉娅铁青着脸,两人之间显然没有阿斯让插手转圜的余地,但他带来的热茶倒是让两人短暂停下了争吵。
艾芙娜抿了一口茶水,冰冷而深邃的目光模糊在缓缓升腾的热气里。
“法莉娅,自我们踏足圣都之日起,我们就都该明白。永恒的圣都是我等追逐权富的猎场,但她同样也是一座冷酷的囚牢,在我等脖颈上留下一道名为规则的铁链。镶金法袍带给你我荣耀,却也意味着魔女院的一切决议,于你我而言,皆是金科玉律。”
法莉娅冷着脸,安静得可怕。
“你说你的奴隶与前些天的暴动无关,可你能够向元老们保证,你那位奴隶的角斗导师没有向他灌输过“反抗魔女”的极端思想吗?要知道,有两名魔女在这场惨剧中死亡,没人会在意你的申辩。”
阿斯让心中一沉,难怪自己会被牵连其中,但他并不怨恨自己的导师,斗剑奴的生活朝不保夕,他是勉强脱离苦海了,但其他人依旧身处地狱。
“阿斯让,”法莉娅爆发了,她气到极点,语气反而平淡,“把她撵出去。”
“法莉娅,我也是为了你好,听我句劝,五天后准时带着你的奴隶来角斗场,让他在那战死,你的前途便不会蒙尘。瞧,魔女院都不准备将他钉上十字架,可见魔女院对你已相当优容。”
说罢,艾芙娜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离开。
屋外,雪还在下。
这位黑发的魔女催动魔力,在门口捏出一座形如巨龙的小型冰雕,惟妙惟肖。阿斯让觉得法莉娅不会喜欢这个,于是取来铲子,用力把它铲掉。
“记好它的模样,”艾芙娜最后说,“再过五天,你就要面对它了。看看它的爪牙,它能把你撕成碎片——但再怎么说,这也比钉在十字架上受苦要强,毕竟龙不会给你求饶的机会,你可以死得像个战士。”
“没关系,我不害怕。”
阿斯让一挥铲子,拍碎冰雕的头。龙不比魔女可怕。
回到屋里,法莉娅面色阴沉得像是要吃人,她当着阿斯让的面,做作得咳嗽几声,说今天太冷,自己身体有些不适,要回房间静养。
阿斯让估计法莉娅此时的精神状态,估计与被父母收走玩具的小孩子差不多,这会儿想必是要钻去被窝里偷抹眼泪。
身为“玩具”的阿斯让,则对一切都麻木了。
到了晚上,他做好晚餐,喊法莉娅来吃,然而不知为何,房门罕见地上了锁,敲了好几下门都没有回应。
莫非法莉娅真得烧出毛病了?
幸好手里有钥匙,根本不慌。
打开门后,阿斯让与法莉娅四目相对,接着这位眼角泛红的魔女便侧过身去,还一扯棉被,盖过头顶,以免自己的窘态被区区一个奴隶看光。
“你为什么不跑呢?我都给你半天时间逃跑了。”被窝里传来的声音有气无力。
“我哪儿都不会去。”
会被冻死在街头上的。
“如果你逃走了,我就会被人当成一个连奴隶都管教不好的废魔女,彻底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这还不够,魔女院会派人烧毁我的法袍,取走我的宅邸。这栋屋子是我受赐法袍时的另一个奖品,是我最大的资产,没了它,我就什么都不剩了。”
法莉娅直起身子,盯着阿斯让幽幽说道:“所以我改主意了,我会在角斗场的观众席上看着你为我尽忠的。唉,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斗剑奴,仅仅因为一时的勇气和幸运得以幸存,就在那儿自鸣得意,真可笑,凡人在龙面前,能有多少胜算?
可你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奴隶,若你能在角斗士场上悲壮而英勇地死去,我大概、可能、也许会为你掉上几滴眼泪,等我将来入主魔女院,想起今天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在花园里给你竖起尊雕像,纪念你的愚行。”
我没意见,阿斯让想,“先吃饭吧,不然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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