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言情
婚姻里最残酷的谎言: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生儿育女。
当苏景一纸诉讼,将只负责赚钱养家的老公,告上法庭的那一刻:
她就觉得,能主动结束这场五年半的婚姻,主动争取自己要的生活,就是人生赢家!
离婚后,单身女王苏景进入新的社交圈、积极拉业务、办工作室,努力给娃挣奶粉钱,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身边总是有个阳光可爱的小弟弟缠着她,黏着她,
更令她大跌眼镜的事情——她的前夫,竟然成了她的新合租室友······
苏景始终觉得:遇见好的爱情,不管是今生的第几次,都要去好好开始哦!
第1章 用家庭主妇的身份击败你
六月七日,晴,清晨的阳光金黄灿烂,在苏景身上笼了一层艳光,她微抬下巴,迎着法院门口那几道灼热的目光走得款款生姿。
她知道今天的自己是漂亮的,不用照镜子,一路上男人们的纷纷侧目已经告诉她了。
其实怀上可可后她好几年都没化过妆了,刚画眼线时手一直在抖,好在很快找到了状态,一张素淡的脸转瞬就唇红眉翠,神采飞扬了,
然后穿上了那件范思哲连衣裙。
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裙子不知道什么料子做的,水银一样冰凉顺滑,顺着身体的曲线蜿蜒而下,腰间的赘肉一点都看不出来,裙摆落在膝盖上,不晃自动,如春潮涌动。
苏景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笑:为了打离婚官司大手笔置办新装的大概就她一个吧,一条裙子几乎花掉她一季的置装费。
陈西川刚开始也和大伙儿一块儿看直了眼,美女嘛,什么时候都让人赏心悦目,待看清来人是苏景时瞬间气急败坏:“干嘛呢?你是来上庭!”
“我穿什么上庭和你有关系吗?”
苏景淡淡地说。
“当然没有,不过夫妻一场提醒提醒你,免得你丢人现眼,法官断案看证据看经济实力,不是看你装嫩卖俏!”
看来是真气着了,平时哪有这么多话?
苏景像没听到一样,转身就走,马上就开庭了,没必要做这些无聊的口舌之争。
叶律师快走两步,和她打招呼:“苏女士。”
“哦,叶律师,不好意思,刚才没看到你。”
苏景脸色略缓,对他点头微笑。
叶律师说:“待会儿放松点,问你什么就答什么,觉得为难就给我个眼神。”
“好,对了,我这里还有点资料,你看有没有必要…”
苏景紧了紧肩上的包。
“不用!马上就开庭了,别自乱阵脚,一切交给我!”
叶律师制止了她,他声音沉稳自信,眼神坚定,仿佛一颗定心丸。
苏景点头,叶律师是这个行业最有名的离婚律师,也是最贵的,贵得让人心惊肉跳,但是为了女儿,一切都是值得的。
上午九点,审议员宣布开庭,宣讲注意事项,法庭里的空气一下子肃穆起来,苏景的心也不可抑制地砰砰乱跳。
叶律师从从容容地起身发言,清楚坚定地表达了她的诉求:离婚,要孩子的抚养权,要所有财产的一半。
陈西川请的周律师却对此嗤之以鼻,他霍然起身,说:“各位,这本是一个不需要占用公共资源的案子,原告是家庭主妇,多年来没有一分钱收入,全靠我当事人供养,早就丧失了谋生能力,更别说抚养孩子。我当事人却是年入百万的企业法人,事业还在上升期,谁能给孩子提供更好的成长环境一目了然。我不理解原告为什么这么固执,几次三番地拒绝法院调解,非要闹上法庭,可能家庭主妇做久了,连这点儿基本常识都没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里全是嘲弄,这样的女人他见多了,在家里待成了井底之蛙,觉得穿件漂亮的裙子就能无往不利,简直是笑话!
苏景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忍不住一跳,叶律师拍拍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苏景点头,深呼吸,努力控制住波动的情绪,也对,急什么,她请了专业人士。
胡思乱想间叶律师已经站了起来,苏景紧张地看向他,眼中都是托赖和期待。
叶律师清了一下喉咙,说:“对方律师所说的确是事实,但我当事人这么多年来勤恳持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与社会脱节良久,已经丧失了谋生能力,恳请审议长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给她一定的经济补偿……”
这是辩护吗?
苏景再没见识也觉得不对,脑袋嗡地一响,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只是茫然地看着叶律师的嘴巴一张一合。
法庭上一片哗然,这种自杀式的辩护方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只有不远处的陈西川和周律师相视一笑,面有得色,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苏景看得清清楚楚,脊背生寒。
她之前隐隐的不安是有原因的,叶律师果然靠不住,他对她的保证和安抚只是缓兵之计。
她,真的要输了吗?
女儿可可天真的笑脸在她眼前一闪而过,不,可可不能没有妈妈:她睡觉时要抱着妈妈的胳膊,醒来看不到妈妈会哭,她性子倔强,越委屈越沉默,她花生过敏最喜欢天线宝宝做梦都想变成冰雪女王,她的喜怒哀乐倔强脆弱只有她懂,也只有她能守护。
“肃静,肃静!”
法官的法槌重重地落案,苏景一个激灵,不好,这是要宣判了。
浑身的血刷地一声冲到了头顶,她顾不上那么多了,腾地站了起来,急急地说:“等一下!”
法官眼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把她的紧张和惊惶尽收眼底,心中暗自叹气,不由地放缓了声音:“原告还有什么想说的?”
苏景低头沉默了片刻,幸好,幸好她还有准备,再抬头时,眼神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她声音冷静清晰,像换了个人:“根据民事诉讼法第 12 条规定,当事人有权自己当庭陈述主张和根据,我现在正式申请自己陈述并和被告陈西川进行辩驳和论证。”
法庭一静,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谁都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一出。
陈西川更是愕然,天天围着厨房孩子转的人还懂法了?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法官立刻批准:“同意原告的申请。”
苏景神色一松,说:“谢谢!
她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沓资料,缓缓环视一圈,看到满脸不屑的陈西川和惊愕的叶律师时,眼神陡然凌厉起来。
她举起资料,沉声道:“做了五年家庭主妇并不代表我没有经济收入,我有一个经营了四年的微信公众号,目前粉丝十万加,文章赞赏,广告接单加最基本的流量主收入,每个月基本有 3~5 万的入账,这些是相关的转账证明和银行材料。”
她又亮出另一份文件:“考虑到公众号的红利期慢慢过去了,我去年在短视频平台开了一个账号,现在粉丝累计有一百六十万,通过橱窗带货和接广告也有不错的经济收益。最近好几个 mcn 公司,也就是网红经纪公司想找我合作,所以这个账号的预期收入还会增长,这是他们发给我的邀约和合作条件,一并呈交给审议长。”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陈西川一凛,瞬间坐直了身体,周律师和他快速对视了一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意外和慌乱。
苏景从容地走向法官,每一步都稳稳当当,和刚才那个慌乱到即将崩溃的女人判若两人。
法庭上非常安静,她的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叩叩叩,每一声都像敲在陈西川的神经上。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交完材料的苏景突然朝他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他跟前,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坚定,带着狠厉:“陈西川,五年前,我为了所谓的爱情心甘情愿做了家庭主妇;五年后,你用家庭主妇这个身份作武器击败了我。我承认,在这段婚姻里,我输了,但是孩子,我绝不会输给你的!”
“只怕由不得你。”
陈西川往后一靠,双手抱在胸前,凉凉地说。
他虽被她的意外反应刺了一下,却依旧傲慢。
苏景像没听到一样,回头对法官朗声道:“审议长,相信您已经看过资料了,我的收入虽然没有陈西川先生高,但足以养活一个孩子。高收入并不等同于抚养能力,我家的孩子长到三岁半,被告陈西川先生没换过一次尿布,没冲过一次奶粉,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没有照顾好孩子的能力。”
“无凭无据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西川辩驳。
“那我问你,可可上的幼儿园哪个班?有几个老师?班主任姓什么?”
陈西川立刻不说话了。
“可可到现在为止打过几次防疫针,还剩几针,哪些是自费的?哪些是免费的?”
“可可现在还喝不喝奶粉,喝几段的?”
“可可掉牙了没有,掉了几颗?”
苏景连珠炮地问了好几个问题。
陈西川被问得支支吾吾,脸上出现了羞恼之色,索性发作:“男的在外面赚钱养家,女的在家操持家务,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照顾个孩子而已,风吹不着雨打不住的,有什么难的?值当你在这里邀功?!”
“有什么难的?!
苏景嘴唇微抖,显然被这句话刺痛了,她深呼吸,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语调,说:“那好,请大家给我几分钟时间,我来给你们展示下家庭主妇是如何清闲,如何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
她递交的视频大概有五六分钟,快速展示了她的一天:
早上 5:30:闹钟响了,苏景熬粥做副食,收拾扔了一地的玩具,孩子哭了,她又飞速跑去哄孩子冲奶洗奶瓶。
7:00:苏景蓬头垢面地伺候孩子吃饭,一会儿给她擦嘴一会儿捡掉在地上的筷子,面前的早餐凉了也顾不上吃。
8:00:给陈西川找衬衣袜子,打发他出门,收拾他换下来的脏衣服。
9:30:晾完衣服,擦干净手,捶捶酸疼的腰,吃了一片面包。
10:00: 给孩子穿戴好出门。
11:30:一手拎菜一手拉着孩子回来了,给孩子削水果冲奶,洗菜做午饭。
13:30:哄孩子睡午觉,胡乱吃一口,起来洗碗刷锅。
15:30:带睡醒的孩子出去。
17:30:准备晚餐
18:30: 伺候孩子和陈西川吃饭
19:30: 收拾碗筷,拖地,孩子哭,沙发上的陈西川握着游戏柄紧盯屏幕,充耳不闻。
20:30: 帮孩子洗澡,读绘本。
21:30: 哄孩子睡觉
22:30: 孩子终于睡着了,陈西川也进入了梦乡。苏景悄悄拿出手机,想享受下属于自己的时光,没划拉两下就睡着了,她睡得那样沉,连亮着屏幕的手机砸到脸上都没有知觉。
视频刚好定格在这个镜头不动了,苏景的疲倦那么鲜活,简直溢出了屏幕。
法庭陷入了短暂且异常的沉默里,别说他人了,就连陈西川都受到了震撼,他神色复杂,两只手交叉相握,青筋暴起。
苏景看着大家,苦涩道:“这只是我这个家庭主妇最为平常的一天,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日复一复年复一年。世上没有哪份工作会像家庭主妇这么惨,没有报酬,没有节假日,更没有最基本的尊重。”
“又不是我逼你做家庭主妇,当初是你自愿的!”
陈西川还强撑着,不懂自己怎么就成千古罪人了。
“是,我自愿的!为什么自愿?因为我太年轻,相信所谓的爱情相信你的承诺!孕期见红时你说辞职吧,什么都没有孩子重要,我养你,好,我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自己刚起步的事业;生孩子时你说这个合同很重要我真的赶不回去,我一个人在手术室叫了一夜也没有怨过你半句;就连坐月子,你妈三天就甩手不干了,我自己联系月子中心搬了出去,你听信她的挑拨一直觉得我娇气我也没和你撕破脸;你总是忙,错过孩子的牙牙学语,错过她第一次走路,错过我的生日咱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抱怨过你一句吗?!
我不抱怨并不意味着我没有期待啊!我也希望你能看到并尊重我的付出和牺牲,你倒好,轻描淡写来一句:一直都是我养家,她就是个没收入的家庭主妇!陈西川,你知道吗?你说这话就相当于朝我心口用力开了一枪,你让我觉得我就是世界上最蠢的傻逼!”
苏景越说越激动,眼眶热辣辣的,泪水似乎马上就要喷涌而出。
“你就是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非和我离婚?!”
陈西川被她说得心中好不自在,可又觉得她离婚的理由匪夷所思,没出轨,没家暴,又能赚钱养家,他已经好过中国大部分男人了。
“是!”
苏景回答得干脆利落。
“孩子呢?你就没有想过孩子?你忍心让她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
“你配和我提孩子?”
苏景音量陡然变大,仿佛被戳到了痛处:“还记得上个月吗?我和可可同时高烧在医院输液。我实在撑不住了,昏睡前叮嘱你看着孩子的药水,你答应得好好的,却突然跑出去开一个电话会议。
你知道你开了多久会吗?你一定不记得了,孩子输完液没及时采取措施回了好多血,小手肿得像馒头一样,疼得哇哇大哭,我隔着一个房间睡梦中都听到了,你却还在走廊开电话会议。陈西川,我的心就是在那一刻凉的,真的心寒,原来你心里不仅没有我,还没有孩子!那我还要你干嘛?我是受虐狂吗?!”
“我都不记得这事了,既然那么介意你为什么不说呢?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陈西川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耿耿于怀这样的小事。
苏景被他的理直气壮噎住了,突然一句话都不想再说,反正说了他也不懂。
他永远都不懂:婚姻从来不是因为某个骤然的重击而死掉的,而是死于一个个让人心灰意冷的瞬间,之前没有离开,只是没攒够失望罢了。
辩论环节结束了,审议长和审议员小声商议起来,周律师趁机凑近陈西川,说:“她从能网上赚钱这件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是刚知道的。”陈西川揉着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样子。
“那可是你老婆啊,这么大的事……”
周律师欲言又止,也对,如果不是沟通出了问题,两口子怎么会闹上法庭?
陈西川叹口气,他知道她没事喜欢涂涂写写,只道她是消磨时光,谁知道她还干出名堂来了。
他首次流露出担忧之意:“周律师,咱们这官司?”
“不乐观!”
周律师一反之前的胸有成竹,神色沉重:“你这个老婆可不是那些没脑子没见识的的家庭主妇。”
陈西川一听更加烦躁了,一把拉开勒得自己喘不上气的领带,说:“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叶律师那里你不是打点……”
“肃静!肃静!”
法官宣判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苏景大获全胜:她拿到了孩子的抚养权,不菲的抚养费,新房子和存款的一半。
输了?输给了他压根没放在眼里的苏景?虽然有不好的预感,陈西川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律师也没好到哪里去,脸黑的像锅底一样,这简直是他的职业之耻,一个必胜的官司被他打得稀巴烂。
苏景站直身体,对着法官深深地鞠了一躬,再起身时,眼眶热辣辣的,她仰头看看天花板,把眼泪逼了回去。
所有的强大和斗志都是逼出来的,她的心一直颤颤巍巍地悬在半空,直到这一刻才落了地,却依旧觉得像在做梦一样,两条腿都是软的。
第2章 家庭主妇:这是社会给弱势者的标签
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早上还晴空万里阳光灿烂,这会儿却黑云翻滚天色阴沉,一场暴雨眼看就来了。
苏景抬头看看天,不由地蹙起了眉,早上出门没带伞,再不回去就被这场雨拦下了。
“苏女士,苏女士,你怎么走这么急?我到处找你呢!”
叶律师气喘吁吁地从后面叫住她。
“找我?有事吗?”
苏景淡淡地说。
“我…”
叶律师被她黑沉沉的眸子一盯,突然说不出话来。
那双眼睛看似平静无澜,却深不见底。
“是担心我不给你律师费?”
苏景忍不住语带讽刺。
“你什么意思?”
叶律师立刻警觉。
苏景轻笑了一声,不说话。
“你是觉得我在法庭上不够尽力?这可怪不得我,那些资料你又不肯早点拿出来,我怎么帮你?”
“早拿出来了我还能站这儿和你说话?只怕连哭都没地方吧。”
苏景懒得再陪他演戏。
“苏女士,我对你的官司一直尽心竭力……”
“那可太辛苦你了,”
苏景语气还是淡淡的,下一秒却眼神突变,亮若寒星:“事已至此,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陈西川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之前只是隐隐觉得不对劲儿,律师向来严谨,鲜少像他这样拍着胸脯打包票的,尽管如此,她依旧对他报了很高的期待,没想到他真的临场操戈,差点置她于死地。
“苏景,凡事都得讲证据,不能信口开河,尤其是对我们这样的专业人士,一不小心会被告诽谤的。”
叶律师不妨她这么直接,愣了愣,接着脸色一沉,正色道。
“原来专业人士这么了不起,连职业道德都可以不讲。我不是专业人士,不懂这些,只知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也知道不能吃白食,更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苏景不和他动气,可一番话绵里藏针,说得叶律师脸上热辣辣的。
他摁住乱跳的火气,说:“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快,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今天你能赢是因为陈西川他们毫无防备,回过神来肯定会上诉的,到时候……。”
苏景脸一僵 ,满心欢喜立刻被冻结了。
叶律师看到她的反应,心中得意,话忍不住多了些:“其实你不用这样愤愤不平,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觉得自己花钱了,可有人出价比你更高,出来混,钱还不是最重要的,人脉,社会地位…,咳,说这些你也不懂,要我说,安分守己地做你的家庭主妇得了,干嘛非折腾着离婚?!
离了婚有什么好,天下男人都一样,只会一茬不如一茬,像陈西川这种能赚钱,不出轨不家暴的已是极品了。
这女人啊,过了二十五就开始贬值了,像你这种过了三十结过婚生过孩子的,行情更是直接掉到谷底,你看看自己,有什么?是,还有那么点姿色,可也就一两年的光景了,女人老起来很快的,一夜之间。”
“我为什么非要再去找个男人?女人除了年轻漂亮就没别的价值了?我们不能靠自己吗?叶律师,你看你也不过大我五六岁,出过国见过世面,怎么能说出这样陈腐不合身份的话来?!”
苏景听得气不打一处来。
“靠自己?靠你的公众号视频号?别天真了,一时的网络泡沫而已,说没就没了,然后呢,你还能找个什么样的工作?保姆?月嫂?超市收银?就算你吃得了苦人家还未必要你呢!现在月薪三千块的工作一群刚毕业的大学生抢着做,你是比他们年轻还是比他们有精力?
苏景,别嫌我说话难听,我看你聪明人才多说两句,你也别急着否认,在咱们这个社会,家庭主妇就是弱势群体,一把年纪了才想起往社会里冲,纯粹是以卵击石!你啊,把你和陈西川的关系搞好,让他看在孩子面上多出点抚养费才是正道。”
“要是那样我又何必离婚呢?叶律师,人和人是不同的,有的人觉得钱比命重要,我恰恰觉得尊严,自由,爱,都远胜过锦衣玉食。我这辈子还长着呢,想要什么可以自己赚,手心向上忍气流泪的日子我过得够够的了。”
苏景并不领他的情,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善意,说到底,和陈西川是一路货色,标准的大男子主义。
“随你,我也懒得管,只要把我律师费的余款结了就行。”
叶律师看她油盐不浸,顿觉索然无味,干脆直奔主题。
“余款你还好意思要,不怕烫手?”
“苏景,咱们可是签过合同的,你要是想节外生枝,我可是会奉陪到底的!”
叶律师脸色顿变,阴沉狠戾,扣他的钱?那就是虎口抢食!
苏景气结,她确实斗不过他,既没有他背信弃义的证据,也没有和他纠缠的时间和精力,一场离婚官司已经让她苦不堪言,像蜕了一层皮似地。
她掏出银行卡,往他身上一掷,恨恨道:“好,我认,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银行卡在叶律师身上一撞,反弹到地上,滴溜溜打了好几个转才安静下来。
“把卡捡起来!”
叶律师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气。
“你爱要不要!”
苏景转身就走。
“站住!”
叶律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你给我捡起来!”
明显动了真气。
“放手!”
苏景想把他甩开,却发现男女力量悬殊太大,他的手像铜铸铁箍的一样,抓得她胳膊生疼。
“你捡不捡?”
动静太大了,陆续有路人往这边看,叶律师急怒攻心,瞪着眼威胁她。
“不捡,怎么,你还想打我?”
苏景脖子一梗,倔劲儿上来了。
她知道自己在犯傻,偏被一口浊气卡着,非争这个闲气不可。
“你……”
“叶律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是周律师,旁边跟着陈西川,正双手插兜,冷着一张脸看他们,不知道看了多久。
“没什么,聊聊,和我当事人聊两句。”
叶律师立刻换了副模样。
“你们聊天的方式还挺,特别的。”
陈西川似笑非笑地说,目光停在他拉苏景的手上不动了。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叶律师像被烫了一下,赶紧松开,说:“我还有点公务,先走了,陈先生,周律师,咱们回见!”
说走就走,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只是临走还不忘捡起地上的银行卡。
钱对有些人来讲,真的比命还值钱。
周律师也找借口走开了。
陈西川看苏景,她垂着眼帘,默默活动着自己的胳膊,一声不吭。
叶律师下了狠劲,那条滚圆雪白的胳膊上留了几个鲜红的手指印,格外扎眼。
陈西川眉头皱了起来,觉得她和男人拉拉扯扯的太不成体统了,呵斥的话到了嘴边才想起自己已经没立场了,憋了一句:“ 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这么沉得住气,又这么有本事!”
“我不过想寻条活路罢了。”
苏景知道他说的是官司反转的事。
她语气非常平静,没必要得了点便宜就忘形,后面还有事儿催着呢。
陈西川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别高兴太早,这事儿没完呢!”
“什么意思?”苏景惊恐地抬头看他,有点崩溃:“陈西川,你非把可可抢走干嘛?你心里很清楚,你根本照顾不好她。”
“她是我老陈家的孩子,身体里流的是我老陈家的血!”
“什么年代了,你还来这一套?你哪里是想要可可?分明就是咽不下那口气,要拿她辖制我!”
苏景激动起来,事关可可她没法不激动,那就是她的命。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等着接法院的传票吧!”
陈西川转身就要走。
“喂,陈西川,陈西川,你等一下!”
苏景一阵心慌,声音微微发颤。
陈西川回头看她,俩人骤然四目对视,千言万语,一时反倒没话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听到不远处雷声轰轰,连绵不绝。
沉默了一瞬,苏景放软了声音,说:“西川,咱们,好聚好散吧!”
自打闹离婚起,她一向刚强,首次在话音里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和悲伤。
陈西川没什么反应,依旧板着那张扑克脸。
“就当是为了孩子。”
她又加了一句。
……
“你知道的,可可没我不行!你每天工作那么忙,你妈根本无心照看她,请个保姆更麻烦,虐待孩子的新闻那么多,又是喂安眠药又是扎针,你忍心让可可受那种罪吗?我纵有千般不是,可在照顾可可这件事上是最佳人选。
西川,就让她跟着我平平安安长大吧,到时候她要愿意回来跟你,我绝对不拦。我也可以给你下保证,永远不会给她改姓,她永远都是老陈家的孩子。”
苏景越说越快,越说越恳切。
她心里清楚,他们已经撕破脸,没有什么情意可言了,要想打动他只能靠孩子,他平时再忽视孩子,也和她是血脉相连的。
“你让我怎么信你?”
陈西川口气有点松动。
“我有诚意的。”苏景赶紧说出那套早就准备好的话,“可可到十八岁的抚养费算下来差不多八九十万,我一分都不要,就当和你那一半新房所有权相抵了。新房还有房贷,你那半所有权顶天了值五十万,这么抵下来,你只有占便宜的。”
“小算盘打挺响啊,以前我是真错看你了。”
陈西川忍不住呛她,脸色也跟着阴晴不定。
苏景顾不上和他计较,只管一瞬不瞬盯着他,生怕他突然拿偏了主意,一颗心砰砰乱跳。
少顷,陈西川转过弯儿来,却依旧是讽刺的语气:“以你的个性,怎么肯白吃这个亏?不如明说了,你到底图什么?”
“清静。”
苏景毅然决然地说:“如果可以,下半辈子我希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永远不需要有来往。”
陈西川一震,至于吗?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她怎么就恨自己恨到这种地步?
苏景不是赌气,她所说的每个字都发自肺腑。
他曾是她的天,是她所有快乐的源泉,可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变成了可怕的折磨。
他的轻慢,冷淡和显而易见的不耐烦时刻碾压着她的骄傲和自尊,她曾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够漂亮了,又怀疑生了可可后的身体对他失去了吸引力了,还特意学情感保鲜学下厨妄想留着他的胃……
可一切都是徒劳,镜子里的那个女人还是一日日憔悴,惊惶且不知所措起来。
很多人都告诉她,结婚久了都这样,熬着熬着就好了,她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才三十一岁,一辈子长着呢。
“一言为定,我让律师拟好合同寄给你!”
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陈西川终于吐口了。
男人总是实际的,既然夫妻已经反目,自然还是钱更重要。
苏景点头,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松弛下来,陈西川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莫名刺痛:自己就这么令人厌恶?
“不用高兴得太早,我随时都可以上诉更改抚养权!”
他也不打算让她痛快,临走撂了句让人心惊肉跳的话。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最起码她想要的今天都争取到了,苏景心中五味陈杂,但还努力劝慰自己。
咔嚓,一声焦雷突然当头炸响,然后是轰隆隆的余响,伴随着一道耀眼的闪电,黄豆大的雨点子砸下来了,又快又急。
路上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苏景也躲到附近屋檐下,看这阵势,一时半会肯定走不了,手机却突然响了,是帮她带可可的邻居王姐打来的,大约等不得了。
苏景赶紧接通,那边立刻就传来了可可的哭声,苏景心头一紧:可可并不是爱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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