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军事小说/热血爽文/现代军事/雇佣兵战争/利益集团/金手指爽文/非洲战场/
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两个职业,男人和女人各占一个。
女人卖肉,男人卖命。
有人称呼这些卖命的男人为战争猛犬,有人称呼他们军事承包商,但是这两种人也会用同一个词来描述这群人,雇佣兵。
各种各样的雇佣兵回到都市泡妞的故事传开时,这些男人对我说,嘿,你不能老让我们和烂货呆在一起。
于是,2016,让雇佣兵,重返战场。
第一卷 欢迎上架超级市场
楔子
“奥托先生,刚刚收到总部转发美国CIA的一份情报,有些野狗想来不莱梅开Party。”一名埋头在电脑屏幕前的年轻人抬起头,对坐在临窗的茶座前喝下午茶看报纸的乔纳斯·冯·奥托说道。
作为德国联邦情报局BND下辖不莱梅州宪法保卫局情报处的处长,乔纳斯·冯·奥托非常羡慕那些在南方其他城市或者慕尼黑总部工作的同事,他在不莱梅已经呆了七年,七年时间,让他都已经快忘记了气候温润的莱茵河谷,巴伐利亚以及干燥的阿尔卑斯山是什么样子。
最糟糕的就是现在,总有一些混蛋破坏自己下午茶的兴致,谁让不莱梅是德国的军工和高科技产业基地,这些高科技产业,就像是美味的奶酪和红肠,勾引那些该死的外国间谍一次次前来,想要品尝其中的滋味。
“好的,卡尔,看在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份上,你可以把这份情报读出来吗?”乔纳斯·冯·奥托对办公室里的助手卡尔说道。
“是的,先生,情报上说,有人从DFKI(全称:德国人工智能研究中心,位于不莱梅)备份出了一套CPS系统源代码,这套CPS系统虽然是工业控制系统,但是如果有专家加以修改,它能成为军事控制系统,甚至,可以取代现在德国的智能交通管理系统,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这套源代码如果落到一些有心人的手里,德国交通部门就可以放假了?”乔纳斯·冯·奥托端起红茶,看向卡尔说道;
卡尔点点头,恭敬地说道:“是的,先生,不只是交通部门,这套系统加以改造甚至能接驳机场指示塔,对航班发出各种信号。”
“继续。”
“拿到这套系统的,是DFKI参与CPS项目研发的诺曼·盖伊教授,他是与DFKI联合开发CPS项目的谷歌公司CPS项目次席科学家,CIA十七分钟前已经肯定诺曼·盖伊被人收买,准备将这套CPS系统出售给某个国家,让我们准备实施抓捕,一伙野狗到达不莱梅,就是为了带走诺曼·盖伊和他手上的源代码。”卡尔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情报,一字字地说道。
乔纳斯·冯·奥托放下茶盏,眼睛望向窗外,午后的云达湖上,一些小艇悠闲的在湖面上飘荡,那些湖面上欣赏风景的人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云达湖旁这栋三层楼的古老建筑,是不莱梅宪法保卫局情报处的所在,楼内的人默默的维护着这个国家的安全,顺便欣赏这些欣赏着湖上风景的游人。
“说说那些准备来开Party的野狗,卡尔,至少要让我们行动处的小伙子们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野狗们的资料正在传送中,不过诺曼·盖伊和他的助手资料已经传输完毕。”卡尔盯着电脑屏幕说道:“诺曼·盖伊,47岁,毕业于加州理工学院,拥有计算机与神经系统学,计算机工程学两个专业的博士学位,应用物理学硕士学位,同时还是德国耶拿大学应用物理学客座教授,四年前,也就是2011年开始担任谷歌下属科技公司CPS项目计划次席科学家,一年前加入DFKI与谷歌合作的CPS项目组,他的助手,弗兰克·金,三日之前入境,29岁,资料显示毕业加州理工学院……”
“卡尔,我对他们的学历不感兴趣,而且这些高科技人才不会被枪杀或者关进监狱,他们总能再找到一份工作,我只关心负责那些要把他们带离不莱梅的野狗,那些家伙才是我们的目标。”乔纳斯·冯·奥托打断了卡尔的汇报。
“好的,先生,资料还有7%……”卡尔耸耸肩,继续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乔纳斯·冯·奥托有些郁闷的从茶座上站起身,对卡尔笑笑:“真是个糟糕的午后,我敢肯定,门外是布丽塔,来为我送她焙烤的甜饼,请进!”
最后一句,乔纳斯·冯·奥托是对着门外喊道。
办公室的门随着请进二字,被人从外面推开,站在门口的来者让乔纳斯和卡尔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卡其色的Multicam作战服,511HRT战斗靴,LITE战术头盔,如果不是来人如同音乐家挥舞指挥棒一样晃动着那把如同玩具的MP9改装版冲锋枪,两人都以为美国士兵已经入侵了不莱梅。
“下午好,两位,原谅我的冒昧,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两位情报上说的野狗,战争野狗,我叫维克多·亨特,不过两位在情报机构应该听过我的另一个名字,小丑,当然,我没有红鼻头,也没有画花自己的嘴角,更没有遇到过蝙蝠侠那样的对手,说实话,我一直期待能遇到,但是很可惜,蝙蝠侠从未出现过,值得高兴的是,我倒是在科罗拉多杀死过一名叫戈登的警官,老实说,他可没有《蝙蝠侠》电影里的戈登警官上镜。”来人摘下了自己的战术头盔,露出半长的金色头发和一张笑容灿烂的脸,虽然相貌普通,但是那一双满是亢奋的眼睛,却足够让人难忘,他晃了一下头发,用流利的德语对房间内的两人说道。
“小丑,维克多·亨特,曾于美国陆军代号‘刺刀’的第7轻型步兵师服役,表现出色,申请加入陆军游骑兵学校,通过所有考核,进入游骑兵团,而后再次申请,加入美国第一特种部队D作战分遣队(三角洲部队)。未通过领导力表现测试,原因是除他之外,他领导的小组成员全部战死,而他使用了现场小组指挥官特权,(现场小组指挥官特权:指挥官可以不用直接介入战斗,留在后方做整体的战场情势分析,判断以及战术指令下达等作业,但在美国,99%小组指挥官都会自动放弃这项权利,身先士卒带领小组进行现场战斗),最后由他用所有小组成员做诱饵,击杀目标,虽然完成任务,但是却没有获得教官和小组队员认可。他从战术角度试图和教官解释,但是被教官羞辱,撕掉他画出的战场情势分析图,辱骂他是个只懂得换取优异成绩,无视战场局势,没有兄弟情义的可怜小丑,然后他杀了教官,被关押进军事监狱,在监狱期间,造成十七个人非正常死亡,七十多人受伤,转而关押到CIA中央情报局秘密监狱,之后被宙斯盾安保的总裁蒂姆·斯宾塞用与美国国防部的安保合同作为交换,秘密释放,加入宙斯盾安保的佣兵小队‘独角兽’。”乔纳斯·冯·奥托经过片刻的失神之后,脸色平静的对小丑说道:“这些资料我可比你自己还熟悉,宙斯盾安保与德国军方也有些业务往来,我了解一些宙斯盾安保旗下雇佣兵资料,非常容易。”
小丑把MP9随意的扔到了卡尔面前的办公桌上,朝乔纳斯用力的鼓掌,嘴里满是赞叹:“非常棒,干得好,先生,您的记忆力真是惊人,没错,就是我,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现在跳槽了,来介绍我的新队友给两位认识。”
说完,小丑走过去把卡尔随意的拨开,完全不在意卡尔会不会趁机去拿那把MP9把他打成筛子,而是熟练的打开电脑里刚刚传送过来的资料,点开里面的雇佣兵资料,然后皱皱眉,点开第一张照片,对着耳朵里的空气耳麦说道:
“老天,他们把你拍的可真丑,老二摩擦器,你要进来欣赏下吗?”
随着他说完,门外进来一个与小丑同样装备的白人,看都没看乔纳斯和卡尔,而是直盯着屏幕,看到自己的照片语气不爽地叫道:
“这是冰人那个老家伙帮我拍的,我就知道他在报复我!我本人帅的简直能去参加美国之星,这个混蛋却把我拍的好像个行走的生殖器!”
说完,他还抬起头朝乔纳斯问道:“朋友,我是谢尔顿·布朗,代号摩擦器,我要对你说,照片上那不是我,是有人报复故意搞成了那样子,记清楚我的帅脸。”
“我补充一下,他的绰号全称是老二摩擦器,我想原因你懂的,还有,那不是报复,是这个混蛋先招惹了其他人,所以才会被拍成了这个样子。”小丑翻看着电脑上的情报说道。
“第三位,菲利普·施密特,代号利口乐,听代号你就该知道,他是个瑞士人,不过两位暂时看不到他,因为那家伙因为喝了过期的德国鲜啤酒,所以去了诊所看医生。”小丑直起身,对乔纳斯笑着说道。
“这栋楼里的其他人,都死了?”乔纳斯叹了口气,对小丑问道。
“实际上我们都知道,这里虽然是不莱梅宪法保卫局情报处,但是没有任何情报存储在这里,所以,那几个装样子的菜鸟特工……”小丑停顿了一下,笑容愈发灿烂:“是的,他们都死了。”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卡尔伸手要去拿桌上的那把MP9,外面那些同事中,有他为数不多的好友和死党在内。
“住手!”乔纳斯大声吼道。
卡尔的手距离那把MP9不过一英寸时停住,小丑也好,老二摩擦器也好,似乎对卡尔刚刚去夺枪毫无反应,唯一的差别就是老二摩擦器在卡尔动作开始时身体朝后退了几步,而小丑则朝卡尔凑近了一步,似乎非常期待卡尔能拿起那把枪。
看到卡尔没有去碰MP9,小丑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下一秒,他自己突然抓起那把MP9,对着卡尔扣动了扳机,火舌吞吐间,十几发子弹把卡尔的头打烂,小丑对着甚至死前来不及吭一声的卡尔尸体郁闷地说道:
“朋友,你差一点点就满足了让我能近距离欣赏空尖狙击弹在人体内炸裂美感的愿望,你为什么不拿起这把枪?你如果拿起这把枪,你就不会马上死去了,至少能痛苦的在医院煎熬一整个星期,最后才痛苦不堪的自杀,你能多活在这个世界一星期有什么不好?”
“对了,这个房间发生了枪击,有没有自动报警系统?比如说几分钟之后大批军警前来包围我们两个?”小丑把枪扔掉,抹了一下脸上被溅染的鲜血对乔纳斯问道。
乔纳斯指了指卡尔办公桌前的一个按钮:“报警系统显然还不够自动,要按下去,行动处以及警察局才能收到讯号赶来,最快也要三分钟。”
小丑毫不犹豫的按下了那个按钮,在深红色警报灯光的闪烁下对乔纳斯说道:“放轻松,先生,我们两个一起陪您等支援赶来!”
“我能知道你们这支雇佣兵小队的名字吗?隶属哪个安保公司?”乔纳斯看到小丑真的按下了报警按钮,反而心中一沉,他盯着小丑的眼睛,慢慢开口问道。
“丧钟小队,曾服务于灰石国际安全公司,对了,介绍情报上的第四条野狗给你认识,就是诺曼盖伊教授那位三天前入境的助手,他叫蒋震,代号城管,丧钟小队的新任队长。”
小丑坐在乔纳斯欣赏湖景的茶座前,用舌头舔了一下上唇处沾染的某块血渍,对乔纳斯笑眯眯地说道。
第一章 即刻出发
林桂珍正帮自己的丈夫王栋在阳台搭的厨房里用文火熬着中药,围裙口袋里的老人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林桂珍把勺子放下擦了擦手,取出手机就看到屏幕上闪着“蒋震”的名字,林桂珍犹豫了一下,先是歪过头看看躺在房间里床上午睡的丈夫,这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王栋当年最得意的战友,这二年来林桂珍见的除了自己丈夫王栋之外最多的男人语气带着笑:
“嫂子,老班长睡了吧?我就猜这点钟他一定得睡,你悄悄出来一下,我在菜市口等你。”
林桂珍嘴唇抖了抖,压低了声音唯恐丈夫听到:“震子,你……这……还是不用了。”
“嫂子,咱不说好了吗?你下来咱们再说,我等着你,你要不出来我可又和上次一样了啊?”蒋震笑呵呵的在电话里说完,就干脆的挂了电话。
林桂珍把煤气灶的阀门拧死,把围裙摘掉擦擦手,这才悄悄的出了自家租住的不过十二平米的带阳台小屋。
沿着城中村的街道七拐八拐,就到了菜市口,都不用去分辨,林桂珍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边,一身廉价运动服背着个双肩包的蒋震,此时正蹲在卖玩具的摊位前,手里拿着一把劣质的塑料冲锋枪把玩。
林桂珍迈步朝蒋震走去,不等到蒋震五米处,他就站起身,掏出五块钱扔给摊位老板,然后抱着玩具枪转过身露出一张灿烂笑脸:
“嫂子。”
说着话的同时,把这把玩具枪递给林桂珍,林桂珍接过来还没说话,蒋震就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足有四千多块。
蒋震趁着林桂珍双手拿枪腾不出手,也不避讳,自己就直接拉开林桂珍的外套口袋,把钱放了进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林桂珍还未反应过来,钱就已经进了口袋。
“这枪是给我干儿子的,等星期天幼儿园放假,你记得给他,就说是他干爹买的,他干爹现在只能给他搞把玩具枪,要是喜欢真家伙,让他自己长大了进部队去挣,那钱是留给我哥的,只有四千三百块,因为我临时有事拿了三千块,所以比原来少了点儿。”蒋震得手之后,朝着林桂珍露出个得意笑容。
林桂珍一手拿着玩具枪,另一只手插进口袋想把钱掏出来,可是犹豫几次,那叠钱在口袋边缘几出几入,最终还是又放了回去。
就是犹豫的这几秒钟,林桂珍的眼圈就又开始泛红,嘴角抖动着朝蒋震说道:
“震子,这几年,你哥要是没你这么帮衬,早就走了,嫂子心……”
蒋震朝林桂珍呲牙一笑,打断了林桂珍的话:“嫂子,这话说多少次了?这点钱算什么,当年我空降兵入伍,第一次跳伞就把伞绳缠脚上了,没我哥当时跳下来追上我帮我割断伞绳打开备用伞,我现在坟头草都已经过两米了,再说,我父母去的早,家里也没其他亲人,用不着攒钱,我哥有事,我出钱是应该的,我们不是早说好了,您就安心伺候我哥,家里开支全都交给我。”
林桂珍看着面前已经二十八岁,身材健壮,脸上拥有带着阳刚帅气的微笑的蒋震,如果不是每个月都把工资送过来帮自己丈夫做血液透析,买药,检查,凭借他上尉军官,转业公务员无论哪一个身份,早就有个知冷知热的女朋友谈婚论嫁了。
林桂珍知道,自己丈夫王栋实际上只带了蒋震两年,蒋震十七岁入伍,两年之后蒋震就升士官考军校离开原部队,五年军校出来之后,连王栋都不知道蒋震去了空降兵哪个系统,可是就是这短短两年的交情,却让蒋震宁可不要军队前途,得知自己丈夫肾衰竭之后,和所在部队领导提出转业申请,还请领导帮忙找个工资高福利好的单位接收。
不止自己丈夫王栋当初听到蒋震不干上尉,转业海关时掀翻了桌子追着打蒋震,就是自己当初听到蒋震笑嘻嘻说他转业到地方时,都被惊的合不拢嘴巴。
一个二十六岁的上尉军官,留在军队前途无量,就因为要帮自己这个家,留住自己丈夫这条命,转业到海关做了个小科员,而且每个月工资到账,一定是只留下三百块,第二天就把钱送到自己手里。
所以林桂珍就想把钱再取出来还给蒋震,让蒋震去买身像样的衣服穿着,自己再去托托街坊,能不能帮蒋震介绍个女朋友,蒋震转业海关两年,除了那身海关制服,穿的最多的就是这种地摊上卖的廉价运动服。
她手再一摸钱的时候,却感觉那叠钞票中夹着一张卡,取出来一看,最上面的几张钞票下果然夹着一张银行卡。
“震子,这是怎么回事?”林桂珍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盯着蒋震问道。
蒋震挠挠头:“嗨,好事,这不是我退伍已经两年半,算上在部队还有半年,加在一起三年时间,已经过了部队要求的脱密期,所以我琢磨着换个工作,就把海关的工作辞了。”
“啊!”林桂珍不顾自己是站在大街上,一声“啊”惹得路人都纷纷侧目。
“你把工作辞了?”林桂珍不理会别人的目光,只瞪着蒋震追问。
蒋震朝后面稍稍退了一小步,一脸讪笑:“嫂子,你刚才这表情倒是还能找回当初家暴我哥时的风采,那眼睛一瞪,我当……”
“你少给我打岔!”林桂珍急的额角都见了汗:“你那工作待遇多好!是不是因为你整天住值班室,所以单位觉得影响不好?我去找你们领导解释去,嫂子这就帮你去租……”
林桂珍说着话就要拦出租车,蒋震急忙把她的手按住:“嫂子,你别急,你听我说完行不行?行不行?单位对我都挺好,真的是我主动辞职。”
林桂珍喘着气,蒋震乖巧的帮林桂珍抚着后背顺气,这动作他做起来一点儿都不见外,也不生疏,林桂珍四十岁,老嫂为母,蒋震对她几乎就当成自己母亲一般,林桂珍虽然平时都是温婉柔顺的性子,可是真要是发火瞪眼,对蒋震来说,那可比自己老班长王栋厉害的多。
“说!”林桂珍对蒋震没好气地说道。
在她眼里,蒋震什么都好,可就是安定不下来,整天谁也猜不透这个脸上总挂着笑的家伙琢磨着什么。
“其实是我自愿的,我在部队呆久了,这一闲下来就浑身难受,这不吗,过了脱密期就能出境了,所以我就准备去国外找个活儿干,国外钱多呀,你没看新闻嘛,澳大利亚那地方连砌砖的师傅一天都赚几千块,我就琢磨着出国见识见识,要是出国,那一年半载也回不来一次,所以我就留张卡给你,每个月我按时朝银行卡上打钱。”蒋震谄媚的对林桂珍笑道。
“你不用想这些幺蛾子,踏踏实实上班比什么都强,我现在就和你去单位,咱把那辞职信找领导要回来,我跪着求也给你求回来!”林桂珍听完心火更盛:“你就是整天胡思乱想!哪也不用去,就给我安心上班,以后每个月也不用你拿钱过来,你哥能活多久有老天爷看着!不用你替他吊命!跟我走!”
说着话,林桂珍扯着蒋震就要继续拦出租车,蒋震再次把林桂珍的手臂遮下,仍然挠挠头,只是这次脸上浮现的却是淡淡的苦笑:
“嫂子,我必须走。你要是想知道原因,我都告诉你。”
林桂珍把手放下,一双眼睛看着蒋震,蒋震从运动服口袋里取出包五块钱的软白沙,抖出一颗点燃叼在嘴里,就这么蹲在了马路边,望着路上来往的车流和行人。
林桂珍看到蒋震这个做派,顿时心里就又悬了起来,她不怕蒋震和她死皮赖脸的插科打诨,因为她见的太多,可是她没见过蒋震之前有这样的举动。
所以林桂珍也蹲了下来,抿着嘴唇望着蒋震,蒋震一根烟抽完,才咧嘴笑笑:
“嫂子,我一个战友,当年上下铺的兄弟,上个月去世了,虽然有一笔抚恤金,可是他刚结婚,老婆还没随军,怀着孕在老家伺候着他父母,他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一个高中,一个大学,本来就指望着他一个中尉的工资和家里的几亩山地生活,现在人没了,到手的几十万又能撑多久?而且他一去世,妻子和老娘就都承受不住打击病倒了,他六十六岁的父亲勉力维持着这个家,我前天刚从他老家回来,都安置好了,我告诉老爷子,以后家里一切开支,无论婚丧嫁娶我全包了,我兄弟活着的时候,用不着我管,但是我兄弟现在不在了,他的父母妻儿那就是我的责任,我不是圣人,也不想助人为乐,可是老班长救过我的命,我死去的兄弟当初和我一个马勺吃饭,一起顶着子弹冲锋陷阵,这都是托过生死的,换成我是老班长,换成我是我死去的战友,他们也会这么对我,嫂子你说,我不管能行吗?我能看着我哥因为没钱就躺床上等死?我能看着我兄弟的妻儿老小艰难度日?所以,我在国外找了个挣钱多的活儿,也不累,再说,没准混不好我过两天就回来呢,就凭我这个长相,这个气质,这个岁数,回来照样能找份工作,别惦记着我,嫂子,把我哥照顾好就行,就这么点儿事,全都告诉您了,那什么,机票买好了,眼看明天我就走人,嫂子,包顿饺子吃呗?素馅的也成,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还能吃上,馋啊。”
最后几句话,蒋震又带上了无谓不羁的语气。
林桂珍蹲在地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自己刚和王栋结婚时,王栋也没少把两人的工资拿出来救济有难处的战友,那时她林桂珍无论日子多难,从没有一句抱怨,她永远理解不了这些军人之间可托生死的情感,但是却仍被这些情感一次次感动,听完蒋震的话,林桂珍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最后只哑着嗓子,蹲在马路边哽咽着说道:
“出门饺子回家面,走,跟嫂子回去,嫂子给你包饺子,把你出国这几年春节回不来的饺子都吃够了,吃够够了,你再走。”
第二章 我来自“贼鸥”
蒋震背着双肩包走出了菲律宾三宝颜市国际机场,在马尼拉转机时,那里有资料介绍说这座城市拥有瀑布,花卉田,森林,古堡,教堂以及独特的近海丘陵地形,是菲律宾的度假胜地,在飞机上时,一名菲律宾空姐还递给了蒋震一份详实的三宝颜市旅游手册,看着那旅游手册上的景色介绍,蒋震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搭错了飞机,来错了地方。
不过等出了机场,这点儿狐疑就一扫而空,漫卷的烟尘,布满弹孔的广告牌,被迫击炮弹炸的只剩一半的教堂穹顶,行尸走肉一般在街上游荡的本地萨卡人,让蒋震忍不住兴奋的吸了一口夹杂着淡淡海腥味的空气:
“没走错,要是走错了,口袋里可没钱再买机票改行程。”
“Touristguide!Touristguide!(英语:导游)”四五个脚上踩着脏兮兮的拖鞋,开着双轮摩托改装的简易三轮车的司机,用蹩脚的英语单词凑过来朝蒋震打招呼,身上那股菲律宾炒腌鱼的腥臭味几乎熏蒋震一个跟头。
蒋震站在路边半天,都没能看到一辆正式的出租车,机场外几乎全都是这种两轮摩托扣个铁皮罩,一侧装上个轮子,车顶挂着“ForHire(英语:出租)”字样的载客三轮。
挑了一个看起来顺眼些的司机,蒋震把双肩包扔上一侧的车斗,跨坐到摩托车的后座上,用熟练的菲律宾语说道:“市政厅。”
三宝颜市并不大,从机场出来后,沿着还未修整好,隐约可见弹坑的街道驶向皮拉城堡,再从这座城堡正门转向西路,就能见到三宝颜市市政厅前飘动的旗帜。
这座西班牙殖民时期用石头砌制的三层建筑是三宝颜市最标志性的景观,当然,它并没有成为收费景点,而是仍然作为这座城市的行政中心存在,此时有零零散散的当地人在门口出入。
扔给司机100比索把他打发掉,蒋震拎着双肩包跳下摩托车,从背包里取出一张剪成手帕大小的报纸,低头确定了一下报纸上这条信息留下的地址是这里之后,收起报纸朝着市政厅的大门走去。
穿着三宝颜市特有制服的守卫懒洋洋的靠着巨石垒成的大门晒太阳,任由蒋震从他身边走了进去,沿着市政厅左手的楼梯上二楼,穿过廊台,蒋震找到了那扇挂着托雷斯老兵俱乐部字样铭牌的木门。
他站在门外轻轻吸了口气,停顿了几秒钟之后,才举起手,轻轻叩响了门。
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进来。”
蒋震推开门,这是一间标准的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两盆绿色植物,一个厚重的书架,最后是办公桌对面一个明显低矮的沙发。
办公桌后,一个顶着金红色头发的中年白人正惊愕的看着蒋震,直到蒋震走进来之后,他才不确定的用菲律宾语道:
“我刚刚打电话订餐的那间餐厅,终于懂得雇佣除了懒散的萨卡猴子之外人种的重要性?”
“恐怕您的外卖还要继续等一会儿,呃……”蒋震把报纸拿起来又看了一眼,对中年白人说道:“费尔南多·托雷斯先生。”
甚至不用看清蒋震手上那份报纸广告的内容,只是那样式就让白人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他坐直身体朝蒋震指了一下那个低矮的沙发:
“请坐,先生,你可真有眼光,没错,我这里的确会提供一些工作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顺便说一句,如果你不是菲律宾本地人,你的菲律宾语讲的也不错。”
“中国人。”蒋震没有坐到沙发上,而是把背包放在了上面:“谢谢你的夸奖。”
“哇哦,中国人,我还是第一次坐在这里见到中国人,好吧,我们长话短说,我知道来这里的人都迫不及待想要得到一份工作,所以……”费尔南多·托雷斯从桌上的文件架上抽出一份合同:“你签了这份合同,就可以得到一份工作了,就是这么快捷。”
蒋震走过去接过这份合同开始翻看,这是一份格式标准的英文合同,但是,最后一页的附注则通篇是法文。
“费尔南多·托雷斯先生,你登在菲律宾《世界时报》上的这份广告,说的是灰石国际,不是这间洛特尼安全咨询公司。”蒋震把合同看完,又放回办公桌上问道。
“你看得懂英文?”费尔南多用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好奇的问道。
蒋震点点头:“不止英文,这份合同最后的法文附注,我也能看懂一些,我是来找活儿干,不是签卖身契。”
这份合同虽然写着只要签订合同,洛特尼安全咨询公司每天支付给被雇佣者100美金的薪水,但是后面法文的附注则写着,这100美金的日薪,托雷斯老兵俱乐部会抽取70%的佣金。
也就是说,蒋震每天最多拿到手30美金。
得知对方看得懂这份合同和附注,费尔南多·托雷斯把笑脸吝啬的收敛,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小子,门口在你背后,我不抽一点点佣金来赚取费用,难道是准备等联合国为我颁发一枚慈善家勋章吗?不想干就滚出去。”
费尔南多·托雷斯是菲律宾南部最大的军事资源掮客,虽然这个开在三宝颜市市政厅里的俱乐部并不起眼,但是却能每年为各个军事资源公司提供超过两千名菲律宾土著,当其他掮客在伦敦,以色列甚至华盛顿出入各种酒会约谈生意时,费尔南多·托雷斯就守在他这个小小的俱乐部内,赚这些菲律宾猴子的卖命钱,他不关心这些看不懂英文和法文的土著猴子签字画押之后会被那些军事资源公司送去哪,无论是去战乱的非洲做炮灰还是拿着毛瑟枪去东欧矿山里发霉,他才不会在乎,他只在乎这些军事资源公司每月是否准时把这些签字画押的菲律宾人的薪水抽成打到他的账户。
无论是摩洛民族解放阵线的反政府战士,还是菲律宾阿布沙耶夫组织的恐怖分子,甚至是政府军的士兵,都有被他发卖的记录,那些幻想着懂些军事技巧,又打过两次所谓菲律宾内战就自命不凡,以为成为精锐老兵但是却连英文法文都看不懂的菲律宾人,等踏上了最后的目的地,才知道这每日100美金有多难赚。
上个月,37名政府军士兵被费尔南多·托雷斯登在报纸上的广告吸引,过来签定了合同,当晚,费尔南多·托雷斯就把他们送上了去往非洲的航班,而接收这批菲律宾士兵的是南非流星战术保障公司,在刚果金的东部地区需要一批炮灰,下飞机后的第四天,三十七名菲律宾士兵被打成破布娃娃的尸体就成了刚果金那块土地上秃鹫的美食。
而费尔南多·托雷斯则在37人死亡之后,心安理得的从南非流星战术保障公司手里拿过了这些人的死亡补偿金。
对这位军事资源掮客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时尚杂志,骗骗土著猴子就能赚钱更轻松的活儿?
所以,他对蒋震这种看懂合同和附注的人从来不会费口舌,因为他的目标群体是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本地土著,那些人才是他换取金钱所需要的主要资源。
不过蒋震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到了办公桌前,笑眯眯的对费尔南多·托雷斯说道:
“托雷斯先生,我们没必要让气氛这么难堪,除了那些廉价炮灰,我知道那些大公司也需要一些好手,而你作为掮客,在那些公司拥有掮客信用,能为他们推荐你认为值得推荐的真正战士,然后赚取大公司给你的佣金。”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看来我要问一句,你之前干过这一行?”听到蒋震的话,托雷斯坐直身体,重新打量着对方问道。
蒋震摇摇头笑道:“没有,不过我敢保证,我能让你拿到最高的抽成佣金。”
“你何不说你其实是超人,小子,吹牛是没用的,那些公司有专门的训练测试基地,会连你一天小便几次都测算出来,所以直白些,我们用字母来排序,A,B,C,D,E,坦白点,你告诉我你自己处在哪个水平上。”托雷斯稍稍来了些兴致,一双眸子盯着蒋震问道。
蒋震很没有好手气势的挠挠头:“S。”
“你以为是考升学试?S?这个行业根本没有S这个标准!”托雷斯用手捶了一下桌面叫道!
蒋震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把玩着说道:“那么,德阳安保的‘绞架’,三叶丛林的‘雷鸟’,橄榄国际的‘终极目标’,这些小队在托雷斯先生你的认知中,应该得到什么样的字母?”
“你这个混蛋刚刚还告诉我你没干过这一行。”托雷斯瞪圆了眼睛,对蒋震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的确没干过这一行,但是这不代表我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实际上,我还在三年前与德阳安保的‘绞架’打过招呼,那是2011年的夏天,在巴基斯坦莫克兰,真叫人怀念。”蒋震心平气和的点燃香烟,抬头对托雷斯微笑着说道。
托雷斯呆滞了几秒钟之后,才继续问道:“小子,你现在告诉我,你之前在哪服役,最好想清楚才回答,我对上百个国家的各种部队一清二楚,如果是你撒谎的话,我保证你就算真的胸口写着S,也不可能活着走出三宝颜。”
“贼鸥。”蒋震敛去笑容,本能的挺直身体,对托雷斯一本正经地说道。
托雷斯则眨着眼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What?”
“我来自‘贼鸥’。”蒋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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