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道至终》作者:禅锋定-免费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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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武侠
江湖上侠客众多,但他们能带来什么?只需要轻轻的一个动作,故事就会偏离原本的轨迹。谁能笑傲江湖,中土九界任人。一个过客,将会留下自己的印记。……

序章 襄阳落日

现在已经是12月了,虽然天气已经快要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但对于北面城墙上负责守卫的这些士兵们来说,城外的威胁远比无孔不入的寒冷空气更为可怕。
为了防止城外游曳的敌人骑兵将暗箭射上城楼,这些衣衫褴褛的守卫者甚至连火盆都不敢点燃,只能狠劲搓着自麻衣中伸出的双手,在盯着城墙下灯火的同时颤抖着跺着双脚。
不舍得抿了一口葫芦中仅剩的劣酒,这个上半身套了一层还没硝制好的兽皮简陋围成的护甲,腰间用麻绳做成的腰带上挂了一柄单刀,脚踩一只靴子和草鞋的守卫者狠狠的抓了抓自己油腻的头发,一步便跨越了五六级台阶跃上城楼,朝着那几个委顿在地的兵卒大声斥骂道:
“你们这些扶不起的混蛋,竟然敢在这里偷懒!”
几可称为衣不蔽体的兵卒们慌忙站起,两个聚在一起吸着烟叶,已是不惑之年的兵卒更是忙乱到连自己的兵器都不慎跌落在了地上。
以有神的双眼扫视着守卫这段城墙的兵卒,看着他们枯瘦的身躯和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护甲’,他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语气微微放缓说道:
“现在那些鞑子在城外已经建好了护墙,在白天随时都可以窥探我们城内的虚实,你们如此懈怠,若是敌人趁夜偷袭又要如何?!”
面前之人俯首躬身应命,但这位巡查的指挥使却知道,长久的围困已经让他们的心志消磨殆尽,唯一能支撑他们在这里继续坚持下去的,一是对于一旦破城,所有人都会被屠杀殆尽的恐惧,至于第二……,站在楼梯上,他远望着城中心的那座府邸,那根擎天之柱已是所有人心中最后的希望了。
听着在北风中呼呼响动的旗帜声,这位深受大恩的指挥使忽的潸然泪下,他飞快的抹去了眼泪,没有让任何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只是在之前内心中蔓延滋长的想法却再也无可抑制的冒出来:“现在他已是古稀之年,这襄阳城真的还能守得住吗?!”
这样的疑问在这座孤城中早已蔓延开来,但当那个厚重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人前的时候,他们便不会失去信心!
夜深了,整块战场上都陷入了相对的平静中,除了那些巡查的哨探和坐在椅子上埋头苦思的将领,绝大多数人都已经陷入了宁静的睡梦之中,这片刻的安宁对他们来说也是相当珍贵的。
例外自然也是有的,不论是城内还是城外,被驱使的工匠们依旧在辛勤的打造着各种兵器装备,虽然不论是物质的供给还是工匠的数量都有十倍以上的差距,但城内人的精神倒是比城外那些匠户要好上很多。
在城西侧的一片空地上,熊熊燃烧的铁炉正为周围提供热量,作为军事重地,这里本不该让无关人员靠近,但是长久的围困也让军法变得松懈起来,一些资深将士便在冬天来临之际在靠近火炉的地方找了个地方休息。至于那些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对这些疲倦至极,又有功力在身的人来说,封闭听觉也算不上什么难题。
只是在最近的一个月,这座铁炉的方圆50米却是渺无人迹,再也没有人愿意在那个小子执掌的铁锤旁边睡觉了。
如果是平常的铁匠,即使他们的敲击声再大,这些拥有一定内功功底的人也可以通过封闭穴道来挡住杂音,但是自从这个蒙受城主亲自传授的小子开始由帮工转为一名正式的铁匠之后,他在敲击那些烧红的铁块时便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内力,这样的声音就已经不是一般的武人所能无视的了。
看在他和城主的关系和辛勤工作的份上,绝大多数人也就只是换了个地方睡觉,几个武家的部曲想要寻衅滋事,结果被他手上的锤子打中穴道之后,也就没人再来多事了。
巡查完防线的指挥使也来到了这片区域,现在已近鸡鸣之时,绝大多数工匠也已经支撑不住去休息了,但是在这座小火炉旁的铁砧上,一根烧红的铁棒依旧在不断的被捶打着。
“小岳,别打了,城主让我通知你,这一旬的早课就不用去他那里了,只需要你自己好好修行内功即可,等到鞑子的这一轮攻势结束之后再说。”
“我知道了……谢谢。”稍稍顿了一顿,一句低沉的回应从被火炉的光亮照着光暗分明的身影传出,深知面前的这个少年人就是这种沉默寡言的人,他也不以为杵着自顾自的离去了。
坚持将最后一轮敲击做完,这个被称为小岳,看样子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终于将视线从烧红的铁块上抬了起来,将其放入旁边的水缸中淬火。
这一轮工序结束之后,这把粗劣打造的铁刀就可以送上战场了。虽然它低劣的材质让其不可能在战场上使用太久,但它的主人会比这把兵器更早夭折,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用冷水洗了洗脸,这个叫小岳的年轻人便坐在了火炉旁边的一张草席上,虽然日出之时便要重新开工,但他依旧不能放下对内功的修习。
盘腿坐好,这个身高五尺六寸,全身肌肉的年轻人在深呼吸数次之后便闭上了双眼,在经历了无数次的练习之后,他已经能在睡梦中让体内真气自然而然的顺着经脉来回流转了。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整座城市便再次活动了起来,换岗的士卒们代替守夜人踏上了城墙,他们接过对方手里的兵器,套上简陋不堪的铠甲,紧张的看着城墙外同样冒起炊烟的敌方营地。
作为一名打造修补兵器的工匠,小岳在朝食之后自然要继续工作,虽然敌人目前还没有开始大规模的攻城,但白日里的多次试探依旧让兵器损耗严重,只能让城内仅剩的数十名工匠抓紧修补。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敌军一直没有正式攻城,只是将这襄阳城彻底围死,却是在日夜进攻隔江而望的樊城,金鼓声日夜可闻,让这座孤城中的人们愈发的心惊胆战。
再过两天,便是正月初一,只是这座没有了援救的孤城也没有那个心气和足够的物资去庆祝新年了,只有在城市中心的城主府邸外面,几个面目不像中原人的仆役正在张贴年画,更换桃符。
对小岳来说,虽然在这异乡之地已经生活了近五年,也算是有了一些归属感,但自从将经文献给郭大侠,得蒙对方传授之后,他便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内功的修习中,除了被叫过去参与家宴以外,他之修行一日不敢间断。
在饱含内力的规律打铁声中,一个黑脸壮汉步履稳健的朝着这里迈步过来,他的手上还拿了一个涂了漆的食盒。
虽然打铁声随着距离的靠近变得越来越刺耳,但这个壮汉却是毫无异样,在远处细细的观察了他的动作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将食盒向着对方递了过去。
“大郎,这般耗损内气,也就你能支撑这么长时间了!”
停下锤子,小岳见着熟人便是笑着将食盒接过,他知道内中一定是夫人送过来的馄饨。
“娘要让我告诉你赶紧把它们下了一吃,不然味道可就不好了!”小岳殷勤的与对方交谈了几句,在保证自己一定会去准时拜年之后,这位也是来检查他内功修为的守将便离开了,现在的城防全靠他才能维持士气。
怅然若失的掀开了食盒,小岳知道,这样的日子已经没有几天了!
年一过,城中守军的士气便无可抑制的朝着深渊滑落,尤其是在得知樊城被攻破之后遭到屠城,城中人心便迅速朝着两极分化。
“朝廷的救援一直没来,那个奸相是真的要看着我们被杀光吗?!”
“这座城是守不住了,不过我听说我们这些工匠不会被直接杀死,而是会被收入后营作为匠奴,那样好歹也能活下来……”
耳聪目明的听着远处的议论,在功聚双耳的情况下,这数十米外的议论也是清晰可闻。
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继续奋力的捶打着面前的金属,这锻造出来的兵器就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座城市的粮食也是日渐短缺,虽然是作为重劳力的工匠,他们的饭食也是日渐消减。
终于,在2月的时候,伴随着飞石砸在城墙上的声音,这座坚城最终还是破了。
在这其他人都已经逃走的空旷区域内,小岳依旧在敲打着那烧红的铁块,这粗糙的长刀已经没有人能再去使用,但他依旧想要将其完成。
鸟语一般的谩骂声和哭喊声逐渐逼近,而他的动作仍是不乱,在内气的往复循环间,这块草铁中的杂质在不断的被煅造出来。
身披重甲的敌人已然到了近前,而这把长刀也只剩下淬火的最后一步了。
“到底是来到了这一刻……”无视了那个蛮人的嘶吼声,只是眨眼一瞬,他的身影便已然到了对方身前,奋臂一挥,在瞬间就被蒸干的血液便让这把刀冷了下来。
再不看那具尸体,信手将最后的这把刀插入土壤之中,看着城门方向冒起的浓烟,满是悲哀的他抽泣着的说了一句:“今日,您的侠道便至终点了!”
话音未散,此时此地,再不见熟悉之影。

第一章 谨慎独行

衡阳城外,刘家岭的大地主要在今天给他的儿子娶妻,虽然平日里他收回印子钱的时候毫不留情,但在这个大喜之日,这个抠门儿的地主老财也终于舍得大摆宴席,并雇佣来鼓吹队和合唱团来烘托这喜庆的气氛了。
那座奢华的庭院内举行的按照县官的规格所举行的照猫画虎的可笑婚礼自然和外面的这些人无关,不管是闻风而来的佃农还是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工作的鼓吹队,都蹲坐在椅子上伏案大嚼,不时还会几个人为了争抢鸡腿而厮打起来。
看着面前这充满着乡村气息的一幕幕,手指一用力便捏碎了猪骨头,吸着骨髓的年轻人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手口不停的吞吃着面前的各色食物。
到他吃到八分饱的时候,一个拿着烟袋,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便走了过来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用慈祥的口吻夸赞了他几句之后,便将一个粗布钱袋放到了他的手里,还一脸笑容的鼓励他接下来好好干。
以旁人看不见的速度拿走了最后一片鸭肉,他在吃到九分饱之后便停了下来,接下来还要走山路回家,吃得太饱对身体也不好。
抛接了一下钱袋,里面令人迷醉的铜钱碰撞声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笑容,毕竟他能精确的感知到自己本该拿到的200文钱已经变成了150枚。虽然作为领队一向有抽成的惯例,不过那个老混蛋也确实够狠的了!
在心中暗骂的时候面色依旧保持不变,在挤出一副笑脸和周围这些临时队友们告别之后,无视了他们‘终于走了个抢肉抢的太狠了’的表情,这个只是来找个兼职的20出头的年轻人就踏上了入城的官道,新拿到的这笔钱刚好能让他把《太平经》的第16卷买回来。
在南方的潮湿天气下,即使是精心修筑的官道,如果不时常修整的话也会很快变成烂泥,往来的商客们也只能在叫骂之余不时的用竹条将步履上的烂泥刮下来,前进的速度甚至不如道旁一闪而现的那只狐狸。
只是走在道路右侧的年轻人却是个例外,这个一身粗布麻衣,脚踩草鞋,腰间斜插着一把唢呐,后背还背着更是将脑袋都掩盖过去的一捆柴火,即使这样,他依旧能在烂泥上健步如飞,将绝大多数行人都甩在身后。
而当他走到快靠近城门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挑着馄饨摊的老汉让他放慢了脚步,虽然他曾经在这个老汉那里吃过九文钱一碗的大馄饨,但自己现在并不想看见这个老头。
只是对方虽老,眼睛却还没花,在微微抬起斗笠之后便几个跨步来到了他的身前,顶着一张略显猥琐的老脸笑着说道:“小岳,你现在才把柴送进来,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僵硬的脸上挤出了笑容,小岳干巴巴的回应道:“我跟城里张财主家的管家约好了给他送柴,现在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一旦没能按时送到,那个蚊子都能刮出油的家伙可就要扣我钱了!”
大笑一声让开了道路,这个乡野之人取出烟袋美美的吸了一口,看着这个朝自己拱手施礼之后便要匆匆离去的人提醒道:“衡山城那件事你也该知道了,千万别把时间忘了,不然刘大财主的奉钱你可就拿不上了!哈哈哈!”
在长笑声中,这个老人担着馄饨摊健步如飞的消失在眼前,即使速度快如奔马,那些汤水依旧平稳的呆在锅中。
眉头稍稍皱了一下,这个年轻人勉强称得上清秀的脸随即舒展开来,衡山城将要发生的惨事他确实想要去搅和一番,但却又有一股奇怪的情绪让他并不想参与其中,而是继续在这个平静的小城中安稳的生活下去。
给兵丁缴纳了入城税之后,这个樵夫打扮的人便顺着街道中央来到了城中最大财主的后门处,在那里,右手拿着一副沉重的铁算盘的管家已经在那里等待着给家族送物资的那些樵夫猎人,只是在看到这个健壮的小岳只是背了一捆柴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轮到这个所有人中最为健壮的年轻人时,这位江湖人称‘铁算盘’的管家用一种怒其不争的语气说道:“小岳,都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没把老爷要的熊皮送过来?我可是在大老爷的面前拍胸脯为你担保了哈!”
依旧是露出了那副对着河水练出来的标准化笑容,小岳唯唯诺诺的表示他一定会尽快抓来胆敢跑进大老爷庄园的那头熊,将其扒皮抽筋送过来。“
在接过对方递来的一串田鸡之后,那铁算盘总算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讲更小的一个钱袋扔了过来。
躬身告辞之后,他便立刻前往城中的书铺,在途经这座城中最大的那座回雁楼的时候,在犹豫了五秒钟之后,还是进去买了只叫花鸡准备带回去作为夜宵。
从书店老板那里买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第16卷道经,细心的将其包好之后放入怀中,他就赶紧出城了,虽然自己不怕从道旁突然窜出来的强盗和野兽,但是刚买的驱虫药却要及时撒上去,不然雨一淋之后又要重新再换了。
出了衡阳城之后转向东方,他的家便是在衡山支脉的一座山峰上,如果不快点走的话,就是到子时也回不了家。
现在这条道路上除了他以外已经无人在其上,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掩盖的他便全力向前疾行,如果有旁观者经过这里的话,他一定会被这鬼魅一般的身影彻底吓晕过去的。
只用了半个多时辰,他便回到了在城外30余里的家中,为了防虫而建立在一片岩坡上的竹屋虽是较小,不过里面却是塞得满满当当。
越过一层防止狐狸等小野兽的篱笆,已经跃过去的他决心抽空将篱笆扎得更高一点,而在推开门之后,他便将目光放在了整整占了半间屋子,整齐的排列在书架上的那些佛经道藏。
“等这一套《太平经》看完了就就轮到去找《法华经》来看了,这些书印的字体还是有些太大了啊!”
在心里为怀中的经书找好了摆放的位置,他将背后的包裹扔在了旁边,在折腾完一切杂务之后,他便靠在兽皮上借着烛光开始认真的阅读这本道藏。
在看到双眼都为之发酸以后,他将其放在旁边的席子上,随手一弹熄灭了烛火之后,躺在床上开始思索道经中所见的内容与自己所学之间的联系。
“还是想不清楚,深奥难懂的功法和这些微言大义的道藏倒是确实能感觉到有联系,还是看的不够啊!”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印刷技术都上来之后书籍还是这么贵,在调匀了呼吸之后,体内两道性质不同的真气在经脉中安静的流转着,虽然并不显得有多么的博大浩瀚,但其势却如崩落之雪,直让人觉得无可抵挡。
在接下来的两三日内,他也从酒馆的茶博士口中听到了确定的日期,刘大财主将要金盆洗手,这一消息已然将三山五岳的好汉吸引了过来,他们在前往衡山城的同时,也在一路上制造出了各种各样的麻烦。
就像现在的回雁楼,那个老板已经将桌椅板凳换了两茬了,只是就算他将伙计们的工钱一扣再扣,也依旧挽不回即将而来的新损失。
而当这位樵夫兼猎人兼鼓吹手走到酒楼门口的时候,这个大腹便便的老板便像看到救星一般冲了上来,直接抓住他的双手喊道:
“岳松贤侄,你可一定要帮帮老哥我啊!”急切之下,这个口不择言的老板更是忽略了旁边一对穿着黑衣,腰系黄带的祖孙。

第二章 回雁楼

回雁楼就是这座小城中最大的一个酒楼了,因为老板就是本地人的关系,平日里的价格也还算公道,岳松一旦有了闲钱,也会偶尔来这里买个卤肉熟食之类的打打牙祭,让自己贫乏的物质生活能稍微有一点颜色。
至于为什么这个胖老头会知道自己能打,岳松也感觉有些无奈,那天他在道上走着正准备进山打几只兔子,结果这个老头骑的那头驴突然被虫子蛰了一下,直接发狂的向前乱跑,看着那个家伙快要掉下来而且会被一蹄子踹飞,看不下去的自己便强行将毛驴按在了地上,另一只手则拽着他的领子将其举了起来。
先是确定了自己的毛驴没有被摁死,莫老板在确认面前这个身高六尺的朴实壮汉也不会额外找自己要钱之后,便打上了雇佣这个壮汉作为自己酒楼打手的主意,毕竟有时候遇见那些走南闯北的江湖人士闹事的话,还是需要有个能撑场面的人来应付那些卖艺的家伙。
当然,要是遇上什么名门大派,各地豪强之类的,只能跟衡山派拐弯抹角的扯上一丁点儿关系的自己也只好认栽了。
岳松自然不会答应这一要求,作为樵夫,猎人和唢呐手好歹还能留出足够的时间看书,去给人当打手再端着本书认真看那就太搞笑了。
在劝告无果之后,本着留下条线的想法,莫老板还是答应以后他来酒楼买东西可以打折,不过那九折也确实跟没打一样。
不过在今天,这个老板也只是想让顶楼那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和那个尼姑跟旁边那些带剑耍把式的家伙不要把其他楼层也砸了,至于顶楼,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这一次,岳松自然应允了他的请求,现在顶楼上令狐冲和田伯光正在胡说八道,自己正好也去上面听一听他们是怎么扯淡的。
施施然走进楼中将被打翻的桌椅板凳全部摆好,店里的伙计因为惧怕肆意妄为的江湖人士早就跑得不见影了,岳松只能走到柜台旁边给自己拿了一坛‘女儿红’,顺便去后厨端了两盘菜,然后才慢腾腾的踩着楼梯上了二楼。
刚一出楼梯口,正上方的大笑声便瞬间变得清晰了许多,那一对依旧坐在窗口旁边吃菜的祖孙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也不理会他们,岳松给自己找了一个远离三楼楼梯口的位置便坐了下来,听着上面“这小尼姑脸上全无血色,整日价只吃青菜豆腐……”的说话声音,他就知道过一会儿才能打得起来,自己还不用急着上去观摩他们的刀法和剑法。
在旁边那个老头带着趣味的目光中,岳松给自己倒了一碗所谓的女儿红,在一口灌下去之后,他干脆的一口喷到了地上。
“我擦,那个死老板是往里面加了什么东西?!”直接将那一坛酒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岳松再次确信自己真的欣赏不来所谓的美酒,还是茶和豆浆更适合他一些。
无视了旁边那个小姑娘‘小声’窃笑和嘲讽的声音,岳松开始啃着鸡爪聚精会神的听着上面的套路,在听到“杀了你这淫贼!武林中人人都要”这个年轻的声音之后,岳松就知道自己可以换个地方吃饭了。
端起菜盘,岳松以一种让那个老人骤然变色的速度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当他踏上顶楼地板的时候,扬起的微风才刚刚吹到他们的桌角。
面色一凛,这个老人下意识的便将黑血神针自袖中捏到了手掌心,随后又抖回了原来的位置。
“爷爷,那个大叔居然也是个高手?!”
“江湖上未知的高手不知凡几,不过看起来他对我们并无恶意,静观其变吧!”
虽然依旧在吃菜,不过他们的姿势已经不再是那种轻松的姿态了。
等到岳松刚刚踏上三楼的第一块木板的时候,便看到一个30来岁的华服男子正在收刀入鞘,而站在他面前的一个年轻道士则已经瘫倒在地,手脚还不自然的在抽搐着。
不待旁边的那个中年道士纵身抢攻,那个华服男子便斜眼看了过来,嘴中嗤笑着说道:“怎么,名门正派的弟子现在连一身衣服都置办不起了吗?!”显然,田伯光是将岳松当成了同样来庆祝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道人士了。
只是话语虽然说的轻蔑,他却将刀身暗暗地抬离了鞘口两寸,随时准备用快刀袭杀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
那个道士也暂时停下了脚步,似乎也在担心突然出现的这个人会是旁门左道的妖邪,若是与那淫贼前后夹攻,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摆了摆手,岳松看着地上的尸体露出了一丝悲悯之色,用土气十足的声音说道:“我只是受老板之托,让你们别把酒楼破坏的太厉害。现在你们要打可以,但是让我先把这个道长的尸体搬下去可好?”
只是岳松的话并没有让这肃杀的场面变得有一丝和缓,那个持刀的华服男子露出讥讽的笑容,这种托词他如何能信!而那个中年道士的反应则更激烈一些,直接斥骂道:“无知小辈,岂容你亵渎我泰山派弟子尸身!
说完,他便挥剑向着岳松刺来,一连五剑,招式苍然古朴。而这一招的目的也只是将其逼退,防止他借由那个弟子的尸身偷取他泰山派的剑法。
面露无奈之色,看着即将临身的剑光,岳松也不出招拦阻,只是运起自己的身法,于闪电间向后挪移了两个身位,让敌人的剑尖在自己身前两寸处划过。
“当真是好轻功!田兄,难道这位当真是你的同门不成?!”当岳松退到一个柱子旁边,道士持剑,不知是否要继续抢攻,毕竟若是自己全力攻击面前这个小贼,便是将自己的空门暴露给旁边那个虎视眈眈的淫贼!
这一边,本欲趁机双杀的田伯光却被坐在桌子另一边的一个二十七八岁,脸色苍白的青年所绊住了,他虽然满身血迹,神色也是相当虚弱,却仍在不断的朝着对方敬酒,没给他留上任何一个拔刀的机会。
在看到岳松用神妙的步伐退到安全的位置之后,他才眼前一亮的停了下来,让旁边坐的一个娇俏的小尼姑替他给崩裂开来的伤口上药。
‘哼’的一声,田伯光眼见着新来的小子只是退让,便决心先退一敌再说。猛然暴起,这位‘万里独行’以人眼几乎看不到的速度向前劈了一刀,在这位泰山派道士的前胸留下了一道两寸长的伤痕。
“啊!”的惊叫一声,这个泰山派的道士捂着前胸的伤口连退数步,在血液不断渗出的同时更是满脸惊恐。他咬了咬牙,看着已经坐回座位饮酒的田伯光和其他三人,终究是没脸将威胁的话说出口,而是直接冲下了楼梯。
现在,焦点自然就转移到了岳松身上,却是那个落魄青年先有了动作:他直接倒了一碗酒递了过来,笑着说道:“兄台,我乃华山令狐冲,你轻功如此了得,看起来跟田兄也不是一路,难不成真是在这小地方与人做打手的?!”
皱了皱眉头,看着他真诚的笑容和旁边那个怯生生的小尼姑,岳松还是接过了主角递过来的这碗酒,一仰头用碗挡住自己的表情将其全灌了下去,只是漏出来的酒液还是打湿了整个前襟。
在场众人皆是耳聪目明,岂能看不出来他的异状?那田伯光当即便嗤笑了一声,出言讽刺道:“当真是个乡下土包子,竟把美酒喝得如同黄连一般!”
对面的令狐冲正要下意识的反驳,小尼姑正要再念上几句经文,却见这人轻轻的放下碗,一脸鄙视的说道:
“我是土包子不假,但总比汝这奸淫掳掠之辈要好听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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