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科幻 穿越
统计学家马尔科夫在西伯利亚贝加尔湖度假期间,碰巧遇到了通古斯大爆炸,就在这一天,他写出了马尔科夫链方程,一百年后,他的理论让机器学会了和人类对话,将科技树推进到刘卫平所处的人工智能时代…
关键词:变身 坚毅 技术流 黑客
引子
1908年6月29日的晚上,纽约长岛,乌云密布,山雨欲来。
一幢砖石结构的房子孤零零的立在空地上面,几扇窗户黑漆漆的在夜色中显得阴森可怕,大门洞开,狂风吹的铁门咣铛作响,一个人影闪进了大门。
啪的一声,房子里的灯亮了,明亮的白炽灯照清了来人的面孔,正是52岁的尼古拉?特斯拉。屋顶的灯也亮了起来,在屋子顶上矗立着一座40多米高的铁塔,铁塔的顶端的高压线圈不时噼里啪啦闪着火花。
房间内的白炽灯光因为交流电压不稳显得闪烁不停,照的特斯拉的面孔阴晴不定。七年前,他为了研究跨越大西洋无线通讯和电力传输方法,从大资本家摩根那儿争取了15万美元资助,在此建造了著名的沃登克里弗塔来开展他的大胆实验。
塔刚刚建造完工,特斯拉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实验。那里知道实验刚刚开始,大西洋对岸的马克尼就成功的实现了无线电通讯,商人出生的摩根马上停止了对特斯拉的资助。
特斯拉不甘心,他继续实验,沃登克里弗塔上的高压线圈制造的闪电点亮了整个长岛,严重干扰了纽约居民的休息,大家对他纷纷投诉,特斯拉只好忍痛关闭了沃登克里弗塔。
但坏事还没完,前几天,精明的摩根开始对他起诉,声称特斯拉是个骗子,要求他偿还债务。
特斯拉心痛的看着房子里巨大的交流发电机还有无数的实验设备,这些都是他的心血,如今都将要被法院没收拍卖尝债。
窗外突然一闪,一道闪电劈向沃登克里弗塔,接着就是轰隆隆的雷声!
“无线传输电量肯定没错,天空和大地就是天然的电容器!”特斯拉坚信自己的想法,“前面的实验不成功可能是交流发电机的功率还不够!”
“也许天空的闪电可以和我的高压线圈共振,这样可以产生出足够能量将沃登克里弗塔的电力传到地球对面!”
特斯拉看着一道道闪电坠落,将手按到了沃登克里弗塔发射按钮上,他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他还要再试一次。
而此刻的西伯利亚贝加尔湖却是晴空万里,阳光照的湖水碧蓝一片,当地时间是正是6月30日上午7点,俄国圣彼得堡科学院院士马尔科夫和他的儿子小马尔科夫赶了个大早正坐在湖中的小船上垂钓。
马尔科夫是统计学权威,平时难得离开圣彼得堡,老马尔科夫心情似乎特别好,“儿子,你这辈子能将我的本事学去一半,将来也会进入圣彼得堡科学院的。”
“爸爸,你别得意了,你的同事们都说你走火入魔了,整天研究时间和状态的统计,他们都说你想当上帝。”小马尔科夫对老爸也点也不客气。
“哈哈,我虽然不是上帝,我却能预测一个状态到另一个状态的概率!”老马尔科夫不无得意。
“还是等你的方程式出来了再说吧!”小马尔科夫显然不服气。
两个人正在说话,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啪啪响声,他们抬头一看,西北的天空一个大火球以惊人的速度划过天空,燃烧的亮度盖过了头顶的太阳,整个天空被照的雪白。
大火球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过了一会就听见排山倒海般的声浪呼啸而来,平静的贝加尔湖面卷起了一米过高的巨浪,冲着他们的小船急速涌来。
“快!快划到岸边去!”老马尔科夫拼命大喊,小马尔科夫脸色煞白,他抄起木浆使劲划了起来,老马尔科夫扔掉渔竿用手也帮儿子划起水来。
就在他们快要划到岸边的时候,一个浪头拍了过来,小船瞬间就翻了!湖边的大树哗啦啦一棵接着一棵倒了下来,度假别墅的窗户玻璃喀喀喀的全都碎裂开来。
马尔科夫父子真是命大,湖水帮他们挡住了冲击波,将他们推到了岸边。小马尔科夫先爬上了岸,他一把将老马尔科夫拖了上来,老马尔科夫一阵剧烈的咳嗽,吐出一大口湖水来。
小马尔科夫一抬手腕,新买的手表已经停了,时间正指向17分,“老爸,这个状态的概率你预测到了吗?”
老马尔科夫却不理他,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在沙地上刷刷刷的写了起来:xn=x(n),n=0,1,2…
“爸爸,你在干什么?快去换上干衣服!”小马尔科夫着急的催道。
“别打乱我的思路,我已经想出方程式来!”
第一章 神秘电波
1986年秋天的东京,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像要入冬的样子,广场协议签署后,日元持续升值,日经指数踩过一个又一个高点,财大气粗的日本人不但买光了本国的土地和股票,还在全世界吃进资产。
还有三个月才是新年,银座已经订不到包房,都给大大小小举办年会的企业订光了,整个东京一片欣欣向荣。
来的刘卫平刚到东京,就仿佛到了外星世界,大街上眼花缭乱的汽车和地底下四通八达的地铁就让刘卫平昏了头,对他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厕所里的干手机也让他研究半天。
一有空,他就在东京城里到处乱逛。周一的中午,导师石田崇光早早的就离开了实验室。刘卫平闲着没事,从东京大学北门一路逛到了东京都美术馆。这一带靠近东京艺术学院,大小博物馆展览馆林立,刘卫平每次经过总是望而生畏,远远的饶着走了。
这次东京都美术馆门前排了一条长长队伍,挤满了人,刘卫平也大着胆子上去凑热闹,等他排了队进了一楼展厅一看,是日本著名书法家井上有一的作品展。
井上有一的介绍边上,还挂着不少照片,其中一副照片是美国b29轰炸机轰炸井上有一母校,刘卫平看明白了,原来井上有一是经历二战的自由派书法家。
美术馆墙上挂满了汉字,对刘卫平这个中国人来说不是难事,他也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快到出口的时候,刘卫平感觉有什么和他撞了一下,他把目光从墙上移开,在他前面的一个女孩冲他莞尔一笑,“对不起”,对方用日语道了声歉。
刘卫平这才意识到自己撞了女孩,他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女孩前面出了出口,出口处放了一本宣纸薄和一支毛笔,按照惯例参观的人要用毛笔留下姓名,前面有的日本人会写汉字,有的只是留个假名。
轮到刘卫平了,他提起笔写下了“中本聪”三个汉字,这是他在东大导师石田崇光给他起的日本名字,他到了美术馆还是有点心虚,想了想还是写了个日本名字。
后面的女孩也提起笔来,“中本君,您的隶书写得这么棒!”刘卫平笑了笑,这才仔细看清女孩的样子,长发快要及腰,一张清秀的脸写满超尘脱俗,刘卫平一阵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应答。
女孩也不多说在中本聪后面写下了“林双棉”三个汉字,“你也会写隶书?这很难练习的。”刘卫平也赞叹道,林双棉冲他又笑了笑,两人就各自出了美术馆。
林双棉朝北走了一会儿左边一转弯进了东京艺术学院,刘卫平鬼使神差一般远远跟在后面,直到看不见林双棉的背影。刘卫平魂不附体,自己都不知道逛了哪里,不知不觉他又逛回了东京都美术馆,展览已经闭门了,出口处的签名薄也收了回。
刘卫平回到了东大校园,一辆本田思域停到了他身边,里面坐着石田崇光,“中本君,下午没什么事吧?去我那坐坐,我介绍几个新朋友给你认识。”
刘卫平知道又是月曜会的活动,石田崇光是搞通信工程的,业余的时候发起成立了这个组织,旨在研究超自然现象。刘卫平刚来,已经参加过几次活动,感觉一些话题非常有趣,但也不一定算得上是科学。
既然是导师邀请,刘卫平没法推脱,只好上了车。石田崇光住在文京区离东大不远的一处公寓里,刘卫平随他进门脱了鞋,转过玄关,就看到四个人已经坐在榻榻米上,其中一位女孩正是林双棉。
林双棉也看到了刘卫平,冲他微微一笑,刘卫平心中又是一荡。
众人鞠躬坐下后,石田崇光帮他们一一引见,中间的长者叫伊藤忠道,靠医疗电器发家,是日本有名的大老板。伊藤的右边是个美国人,叫阿桑齐,是康奈尔大学派来的访问学者,他负责管理康奈尔设在波多黎各的射电望远镜,伊藤左边是中村纯一,是个作家,正在写一本叫做《外星人的秘密》的书,林双棉从加拿大来东艺学习绘画,是在飞机上和中村认识,兼职帮助他翻译英文资料。
石田崇光给大家介绍完毕后便切入正题了,“我们今天的主题是关于神秘电波的讨论,先请伊藤君说吧。”
伊藤忠道也不客气,他呷了一口茶便开口了,“那是1965年8月3日晚上,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实验室,准备检验我即将上市的高电位治疗仪器。”
“高电位治疗仪是什么?”刘卫平听不明白插话问道。
石田崇光在边上解释道,“按照电气专家特斯拉的理论,天空和大地就是一个巨大的电容器,人在这个巨大的电场里面一定时时刻刻处于带电状态,保持一种电平衡。伊藤君的高电位治疗仪就是利用几千伏特的高压静电,在人体周围产生32千赫的静电场,改善人的体质,提高人体的免疫力。”
伊藤忠道自负的说道,“在发达国家,我的产品无人不知啊!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那天晚上,我刚到实验室开了灯,便听到远处大地上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不好,要地震了。”
“虽然有些惊吓,但我从小在日本长大,也见怪不怪了,我爬到了桌子下面,等了一会,桌子还是静静的立在地面上,我便小心的伸出头去,电灯也悬在天花板下面,一动也不动,我想可能是打雷的声音吧。”
刘卫平听伊藤的口气有些不舒服,他转头看了一眼林双棉,忽然发现阿桑齐也在看她。
伊藤忠道接着说道,“我从桌底下钻了出来,外面五颜六色的光环在树丛里钻来钻去,变幻莫测,和杂志照片上看到的极光一摸一样,绚烂无比,看了一会儿我才想到把自己接上心电计,给高电位治疗仪通上电。但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心电计上面却出现了一段莫名其妙的波形。”
“我意识到这肯定不是心电图,便把探针换到不同的部位,经过反复确认,我发现探针接近脑部的信号最强烈,这时候,外面的光变得越来越强,似乎要冲进实验室来,比电灯还要亮。”
“远处突然又是轰隆隆的一阵响声,大地抖了一抖,我一阵头晕,心电计从手上脱了下来,接着一头倒在地上,电灯也跟着抖了起来,一阵乒乒乓乓,仪器和书籍乱七八糟掉到了地上,完了,地震了,那些飘忽不定的光原来就是传说的地光!”
“历时两年的松代大地震开始了,我顾不上高电位治疗仪和心电计了,匍匐在地上,向着门外的地光爬去,还好我的实验室就在大学里面,我爬到门外一口气奔到了操场上。”
“后来呢?”中村纯一忍不住问道。
伊藤忠道叹了口气,“后来,我屡次实验,再也没有发现这种神秘电波,我隐隐觉得和地光有关,不过我后来和许多人谈起过此事,他们都解释不出原因。”
伊藤忠道说话的时候,阿桑齐不断变换坐姿,他显然还不习惯日本人的盘腿而坐,伊藤的话刚说完,他便接口了,“如果我没猜错,你当时的高电位治疗仪器使用的是电子管振荡器。”
伊藤忠道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当时石英振荡器成本太高,我们确实使用了电子管振荡器。”
阿桑齐见林双棉佩服的看着自己,便又讲道,“其实那天晚上,我听我爸爸说在波多黎各阿雷西沃天文台的射电望远镜也接受到了神秘的电波,我们猜测可能是被放大的脑电波。”
“脑电波?为什么这么说?”中村纯一问道。
阿桑齐又换了下坐姿,“反正现在解密了,我可以告诉你们,阿雷西沃天文台名当年名义上为康奈尔研究电离层所建,实际上是由设在波多黎各美军罗斯福路海军基地的通信站管理。”
“这不是为了搜寻外星人的电波信号而建的吗?”中村纯一不停的插话。
“哈哈哈,”阿桑齐笑了,“这是现在的任务,当年可不是这样,美苏争霸的时候,美国人是计划用这架世界上最大的望远镜接受人类的脑电波,利用海军基地的超级计算机破解,这样可以代替任何情报系统。”
在座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太可怕了!”
阿桑齐补充道,“松代地震那天晚上,我爸爸他们在海军基地欢呼雀跃,他们检测到的波形大约是31.4千赫,和接在人脑上的示波器上所获得的脑部γ波形形状一模一样。不过后来大家很快失望了,一是再也没有接受到这种信号,二是超级计算机根本破解不了这种信号,所以阿雷西沃射电望远镜后来才改为搜寻外星信号。”
“那这和我的电子振荡器有什么关系呢?”伊藤忠道不解的问道。
阿桑齐答道,“我只能推测地光影响了你的高电位治疗仪的震荡器,将其频率变为31.4千赫,然后和你的脑波信号发生了共振,共振的信号被你检测到了,它也被地震波加载,由于衰减太厉害,地球上其它接受器都没有检测到,只有灵敏的阿雷西沃射电望远镜检测到了。”
中村纯一突然嚷了起来,“这和1908年通古斯大爆炸一样嘛,据说当时马克尼刚发明的电台也在6月30日接受到了频率在31.4千赫的奇怪信号,看来是通古斯大爆炸放大了某种脑波咯?”
“你这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石田崇光不客气的对中村纯一说道,“上次讨论的时候你还说通古斯大爆炸是外星飞船坠毁呢。”
中村纯一辩解道,“说不定真的是外星信号呢,否则为什么美国那么强大的计算机也不能破解呢?”
石田崇光笑了一笑,“也不一定,如果确定是脑波,那就是人类思维的某种编码,我们知道人类思维是以自然语言为基础的,六十年代的计算机当然无法破解。但是现在不同了,十年前美国人已经利用马尔科夫的理论成功进行语言识别了,破解脑波提到日程上了。”
石田崇光是国际加密通信的权威,曾经发表过论文指出刚刚诞生的rsa加密算法也存在漏洞,他的学术地位没有人敢怀疑,既然他说可以破解脑波,没有人敢否定他。
石田看大家不接话,便解释道,“但光有马尔科夫的理论还没有用,要真的解开人类脑波的秘密,计算机算法还需要有根本性的革命!”
听到这,刘卫平耳朵竖了起来,石田崇光可从来不在公开课上讲这些理论,看来要谈到关键点了,果然,石田崇光的话如同石破天惊天。
“现在电脑程序都是结构化编程,只不过缩短已经预料到的结果计算时间,离开人类的程序,它什么也不会干。未来的程序必须模仿我们人脑,具有深度学习能力,计算机学习好比小孩认颜色,告诉小孩苹果是红的,香蕉是黄的,再让小孩见到红旗,问他是什么颜色,小孩说是红色,大人就说对,小孩说是黄色,大人就说错,这样不停训练,小孩就能辩色了,计算机也一样,告诉他学习的方法和路径,反复通过结果刺激,计算机程序将会自我进化。”
屋子里的都说不话来,石田崇光的思想太超前了,大家不能想象机器一旦会思考世界将会是什么样子。
而刘卫平却能明白石田崇光所说的话的意义,他心里一格楞,这就是大学里老师讲未来人工智能一带而过的概念,当时所谓的人工智能要么是筛法要么是树法,还有就是博弈论,不论那种算法都是将计算机当作机器完成人类预设的任务,而石田短短几句话让刘卫平醍醐灌顶。
伊藤忠道抚掌大笑,“既然这样,我们何不试试,我来给你们投资,如果让计算机读懂人类大脑,这可是划时代的发明啊,我们伊藤商社可以一举超越沃尔玛成为世界第一!”
第二章 身世
听到伊藤的提议,石田崇光求之不得,他带头答应,忙说了声,“好!”
中村纯一见刘卫平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林双棉,便开玩笑道,“中本君,你们《红楼梦》里有句话叫什么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是不是?”
刘卫平和林双棉脸一起红了,阿桑齐不知所以,一脸茫然。
刘卫平忙说道,“既然教授愿意实验,我愿意加入,贡献点力量。”
这时候,天色已晚,石田崇光说道,“我们分头想一想怎么启动,下周一的时候再碰头如何?”
众人都说可以便散了。刘卫平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对林双棉说道,“林小姐我们一起再走走吧。”林双棉大方一声好啊,阿桑齐刚想开口,林双棉已经和刘卫平朝东大方向走去。
“早上看到你用毛笔签名,还以为你是日本人。”林双棉先开了口。
“哦,这是石田教授给我起的名,我想在日本用这样人名地道点,不会受人眼光。”刘卫平解释道,“林小姐,我有个前辈的女儿名字也和你一样呢。”
“这么巧的事情?像我这样的名字在中国很普遍吧?”林双棉又笑了。
“真的,我听我父亲说,小的时候,有个北京的画家下放到我们村,住在我家里,他有个女儿也叫林双棉,只是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女儿。”
林双棉听的身体轻轻一震,“他叫林森,是我的生父。”
刘卫平听林双棉这么说,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们默默前行,其实各自心潮澎湃,一会来到了东大赤门,林双棉找了一处长凳坐下,刘卫平也跟着坐了下来,还是林双棉先说话了,“和我说说我爸爸的事情吧?”
刘卫平搓搓手,“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你爸爸到我们家的时候,我三岁不到,他去世的时候我才五岁。我知道的都是听我父亲和村里人说的。”
刘卫平开始娓娓道来,原来,林森年轻时在英国留学,解放后回国分在了中央美院教西方油画,他按照学校要求创作了一幅反映社会主义大生产的油画,因为把一个工人画的比旁边的农民高,被划成了,说是挑拨工农关系。
林森被下放到了河南信阳模范人民公社刘家店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公社里将他安排在又红又专的刘春阳家里。
那时候林森和妻子高凤霞结婚刚生下林双棉,留下高凤霞和林双棉母女两人呆在北京。林森到了刘家店被编到公社里劳动种地养牲口,他哪里能干得了这些事情,晚上就着油灯教刘卫平说话认字却是得心应手,刘春阳夫妇也对他照顾有加。
林森对农村生活很难适应,加上水土不服,没多久生了大脖子病,因为他是个,公社里的赤脚医生乱开了几副药,最后林森不治身亡。
“我就听老人们说得这些,还真要感谢你爸爸,没有他我还没机会到这儿来留学。”刘卫平说完才发现眼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林双棉的脸上滚了下来。
刘卫平掏出手帕递了过去,林双棉擦了眼泪,“谢谢你,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讲我爸爸,不讲这些悲伤的事情了,和我说说你自己吧。”
“我?我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刘卫平腼腆的笑了笑。
“就说说你的名字吧。”林双棉提议。
“中本聪吗?是石田教授给我起的日文名字。”刘卫平答道。
“不,我说的是你的中文名字。”林双棉纠正道。
“哦,你说刘卫平?那要从我的生日讲起了,也是母亲讲给我的听的。”刘卫平不再腼腆,侃侃道来给林双棉听。
“我生于1954年6月7日,这一天英国计算机专家图灵服毒自杀了,许多交大同事还嘲笑我是图灵投的胎,不过我那天真的是早产了。”看到林双棉听的入神,刘卫平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下去。
“我有个哥哥在朝鲜战场上救了一落水小孩牺牲了,信阳民政局来通知那天,我妈妈早产了。我哥哥叫卫国,我妈请民政局的同志起名,那个同志说朝鲜和平协定签定了,就给我起名卫平,就是保卫和平的意思。”
“我听中学历史课老师说那是停战协定,就是暂时和平的意思。”林双棉插话道,“不过听你的故事也蛮惨的。”
“你呢?为什么叫双棉?”刘卫平问道。
“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林双棉轻轻说道,“爸爸是岭南人,他思念老家院子里的两个木棉树,便给我起名双棉。不过我生下来没多久,爸爸就被抓去你的老家。”
“妈妈带着年幼的我一路讨饭回到广东老家,从深圳尖沙角游海潜逃香港,那天风浪很大,妈妈精辟力竭溺海而死,我放在木盆里的侥幸活了下来。”
“我漂到香港后被救起,妈妈在盆里留了身世,后来我的名字见报,正好被爸爸的同乡林明海看到,他不忍我们家悲惨,正好他太太何英姿不能生育,便寻着报纸认养了我。”
刘卫平叹道,“吉人之有天像。”
“哪里,这才是苦难的开始。”林双棉忧伤的说道,“林明海将我抚养到十二岁的时候,香港爆发了六七暴动,短波里在播放新闻的同时,也会制作一些新闻评论节目,里面最红的要算香港经济广播台的林斌主持的小市民日记节目了,林斌是林明海哥哥,他收听率很高,他有时难免会对罢工行为加以批评,他的这些话被广播出去为他埋下了祸根。”
“我还记得那是8月24日清晨,林斌像往常一样,开着一辆甲壳虫小车,带着林明海,前往九龙塘又一村的经济台上班。”
“他刚刚出了家门带上搭顺风车的林明海,马路就被罢工的人群堵住了,街道两边的商铺门窗紧闭,上面贴满了大字报,成群结队的工人站在马路上,手举标语,高呼口号,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只好饶道行走,当他们开到文福道与文运道交界处,被两名路政工人上来拦住了林斌的车,一个人突然将一桶汽油倒入车内用火点燃了,兄弟两人烧的面目全非。”
刘卫平听的心惊肉跳,林双棉却是平静无比,仿佛在叙说别人的故事。
“林斌妻子郝洁梅带着三个未成年的儿女移居台湾,而林明海妻子何英姿带着我去了加拿大蒙特利尔。”
刘卫平说道,“原来是这样,你在加拿大也呆过,干吗来日本读书呢?”
林双棉叹了口气,“何英姿带着我移民到加拿大在魁北克的蒙特利城定居下来,开始香港经济台还定期为我们寄来生活经费,加上何英姿在中国城的餐馆打工,勉强也维持家用,省吃俭用居然能让我上学念书。”
“到了七十年代,电视渐渐兴起,广播电台竞争激烈,日子越来越难过,香港经济台对我们的补贴渐渐少了,后来干脆断了炊。”
“当时我正在蒙特利尔理工学院念书,生活越来越拮据,何英姿迫于生活压力和当地一个爱尔兰人结了婚。”
“没想到婚后没多久,何英姿发现她丈夫是个瘾君子,混乱不堪的七十年代,何英姿都不知道是那天染上了艾滋病,和那个爱尔兰人离婚后,何英姿感染伤寒因为免疫力低下很快离开人世,刚刚大学毕业的我又变成了孤儿,我决定离开加拿大,我申请了东京艺术学院的奖学金,就来到这儿来了。”
刘卫平大着胆子揽住林双棉的肩膀,林双棉默默的靠在他身上,“你呢?为什么来东大?”
“说来话长,1974年的时候,我们学校都停课了,我因为你爸爸打的底子好,是全村识字最多的男孩,给全村人民念《人民日报》是我每天主要工作。”
“我还清楚记得那是8月26日上午,人民公社的社员们刚刚从田里拔完草上来,大家围坐在打谷场上,又开始听我念起报纸来,’北京大学、北京有线电厂和燃化部等单位联合攻关,中国第一台每秒钟运算一百万次的集成电路电子计算机试制成功了!’”
听到刘卫平抑仰顿挫模仿当年的语调,林双棉轻轻笑了起来。
“社员们并不知道我在念什么,我也不知道集成电路电子计算机是什么,我决定弄明白好给社员们解释。”
“我问遍了小学中学老师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从妈妈枕头下偷了两毛钱坐车到了正阳县图书馆,在里面呆了一天也没有查到个所以然来。”
“回家的时候被爸爸发现了我偷了两毛钱,他爸爸狠狠揍了我一顿,彻底打消了我去信阳专区图书馆的念头。”
“恢复高考的时候,我因为平时看书多,没废多大力气就考上了,我想也没想就填报了计算机专业,不知道为什么调剂到了通信专业。”
“后来毕业我留校任教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调剂到通信学院的原因,上海电话快速发展,连续换代,从开始的旋转式交换机到制交换机,在我念书的短短几年已经发展到二十万门了,社会需求井喷。”
林双棉听的似懂非懂,不过他还是静静的听刘卫平讲,但刘卫平故意隐去了他曾经和同村姑娘张翠英的失败的婚姻。
“能培养这方面人才的只有邮电部下属的南北邮电学院,人才奇缺,上海决定在交大成立通信学院培养电信人才。到了我毕业,上海开始规划升级程控交换机,全套引进日本富士通株式会社技术,计划到七五末完成四十万门电话装机。”
“在这个背景下,年初的时候,上海市内电话局决定派遣一个研修团赴东京大学通信专业学习日本程控电话技术,留学人员主要从520电话厂、电话局挑选,上海市保密局领导偶然看到了我关于加密通信的毕业论文,点名要求我参加研修团。”
“研修团名额有限,电话局激烈反对给高校代表,他们提出了需要熟悉日语的人才赴日留学,不要浪费名额,而520电话厂、电话局和日本企业早有合作,熟悉日语的人比比皆是。我也不负学校期望,硬是三个月内完成了日语速成。”
林双棉听到此处转过头来,“你真厉害,我来了一年了日语还不是很熟练。”
“你英语好啊,要不然中村怎么会让你帮忙呢。就这样,我顺利的登上了飞东京的班机。”
一个晚上,两个人无话不谈,一直坐到了天黑还意犹未尽,他们约好第二天中午一起用餐,随后一段日子,东京的大街小巷到处都留下了两个年轻人的身影。
周一月曜日,石田崇光照例将大家都请到了他的家里。
刘卫平和林双棉谈恋爱的同时也没有忘记上周的任务,石田崇光这几天已经将一些算法原理告诉了他,刘卫平坐下来先通报了对解码程序的考虑,最后他说道,“但我们要获得脑波才能开展这项工作。”
中村纯一道,“这个不难,用脑电波计采集你的就可以,这样你编写的程序来破解你自己的脑波最能验证有效性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同意这么办,决定在石田崇光的实验室新辟一块场地,他们购置脑电波计,便开始采集刘卫平的脑电波,阿桑齐晚上没事也来帮忙。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刘卫平找到石田崇光,“石田教授,脑电波计采集的信号根本无法使用?”
“为什么?”石田崇光刚刚出国访问两个月,一回来就听到刘卫平的坏消息也吃了一惊。
“太微弱了,也不规则,很难进行数字化采样?”刘卫平答道。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石田崇光问道。
刘卫平早已想好了答案,“可能需要还原松代地震那天的场景!”
“可我们东大没有模拟地震的条件啊?”石田崇光摇了摇头。
“不,不是地震,是31.4千赫的高压交变电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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